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韵宁,你到底有没有心!对赵西翰,你有没有过心?”叶容心气急败坏地冲我喊。
一直压抑的眼泪再次爆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难道要我冲进病房,告诉赵西翰我们重新开始?一个爱着不该爱的人的我重新走进赵西翰的世界,岂不是让他变得更可怜。”
叶容心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我嘱咐她:“好好照顾他。”
叶容心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乔韵宁,为我以前所做的事道歉,我求你,求求你回到他身边也不可以吗?”
我也双膝擦地,跪叶容心:“赵西翰多少次,在我面前想把他的苦衷告诉我。他都狠到没有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怕我知道的,他怕我知道后会自责到死。”
“我不会跟叶容凯结婚。”我闭上眼睛说:“既然这是让赵西翰自杀的原因,我不会做。”
说完这些,我几乎逃一般地出了医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到了我家楼下,才不过一夜而已,已经恍如隔世。
有人捉住我的手腕,质问我:“手机也不带,一整晚都不见人,知不知道丈母娘都急得快报警了?!”
我抬起头,讽刺的笑:“丈母娘?丈母娘?谁的丈母娘?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我笑得肚子痛,弯下腰继续笑:“叶容凯,赵西翰自杀了。你开心吗?”
叶容凯的脸色瞬间变了,白得就像此刻微飘在天空的云朵,惨白。
“就因为你几句话,让你的爸爸死了。却要赵西翰承担你爸手术的风险。一开始你就计划好拆散我们是吧,叶容凯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讨债的?”
曾经以为把我从失恋的苦海中救起的救命稻草,原来只是藏着一把利刃,我紧紧抱着,因为相信,所以轻易地让它刺破我的心脏,让我心血直流。
叶容凯摇头:“宁宝,不是这样的。”他企图靠近我,抱我。
我像看见洪水猛兽似的推开他:“是你,是你,亲手拆散我跟赵西翰,把我变得这么可悲。”
被我突然而来的大力气推倒在地上,叶容凯盯着我,漆黑的眼睛暗淡无光,甚至有好多阴影:“是,我是说了和爸爸说了,永远不会原谅他……”
我像看敌人一样看他:“滚,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叶容凯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重新站了起来,不敢再贸然靠近我,对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你还是忘不了他,看来你真正爱着的赵西翰。”
明明我是该恨叶容凯的,可看他一晃一晃地消失在我的视线的时候,我低头看到地上有枚沾着血的钉子的时候,我的心就像堵了好多好多石子一样,磕得人一阵一阵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虐了男主~唉,阿米豆腐~知道这是甜文吧,默念虐过去了,会更甜!另~今天双更了~该不该奖励我呢?鲜花啊鲜花~
52
52、【The end】 。。。
“你总算回来了;我本来想说外面起风了,给你带几件衣服;可曾一鸣说你压根没去她家。”我妈早早守在门口。
看到我妈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心酸,我竟抱住妈妈的脖子;哭得像个孩子:“妈,赵西翰自杀了,是我把他害得一无所有。”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妈说了个遍。
我一向坚强的妈妈也跟着我一起流眼泪:“小赵这孩子未免太让人心疼了,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呢?非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我妈低声抽泣;终是有些不忍:“但我觉得女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你有听过他的解释吗?”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眼眶里全是蓄满的泪水:“是他亲口说的,他对自己的父亲说永远不会原谅他;我还会冤枉他吗?”
我妈拿了纸巾替我擦眼泪:“别哭了;对孩子不好。你看,你都怀了他的孩子,他又没有做什么原则性的错事,只是为了爱你耍了些手段而已。”
“妈,什么叫没有做原则性的错事,他逼死自己的爸爸啊?”我无法理解。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假设他爸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了呢?”
我无力地倒在床上,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让我好好理理。”
第二天,我拿着写好的辞呈站在了院长室门口。
昨天,曾一鸣打来电话跟我解释说我妈打去电话的时候,不巧是苏景成接的,他不会撒谎,当然对我妈实话实说。她问我是不是偷跑出去玩了,我说是的。她跟我说玩得开心,但不要忘记上班。
我这才想到我应该去辞职。
我礼貌地敲了敲门。
听到一声“请进”,我就默默地走了进去。
“是你?”叶陆晴来挑了挑眉梢,看见我递上的辞职信函,竟不意外:“是要和阿凯结婚了吗?”
