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辰,火狐再拿出七八颗药丸,塞进了灵飞嘴里。
司徒辰按住火狐的手,瞪着他说:“这药这么吃下去,会死人的。”
火狐冷冷一笑:“放心,死不了。”
直逼着灵飞吃了四次药,火狐才拍了拍手,淡定地说:“好,赌约正式开始,给你10天时间,10天之后,我来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解药。”
“15天。”灵飞咬着嘴唇说:“15天时间。”
“好,成交。”火狐大方地说:“如果你没办法,可以让白辛来找我,他会知道我在哪里。”
“你也记住你答应我的事。”灵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
“放心,我说话算数。”说完,他淡漠地转过身,消失在夜空里。
“他答应你什么了?”司徒辰眼见火狐远去,诧异地问灵飞。
灵飞叹了口气说:“他答应我,如果我能找到解药,就满足我一个心愿。”
司徒辰眼光一片沉寂,淡淡地说:“公主真有办法找到解药?不瞒你说,白辛算个神医了,可他为本王费尽心思,也解不了火狐的毒。”
灵飞走到他身边,看着司徒辰说:“王爷,这个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毒。”
司徒辰苦笑,这话多耳熟,白辛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可是念叨了七年,也没见他找到解药。
灵飞却继续说:“如果真的没有解药,那就只有一种原因,它根本不是毒。”
“你说什么?”司徒辰忍不住屏住呼吸。
“没有中毒,自然找不到解药。”
司徒辰眼中寒光闪闪:“说清楚点。”
灵飞仰头想了片刻说道:“怎么说呢?有的时候,你觉得你头疼,但你的头并没有毛病,只是你觉得它疼而已。”
司徒辰皱起眉头:“公主的意思是,那毒性的症状,都是假的,是火狐故意造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也不全对。人的很多感觉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比如你饿了,就算你告诉自己我不饿,你还是会饿。吗啡也一样,虽然它只是通过刺激神经,制造一些幻象,但当你没有它的时候,你确实是会很难受,因为大脑告诉你你不舒服,这不是你的意志能控制的。”
司徒辰沉默了许久,才看着灵飞问:“那你要怎么对付这不是毒药的毒药?”
灵飞扬了扬头:“其实只要忍着就行了,吗啡消失后,仍能在大脑里留下刺激的记忆,但这记忆很快会消失,消失了,我们就不会再有幻象了。”
“15天?”
“15天是保守的说法,前5天是最难熬的,而且会越来越痛苦,但只要过了5天,就会好很多,10天之后,应该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
“就这么简单?”
灵飞严肃地说:“一点都不简单,毒瘾发作起来王爷就会知道,那是怎样的灾难。”
司徒辰向灵飞看了许久,幽幽地说:“凌国一个宫女,都如此聪明,疆国竟然能安稳这么多年,真是奇迹。”
灵飞低下头,司徒辰当然从小乔那里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了,可是他竟然没有为难她?
司徒辰扬起灵飞的下巴,笑着说:“还好你不是真公主,否则岂不要成我疆国的大患。”
灵飞抿了抿嘴唇说道:“不是我聪明,是我以为中过吗啡的毒。”
司徒辰的眼波深沉得像一汪大海,他过了许久,忽然笑着说:“公主上次说的筹钱之法,本王让人转告四弟了,听说效果不错,本王替疆国的子民谢谢你。”
灵飞原本想问司徒辰为什么不自己做,但想到火狐她又把问题咽了回去,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应该已经知道了。于是她换了个问题:“皇上有责罚王爷吗?”
司徒辰轻轻摆弄着一根手指:“罚了一年的俸禄。”
灵飞微笑:“还好,我们就是钱多。”
司徒辰莞尔,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喊道:“白总管,拿些点心过来。”
白辛天刚天就被叫醒,显然有些不在状态,晃晃悠悠过了半晌,才端来了一盘葵花籽和两杯清茶。灵飞眨着眼睛忍不住好笑,没想到司徒辰不仅喜欢向日葵,还喜欢葵花籽!
她对白辛说:“白总管,麻烦拿两捆绳子来。”
白辛一脸诧异地问:“绳子?王妃要绳子做什么?”
契约 第18章 四皇子司徒景
。 更新时间:2013312 17:25:37 本章字数:2494
灵飞平静地说:“你拿来不就知道了。”
白辛犹豫地拿来绳子,灵飞却没有用,而是把它丢在了一边。直到司徒辰开始皱眉头的时候,她才指着绳子对白辛说:“去,把王爷捆起来。”
“什么?”白辛大吃一惊:“王爷千斤之体,怎么能捆起来!”
