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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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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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司以心里有些感动,也有一丝无奈。
  
  
  
  那天在车里两人接吻,祁司以说了那通话後,就把韦延送回了家。韦延让他上去坐坐,祁司以沈默良久没有答应。
  
  韦延注视他很久,才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口:“你离婚吧。”
  
  祁司以没去看他,只是轻轻地点头。点头过後,才抬起眼睛看他:“给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办完手续我再找你好吗?”
  
  韦延下车之前还在他额前留下一吻,祁司以觉得有些沈重。
  
  
  等开车准备回家,祁司以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不想回去,他怕回去看到祁安步,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又被彻底推翻。他需要安静。
  
  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来,祁司以关掉手机,想要平静地过几天,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该何去何从。
  
  四年来,祁司以面对著家庭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所谓的家庭温暖,祁司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却心动不起来。
  
  看著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他也会跟著高兴,然後高兴过後的失落让他更加迷惘。如果眼前这群高兴的人里面有他,那该多好。
  
  心里的一角已经被他强而有力地占据著,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有时看到什麽事情或者什麽人会无心地联想到他的好,他的不好,这一切都让他心动,这种感觉是天蔚无法给予的。
  
  请了三天的假,祁司以过著简单的生活。上图书馆,上健身房,或者逛逛公园。所看到的一切,他都努力让自己不去联想到谁。然而,掠过眼前的是少年,是青年,是那个高大的身影,是那个时常面无表情却又爱对自己任性的男人。
  
  他也努力让自己去想著小步,想著自己可爱的女儿,然後得到的结果是,原来自己一直坚持的立场是那麽不堪一击。
  
  他和韦延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是两年半,然而就这两年半的时间,韦延彻彻底底地将他的心带走了。祁司以苦笑,苦笑过後还是要面对现实。
  
  回家的途中,祁司以还想著怎麽去跟天蔚说。他不想让任何人受伤,他希望是好聚好散,但是这件事情的结局太明了。
  
  心情堵塞得让他一阵一阵的慌张,他调头回到了父母家里。母亲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她的理解让祁司以的心里感动又难受。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101

  祁司以回父母家的当天晚上打电话给天蔚,天蔚一句话也没多问。电话刚一给小步,听见小步甜甜地问:“爸爸,您什麽时候回来呀,我好想您。”
  
  这麽多天来逃避的就是她,如今听到她的声音,祁司以又开始动摇。
  
  天蔚从一开始就没有从祁司以那里索要过什麽,祁司以也没有给过她什麽。两人能维持到至今,完完全全只是因为有祁安步。
  
  韦延说得没错,他并不是和天蔚争祁司以,而是和祁安步。
  
  “爸爸明天就回去,小步乖乖在家里,听妈妈的话。”
  
  小步一听,显得很高兴,一直大声嚷嚷:“好呀好呀,爸爸明天就回来了,爸爸明天就回来!”
  
  祁司以微微一笑,安静地听她兴高采烈的说著话。挂了电话,祁司以踌躇片刻,拨通了青年的电话。
  
  无法接通。
  
  晚上睡得早,祁司以一直想著明天该怎麽对天蔚说。
  
  
  
  第二天还是假期,祁司以到了十一点才起来。祁父祁母已经不在家。祁司以随便弄点吃的,又坐了好久才决定回去。
  
  刚开始有了小步,天蔚就不怎麽上班了。现在小步上了幼稚园,天蔚也只是有空的时候会去看看公司的情况。
  
  这天天蔚不在。
  
  祁司以坐在沙发上,处在这寂静的房子里一阵心烦气躁。快结婚那会儿,祁司以把以前租的公寓已经买下来了,但父母怕亏待了天家的千金,硬是出钱买了这栋别墅,说是新婚礼物。房内的摆设就几乎是天家一手操办的,就连他现在坐的沙发都是天蔚亲自挑的。在这麽一个环境里,祁司以几乎有种错觉,这一切都不属於自己,即使是花了重金买下的面积,此刻在他的眼里好像都是一文不值了。
  
  没有留恋原来是这种滋味。
  
  四点多的时候,做饭阿姨来了。在天蔚刚生产的那段时间里,家里倒是请了一个保姆,只可惜祁司以也养成了在家里见不得外人的习惯,等到祁安步大了些就把保姆辞退了。天蔚对此没有异议,只是一个劲地去做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妻子。也好在家里有一个祁安步,不然保姆在走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念头都没有。
  
  这个家里的俩主人太生疏的,不像是夫妻。恐怕在那个保姆的眼里,他们俩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如此了。
  
  做饭阿姨见他在家也不讶异,一脸笑容地说:“祁医生,您这是昨晚值夜班吧?”
  
  祁司以懒得多说,点点头。
  
  做饭阿姨想他夜班也累著,没跟他多聊,笑眯眯地就往厨房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沙发上的祁司以说:“张姨,你今天不用做饭了,把菜放下先回去吧,钱照算你的。”
  
  张姨回过头来,不明就里。
  
  祁司以笑笑,对她说:“待会儿我来做。”
  
  “那怎麽行,不能拿了钱不做事的。”张姨连忙摆手,说不行。
  
  祁司以想了想,上前截过她手中的购物袋,“我就是想亲手做饭给小步吃……”
  