我坦白地回答:“本来是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阿清和我说,你应该是爱着阿凯的。虽说你们的开始并不好,,但心里还是挺替你们高兴的。你的脾气挺像我年轻时候,非常冲动的爱憎分明。年轻人,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后悔,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想事情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冲动。”
我踌躇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叶容凯真的是害他爸不治身亡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阿心跟你说的吧,这孩子一直以为是阿凯跟他爸说了那几句话,才让他去了的。其实那天我和阿心就在病房门口,我亲耳听到阿凯说永远不原谅他爸。他爸的心跳马上就下降了,我让阿心赶紧去找医生。可是阿凯哭着说的还有一句话,‘我要你活着接受我的原谅。’他是想激励他爸爸醒来的,但谁会料到他爸爸其实已经真的不行了。等到他儿子来看他,他爸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暗自悔恨:“我差点就相信了叶容心说的叶容凯是为了报恩不择手段地拆散我和赵西翰,不惜害死自己的爸爸。”
叶陆晴来笑了笑:“其实你心里是相信阿凯的,只是你觉得如果和阿凯继续好下去,会对不起赵西翰。”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可是宁宁啊,你想想为了一个对不起,放弃一个我爱你,值不值得啊!”
这回轮到我哑口无言了。
我几乎是走出院长办公室就给叶容凯打电话的,这次他不是关机,而是这个号码成了空号。
我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他的家,他的公司,都没能找到他。
我想这一次叶容凯是彻彻底底地心灰意冷了。
我还记得他对我说那句话时候的绝望:
“你还是忘不了他,看来你真正爱着的赵西翰。”
或许真正让他的心灰败的,是我从不曾真正忘记赵西翰,他觉得他的努力是一场灰烬。
七天了,我几乎每天都对着手机,连上厕所也带着,就怕叶容凯突然打来说舍不得我,想要回来。
反而最先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赵西翰。
我们约在韩大叔烤肉馆,我用心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去见他。
“和你分开以后,发现越来越离不开韩大叔里的食物了,总是习惯性地去留你爱吃的香芋炸冰激凌,融化了也不晓得,总是习惯性地去烤你爱吃的仙贝,却发现烤完了也没人吃。”
看赵西翰认真为我烤仙贝的专注神情,我耳边都是他曾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盯着他包着纱布的手出神,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就开口解释:“前几天打球上了手腕,就纱布缠得厚些,其实没事儿。”
我本来撑了很久的酸涩情绪又被勾起,眼泪簌簌地滴落下来。
赵西翰有些不知所措:“宁宁,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呢?”
我努力睁了睁眼睛,笑着掩饰:“没事儿,眼睫毛刷多了有点刺激,所以就不知不觉的流眼泪。”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化妆,现在怎么注意起形象来了,”赵西翰拿了纸巾递给我:“擦擦吧。”
我不知道睫毛哭花了没有,就知道对他笑:“你说我们还要一餐分手饭没吃,我想漂漂亮亮地和你吃一顿。”
赵西翰闻言怔了怔,似乎有了些感触,他半响也没接上我的话来。
最后只重复两个字:“别哭,别哭……”
这几个字就像芥末一样,将冲鼻的酸涩直冲脑门,眼眶就像一个水池一样,有源源不断的眼泪从上面涌出来。
“怎么快结婚的人了,还这么爱哭?”赵西翰不再是递给我纸巾,而是亲手在我脸上仔细地擦拭。
“阿翰,还记得吗?我们曾在庙里许愿说要一起幸福?”我问。
赵西翰点头,似乎他的思绪飘的很远。
“我以前以为一起幸福,是要生活在一起才是一起幸福。现在我才明白两个人不同的幸福,也是一起幸福。”我将熟了的仙贝放入他的餐盘中:“我们俩,你先结的婚,那么就由你带头幸福给我看,我再幸福给你看,先福带后福。”
他夹起仙贝放入口中,对我说:“宁宁,我已经打算复婚了,在我手腕受伤的这段期间,她很照顾我。”
我替他开心:“恭喜你们。”这一次我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赵西翰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笑得这么真诚,恳切,有些略微吃惊。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宁宁,你还怨我吗?”
我端起橙汁对着他的杯子轻轻一碰,一饮而尽:“我们的过往,恩恩怨怨都随着这杯橙汁永远烂在肚子里。”
赵西翰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宁宁,谢谢你。”
我有些难过,明明该谢谢他的人是我,却总是让他抢先了说。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要谢就谢你的妻子吧,她怀着孕还那么辛苦地照顾你。好好珍惜。”
赵西翰突然跌落了酒杯:“你说叶容心怀孕了?”
我点点头:“是啊。”
他突然站了起来,对我抱歉:“对不起,可能不能陪你吃完了,我还有事。”
我心里了然,也希望他们能破冰,我便对着叶容凯匆匆离去的身影,喊:“赵西翰,你务必一定要幸福!”
