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闻四大公子入选;宫里早就传开了,把名册暗暗的传递着,当然东宫也不例外。有个宫女手里拿着册子正跑着要跟各位姐妹去分享,好巧不巧就撞到了柳溢歌,手里的册子划过曲线飞了出去,柳溢歌长剑一伸,便接了过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剑上的册子被风哗啦啦的吹着,柳溢歌问道:“这是什么?”
宫女小心翼翼的答着,“回,回……御守,御守大人,这是……太子君,君的人选,奴婢,奴婢只是——”
柳溢歌打断了宫女的回话,再听她说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她翻开册子,就见上面爬了四个名字,看来传册子的人没读过多少书,字写的跟螃蟹爬似的,她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落到柳满歌的名字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冷的宫女战战兢兢,双腿打颤,心有余悸,脑袋一片空白。
“以后小心走路。”
“是。”宫女重重一点头,希望柳溢歌不要追究,就见柳溢歌把册子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大步的走出了门外,宫女拍着自己受惊的心,御守大人好恐怖,摆着内八字扭着屁股去和姐妹分享好消息了。
柳溢歌未与启温婉回话,便自主的回了柳府。有些事她必须弄清楚,老柳见她回来忙热情的迎上来,“小——姐。”
姐字还未吐出口,就被柳溢歌一挥手,示意他别再多礼了,柳溢歌直接去了书房,她要等柳淑回来。在书房里,柳溢歌心急如焚,她真没想到母亲已知道大哥的事,竟然还让他进宫,若是那事被人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是欺君之罪,难道母亲就算顶着欺君之罪也要让柳家攀附上太子么?这对小婉也太不公平了。她从心里觉得柳满歌已不是处子,早就配不上启温婉了。而且还花名在外,历经多人,根本就是一个荡夫。
于私于公,她都不希望柳满歌进宫。
柳溢歌在书房走来走去许久,不时向房门外看看柳淑下朝了没有?老柳一直在旁看着,便返身去泡了茶过来,“小姐,您喝点茶,将军回来奴才就过来告诉您一声。”
“麻烦你了老柳。”
老柳笑笑,回身便去了大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柳淑回来。柳淑奇怪的问道:“老柳,你站在大门口干什么?是有要事吗?”
“回将军的话,小姐回来,在书房等您。”
“溢歌回来了?”
柳淑的心情大好起来,道:“我这就去见她。”
柳淑一到门口,柳溢歌就迎了出来,“溢歌拜见娘。”
“难得回来,还多礼做什么。”拉着柳溢歌进到书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娘商量?坐下来慢慢的说。”柳淑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所以说起话来,也柔了几分。
“我在名册上看到了大哥。”
“是呀,这是好事,皇上过目钦点的。”说起这个柳淑的心情格外的好。
“可是我们知道大哥已经不是——”
柳淑竖起了自己的手掌,“溢歌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验身的人那里娘已经打点好了,满歌进宫的事,势在必行。”
“娘!”
柳淑奇怪的看着柳溢歌,“溢歌你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为什么这次拖拖拉拉的,你不同意娘做的么?”
“可是这是欺君之罪,要是让皇上知道,那咱们柳家是要满门抄斩的。”
“那又怎样?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皇上已经打起了你的羽林军的主意,再接下来便是整个柳家军,她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对她不义,咱们现在改支持太子,总要有个身边人在才安心,东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好知道。满歌这事娘已经决定,你就不要再多言了,若是还记挂着柳家的大大小小,那么就请你在宫里也多为满歌说说好话吧!”
柳淑的决定下的就像夏日的冰雹,打在柳溢歌的心上,有些细细碎碎的疼。化掉之后是一片冰凉,柳溢歌的鼻子有些酸,眼睛就开始红了。
她终究还是为启温婉做不了什么事,大家就这样把启温婉当成傀儡一样摆布着。她还自诩为启温婉的朋友,可是她这个朋友做了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柳溢歌有些懊恼,她道:“我知道了,既然娘已经决定,那我便不再说什么。”
柳溢歌走的有些急,在门口的时候还遇上了柳满歌,柳满歌正带着入画从外面回来,见柳溢歌来去匆匆,他聪明的脑瓜子已猜透其中的大概,温和的笑了笑,一边捏紧了袖子里藏着的砒霜。
这是‘送走’柳溢歌的‘快乐散’,从此以后柳溢歌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用与他同一张脸,再也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谈柳溢歌。
只要一想起那样快乐的人生,柳满歌的嘴角扯的笑容,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他终究要如愿以偿了!
