“刚才说的,记住没有?”在她想挂电话之前,岑先生仍旧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
“记住了,记住了,人家真的饿了。”岑太太动作熟练地挂了电话后,岑佳怡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就不怕我哥等会从天而降?”
“再过一个小时,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走不开。”岑太太得意地笑了。
压根不用她去找他的特助问,他每天到公司之前,他的特助会先将一份他当日的行程表发到她手机上,好让她了解他每天的每个时段都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可能接不到他电话信息的可能。
不过,大BOSS现在不管开什么会议,都会带着私人手机,调到静音放在面前,以防家里的大女儿找不到。
为人父与为人夫两者合一的身份,确实是比正常人多操几分心的,但主要是人家大BOSS操得甘之如饴,哪有别人说三道四的份呢?
“我哥真可怜。”还在休假中的首席秘书长叹一声,惹来岑太太的嗤笑,“你就不要半斤笑八两了,我看许副总在家操的心不比我们大BOSS少。”不就是回个娘家吗?寸步不离呢!
正在给娇妻替了张湿纸巾过来的许副总笑了笑,“我比佳怡大这么多,操心她是应该的。”
“哦,哦,哦,看吧,又在秀恩爱!”
“拜托,你们两个在办公室秀的恩爱还少吗?”首席秘书擦了擦手后又将湿巾递还给家里的老家伙。
“你们公然在办公室偷情!”逗嘴皮子,岑太太可不谦让哦。
“关闵闵……”首席秘书怒了。
“怎样?”在自家地盘上,岑太太可是一点也不怕她呢,“佳怡小姐,我现在是岑太太,而你是许太太哦!”
“哦,关闵闵,你、你……”敢欺负她是一盆泼出去的水是不是?首席秘书好委屈。“许经年,你看她欺负我!”
“好了,好了,别闹了。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许副总也是有些头疼啊!
往日冷静沉稳的首席秘书形象都去哪了啊?还是孕妇的大脑结构都不一样呢?原谅他也是第一次为人夫,为人父,没有经验又不敢轻易惹老婆生气。
“她年纪小,我就很老吗?”不说还好,一说让岑佳怡更气了,一把掐住他的胳膊使劲地掐,掐得自己手都疼了。
“不老,不老,我们家佳怡还小呢?别气了,别气了!是我老了,是我老了!”
岑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副总哄娇妻,唉!越看越像她家大BOSS了!
果然,女人还是要找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人才会比较会心疼老婆吗?
这一点,有待她再去验证。
而从刚洗完手出来的岑致宇与阮梦梦,看到这俩孩子逗气的模样,笼罩了几天的阴郁气息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以后,我们也这样?”他贪看着她的笑颜。
“会人看笑话的。”
“谁敢笑话?”
“哼,又多一个妻奴了,你们这一辈人已经玩完了。”小关先生长叹一声,“看来,以后岑家的男人威严只能由我拯救了。”
“臭小子说什么呢?二叔等着以后看你被老婆骑头上。”岑致宇伸长手,敲了他一记。
“开什么玩笑?我会让一个女人骑到头上?”小关先生不服气的回视他。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你才是小屁孩!”
“闹哄哄的吵什么呢?”
一记威严的声音由门口传了进来,一瞬间,原本笑笑闹闹的客厅安静下来。
老爷子出马,谁敢再胡说八道?
当然,除了岑家小皇帝!
“太爷爷,你终于来了,他们这群人吵死了。”小家伙走过来,主动牵住老爷子的手,“你是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吗?”
老爷子环视一围,轻哼一声后,对着小宝贝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开饭了吗?”
“早就饿扁了。”
“那还等什么?吃饭去!”老爷子大手一挥,直接开饭。
管它菜有没有上齐,人有没有回来完,小宝贝饿肚子才是大事。
“总有一天,这家伙要爬到所有人头上去。”关闵闵无奈地看着一老一小往餐厅而去的身影道。
“你只管爬我哥头上就行了,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岑佳怡忍不住又要揶揄她。
“好了,好了,老爷子在,不许再闹了。”许经年又在头疼小娇妻了。
“你也怕啊?”岑佳怡睨他一眼。
“我不怕。我是怕你挨骂不敢吭声。”
想到他第一次上门提亲时,她在众多长辈面前想发火又不能发的模样,还真是好笑。
“老爷子坐主位了,你们还在聊,小心等会挨削一顿。”岑太太关小姐好心地提醒一句话悠然而去。
唉,不是在自家,果然不敢任性啊!
