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皇上命我前来了。”
小周看了眼面色不善的陈想年,才又回头说道:“现如今,宫里是多是多求,您眼看着眼离京的人了,便不要再久留了。而有些事情,皇上并非不知,只是也要顾忌许多,所以能免的,便尽量要免了。”
早前行宫行刺的事情,皇上偏袒太子,但私下里,却是把太子的嘴角都打破了,便是入小周说的这般,不是不知,而是要顾全各方面的关系。
待小周走后,我便与陈想年告辞了,她有些不高兴,我便跟她说。这次去边疆,返程时,定要抽出时间去棋剑乐府看她,这样她才很不情愿的放我走了。
回陵王府的路上,我还有些后怕,若是真的去了宸贵妃手里,定然会给陈想年做些吃的,而皇后若真想动手脚,便只要命人下毒即可,到时不管是陈想年中毒,还是宸贵妃中毒,便只是试毒的宫人死了,我都难脱干系,指不定又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莫要多想了。”
马车内,装傻的陈道陵淡淡的说了一句,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低声道:“今日也是我有疏忽,可能是许久未见母妃的关系吧。倾儿,若是你往后再有机会进宫,无论在哪里,都不要去碰跟饮食有关的东西。”
“倾儿明白了。”
我点点头,其实是有些惆怅的,上一世我虽然走南闯北的行骗,总是在算计人心和勾心斗角,可在没有骗局的时候,却也能得到消停的时光,哪像如今,似乎每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在算计中度过的。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真的很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每天嘻嘻哈哈,吃吃喝喝,高兴了便呲牙咧嘴的笑,不高兴了便大吵大闹的哭。时而春暖花开,时而阴云密布,生活不就该如此吗?
回到了溪风苑时,小椿与王婆子已经行装都收拾妥当了,又被小椿服侍着洗了澡,然后便准备睡下了。
不过,小椿却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站在床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看着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瞧着她那可怜的模样,我便有些心软,便问道:“小椿,可是谁欺负你了,干嘛这个样子?”
“姑娘!”
小椿委屈的叫了一声,随后便抹眼泪了,说道:“您是不是不喜欢小椿了,平日里都不爱与小椿说话了,这次要走,也不想带着小椿,是不是小椿哪里做错了?”
“哪有的事情,就知道乱想。”
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一来,此次出行,不适合带着你,再就是,你若留下,不就有大把的时间与你的萧大哥相处了吗?”
“姑娘……”
小椿不哭了,一脸的扭捏,可随后却又很苦恼,说道:“萧大哥从前也是大门大户的,又饱读诗书,小椿在他面前,总是觉得抬不起头,觉得配不上他,也害怕他会嫌弃小椿呢。”
“无妨的。”
我笑着说道:“萧破军这人,是有些书生习性的,但就是这样,所以他会很欣赏有意读书的女子,明日我走后,你便缠着他教你读书,到时你也认真一些,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然后便会日久生情了。”
总之,说了好久,小椿才算去守夜了。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小女人的神情。
平静的一夜过去。
隔天一早,梳洗之后,便与陈道陵坐上了马车,临行前是与萧破军见了一面,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告诉他,王府人手不够,便让他以招匠人的名头,多招些可靠的人进来,他说从前萧家的许多旧部,现在多以没落,是最好的人选,我告诉他这些都由他做主便可,若是却钱,便去找小椿要。
另外便是,让他小心瞧着沈云溪提过的那个泼皮,便是顶撞过刘梦娆那个。
而在小椿那里,我是告诉她。若是萧破军要钱,她不能轻易的给,要让萧破军多说些好话才行。
唔。
只能帮她到这里了,成与不成,只能看造化了。
然而,我却不知,此事的萧破军,心思却没有在小椿身上。
赶车的人,都是靖王爷的亲信,随行的护卫里,更是有四名靖王爷的暗卫,而且每个护卫,都佩戴了军用弩,所以安全问题,是不用多考虑的。再者说,便是有人想要刺杀我与陈道陵,恐怕也没那个机会。
因为在出了盛京城没多久后,我们便在一个小村子下了马车,只带了四名暗卫,还有两名会武艺的靖王爷女亲信,再准备一番,便要混进暮云庄了。而马车,则是继续前行,让旁人都以为,我们已经去往边疆了。
在靖王爷事先为我们安排的民屋中,我先为陈道陵改变了容貌,先是用调制好的颜料。把他的肤色改变为古铜色,面部则利用化妆技术,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又弄了精致的胡子,眼睛也把眼角往上提了一些,这样一来,他看上去,便非常像西域某国的王子一样,果然是盘子好。怎么打扮都迷人呢。
然后,便是我自个儿了,首先是听从了陈道陵的建议,与其换成别的模样,倒不如干脆女扮男装,所以首先便要束胸,这个过程有些遭罪,也很羞涩,因为都是红着脸的陈道陵在帮我的。
不过,在大庆国,女扮男装是很流行的,许多世家小姐跑出来玩,便会穿上男装,其实旁人看了,一眼便能认出来的,只是有了这一层掩饰,便会少了许多人说三道四的,若不然家教甚严的世家,又怎能容许大家闺秀随便跑出去玩?