柳溢歌跨上马背,催促着马快步前行,她来这里来的匆忙,还没有跟太子打过招呼,只希望别在她离开的时候,出什么状况才好。
四只马蹄扬起无数灰尘,一溜烟的远送着柳溢歌。
回到皇宫之后,确定启温婉没事,柳溢歌这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柳满歌的事还是让她郁闷至极。
柳溢歌躲在树上,偷一点静,寻一点安宁,排解一下内心的惆怅。她背靠在枝丫上,一条腿垂着,另一条则踩在另一条枝干上,闭着眼睛,想要想出一条阻止柳满歌进宫的妙计。
忽闻树下有人叫她,“柳溢歌。”
柳溢歌微微睁开眼睛,低头向树下看,就见启温婉正仰着脸,笑望着她,“本宫一早上找不到你,原来却躲在这里。”
她怀里抱着个毛软的小东西,大脑袋窝在她的怀里,不时的动一动,像个撒娇的孩子,全身白色的长毛,见启温婉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扭过大脑袋往树上看去,两只眼睛又黑又圆。
启温婉见柳溢歌好奇的看着,把怀里的小狗举高,道:“你看看,是不是很可爱?”
“这是哪里来的?”
“刚才见你不在,就去寻你了,后来遇上了二皇姐,她就把它送给我做见面礼了,我觉得可爱,就收了。”
话刚说完,柳溢歌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把启温婉吓了一跳。她的语气里带着恶劣道:“你又乱收东西?”
“本宫哪有乱收。”
“上次不就是没有拒绝三公主,结果呢?朝廷上下对太子去逛窑子的事议论纷纷,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
柳溢歌因为心里正烦着,启温婉又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因此十分气恼,一下子从嬉皮笑脸,变得严肃的让人觉得可怕。
“本宫哪有?再说柳溢歌你发什么脾气,不就是一只小狗吗?能掀出什么大浪来,你是不是紧张过度?好了,你不要难过,转过头来看看小狗,真的很有爱,你摸摸它呀!”启温婉拉着柳溢歌的袖子道。
“不要。”
柳溢歌甩开启温婉抓住自己的手,竟不顾太子的面子是否搁的住,转身便走了,本来心里就够烦了,现在看见启温婉心里就更加烦躁了起来。她边走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自己控制不住脾气,还怪人!’简直想把自己吐槽个半死。
树下,启温婉呆了一会儿,握住小狗的爪子玩来玩去,“算了千寻,她不理你,本宫理你,走,咱们散步去。”
一人一狗倒也玩的不亦乐乎。“咱们不理柳溢歌,咱们自找乐趣。”
暖阳宫。
孝慈正给启温暖续茶,一手提着茶壶,慢慢的将茶水注入茶杯里,一边问着:“公主,您为什么要将千寻送给太子?它可是您最宝贝的了。”
“那又怎么样?”
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的心中已有计策,只等启温婉跳入其中。上次派出去的人没能杀掉启温婉,这次就算启温婉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这名誉怕也撑不了多久。
一点一点的吃掉她的小皇妹吧!
启温暖的嘴角溢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这个单纯的太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倒是老大和老三那里才是值得在意的。
启温婉并不知麻烦已渐渐临近,反而把东宫招呼的一片热闹,宫里的丫头在见到这只又小又圆的毛茸茸的动物时,几乎是一片爱心倾倒。
小洁和小蝶也挤在其中,“哇,好可爱,你瞧这个大脸,大脑袋小身子真怕它会突然摔倒,它的头这么大,一定很重。”
小洁也伸出手想要摸摸圆脑袋,就被千寻十分不客气的瞪住,眼神与她对峙许久,最后小洁败下阵来。
算了,不摸就不摸吧。她有些郁闷,自己这么和蔼可亲,为什么连小狗都跟她有代沟,真郁闷。一张冰山脸里几乎是不带一点皱纹的叹息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狗翘掉了,引发的一连串‘爱护’。。。。溢歌表现的最佳时机。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午膳过后;启温婉十分闲暇的躺在躺椅上休息;阳光照着她身上的袍子;折射出黄色的光;腿上正卧着一只雪白的小狗;趴作一团;将大大的脑袋搁在小小又肥肥的爪子上;毛发长长的盖住了那双又圆又黑的眼睛。
一人一狗独成风景;柳溢歌手里握着剑走过来;欣长的身影挡住了启温婉的太阳;她睁开眼;露出条缝儿问道:“你怎么来了?”