曾经的岑大小姐,如今的许太太,再不甘愿也不会在老爷子面前耍小脾气。
要耍,回家对着这老家伙随便耍。
一顿本来是热闹的午餐,因为老爷子前来,没人放肆。
还好,老爷子就是走个过场,陪陪他提早放学,不是,是逃课回家的小宝贝孙儿罢了。
午餐过后,主人关小姐哈欠连连回楼上午睡去了,其它人也是各回各家。
最后,客厅安静下来,只剩下阮梦梦与岑致宇,还有阮绵绵小朋友,及在那边指挥佣人将几只睡在小窝里的小卷毛抬出去的关景睿。
“绵绵,我们也要回去了哦。”岑致宇对着小姑娘温柔地笑道。
“那我呢?”小姑娘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舍。
这几天住在这里虽然有人陪,也挺开心的,但人家还是会想家啊!
想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或者我们送你回家?”阮梦梦将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舍不得放开。
怎么舍得呢?
她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刚怀孕的时候,没有感觉,但现在完全不同。
而且,这是她与他的女儿了!
又,怎么会不爱呢?
“回哪里?”阮绵绵纠结了好久。
想回有爸爸妈妈的家,也想跟姐姐、姐夫在一起。
“你想回哪里,我们就送你回哪里。”岑致宇道。
最后,阮绵绵小朋友还是决定暂时回原来的家里。
在她回到阮家时,阮父阮母已经等候多时,一看到几日不见的‘小女儿’,二老都很是怀念。
岑致宇他们没有呆太久,便离开了。
小姑娘舍不得,爬到阳台去,想看看能不能看到他们的车子离开,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
眼眶一红,眼泪便吧嗒吧嗒往下提,急坏了二老。
“绵绵,怎么哭了?”
“绵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摇了摇头,最后扁了扁嘴,“我、我想姐姐、姐夫了……”
感情来得澎湃,让她才6岁的小姑娘完全招架不住啊。
二老相对一看,心里叹息不已。
——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岑致宇专心开车,阮梦梦闭着眼窝在座椅里。
交通信号灯亮起的时候,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梦梦……”他轻唤她一声。
“嗯?”她没有睡着,张开眼看他。
“累的话就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致宇——”既然开口了,阮梦梦便不想睡了。
“怎么了?”
“你今天,想跟绵绵说什么?”
想到今天自己那一瞬间的冲动,岑致宇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
他顿了顿,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当时的冲动感受告诉她。
他怕她,可能一下子不能接受。
“你想让她改口叫爸爸吗?”
最终,还是阮梦梦帮他说了出来。
他在什么还不知道的时候,可以完全不较这一点,她真的是——
心底深处剩下对他最后的一点怨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因为,他在乎的只是她这个人,在乎的是现在的阮梦梦。
当年,受到过那样的伤害后,每天天一黑,她就要噩梦,梦见野兽要吞噬她,把她撕成碎片,把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的时候,她真的很恨很恨他的……
这一股恨意一直持续到她终于忘记了那段回忆。
可是,当她再度想起来,尘封许久的情绪并没有消失,只是随着她想到七年后,他们竟然会在一起,他对她的温柔与疼爱将那股恨冲淡了,淡了,淡到,她只想着他对她的好。
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真的没有怨了。
怨什么呢?
爱恨交织,太累了。
她不要。
她只想与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她果然还是那个聪慧的女孩,知道他想做什么。
交通信号灯转绿,他重新发动车子。
“你愿意吗?”他问。
“好。”
“今天我有点急了,等过一阵子我们再慢慢告诉她。”
“好。”
“梦梦,我爱你。”
爱到,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他自己在内。
她的眼泪刷地又掉了下来。
_
海边别墅。
阮梦梦捧着一大束刚剪下来的花走进来时,岑致宇正好从楼上匆匆忙忙下来。
“致宇,你要去哪里?”她将花放到桌上问道。
他走过来,低下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后,温柔地道:“我出去一趟,跟之南有点事情要谈。中午等我回来吃饭。”
“好。”她糯糯地应声。
两分钟之后,花园里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阮梦梦剪下第一枝花时,他的车正好从大门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得很,阮梦梦将最后一枝花插进花瓶的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她的专注。
将剪刀放了下来,身上的围裙没有来得及脱去,她急着去接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大概是他又有什么事情交待或忘了什么。
“是不是漏了什么东西?”她柔柔地问着。
“致宇呢?出门了吗?”
