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都说你很冷漠,但我知道,真正的你,内心很温暖很柔软……你的温暖,掩盖在你的冷漠的外表下。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笑的样子,尽管你笑的时候不多……”
陆峰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触动了心中的某一根弦,他很想告诉她,因为她的出现,他灰暗的生命才有了新的色彩。他会笑,是因为她,苦难变得不再是困难,也是因为她……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从高中说到大学。如果他能流泪,他会泪流满面。原来他在她的心中,这么好。可是,为什么这么好的他,没能留住她的心?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在旁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陆峰,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我会很难过的,”她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但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你知道吗?如果你以前告诉我你喜欢我,也许这个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说呢?为什么呢?我真的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你醒过来,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他越发觉得难过。为什么呢?她真的不明白吗?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吧。即使是她和他说着,她也几次别过头去看那个像一尊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男人。那眼神,流露出来的爱慕……让他难过至极,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醒过来又怎么样呢?没有她的世界,就没有了生机和色彩。他一直追寻的目标,如今看起来却已经如梦幻泡影,破灭了,没了希望。
他忽然感觉到了目光,是的,他感觉到了林正轩的目光,尽管他是闭着眼的。他确实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他在看他,他甚至还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从他心底冒出来般:“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醒过来,逃避是弱者的选择,因为你的逃避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心,那就是懦弱。”
陆峰闻言很是吃惊:“你真的看得到我?”
“回到你的身体,醒过来。”心底的那个声音对他说。
“醒过来?有意义吗?我永远都醒不过来对你来说不是更好?你既然知道我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我醒过来?我醒过来,就是你的情敌。”
“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没有什么比获得人身更为宝贵,你自愿放弃自己的身体,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公平竞争她的心已经是你的了,我还能竞争什么?”
“但她的心里也有你,不是吗?我很羡慕你,过去的7年里,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而我在她的心里,却还只存在了30天。”
陆峰想冷笑,7年却抵不过30天,这真是莫大的讽刺:“那你呢?你的心里有没有她?”
“有。她在我心里已经存在了几百年。”
“你是妖怪吗?几百年?”
“不,和你一样,只是普通人。只是我知道一些你们所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很难理解,但陆峰却没有觉得他的话是假话。
“既然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懦弱、逃避,那你退出吧,以后也不要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陆峰被他的话激怒了,凡事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这个后来者却是反客为主了。他刚想说什么,但那个声音和眼光,却突然消失了。
然后他看见坐在床上打坐的人,缓缓下坐。
筱薇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看他。
林正轩走到筱薇身边,将手搭在她肩上。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的手握着陆峰的手,忧伤之情显露于色。
“你再不醒来,筱薇就是我的了。”他突然说,这话,明显是对陆峰说的。
筱薇愕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然后,林正轩做了件让她更错愕的事情,他抬起她的脸,看了看她,然后慢慢靠近,慢慢靠近,就像电影的慢镜头般,眼看要吻上筱薇的唇……
筱薇突然觉得手上一紧,原本抓着陆峰的手,竟然被人抓住了,她本能扭头,竟是陆峰,他已经睁开了眼,愤愤然地看着他们。
林正轩直起身体,微笑地看着他:“这部就醒了?”
“你是谁?”陆峰看着林正轩,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问。
“林正轩。”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一个学佛的人。”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筱薇的表白
陆峰的醒来,让医生和护士们忙碌了一阵。
检查过后,医生说他体质好,能这么快就醒过来,且意识清醒,应该不会有后遗症,但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建议筱薇他们先回去。
筱薇总算可以松一大口气了,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
她很想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看他确实很虚弱的样子,也就作罢。
和BOSS从医院里出来,她只感到倦意袭来,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凌晨1点了。平日热闹非凡的马路,此时难得空荡荡,偶尔有车匆匆驶过,昏黄的路灯下照着灰灰的柏油马路,喧嚣褪尽,只剩静默。
上了车,她客气却又很真心地向BOSS道谢,谢谢他来看陆峰,也谢谢帮助了他们——虽然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没有他,陆峰不会这么快醒来。
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和他解释她和陆峰之间的关系,但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也不问,这让她暗暗松一口气,却也有点失落。
一路沉默到了小区外。
车停之后,BOSS开了口:“你明天是继续请假还是去上班?”
