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么过分?”陆季闵柔白了季知秋一眼,“他自己不进来,怕他爸见了他生气吧。”
季知秋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晚餐时分,陆景明醒了,医生检查过后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依赖仔细调养,陆季闵柔心疼季知秋要工作,就死活不让他陪夜,把他赶出了病房。
季知秋出了病房,意外发现陆敏之居然还站在外面,面窗而立的姿势和他进病房前如出一辙。
“姑父醒了,没什么大问题。”他顿了顿还是开口告诉陆敏之情况。
“我知道,刚才医生就说过了。”陆敏之回头,看着他,淡淡地说。
“哦,”算他多此一举,“那我走了。”
“秋秋,一起去喝一杯吧。”
楼主这个文在心理举止的分寸上拿捏的很好啊,我挺喜欢小秋的,他可能不能自拔的爱上某个人,但是他有底线,有原则,是个有节操的汉子(这形容怎么这么奇怪),没有因为暗恋自私的把表哥拖下水,没有因为喜欢表哥就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我很赞赏佩服这样的男人,人有时候控制内心的欲望是非常难的,何况这么多年的暗恋,但是他们能够做到,驾驭心中的猛虎,轻嗅蔷薇。这是真正的教养和节操。
反观陆敏之,到现在还面目模糊。说他深情吧,他又那么轻易放弃,说他能干吧,他又那么迟钝。我觉得他才气可能还是有的,但是被幸福的家庭惯坏了,陆季闵柔LEVEL太高,这么强大的女人养出来的孩子很容易太有安全感,甚至可能不太关注他人的感受。而小秋失怙失峙,敏感缜密,人都最稀罕自己没有的,小最初让小秋迷恋上他的,也许就是这种求不得的,办完了事儿可以长出一口气往后一靠,就万事不管了的安全感吧。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一种爱,但是表哥如果还不能清醒,内心还是迷迷糊糊的做个孩子,那我想说,季知秋真的不值得,他值得更好的。
坐在G。P。给他们预留的卡座上,季知秋有些出神,明天还要上班,今天也不是很轻松的一天,他现在原本应该回家休息,可他鬼使神差地陪着陆敏之坐在G。P。里喝酒。
陆敏之说要谈谈,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喝闷酒。季知秋不想去阻止,他甚至不想开口说话,他从坐下开始就在后悔为什么要来了。
“秋秋,”陆敏之又灌下一整杯威士忌,放下杯子突然开口,“妈妈又说对了,我们分手了。”
季知秋拿起桌上的酒杯默默喝了一口,他不想搭话。
“就算你和爸爸妈妈都在质疑,不过我确定我很认真,”陆敏之自嘲地笑笑,“不过很可惜,即使连小慕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这是季知秋唯一的困惑,他还是问了,就算他曾经千百次地警告自己闭上嘴,不要问。
陆敏之苦笑:“他指责我的态度,我‘敷衍、粗心、冷漠,只关注自己愿意看到的’,和我在一起快一年了,最后收获这样的评价,真是意外啊。”
季知秋默默不语,敷衍、粗心、冷漠,只关注自己愿意看到的,他觉得商慕亲的评价丝毫无错,如果陆敏之对他有过足够的关注,想必连商慕亲都能发现的感情,他不会丝毫无所察觉,而敷衍、粗心、冷漠,这些掩盖在了血缘带来的亲情下不那么明显,却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就这样么?”季知秋问他,“这样就甘心分手了?”
陆敏之摇头:“是,我说了分手,可事实上我才是被放弃的那个吧?他选择了离开。”
季知秋不会去提醒他商慕亲以退为进的用心,但是他却惊诧于陆敏之的冒失和不冷静。
“所以你今天不进病房?因为你确实印证了姑父姑母的说法?对于感情,你根本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吧?”
陆敏之又一次喝干了手里的酒,把酒杯放到了桌上,抬头认真地看着季知秋:“秋秋,这指责,不公平。”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氤氲着醉意,此刻正盯着季知秋,季知秋有种窒息地紧迫感,不言不语。
“他宁愿一晚一晚地不睡觉,等着我去安慰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他为什么不开心,他宁愿费尽心思来折腾,也不愿意坦诚地和我谈谈。我有无数的错误,可是我愿意为他改变,只要他要求,我都可以做到,那么为什么他不要求?”