当那个非常女性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时,阮梦梦一愣。
怎么会有女人打电话来找致宇?
“你是致宇的新婚妻子吧?我是卢云,我在老爷子的院落等他,他过来了吗?他的手机没接,所以我就打了你们家的电话。”
卢云仍旧好脾气地问道。
“他已经回去了。”回过神的阮梦梦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好。那我等他。再见。”对方很快就挂了电话!
阮梦梦手中的话筒滑落下来,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他不是说有事情跟之南谈吗?怎么会是跟卢云约好了在老爷子的院落等?
而卢云这个名字——
不正是七年前那个晚上,他咬牙切齿喊出的那个名字吗?
他们怎么又会扯在一块?
他明明是回岑家去见她,为什么要骗她?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不行,她要回去!
想到这里,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脱下身上的围裙,直接跑出门。
_
岑家。
老爷子住的地方,是一座具有明清特色的小院落,红墙环绕,两扇黑色的大门半掩着,隐隐露出里面几棵高大的桂花树。
走进院子里,里面满了不知名的植物,入眼都是一片生机勃勃。
花圃里只种着名贵的龙吐珠,最大的一株桂花树下的石桌上,摆着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老爷子与林姨早上乘坐专机前往法国了,院落安静得很。
岑致宇回到岑家大门口,程之南已经在等他,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
他翻开,迅速地浏览地几遍后丢还给他,“谢了。”
“肖飞龙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就要看看她什么态度。”
她要是好说一点,直接把话说清楚,他可以考虑不将这些资料递给肖家,要不然的话……
“你怎么一个人来?”
程之南望了望他的车里。
“我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他不想让梦梦再想着那些不好的回忆。
这时候,老管家走出来,朝岑致宇道:“二少爷,肖太太在老爷子的院落等您许久了。”
“我知道了。”
第155章 真相,你问她!
岑致宇踏进老爷子的院落时,一抹穿着素色旗袍的身影已经坐在石桌边,正在悠然的倒茶。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时,她将手上的茶壶放了下来,抬起脸,露出一张清瘦的脸。
“致宇,好久不见。”声音清雅迷人。
“你是怎么认识梦梦的,把她的照片卖给别人是什么意思?”
岑致宇没有心情跟她叙旧,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这么多年不见,过来喝杯茶。”卢云仍旧不动声色道。
“不必了。我时间不多,希望你尽快回答我的问题。”要不是看在爷爷与她爷爷交好的面子上,她以为她还能坐在这里随意地喝茶?
“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新婚娇妻赶来撞见跟你跟旧情人会面?”卢云浅浅地喝了一口茶后,仍旧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当年,他们两家的家长是老交情,正有意联姻,本来让她与岑致权见见面的,结果岑致权直接跟她爷爷说对她不感兴趣,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
岑老爷子又将岑致宇给推了出来,当时正在英国读书的她便被爷爷强逼着跟他见面。
谁知,她对他一见倾心,将本来交往中的男友甩了要追求他。
面对她的主动追求,他不反对,但也没说同意要与她在一起,时间一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其实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形式上的承诺,甚至一丁点亲密的举止也没有。
他只是不想跟不相关的人解释太多,只是给双方家长一点面子,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她怎么会甘心呢?
听说,他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分手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孩还与前男友纠缠不清,或许是想激怒他,她顶着他女友的名号开始跟不同的男人约会,包括同时对她有意的肖飞龙,他的一个远房表哥。
可结果便是他越发疏远她,很久以后她才肯相信,他对她,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嫁不进岑家,她也要拿下他的人。
那天晚上,正好是他们岑家年轻一辈的聚会,她是以肖飞龙女友的身份前往的。
她就是想要看看,若是第二天他们两个在酒店的房间里醒来,他那张面对她时永远一号表情的脸会不会变色呢?
呵,睡了表哥的女朋友呢!
所以……
“你我的关系,谈不上是什么旧情人。”岑致宇撇了撇嘴,“肖飞龙在香港出车祸的事情,肖家派去调查这件事的人收了你两千万……”
“你什么意思?”卢云脸色一僵,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掉落在地。
“什么意思,你心理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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