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
——爱你们的作者。
、第十章 他受伤了?
“苦?有什么好怕的。”飞雪失笑,“我只是见不得你浪费,明知道没有用,你还……”
“谁说没有用了?”他不等她将话说完便打断她,“喝了便有用了,来。”
飞雪:“……”
这几日每日都被他叫着灌下一碗药,就算不怕苦,天天喝药,也是会喝怕的。
说不讨厌喝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一片好意,她当然不会拒绝,终究还是接过了药碗——
“依然,今日的焚香味道似乎浓了一点。”飞雪皱了皱鼻子,而后端着药抿了一口,而这一口,她还没咽下,便顿住了——
今日这药与前几日不同。
“怎么了?”纳兰依然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药有点怪。”飞雪继续往自己嘴里灌着药,直到纳兰依然看着她喝完了一整碗,才满意地帮她擦了擦唇角的药渍。
“依然,帮我开窗户。”飞雪将手中的碗搁到一边的桌上,“我要透透气。”
今日这殿中的焚香味道确实有点过了,纳兰依然一向喜欢清淡的味道,怎么今日能受得了这浓香?
“好。”
纳兰依然走到飞雪身后,伸手推开窗户后,冷气猛然袭来,飞雪乍一吹冷风打了个哆嗦,纳兰依然见此走上前将她紧紧抱住,胸口紧贴着她的后背。
她难得安静的倚在他身上不动,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享受着一刻难得的安宁;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的两扇窗户吱呀吱呀的响——
“困了吗?”良久,纳兰依然出声问道。
“有点。”飞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你也去休息吧。”
“这是我的寝宫,你要赶我去哪?”纳兰依然忍不住轻笑一声,而后柔声道,“在炎陵山我那样小心,却还是在疗伤的时候被萧落钻了空子,如今我可是怎样都不放心了。”
“随便你了。”飞雪撇了撇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
后半夜——
“依然,你松手行不行。”
“我冷。”
“可是你勒到我了,你要是冷的话有被子。”
“被子也是冷了,没有你暖和。”
“真的假的?”
“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你经常骗我好不好,你还好意思说,不放手也可以,松一点,不然我怎么睡!”
“……”
……
待飞雪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埋在她脖颈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凤眸里褪去了往日的清冷,换上了一片柔和,以及一丝微不可见的忧虑……
垂眸深思了片刻后,他将手臂伸入她脖颈下,揽过她而后闭眼入眠。
偌大的房间极静,床上相拥而眠的二人,似乎就这样下去,便能地老天荒一般。两张脸同样都是那么精致美好,靠得极近,勾勒出一副缱绻的唯美。
第二日清晨,飞雪悠悠醒来后,只觉腰似乎被某人紧紧地扣着,过了一会,缓过劲儿来,这才慢慢想起昨晚纳兰依然死死抱着她不肯松开,然后……她实在没办法就由着他了,后来渐渐睡着了。
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飞雪的唇角缓缓勾起。
头稍微动了动,忽的发觉枕头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她脖子下枕的,是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给她当枕头,这样一整个晚上,手不麻么?
飞雪想将他的手从她脖子下抽出,却被腰间禁锢着的力量拘束着,她根本不能做太大的动作,若是强行把他的手臂扯出去,怕是会惊醒他。
于是飞雪放弃了。
大不了醒了,给他揉揉手就是。
无声地笑了笑,她翻转了一下身子,背对着他,伸出手将他的手轻轻握住。
他的手还是很凉。
手指凉,手掌凉,手腕也凉,嗯?这是什么?
在触碰到他手腕的时候,他能明显得感觉到那几乎比女子还嫩滑的皮肤上有一处伤痕,伤口似乎有点长,还没有结痂,应该是这两天刚弄上去的。
他受伤了?
他跟她在这千雪宫好几天了,在他的地旁应该没人能伤得了他才对,难道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
伤在手腕处,伤口长,没有结痂……
这两天……
飞雪拧起眉头,总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对了,焚香!
她昨夜就说那焚香气味太过浓,这要是在平时,她这么说,他应该是二话不说就换了才是,可是昨晚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摆明了那浓烈的香就是他刻意点的,这是为什么?
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是他又隐瞒了她什么,还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手腕上的伤口,若说他不会替自己包扎她觉得有可能,但他的宫中有雪莲膏,他为何不涂抹?