所以,女扮男装,其实就是一种潜在规则而已。
这面我们装扮好了之后,四名暗卫也已经换上了寻常的短打服饰,而那两名女亲信,则是做丫鬟打扮,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接下来便要去探一探暮云庄了。
因为暮云庄的规矩森严,想要进庄。是需要有人引荐的,但暮云庄外围的镇子,却是只要有钱,便能去享受的,那可是个纸醉金迷的地上,听闻盛京城许多世家纨绔,便是进不了暮云庄,也愿来此挥霍,之后便觉得自个儿的身份高了许多。
所以。我们的第一站,便是这个镇子。
虽说只是镇子,但看上去,却是如同繁华的盛京城一角一般,酒家、花楼、赌坊,还有许多卖西洋物件的杂货店,总之是热闹非凡,而我鲜少外出,此时当然是看花了眼。欢脱的性子也有些收不住了,到哪里都会停下看看,陈道陵却只是暗暗摇头,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疯玩了一日之后,一行人进了暮云客栈,住进一个院子里,也是来的巧,如今的暮云客栈,便只剩下这一座院子了。
住进院子后。两个丫鬟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被陈道陵给打发出去了,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后,气氛是有些诡异了,因为他的目光很火热,让我想起了那日与他说的话,现在他又这样看我,难道是忍不住想在这里跟我那个了?
想想,就让人有些脸红心跳呢。
然而,这面我的脸才刚刚火起来,便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我和陈道陵对视一眼,然后赶忙错开目光,总是觉得,我们一对看,便会有火花似的。
外面吵闹,我们总要出去看的,但我跟陈道陵说,以防万一,他还是少说话的好,若我真的无法应对了,再由他出马,他也应了。
很快,我们走到远门处,却间客栈掌柜的,正在极力协调着,原来是刚来的一伙人没地儿住了。听闻最后一处院子刚刚有人住下,便过来商量,让我们相让,而丫鬟与暗卫,知道此次出行不能多生事端,便于那面的人说,要通告了主人才能做决定,可谁成想,那面的人却是跋扈的可以,竟然连通告的机会都不给,不仅开始骂人,推搡之后,竟然又要动手。
好在,掌柜的来的及时,这才劝阻下来。
我看了一眼陈道陵,见他面色没太多改变,便也放心了,就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稍后我便走了过去,面容淡淡的说道:“掌柜,便是你说再多好话,也是拿不了主意的,所以还是对他们主人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们自个儿商量便是。”
那掌柜也是没有办法,便与外面的人说了,过了没多久,那面也同意了。
然后,我便看到,一袭紫色衣衫的英气女子走来,她手持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像是个江湖人,可又面带贵色,便又不像普通的江湖人了,她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最后却把目光落在了陈道陵的身上,随后抱拳行礼,语气中夹杂着欣喜,说道:“玄机见过师兄,不知师兄近来可好?”
第七十四章 不是偶然与幕后者
见过师兄?
难道说,这个贵气,又显英气的女子,是棋剑乐府的弟子?
便真的是,可她又是怎么认出陈道陵的?按说,现在的陈道陵,便是很熟悉的人,也根本认不出来,甭管谁瞧,都是个异域的美男子,这个自称“玄机”的女子,又是怎么认不出来的?
而且,她看我的那种眼神,又是怎么回事?那么不屑,仿佛是在说,就我这个样子的。根本就配不上陈道陵一样!若是从前,便她真是这样想,我也不会在意,可现在陈道陵在我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听人这样说了,我自然会心生不满,特别是在知道沈云溪对陈道陵优秀的偏执后,我更是有些在意这点。
然而,当我看向陈道陵时,他虽然面露惊讶之色,可我却也能看出一丝惊喜来,这样的反应,便是对我,陈道陵都没有流露出来过,而头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竟然是他为旁的女人而流露的。
坦白讲,此时我非常生气,甚至是愤怒!
