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浅歌。”那女子如水般的眸子看着我,带着挑衅与敌意。
“浅歌姑娘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我让自己尽量优雅的与她行了个礼,不是我不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我只是不敢知道,所以,宁愿不问。
“她绝了我与你的爱情,你不恨么?”身后传来浅歌带着绝望的询问,我却没有回头,我不曾恨,因为,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爱情。
心里依然有许多的担心与疑问,可是我不会问,我要等着伏诀泗亲口来告诉我,就如他所希望的,他不愿意我知道的,我便不知道。
21。第二十一章 黑衣刺客
第二十一章黑衣刺客
打发慈儿坐了轿子先回去,我与伏诀泗一路缓缓走着,不到三条街的距离,我们却整整走了一个时辰,然而,一路的无言却让我感觉似乎走了更久似地。
“歌儿是前几日赶过来的,她是我一个已故前辈的女儿,我答应过会照顾她。”伏诀泗突然顿住步子,让我冷不防撞到了他的后背上,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安静的空气终于荡漾起来。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隐隐有些苦涩,你这是在解释么?你为何要同我解释?
“我会娶她。”伏诀泗抬起眸子看着我,终于步入了正题,那样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葛的一痛,明明是心里早就揣测过的,可是经他的嘴里说出来,终还是不能那么坦然的接受。
“恭喜。”两个字是那么艰难的从我的嘴里吐了出来,我不敢抬头,怕他看出了我眼底的悲伤,他那样优秀的人本就应该娶浅歌那样身世清白的女子,不是么?
伏诀泗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在奇怪自己是否听错了,我于他的感情,他其实是知道的,可是,何必摆出这种表情?难道我应该说‘不’么,说了,你就不会娶了么?
“看的出来,她很爱你,将来你也会爱上她的。”我的手指紧紧地拽着,手心传来清晰地痛楚,几乎弥盖了我心底的痛。我知道他的心底装着的是另一个女子,所以,现在的他,一定是不爱浅歌的。
“将来?如果还有将来的话。”伏诀泗的嘴角含着空洞的笑意,这句话让我的心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我隐约觉得这句话是与浅歌口中的那个他有关的。
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就在这种不安里朝伏诀泗刺来,我们所在的巷子里不知为何竟一个人也没有了,“小心!”明知是多余的一句提醒,我却依旧惊呼出声,那一刻我甚至忘了面前的男子是当今武林的盟主。
“拿命来。”黑衣蒙面的刺客口中传出一声轻喝,明显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甚至有些熟悉,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只见伏诀泗手中的长剑一挑,躲开了那在我看来很是凶险的一剑,剑痕划过,女子的衣角竟有了些许飘动,然而那女子却是脚尖一点,向后移了几步,一个起落间手中的剑已再次斜斜的削了过来,“叮”,一声峥鸣,却是伏诀泗挽了个剑花迎了上去,眨眼之间,二人已战到了一处,而我,却只能看到两人交错的身影,心里焦急无比。
“谁派你来的?”等二人身形分开的时候,伏诀泗已经执剑指着负伤的女子,眼神冷冽,却让我不禁想起了他拿剑指着我的那日。
黑衣的女子手中的剑垂了下来,身子有着轻微的颤抖,眼里却带着诡异的笑意,“这只能怪你运气太好,他没来。”尖锐的声音似乎带着惋惜,也不知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伏诀泗说。
这样尖锐的声音却让一个女子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云儿!是你。”我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怎么也无法将当初在马车上被我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与面前的人联系到一起。
“呵呵,吃惊吧,还有更吃惊的呢。”云儿冷笑着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清秀的脸上竟然带着狰狞。
虽然平时同她不怎么合的来,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等待着她的下文,然而我却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伏诀泗搂住我一个旋身,落下的时候他的指尖赫然多了几根泛着青色的银针。
我赶紧转头去看云儿,却发现她的额间正钉着一枚明晃的银针,眼睛依旧睁着,带着她要说的话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时愣愣的立着不知所措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伏诀泗的手依旧放在我的腰间。
“她是谁?”伏诀泗带着疑问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来。
“云儿是同我一起被卖到红楼的。”不知为何,我竟然忧伤起来,为这样一个平日与我关系并不好的女子。
“她还有同伙,明显她的同伙不想让我们从她的口中知道什么,所以杀人灭口。”