赵西翰郑重其事地朝我这边点头。
我在心里说:你幸福,我才能安心。
谢谢你,赵西翰,你到最后都不肯让我内疚一分一毫,请你的真的拥有幸福。
这次吸取上次因为情绪波动而先兆性流产的经验,我很小心地处理自己的情绪。尽量还是让自己睡自己吃。尽管有的时候身体不听话,老是吃完恶心,吐出来。我尽量还是让自己再吃。
总算把自己喂胖了两斤,要是叶容凯回来看我,我也算有个交代了。
我泡完脚,上床睡觉,平时睡眠还算好,基本听听胎教音乐就能入睡,今天却心意外的乱,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儿似的。
为了宝宝,我还是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没事的,快睡,快睡。
可是听着时针和分针摩擦的声音,我还是忐忑,我开了手机,果然收到好多条短信。
“嫂子,快开机。”
“嫂子,帮主受伤了。”
“嫂子,不能送医院啊,你帮帮大哥。”
“嫂子,大哥是为了你才要脱离帮派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嫂子,看到回电话啊!”
“嫂子!”
收件箱里一股脑全是夏钟越的短信。
我发现事态严重,赶紧回拨电话:“叶容凯他现在在哪?”
夏钟越回答地飞快:“在家,嫂子你赶紧带医药箱过来,大哥流的血有点多。”
“赶紧送他上医院啊!”我急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万一去医院大哥和帮里的兄弟都会有麻烦,说好的打过十二护法就可以脱离帮派,帮里的兄弟有心放水的,可大哥这几天不在状态,喝酒喝得肝都快爆裂了,还去,简直就是成心送死的。”
我嘱咐道:“那你先别动他,把他放床上就行,我马上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两只鞋子穿错,衣服没换,只晓得攥着医药箱飞快地下楼。
坐上出租车就只知道催司机师傅开快点,其他什么的都是混沌一片。
到叶容凯家感觉时间慢得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我顾不得自己有着两个月的身孕,只一心想要快点知道他是否还好。
当看到叶容凯浑身是血地躺在我和他曾经缱绻缠绵的床上,我难过的不能自己。
但我不能哭,我只能让夏钟越架着叶容凯给他打麻药。
我从来不知道我做缝合手术的时候会手抖,是因为这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动物,还是因为他是叶容凯。
每在叶容凯身上扎一针下去我的心就痛得好像撕裂撕裂再撕裂一样。他的身上基本都是刀伤,伤口不深,但伤的地方太多,这样全身有无数个洞的身体,让我看的心酸。
“嫂子,你别难过,兄弟们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刚才为了让您来,说的难免有些严重。”夏钟越在一旁小心地劝慰着。
我缝好了所有的伤口,拿刀指着夏钟越:“叶容凯傻了,你也总没傻吧,你不知道替他挡挡吗?让他被砍了这么多刀!”
夏钟越举双手投降:“天地良心啊,我是真心要帮大哥的,是他说谁留情谁就跟他一样自己把自己逐出帮派,谁敢替他挡他不放过谁。”
“他怎么不干脆壮烈牺牲在那个所谓的歪帮邪派里啊!”我咬牙恨恨道。
“刚才大哥昏迷前一直说要照顾妻儿,他要说要给大嫂你一个安稳的未来,大概这就是他不能殉帮的原因吧。”
我知道夏钟越说的有些夸张,但我去十分的感动。
见叶容凯的烧有些退了,夏钟越就走了。
而我怕叶容凯下半夜的温度又高上来,就一直守在床边。
时不时就摸摸他的额头,他的温度总算没再高上去,我一松懈,就在床边咪着眼休息一会。
隐隐约约之间,觉得自己的身体漂浮了起来,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叶容凯的额头,居然摸不到,于是我着急地乱摸,却听到了一声闷哼。
我睁开眼睛,看到叶容凯吃力地抱起我,想把我抱上床。
我赶紧挣扎着要下来:“疯了吗?万一绷开伤口怎么办?别说麻药全用完了,就是没用完,我也不乐意给你再缝合!”
叶容凯有气无力地笑笑:“你不动,我的伤口就不会绷开。”
我就不做声了,任他磕磕绊绊地把我放在客厅的床上。
他转身欲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及时地抱住了他,他身上有伤,我不敢抱得太用力,也幸好他没有推开我。
叶容凯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有些哽咽,低声道歉:“对不起,昨天不该冲你发脾气,我不该一有什么事儿都把你往坏处想。”
“你说我还是忘不了赵西翰,我承认!”我靠在他的背上,他身上的热气,迷湿了我的眼睛,我斩钉截铁地说:“但你说我真正爱着的是赵西翰,我不承认!”
“叶容凯,我爱你,所以才会那么苛求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晓得吗?”
我第一次哭得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