他故意留着这个伤口?
可是她现在看不见,看不见他手腕上的伤。
飞雪拧着眉思索了片刻,将昨夜的一切联系在一起,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个想法——
她很想开口问他,但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又不想吵醒他。
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微微一点动作就可以把它惊醒,如今他却能这般安稳地睡着,想必是累了吧?
她虽身在千雪宫,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他以为她不知道,她便装作不知道好了。他自从炎陵山解毒下山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蓝月国,而后没有稍作休息又带着她回到风云国,回来后又要处理外头的事,他定是好几日没有好好睡了。
他对她一向没有防备,在她面前他可以安然入睡……
从小猫那里得知八月十五和灵蛇楼联手分成两队分别围剿梅宫和千雪宫,玉女剑派和飞云山庄等自诩的正派人士却不出面,看那态度分明就是隔岸观火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而千机门据说那几个她从未见过的长老也想横插一脚,却被花朵也压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次大规模的围攻是哪派先想出来的,但唯一肯定的是这出主意的人定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是去了一趟炎陵山,顺带走了一遭蓝月国,回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看来她让那个苗女放出的信息,并未起到多大的作用。
千雪宫面对这么多的麻烦,纳兰依然却看似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她身上。
对于此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叹。
“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初醒的慵懒,“今日怎么醒得这般早?”
平时她很贪睡,也有赖床的习惯,通常这个时候是不愿醒来的。
“没什么,只是会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忍不住感叹而已。”
话音刚落,搁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而后是他笃定的声音穿传入耳膜——
“以后我会看紧你,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题外话------
看到评论区有妹子说我挂了不要紧但是得先把文写完,我瞬间就忧郁了…
你们真没良心,冷血无情堪比依然~
话说,有聪明的妹子能猜到依然隐瞒了飞雪什么嘛…
、第十一章 他竟如此恶劣!
“宫主哥哥,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飞雪忍不住失笑,“真有点不习惯你忽然变得啰嗦了,下次别再重复这句话了。”
“我说真的。”腰间倏地一痛。
她倒吸一口冷气——
“嘶——好了我信你就是了,你别捏我!”
“你嫌我啰嗦。”声线平静,却透着明显的不悦。
“没有没有,你的话最少了。”难得说几句还都是重复了N遍的。
最后那句话她当然没敢说出来,只暗自腹诽。
……
这天夜里,纳兰依然的寝宫中没有了昨日那般的浓香之气,而是如平常一般的清淡香气,丝丝缕缕徘徊在飞雪鼻间,甚是好闻。
飞雪咬紧了牙——
碧邯叶那件事……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呵,没有浓香,你该如何掩饰药里的味呢?
其实能掩盖气味的药材有很多,但纳兰依然对她的药显然不是一般的上心,也许就导致了他不愿意随便添加一些药物。
焚香,是为了掩盖药里的血腥味,昨夜应该是他第一次放血入药,他刻意留着伤口不包扎也不上药,是因为他还要继续放血,所有没有包扎的必要……
他用自己的血给她做药,却没有告诉她。
难道,从现在开始,她每天都要喝他的血?可他再强终究是血肉之躯,而他自己还那么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她对血腥味很是敏锐,她亦认为没有什么药物可以骗过她的鼻子……
她坐在临窗的檀木桌边,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她攥了攥拳头。
他很快地走到了她身后,一如既往地开口第一句便是——
“飞雪,喝药。”
“嗯。”她应了一声。
她吃药不让喂,说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于是他也不坚持,只要看着她喝完,他便很满意。
他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她捧起药碗嗅了嗅。
淡淡的药香,没有任何不对的味道!
极淡极淡,跟昨晚的不一样,今日大殿的焚香并不浓,可她却依旧闻不出这药有什么问题。
她将药碗放置唇边,抿了一口碗里的药汁——
一样的!
与昨晚的味道是一样的!
可是为何闻起来不同?他做了什么手脚?
“依然。”她忽然将药碗搁到了一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从明天开始,我不喝药了行不行。”
“不行。”果断的回绝,似乎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说我不喝了!”她拧起眉毛,语气恶劣,“反正喝了这么多次,一点用都没有,喝的我要吐了,明天开始,我不要再喝了。”
“谁说没用的,再过几日便有用了。”纳兰依然走到她身后,将手搁在她的肩膀上,“信我,可好?”