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不懂进退的女人,知道现在情况特殊,这女人又认出了陈道陵,所以万万不可声张,否则就会暴露陈道陵,那时候可就不是皇上知道他装傻那么简单了,而是欺君大罪了。毕竟我们出来,是打着探望舅舅的名头,到时皇上指不定会怎么处罚我们,太子那些人,或者是朝臣们,也都指不定会给我们扣什么帽子呢。
所以,便忍了吧。
我淡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你莫要声张,有事情,进来再说。”
说着,我便侧身把她让了进来,而她却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像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不过她对陈道陵的事情,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她没有让自己的人进院子。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而已。
如此一来,便是我与陈道陵,她与丫鬟,四个人像房内走去,过程中,我像陈道陵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却是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我,而是面带喜色的看着前方,而我心中酸苦,却只能再忍下去。
“好了,笑雨,我要与师兄叙旧,你且先下去吧。”
到了门口的时候,自称玄机的女子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了一声,随后便看向了陈道陵,笑着说道:“师兄,你也让这小厮下去好了,免得打扰了我们叙旧,想想已是五年未见,玄机对师兄可谓日日想念,定要与师兄多说些话才是,最好是像以往那样,便坐在房顶,坐在月亮下,聊上一整夜才是!”
小厮?
老娘哪里像小厮了?
然而,陈道陵并没给我发怒的机会,只是淡淡的说道:“玄机莫要胡说,他是本王的王妃。”
说这话,陈道陵便牵着我的手率先走进了屋子,还轻轻的握了我的手一下,似乎是在传递某种信号。而他明确的表态,却也是让我心情好了一些,但还是很在意,什么叫坐在房顶,坐在月亮下,还要聊上一整夜?
想着,我们便已经进了屋,陈道陵冲我淡淡的笑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先坐下,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茶,小声道:“倾儿不要多想,且先等等再说。”
唉。
算了,谁叫陈道陵的态度还算好,便再忍一忍!
这时候,那女子也进来了,也不客气,便直接坐了下去,然后便一直看着陈道陵,最后皱眉说:“也不知是哪个没用的蠢货,怎么给师兄化成了这样,若不是玄机熟悉师兄眉宇间的气度,还有师兄走路时独有的步伐,恐怕也是认不出师兄的。”
眉宇间的气度?
仔细的看了陈道陵,在他的眉宇之间,的确是有独特的气度在,像是那种很隐晦的淡漠,同时也是一种漠视一切的自信,可是,若不仔细观察,或者不是那么熟悉,却是很难发现的,因为陈道陵掩饰的很好,他眼中噙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已经将那种气度给冲淡了。
“便是如此,玄机知我处境,又怎能当众喊我师兄?”
陈道陵的话语轻柔柔的,却偏偏带着一丝责怪的意味,“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一声师兄。便会将我送上断头台的。”
“玄机多年未见师兄,自然有有些忘形了。”
她满不在乎的说着,身子又往陈道陵身边靠了考,一遍说道:“不过,师兄也不用过于担心,那个掌柜的,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而我身边的人,都是死士,在旁人面前,他们就是哑巴,定然不会透露半句的。”
处理那个掌柜?
怎么处理?
杀了吗?
若早知她随口一句师兄,便要害了一人性命,何必又急于一时?
或是说,在她眼里,旁人的命。就那般不值钱吗?
而陈道陵却再没有面露为难,淡淡的笑着,说道:“玄机,身为北燕公主,你怎会来我大庆?”
北燕国公!
而北燕的国姓,应该是慕容,而慕容玄机这个名字,我也曾有所耳闻,是陈想年与我说话时提起的,当时她说,若这天下,非要找出一人,是与陈道陵一样天资卓绝的,那便只有慕容玄机了!
只不过,陈想年也说了,慕容玄机的天赋虽好,但却因为意外,导致修为受损,但她在棋艺一道,也是出类拔萃的,陈道陵常常提起的手谈先生,便是慕容玄机的师父。
“因为燕国要与庆国和亲呀!”
慕容玄机说着,脸却是有些红了,就如我根本不存在一样。亲昵的挽着陈道陵的手臂,说道:“玄机便是要来和亲的,可你们大庆,现未成婚的,便只有靖王爷与师兄,玄机又听闻靖王爷是个混不吝的,自然不能嫁,可也听说师兄已经傻了。但玄机不信,便想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这般有缘,竟然让玄机遇到了师兄。”
什么叫陈道陵没成婚?
当我是死的吗?
“玄机,莫要胡说!”
陈道陵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冰冷了,显然是有些不悦,说道:“这便是我的妻子,名为顾倾,她与想年也是好友,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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