“糟了。”伏诀泗说道同伙的时候,我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和我们一起被卖来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与云儿交好的人,青禾,连晋还在楼里,与那样危险的人在一个地方。
来不及同伏诀泗解释,我提着裙摆向红楼跑去,心里却是一路祈祷,连晋,千万不能有事啊。
“连晋呢?”一回楼里,我赶紧随便拉了个小厮问道。
“不知道。”那小厮却只是摇了摇头,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如此回答,心,越来越不安起来,伏诀泗不解的一路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不顾仪态的向后院奔去。
然而在看到青禾的屋子时我的心越发紧张起来,提着心用力的推开了门,屋里传出一声惊呼,一地凌乱的衣裳,而榻上,是两具一丝不挂的身体,似乎正在纠缠而被我打断,躺在下面的女子正睁着杏目,惊讶的看着我。
“姐姐。”连晋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我,手却是毫不含糊的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两人,我的脸却葛的红了起来。
随后进来的伏诀泗见状赶紧拉着我退了出去。
“连晋,穿好衣服出来,我有事同你讲。”渐渐平静下来后,我隔着门对屋里说道,虽然这个事情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但是,至少确定了青禾不是云儿的那个同党,至少,连晋不会有危险。
这时才注意到伏诀泗在身边,我转过头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脸色,面上愈发烫了。“去我屋里等他吧。”说完,我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向我的房间走去。
“姐姐。”门外传来连晋的声音,也终于打破了我与伏诀泗之间的沉寂。
“进来。”我转过头,竟然感觉尴尬起来,心里一直把连晋当做弟弟,却忽略了他也长大了。
“伏公子,有什么事?”连晋向伏诀泗打了个招呼便转头坦然的看着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如此,倒像是那个与人偷欢被撞见的人是我。
伏诀泗朝连晋点了点头便安静下来,等着我将事情讲给连晋听。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刺客了,是云儿。”一想到那个死去的女子,我心里又有了些许后怕。
“什么?你没事吧?”连晋吃惊的看着我,很快的又开始担忧起来。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制服她之后却出现了另一个人在暗中将她杀了,虽然那个人可能不是青禾,但是就她平日里与云儿走的最近了,你日后还是少去青禾那里,多提防些。”竟管我也不知道云儿的目标到底是伏诀泗还是我,但是,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恩。”连晋乖巧的点了点头,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伏公子,喝点茶吧。”说着端起另一杯递到了我的手中,“姐姐,你也喝点水压压惊。”
“你会武功?”我刚接过茶,却听到伏诀泗淡淡的声音,他的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连晋。
“啊?”连晋似乎没听清楚,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伏诀泗,我也同样不解的看着他,连晋怎么会武功。
“我看到你手上有很厚的茧,一般习剑的人都会有。”伏诀泗端着茶抿了一口,说道。
“哦。”连晋恍然的看着自己的手,面上有了一丝红晕,“小时候家里穷,经常替别人家劈材赚钱,久了就这样了。”
“是这样么?”伏诀泗垂下了头,若有所思。
“好了,你们都还未用过午膳吧,我去叫慈儿准备一些吃的。”我努力的笑了笑,想要驱逐脑海里之前血腥的一幕。
“不了,我回去吃吧,不然歌儿那丫头又要担心了。”伏诀泗将茶盏搁在了桌上,面上带着明显的宠溺,我的心里忍不住又荡起了一抹酸涩。
“恩,我送送你。”我站了起来,想要送他出门。
“不了,这几日你还是好好呆在楼里,事情我会去查的。”伏诀泗交代了一番才离去。
我有些失落的回头看着连晋,扯起了一丝笑容,“连晋,你去和他们吃吧,我不大想吃。”一想到曾有一个那么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就什么胃口也没了。
“恩,你晚点饿了记得叫慈儿给你弄吃的。”连晋没有像往日那般缠着要我吃,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理着刚发生的一切,心,越来越乱,安静下来的我想起了伏诀泗甚至没告诉我浅歌乞求他不要去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亦或是,他根本没打算告诉我。
22。第二十二章 爱的救赎
第二十二章爱的救赎
临近夏日的雨带着春的缠绵,夏的热情,我是不喜欢的雨的,因为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会感觉有什么想要从心底喷涌而出,我就会变得忧伤起来,我不喜欢这种连心情都不受控制的感觉。