“上班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问题,她在车上考虑过。作为非正式员工,已经请了两天假了,而请假的原因又如此明显,如果她再不去,恐怕流言蜚语就更甚——尽管她去也会有,考虑到以后和BOSS的关系,她不想落下一个走后门靠BOSS才能过试用的把柄,所以她决定了,明天一定要出现在公司。
“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筱薇有点受宠若惊,尽管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似乎都是默认了,但现在就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她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明天去上班前会先去医院看下陆峰……”
她突然打住了,不免泄气:在他面前,说这个似乎不合适,明眼都能看出,她和陆峰关系不一般。
尽管车灯有些暗,但筱薇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稍纵即逝。
“如果你明天去医院后才去公司,那要起得很早,现在很晚了,恐怕会很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两天再上班?”他问。
“没事的,我强壮得很。明天一定去……”她故作轻松地说。
话音未落,他突然拉过她,等她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他封上了,她眨巴着眼睛,僵住了,他总是这么突然,让她毫无准备。
他只是轻轻吻过,面带腼腆之色,低低地说:“晚安,做个好梦。一切都会好的,不用担心。”
她脸色绯红,飘飘然地下了车,踩着棉花糖似的,回到了公寓。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颊仍红彤彤。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次了,似乎有点多,但她,很喜欢。
早上被闹钟打断了美梦。
醒过来,想到BOSS,飘飘然,想到陆峰,一声叹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仿佛水与火般,同时存在,却是天壤之别。
她起来熬了点瘦肉粥,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装便当盒里,打算带给陆峰。
今天穿的还是百变裙,赶时间,她也没时间去挑衣服,穿法和昨天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严格来说,还差一天,因为昨天她没有出现在公司。
刚出小区大门,就看到旁白停止一辆熟悉的跑车,而跑车边,靠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竟然还是来了,这出筱薇的意料之外。
他远远就看到她了,看着她微笑。
昨日重现,筱薇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她就在他带着热气的目光中走向他。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不自在地问。如果不来,他完全可以多睡两小时的。她心里揣测着。
“我一向早起,时间充裕,就过来了。”他看着她,有些迷恋地看着她,她似乎很爱脸红?于是不禁笑了,“上车吧,我送你到医院。”
筱薇很客气地道谢,道谢的时候,她觉得怪别捏的,但谢谢却是发自真心。
“昨天……真的对不起啊~让你空等一场。”她终于鼓起勇气来道歉,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等了她好久吧,没等到一定会很失望吧。
“没关系,事出有因,凡事发生,总会有它发生的道理。”他很轻松地说。
“那个……我和陆峰……”筱薇很想解释她和陆峰的关系,但却实在不知道如何定义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明显不仅仅是朋友,至少,陆峰对她,不仅仅是朋友,说不是朋友?可他们之间明明就是朋友,她正在脑海中搜刮一个恰当的词汇时,他接过她的话:“我明白,你和他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是吗?”
筱薇赶紧点头。
“他喜欢你。”他平静的说。
筱薇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他看出来了,而是惊讶于他直接说了出来,事实如此,于是她还是点点头,看来昨天晚上她说的话他还是听到了嘛。
“你呢?对他什么感觉?”他继续开着车,波澜不惊地问。
她不假思索:“我一直把他当最好的男性朋友。”她特意加重了“男性”两个字。
“只是朋友?”
莫非连他也误会了?就像以前那些人一样,都觉得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她闪过这个念头,急切地表明:“我真的只当他是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遇到你之前,我也以为,我喜欢他,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我确实很喜欢他,那种喜欢,和爱是有差别的……”
他原本有些紧张地脸上有了笑意:“哦?”