季知秋沉默,他被陆敏之盯得无法动弹,更重要的是,刚才的一字一句,就像一道霹雳,突然从他头顶劈开,震得他头昏眼花。
他喜欢陆敏之,喜欢了十年,漫长的时间,久到他几乎忘记了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当他指责陆敏之的不敏锐、不体贴、不关怀的时候,他好像忘记了陆敏之从来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商慕亲也会选择沉默地指责,但是很明显他们犯了同样的错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也许,真的不合适……”季知秋挣扎良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陆敏之笑了:“秋秋,你看,当你付出感情的时候,你不会去思考合不合适,当你说不合适的时候,你不会忘记难过。”
是的,季知秋同意这个说法,他想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这种滋味了,太多的理智和太多的感情,放在一起,足以让人心疲惫不堪、臃肿疼痛。
他们找不到更多的话题,陆敏之的悲伤季知秋不愿意参与,季知秋的纠结,陆敏之依旧不懂,所以G。P。的夜晚属于了酒精。
一杯接着一杯灌威士忌,酒量再好也抵挡不住故意的买醉,陆敏之喝得更多,一手支着额头不言不语,眼神朦胧,似乎已经全醉,季知秋仅有的理智支撑他用会员卡像服务生要了一间包房,然后和陆敏之互相搀扶着跌跌冲冲走上了楼。
尽管两个人都醉了,但是显然陆敏之更加混沌一些,他几乎整个人都倚在季知秋身上,脚步蹒跚。季知秋费了一番功夫才摸上了二楼,好不容易找到房间,季知秋仅剩的理智还在感慨还好是感应门卡式的门锁。
门一开,两人几乎是跌进房间的。争先恐后地扑上了床。
那床真的不够大,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面,手脚交叠,并不十分舒适。陆敏之一个翻身,横了一条手臂在季知秋的腰间。
季知秋15岁之前他们经常这样睡,然而成年之后却一次也没有了。细小的喜悦像香槟酒里的气泡一样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他侧首看着陆敏之的眉眼,嘴角挂着自己看不到的温柔的微笑。
酒精让他的自制力变得薄弱,他看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顺从内心小小的渴望,手指爬上了陆敏之的脸,一点一点描模。这个动作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季知秋却从中感觉到了快乐,这样不需要戒备和收敛的亲近对他来说太过久违。
也许是感觉到了痒,陆敏之皱了一下眉,呢喃着:“别闹了……”
被陆敏之的反应取悦了,季知秋坏心的用力揉他的眉头。
陆敏之终于不耐地低吟做恶者的名字:“小慕,别闹了。”
那个名字好像一盆冷水抖头泼下,彻骨的冷之后是无法控制的怒气,当他吻上陆敏之的唇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在我面前喊别人的名字!
酒精降低了种种自制,数倍地放大了长久的渴望,季知秋流量唇齿相依的温柔,不愿离开。可惜他忘了喝醉的并不止他一个,当这个吻变得热烈而暧昧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退开……也不愿意离开……
陆敏之的嘴唇带着炙热的温度,舌尖探出,带着点强硬寻求响应,陆敏之顺从的张开嘴,接受这入侵,任由陆敏之的唇舌碾转,在他的齿间染上彼此的味道。
终于,身边的人不在满足于这种浅尝既止的吻,转向他的脖颈间,湿漉漉的吻伴随着季知秋的呻吟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玫红的吻痕,衬衫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去,露出一阵片白皙的胸膛。
酒精和情欲像两把火,一同焚烧着季知秋的理智,他已经找不回语言和抵抗的力气了,只能任陆敏之为所欲为。
长裤的拉链被解开,坚硬的下体被握在陆敏之的手心里,他忍不住尖叫一声,剧烈的喘息,陆敏之也随手解开了自己的拉链,两件性器被贴和到了一起,陆敏之压上季知秋的身体,额头相抵,看着身下为欲望所俘虏的人。
那眼神从迷茫失焦慢慢变得清明,而季知秋也感觉到了对方慢下来的动作疑惑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陆敏之突然喊了一句:“秋秋?!”
季知秋愣了一秒,猛的推开陆敏之,翻身起床,举步欲走。陆敏之在思维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一把拉住了季知秋。
静止、沉默,压抑的气氛蔓延……
最终,陆敏之先找回了他的声音,醉酒和不知所措都让他的声音变得干涩沙哑,仿佛从喉间一字一句挤出来一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
这样的询问让季知秋突然冷静了下来,不,也许是更加疯狂才对,压抑了十年的感情终于在酒精和一场未完的情事冲击刺激下,喷涌而出。
“如果不停止的话,我们是在做爱。这是因为我们都喝醉了没错,不过对我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转过身,俯下腰,一字一句对着陆敏之说,“因为我爱你,爱了整整十年!”
陆敏之的表情与其说震惊,不如说是迷茫。
季知秋却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他开口斩断了自己和陆敏之所有的借口和退路,他说:“我说的没字每句,都埋藏在心里十年了,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现在,你要作何反应呢?”
陆敏之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皱起了眉头,严肃的看着季知秋,丝毫没有被告白的喜悦。
季知秋觉得自己几乎分裂成了两个灵魂,一个在等待中煎熬,另一个却冷酷地继续凌迟自己爱恋的心:“如果我是你,不接受就赶快放手,免得大家更加尴尬。”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陆敏之握着的那只手上,每一块肌肉的细微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缓速,他感到陆敏之松了松手,但最终没有放开。
“秋秋,”陆敏之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我不能伤害你,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不吝于我的父母。”
他的话就像一道光一样,神奇地让季知秋的脸亮了起来,尽管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察觉。
下一秒,他却说:“可我们是血亲!”
季知秋愣了一秒,突然发力甩开了陆敏之的手,夺门而去!陆敏之上前一步抓他,却终究慢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几乎不加思考地追了出去!
季知秋越跑越快,陆敏之却紧追不舍,尽管酒精让他的脚步不稳,奔跑地格外狼狈他也没有停止,因为季知秋正跑向停车场!
“秋秋!停下!”
眼看季知秋慌不择路上了自己的车,陆敏之紧张地大喊:“别开车!”
然而他的催促和阻拦对失去理智的季知秋而言只是催化剂而已,催促他一脚踩下油门!
汽车在停车场内急速行驶,在迎头撞上来不及升起的停车场栏杆后又撞向了一边的围墙,陆敏之跑到出口的时候刚巧目睹这一幕,而季知秋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停留在刚才尴尬到极点的告白上:血缘的羁绊真是不可解的难题啊!
谁说劲爆是爱趣?!告白才给力!!!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