伏诀泗又有好几日没来了,我半卧在贵妃榻上,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上,着了一件白色的薄裙,在这雨日里有了些许的寒意,我却懒得去加衣裳,凝视着窗外的雨,我幽幽叹了口气,千水说的万劫不复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心,它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姑娘,有客人呢。”慈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甚至来不及梳妆,就那么披散着发,赤着脚从榻上奔到了门边。
隔着雨幕,我却看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叫做浅歌的女子,似乎来的时候没有撑伞,发丝湿漉漉的搭在耳旁,身上鹅黄的衣裙也紧紧地贴着身体,慈儿费力的替她撑着伞,浅歌的就那么隔着雨幕忧伤的看着我,面上湿漉一片,也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的衣装不整似乎也不显得太失礼了,然而我却依旧尴尬,心底也隐隐有些失望,来的人,毕竟不是他。
“浅歌姑娘,快先进屋吧。”我赶紧侧了身子,浅歌也没多说什么,一身湿漉的进了房间。
五月里的雨依旧是寒冷的,浅歌的身体有着微微的颤抖,我赶紧让慈儿拿了我的衣裳的过来,“先换上吧,别着凉了。”
浅歌看着我摇了摇头,我有些讪讪的将衣裳递给了慈儿,是了,她这样的女子,定是不愿意穿青楼女子穿过的衣裳的,“去那一块干布巾来。”对慈儿交代了一声后我歪过头等待着浅歌的下文。
看着慈儿的衣角消失在门外后,浅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眼里是悲戚与无助,她指尖的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了我的肌肤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抓住了一根稻草。
“你救救他吧。”浅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微微曲着的膝,似乎只要我又一丝犹豫,她就会跪下去似地,
“怎么了?伏诀泗出什么事了?”看着浅歌无助的样子,我的心也悬了起来,我知道她口中的‘他’除了伏诀泗,不会是别人。
泪水却毫无征兆的从她如水的眸子里落了下来,浅歌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只有你能救他了,我好怕,该怎么办?”
我突然也就不再嫉妒这个女子了,她只不过同我一样,爱的卑微而绝望,伸手覆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我温和的开口,“别急,慢慢说,只要是我帮得上的,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浅歌咬了咬唇,硬生生的止住了泪水,“我一早就找不打到诀泗哥哥的人了,明天他就要同忘川楼的楼主决斗了,可是他连剑都没带,我知道,他明天一定会赴约的,他不打算回来了,现在他肯定是回奚桥去看那个姐姐了,怎么办?我阻止不了他,伯伯们都说了,诀泗哥哥根本是想一心求死。”
“不是武林大会的么?不会出人命的吧。”虽然嘴上这么说,我的心却依旧紧张起来,伏诀泗是那么爱那个叫做阿离的女子,又怎么会抛下她一心求死?
“诀泗哥哥跟你讲过那个姐姐的故事么?”浅歌含泪看着我,脸上依然是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忧伤。
我摇了摇头,一时无言,现在我才发现,除了知道他是武林盟主,爱着一个叫做阿离的女子,其余的,我几乎一无所知。
“外人都说是诀泗哥哥杀了那个姐姐,虽然他从来没有澄清过,可是我知道一定不是,诀泗哥哥是那样爱那个姐姐,又怎么忍心杀她。”
“她死了?”听了浅歌的话,我忍不住惊呼出口,我一直都知道伏诀泗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未能和那个叫做阿离的女子在一起,却从未想过,她是死了。
“恩,一个多月前,自那时起,诀泗哥哥就几乎天天买醉,直到遇到你,知道么,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嫉妒你,只因为一张长得像那个姐姐的脸,你就得到了诀泗哥哥所有的注意。”浅歌用双手捂住脸,低低的抽泣起来。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答案,从浅歌的嘴里说出来,似乎是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浅歌,其实我也是羡慕你的,我若是有你这么清白的身世,高贵的出生,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爱他,哪怕是作为另一个女子的影子。”
浅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我,面上依稀还有泪痕。
自知有些失言,我垂下了头,低低的叹了口气,“他们的事似乎与那个忘川楼的楼主无关吧,那个人为何一定要为此与伏诀泗争个你死我活?”
“那个姐姐就是忘川楼前任的楼主,不过她在位时,忘川楼在江湖正派中的口碑却并不好,现任楼主囚火也不过是打着重选武林盟主的旗号,好光明正大的杀了诀泗哥哥替那个姐姐报仇。”浅歌此刻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伏诀泗打不过那个楼主么?”我蹙着眉问道,虽然我对武功不是特别了解,可是前几日遇袭时他的身手毕竟怎么看怎么像高手。
“若是平时,他们的身手就不分伯仲,可是这一个月来诀泗哥哥总是喝酒,甚至在练剑的时候他都会走神,连我都看得出他的剑法大不如前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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