灵飞骂道:“千斤你个头,给我捆起来。”
白辛向司徒辰看了一眼,司徒辰轻轻点了点头,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他捆了起来。
灵飞对白辛说:“白总管,一会儿不管王爷是哭还是闹,都不要理他,如果他实在受不了,就打晕他。”
白辛瞠目结舌。
灵飞吃药的时间比司徒辰晚得多,所以暂时无事,她拿过一条手绢,替司徒辰擦了擦汗说道:“开始了,我们一定要赢,吗啡不是不能战胜的,我能挺过来,你也能。”
午膳时分,灵飞让白辛拿了些易消化的食物,端到司徒辰面前:“王爷,吃点东西,才有体力。”
司徒辰的脸色难看得像个死人,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灵飞,这样的日子,最少要熬5天,还会越来越严重,这个小丫头,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傍晚,司徒辰浑身虚脱似地躺在床上,虽然是大冬天,可冷汗还是湿透了他的衣衫。
白辛看不下去了,他搭着司徒辰的脉,咬牙说道:“王爷,小人还是去把火狐找来吧。”
“不许去!”灵飞斩钉截铁地说。
白辛愤怒地看了灵飞一眼,灵飞骤然往后退开半步,这么强烈的杀气,难道上次苏丞相来时,她感受到的杀气,就是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
但是她未及多想,她的身体也开始反应,灵飞咬着牙跑到角落,自己用嘴咬着绳子把自己捆了起来。
无休无止的折磨要开始了,灵飞实在忍不住要恨火狐,为什么要将她拖进这样的噩梦。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白辛端着食物进来。
司徒辰表情痛苦地用下巴指了指灵飞,示意白辛他没胃口一会儿再吃。
白辛走到灵飞身边,轻轻唤了两声,她毫无反应。他伸手搭了搭她的脉说道:“王妃晕过去了。”
司徒辰摇了摇头:“晕就晕吧,晕过去也算幸运。”
白辛走到司徒辰面前,替他把过脉,不放心地问:“你还好吗?”
司徒辰咬牙切齿地说:“替本王把那个炼丹的臭道士杀了,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白辛配合地说:“他早见阎王去了,我还把你的药也烧光了,所以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司徒辰虚弱地笑了笑:“你当本王第一天认识你?本王没好起来之前,那道士的命比我硬,你才不会让他死呢!”
白辛不再说话,只是将食物放到他面前:“王妃说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
司徒辰硬撑着喝掉半碗面汤,又全吐了出来。
白辛的眼中冷光闪闪,看着灵飞躺的角落说道:“这个死丫头,如果你好不了,我杀了她。”
司徒辰摇摇头:“你别天天杀杀杀。我说过了,这丫头我有用,你把她抱到塌上去,睡在地上会着凉的。”
白辛恨恨地看了灵飞一眼,还是照着司徒辰的吩咐做了。
灵飞晕了两三个时辰才清醒过来,吃了几根面条,又用手狠狠地绞住头发,硬生生地拔断了一截。她短时间里被火狐灌了太多的药,一时间毒瘾发作起来,如同排山倒海,比从前更猛烈。
司徒辰靠在床上,心里莫名地生出两分歉意,他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连他都有想死的冲动,何况是个女人,但她咬紧牙,哼都不哼一声。
司徒辰一直以为自己对灵飞的一切尽在掌握,今天才忽然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她。他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为什么会沾上这鬼东西?”
灵飞淡淡笑着:“有了它我才能睡得安稳。王爷为什么沾上它的?”
司徒辰沉默了两秒,诚实地说:“本王头疼,它可以止疼。”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王爷,四王爷求见。”
司徒辰郁闷地扬了扬眉毛,但还是撑着说:“让四王爷在正厅稍候,本王这就来。”
然后,他在灵飞惊愕的目光中,让白辛解掉他手脚上的绳子,理了理衣衫,走出去。
灵飞咬紧嘴唇,这家伙还能走得动?他是人吗?
司徒辰在白辛的搀扶下走出暖思阁,司徒景在正厅里悠闲地品着茶,见到司徒辰,放下茶盅,略带诧异地说:“三哥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司徒辰坐在椅子上,强打起精神说:“没什么,最近头风发作,疼得厉害。”
司徒景轻佻地笑道:“想是三哥新婚,太过操劳了。小弟今日是特地来给王嫂请安的,不知公主是否得空?”
司徒辰淡淡地说:“不巧,公主今日病了,四弟换个时候来吧。”
司徒景的脸色黯沉了两分,冷冷地说:“公主病了吗?本王先前听说公主精神得很,进门才一天,就气走了丞相,不到两个月,又整死了一名侧妃。怎么本王一来,她就病了呢?”
司徒辰看了他一眼说道:“苏侧妃是暴毙,与公主无关。”
司徒景扬起嘴角,侧目看了司徒辰一眼:“今日小弟在宫中之时,父皇还过问,公主嫁到疆国两个月了,怎么也不见进宫请安,不知是否安好,让小弟过来看看。三哥这般推诿,究竟是想金屋藏娇不愿意春色外露,还是对父皇心有怨怼,想挑拨疆凌两国的关系?”