“它吃过没有?”
柳溢歌的目光扫在千寻身上,有点艳羡启温婉;还有对这小家伙的喜爱之情。
“对哟,还没吃过。”
启温婉突然直起身坐起来,因为动静太大,而把想要眠上一眠的千寻给弄醒了。千寻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启温婉,瞪着两只圆眼,好像在说:“怎么了?”
“本宫忘记给你喂饭了?”
启温婉脸上很歉意,摸了摸那只大脑袋。她看着柳溢歌道:“你去问小蝶拿下干粮,二皇姐怕本宫临时准备不来,就把千寻之前吃的让她的丫头送过来了,现在小蝶那收着。”
“嗯。”
柳溢歌转身而去,影子一走,启温婉的身上又有了大片阳光,她摸着千寻的大脑壳,道:“你看,柳溢歌人也是不错的,你不用怕她的。”
等了会儿柳溢歌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盘子。盘子里堆了牛肉,牛肉都切成了很小很小的丁。
闻见好吃的,千寻的鼻子动了动,从启温婉的身上跳了下来,凑到柳溢歌脚边绕着圈,讨好的看着她,把大脑壳抬起来,两只眼睛汪汪的冒着水泡泡。
柳溢歌蹲下,把盘子往它身边一推。“给你。”本来想摸摸大脑壳,临了改变了主意,又把手收了回来,蹲在旁边看着。
启温婉看着柳溢歌想要亲近小狗,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乐了。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千寻不断的抽搐着,急着站起,跑过来道:“怎么回事?”
小狗在她手里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嘴角还沾着血迹,睁着眼睛——死了。“怎么回事,柳溢歌?”启温婉站起来,质问着,但对上柳溢歌毫无表情的脸,她突然又沉默了下来,“是她对不对?”
“你说呢?”
柳溢歌的嘴角暗含着讥讽,宫廷里这种小把戏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早已司空见惯。
“为什么?她为什么连一只小狗都不放过。”
“她是不放过你,笨蛋!岂不闻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千寻只是被人连累的,不过早死早超生,我看你还是看开一点好。”
“是我,都是我!”
启温婉自责着,难过着,眼中的两行清泪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夺眶而出,完全顾不得什么形象,心里好歉意,若是她多长几个心眼,想想这前前后后,千寻它也就不会死。
是她笨,是她没用。
“我说你,你——”
柳溢歌动了动嘴,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太子伤心起来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总之,她不会安慰人。柳溢歌见不得这样伤心的场面,正要跨步走开,却被启温婉喊住,“柳溢歌,我们,找个地方把千寻埋了吧。”
“要不要立个小碑?”
“这个——”
柳溢歌道:“你还想让她抓到把柄不成?再哭,再哭,这事就要被人传到二公主的耳朵里了,快想想这事情的后果,一条容不得小狗,就可以告你一个心胸狭窄了,纵然你是无辜的,那又怎么样,到时候什么也说不清了,这条条都是往储君的品德上招呼的,小婉,快擦掉你的泪,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懦弱,否则今日是千寻,明日就是你。”
启温婉含着泪说:“柳溢歌,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就算千寻是一条小狗,可也不能漠视生命。本宫真的很难过,本宫做不到。”启温婉把千寻抱在怀里,百般爱怜,一边自语道:“千寻,跟着本宫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一路走好。”
柳溢歌知道启温婉心里难过,所以对于启温婉的质问也就没说什么,就当她从来不知道同情心为何物好了。皇宫是讲同情心的地方吗?往常这个时候柳溢歌肯定要讥笑几句,可是今日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不要难过了,走,我们火化千寻。”
千寻的仪式是小小的,寂寞的,望着那堆小火烧的旺旺的,把千寻烧成了灰,启温婉只有不住的捂住了嘴淌泪。
不要哭出来,哭声会引来敌人。启温婉不断的告诫自己,但泪水终究模糊了她的视线。
回到屋子之后,启温婉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不让任何人进去,包括柳溢歌。柳溢歌站在门外,停了会儿,转身走了。
暖阳宫。
早有人去报告了二公主启温暖,“公主殿下,好消息,好消息。”
“何事如此慌张?”
来的宫女跪在地上,道:“太子已对千寻下了毒手,奴婢特来告之公主节哀顺变。”
启温暖十分哀伤的说道:“知道了,本宫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不快的事,你先去吧。”
“是。”
启温暖给孝慈递了个眼色,孝慈就跟着宫女出去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道:“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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