那个充满疑问的哦字,在筱薇听来就是半信半疑。
怎么觉得BOSS今天有点怪,问话步步逼紧,让她手足无措了,脸上已经涨得通红了,好吧,既然都说开了,就说个明白吧。筱薇把心一横,她豁出去了:“遇见你时,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认定了你似的,然后那种渴望和你在一起的念头,非常强烈,看到你会很高兴很高兴,有时候仅仅是想你,也很开心很开心,看不到你就很渴望见你,和你在一起,好感动好幸福……那种感觉,常常让我不自觉地傻笑……很难说的清楚……这些,是以前没有过的……我想,这个就是爱了……”
她说话的时候,不敢面对他,尽管他开车看着前面的路,并没有看她,但她还是忍不住低着头,一口气说完。
他突然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住,看着她,目光灼灼:“真的吗?”
她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心里却在呐喊:天哪,刚才是向他告白了吗?他不会笑我吧?……
他拉过她,捧起她绯红的脸,吻了上去。和之前的吻不同,这次竟然带着很强的占有欲,用力允吸着,舌尖轻而易举地就撬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筱薇只觉得有种眩晕的感觉袭来,脑子里空白一片,任他攻城掠池……
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放开她。她大口喘着气,以弥补刚才缺氧带来的窒息感,双手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衬衣,她无力地任自己软倒在他怀里,几乎把整张脸都埋到他的衬衫里了,喃喃自语:“第三次了……”
“什么第三次?”
筱薇不说话,竟然被听到了,丢人了。
他似乎明白了,有点好笑:“其实是第四次了。”
嗯?她突然抬头看着他:“第四次?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这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唇。
她坐起来,疑惑写在了脸上,很认真地在心里数着,说:“明明是三次嘛!”
他笑而不语,又准备开车。
她又数了数,昨天早上一次,晚上一次,刚才是第三次,哪来的第四次?她突然灵光一现,想起那次去实地考察回来的路上做的那个被吻的梦……恍然大悟:“难道……是那次?原来那不是梦呀……”
她看他笑而不答,看来是猜对了,她呵呵地笑着,尴尬的感觉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的幸福的感觉,她看着他,心里满满的感动:原来他早就喜欢自己了呀……
到了医院外,BOSS说不进去了:“我想他见到我不会太开心的,过一个小时我来接你去上班。”这一次,筱薇没有拒绝,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
筱薇到病房的时候,陆峰还没有醒来,她就把粥放在桌子上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发呆,想起早上的事情,她忍不住傻笑着,然后又觉得这个场合傻笑不好,于是忍住,但却是忍不住,不知不觉又笑了,原来幸福来了,就像开闸的洪水,抵挡不住……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陆峰已经醒来,看着发呆傻笑的筱薇问道。
“你醒啦?太好了!”筱薇回过神来,有些兴奋地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陆峰还是用虚弱的语气,皱着浓眉:“头真疼……这些人下手真够狠的。”
“是谁干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筱薇激动起来,“警察正在调查,一定可以把他们绳之于法的!”
她扶着陆峰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筱薇好奇地问。
“下火车后,我就打算先去公司报到,然后再去找你。快到公司时,路过一条小巷子,看到3个流氓模样的人拿着棍棒围住了一个女孩子,我当时没多想,就冲过去要救她,结果现在就躺这里了……”
筱薇大概将昨天她知道的事情说了下。
听到警察说已经给他家人打了电话,他马上说:“我得打个电话回家,报下平安,他们肯定很担心了。”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的,接通电话才知道原来妈妈因为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而住院了,医生说要休养,一时半会无法来广州。
陆峰说:“我的伤没警察说的这么重,爸爸您照顾好妈妈,不用来广州的,这里有医生和筱薇,筱薇可以照顾我,您放心,也叫妈妈不要担心我,小浩也不过来,他现在高三了,学习为重……真没事……好……那我叫她和您说。”
他把电话筱薇:“我爸想和你说几句话。”
筱薇赶紧接过。她以前常常去陆峰家里,和他的父母还是比较熟的。
筱薇叫他放心,陆峰她一定会照顾好。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担心,都有人付了,至于是谁付,陆峰爸爸没有问,他或许只以为是筱薇吧,只说以后陆峰一定会还上。
完了,她把电话给陆峰时,发现陆峰正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有些心虚的感觉,赶紧说:“你爸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