司徒辰侧过头,无声地笑了两下,对白辛说:“把公主请来,让四弟给她请安。”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灵飞跟着白辛走了过来。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未施脂粉,一头青丝披散,只用一只手绢斜斜地系在一侧的肩膀上,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首饰,却更显清秀绝伦,气质脱俗。
司徒景微微一怔,她还真是病了?不料病中的她,却比上次相见,更美了几分。
契约 第19章 亲吻
。 更新时间:2013312 17:25:37 本章字数:2621
灵飞款款走到司徒景面前,福了福身子:“给四王爷请安。”
司徒景凝视着她的脸庞,完全将司徒辰当空气。灵飞不由得皱起眉头,为什么她觉得司徒景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灵飞,过来坐。”司徒辰很合时宜地提醒。
灵飞这才微微一笑,坐到司徒辰身边。
司徒景目光闪烁,眯起眼睛又朝她瞄了一瞬,她竟然这样漠视他的存在?才两个月时间,她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她上次都是装的?还是她真的爱上司徒辰了,甘心嫁给那个病夫?”
“四弟不是要给公主请安吗?”司徒辰眼神中带着一抹阴狠,一闪即逝。
司徒景走到灵飞面前,行了个抱拳礼,定定地看着她说:“给公主请安,祝公主与三哥百年好合。”
“多谢四王叔,妾身今日身子不是,如果四王叔没有其他事,妾身先告辞了。”灵飞原本就不舒服,更被司徒景看得极度不爽,语气里难免带上了几分烦躁。
司徒景眼中,明显露出了恼火的表情。
司徒辰将两人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对灵飞说:“本王送你回去吧。”
司徒景轻哼一声:“既然三哥和公主都病了,那本王也不打扰,改日再来请安。”
灵飞没有心思招呼司徒景,她起身福了福身子,显然是在送客了。强烈的毒瘾让她立足不稳,忍不住向后倒了半寸,司徒辰伸出一只胳膊,从身后搂住她的腰。
司徒景的眼光在司徒辰的那只手上停留了半秒,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告辞。”
撑到司徒景离开,灵飞才痛苦地皱起眉头,无力地软到地上。司徒辰也按着胸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白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灵飞弄回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煎熬。两天、三天、四天,司徒辰只能安慰自己就快五天了,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闯过去就胜利在望,那死丫头最好不是信口开河,否则他一掌劈死她。
灵飞也瘦了两圈,脸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异常憔悴。
忽然,司徒辰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出声,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握紧了拳头,大滴的汗珠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白辛倒抽一口凉气,这该死的头风,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快步抢到司徒辰身边,悄悄把一只手掌抵到他背后,将暖暖的真气传进他体内。
司徒辰却一把推开了他:“走开!药呢?药呢!药给我!”他不要再忍了,反正那药他都吃了这么多年了,再多吃几年又有什么打紧?
白辛一时犹豫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拿药。
灵飞咬牙撑起身体,对白辛说:“不能给他,否则就白挨了,打晕他。”
司徒辰怒道:“你听那丫头的还是听我的!”
白辛抬起手,那一掌却无论如何拍不下去。
灵飞解开脚上的绳索,从软塌上跑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只花瓶,毫不客气地朝着司徒辰的脑袋用力砸下去。
司徒辰闷哼一声倒在床角,鲜血自他的头顶缓缓流下来。
白辛双手变爪,已经伸到了灵飞的天灵盖上,敢对司徒辰下杀手,活腻了。
可是他那一爪还没抓下去,灵飞已经软软地倒在一边,脸色惨白,显然又晕了过去。
白辛无奈地叹了口气,去替司徒辰处理伤口。灵飞也不容易,他还真有点下不了手去杀她了。
司徒辰昏迷了半日,他醒来的时候,灵飞早就醒了,长发上挂满了汗珠,正将一块破布塞进嘴里,免得一不留神,咬伤了自己。
司徒辰无力地躺在床上,纠结地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拿块布叼起来。
终于又熬过了一日。
白辛脸色苍白地问司徒辰:“五日了,有没有好一点?”
司徒辰几天来难得睡着一会儿,就这么被他吵醒了,好在他没有生气,只是虚弱地笑了笑:“那丫头该改行当神算子。”
白辛这才松了口气,一跤跌坐在床边,好像自己被折腾了几天几夜似的。
司徒辰起身下床,走到灵飞身边,小姑娘脸色都发青了,一双纤纤玉手被抓得鲜血淋淋。
司徒辰抚了抚她的长发,安慰地说:“快过去了,再忍忍,很快了。”
灵飞睁大眼睛,他不说话还好,一安慰,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外涌,她哭得太厉害,嘴里又塞着布条,脸色更青了。
司徒辰赶紧取下她嘴里的布条,免得她把自己憋死。
灵飞放声大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