“不好。”飞雪这次和他争辩到底,“你要是不答应,这碗我也不喝了。”
“飞雪,不要这样。”纳兰依然冷厉而精美到极致的眉眼,浮现一丝无奈,“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没有少让过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飞雪没有一丝退缩的样子,绷着脸道,“你就让我这一次,可好?”
身后的人静默。
他没有回答,她亦不再开口。
她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会生气,说不定会气走也说不定。
然而她猜错了。
淡然而又带着一丝笃定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知道了是不是?”
她怔住。
“飞雪,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吗?”他抬起搁在她肩膀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就算你偶尔任性,也不会拂了他人的好意,更何况是我,你想问为何这药与昨日闻起来不一样吗?因为我在焚香里添了些料来迷惑你的嗅觉,却不想,你从昨日就开始怀疑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现在我便告诉你,这药你必须喝。”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那焚香有问题。
“我不喝,除非你答应我不要再用你的血!”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转过身对着他斥道,“你是人,是血肉之躯,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么?你说你了解我,那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凡事都独自承受,你要我天天喝你的血?你寒毒未解的时候我也是一段时间才失一次血,现在你却日日以血入药,你是想气死我么!”
“我受得住。”面对她的怒意,纳兰依然选择了视而不见,在这一方面跟飞雪一样的固执,“听话,喝药。不想让我白白流血的话。”
“我不喝!”飞雪低吼一声,而后直接绕过他,循着脑海中的记忆向门口走去。
“不准走!”纳兰依然眸中浮现怒气,伸手一下子就扯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飞雪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就要去掰纳兰依然扯着自己的手,“我不喝,你给我放手!”
“休想。”他冷笑一声,而后拿起桌子上的药碗直接就饮了一口,左手绕到她腰间一把揽过她,抬起右手掐住她的下颚,迫她张嘴,强硬的以唇哺喂给她!
对著他的强硬,她不张唇齿,他更进一步地逼她。一如当初解碧心草毒时那般的不配合,不变的始终是她被动的接受。当药汁终于入喉,她想退离时,唇上的力量却加剧的吻住,蛮横的舌直探入与她吸吮交缠,她推不开也扳不动那环在身上的钳制!
“依然,放……开……”从他紧缠的唇齿中用力别开头,却逃不开他紧随而上再次覆住的唇。
他的舌尖在她的檀口内狠狠纠缠,辗转不息,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良久,他才松了力道,双臂将她困在胸膛内,而后俯首到她耳旁,轻语似的低喃,“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固执呢。”
“如果我的复明,是以伤害你为代价,那我宁可看不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哽咽,“你知道为什么我宁可瞎也要把碧邯叶给你么?因为你的康复比我的眼睛重要,现在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我会难过?”
“可是我没事。”他依旧很固执。
“住口!”飞雪吼完,开始捶打他,“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再说你就给我出去,松手!”
纳兰依然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手上的力道丝毫未松。
一时的静默,二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良久,他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饿了吗?吃点东西,你最近吃得越发少了。”
“你自己吃吧,我气饱了。”飞雪冷哼一声。
放软态度有什么用,她依旧不会原谅他,他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都不会告诉她,她若不真正冷落他一次,他永远只会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为什么在许多的事情上,他都那么固执,不听她的劝说呢?
他说她固执,他自己何尝不是?他们两个算起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飞雪既心疼又无奈,听他说要吃饭,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然而纳兰依然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拉着她走到桌子边坐下,将她按在椅子上,“不吃不行,生我气,吃完再生吧。”
飞雪:“……”你也知道我在生你气?!
“要吃什么,告诉我。”仆人将菜端上来之后,纳兰依然的眸子就在整个桌子上扫了一遍,似乎每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可是他要夹哪一样?
“不想吃。”淡漠的语气。
“吃点菜好不好,来。”实在拿不定主意,碗里又塞不下,他只能捡近的挑。
“我不饿。”语气依旧不好,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这个鹿肉是红焖的,知道你喜欢吃辣,我特意叫人做的。”筷子又夹起一块,放入她碗中。
“……”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话?还是耳朵自动过滤了她的话?
都说了气饱了!
“飞雪,你不肯拿筷子,那我喂你吃。”言罢,夹起一块肉,往她嘴边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