  没等他说完,张姨立马接过话来:“小步真是好福气!你看你都说了这话,我也不能不让你做。那我这啥事都没做的,工钱就算了。”说完还要往外走。
  
  “张姨,你看你,”祁司以一把拉住她,“你这老远的跑一趟,当然不能让你白跑。”说著还伸手往口袋里掏,掏出一张就往张姨怀里塞,张姨推推让让地还是勉强收下了。
  
  
  从厨房的窗户能看到後院的那株腊梅。黄黄的小花在冬季的风中瑟瑟发著抖,颜色娇嫩得近乎透明。腊梅在V市很少见,因为气候不适宜养活。祁司以是前年冬天在E市出差时看到,非常喜欢,回来後就捎人运了一株过来养养。後来祁司以每天忙於工作也没来照看过它,再後来回过神来,发现它连花都谢了。
  
  如今看到这株腊梅,虽然开了星星点点的花朵,只是前天的台风将它不少的枝桠都吹断了,就只剩一个主干和几支幸存的花桠,显得格外的凄凉。
  
  做了几道清淡一点的菜,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祁司以把暖气开足,坐在沙发上等。过了不到十分锺,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祁司以也没站起身,更没迎接。
  
  天蔚开了门,祁安步率先冲了进去,看见祁司以後,一声惊叫:“爸爸,你回来了呀!”祁司以这才站起来,冲她做了抱抱的姿势,祁安步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栽进他的怀里。
  
  “爸爸,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回来!是不是昨天晚上也在上班呀?”末了,又一直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补充一句,“一定很辛苦的!”
  
  祁司以在笑,笑得眼角微微下弯,“有小步在,爸爸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小步是爸爸的开心宝!”
  
  祁安步今天在幼稚园听说了“开心果”这个词,马上就用上了,可惜用错了一个字。祁司以愣了一下,才说:“是,小步是爸爸的开心宝!”
  
  天蔚站在一边看著这景象也是觉得温馨,然而当知道餐桌上准备的饭菜是祁司以做的时候,心里顿时涌出一阵暖意。
  
  祁安步咬著碗壁,时而吃两口天蔚喂过来的青菜豆腐,边嚼还不忘嚷:“妈妈,妈妈,我好想吃鸡翅。”
  
  “那下次爸爸做鸡翅给你吃好不好?”祁司以哄著。祁安步就差没把脑袋晃下来,这一点一点得格外卖力。
  
  吃完饭,祁司以和祁安步嘻嘻闹闹一会儿,又陪她看了会动画片就哄她去睡觉了。祁安步虽然爱闹,但玩累了上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将手中的故事书放好,又帮她掖掖被子,关了灯关了门,祁司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发呆。天蔚似乎也累了,早早地进了卧室。祁司以看看时间,想了会儿,起身往卧室走去。
  
  天蔚躺在床上却没睡去,靠在床头上安静地看一本书。听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笑笑也没说话,将视线又移回那本书上。
  
  祁司以看了她一会儿,从衣橱里找出睡衣,转身进了旁边的浴室。在热水里泡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见身心放松,反而到了後来觉得快要窒息才匆匆地出了浴室。
  
  出来时,天蔚已经将书放下了,看著他的眼神说不出是什麽样子,只是觉得她有话要说。
  
  “你还没睡?”祁司以问。
  
  天蔚微微笑,“就睡。”
  
  祁司以轻轻应了一声,却也没上床去,站在那里呆立著看她。两人对视了近五分锺,天蔚突然失笑:“你还不睡吗?”
  
  祁司以刚想摇头,又点了一下,“嗯。”说著往床边走。
  
  两人从结婚开始就是一人一床被子,这习惯一直到现在。天蔚再矜持,在第二年也偷偷地将手伸过去拉了他一下,结果祁司以竟然直接下床去喝水了。
  
  喝完水的第二天直接表态他还没这打算,让天蔚的脸一阵白又一阵红的,後来也没有什麽其他想法了。
  
  又在床缘边站了好久,祁司以踌躇半晌,刚想开口,就听见天蔚小声说:“司以,我有话对你说。”
  


祁司以与韦延的故事─102

  天蔚一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集中在祁司以的脖子上,可是余光有意无意地都会看到那里,然後心脏像海绵被慢慢浸入在水中一样,一点一点变得沈重。
  
  祁司以抬眼看著她,点点头,示意让她说。
  
  天蔚抿了会嘴唇,又撩了一下头发,才说了那麽一句:“你别不要小步。”
  
  这句话像撞在祁司以的心上一般,让他怔了一下,又猛地抖了一下。“你,你怎麽突然说这种话……”
  
  天蔚的视线刚一低下,又马上抬起头来。祁司以脖颈的齿痕让她觉得狼狈,那鲜明的痕迹像在证明著她是爱情上的大输家。此刻,她必须面对自己的失败,无处可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小步是真的需要你,我知道你也是真的疼她……所以……”天蔚注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格外困难。
  
  过了大概两分锺,祁司以才问:“妈跟你说了什麽吗?”
  
  天蔚睁大了眼睛,摇摇头後又点点:“妈让我别胡思乱想……可是,”说到这里,天蔚的声音有些低迷,“可是,我就是禁不住会乱想,我怕你会丢下来我和小步。虽然不相信你是我不对,但是你这麽多天都不回来,又不联系我们,我真的怕你是跟……”
  
  天蔚顿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些话明明没有说的必要,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证据。作为他的妻子明明可以指著他脖子上痕迹撒泼、诘问,可是天蔚到最後还是选择最委婉、最虚伪、最柔弱的方式。这些话只是谎言,连指责对方都谈不上。
  
  祁司以深呼一口气,点点头说:“这两天没有打电话给你们是我不对。”
  
  天蔚的脸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像是喜悦,却又悲哀。
  
  “我这几天就是想安静一下。”祁司以的声音很小。说著他坐在床缘边,将视线投在地板上。
  
  “对不起,老公,”天蔚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祁司以身体猛地僵硬起来,想要挣脱,却听见欲泣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对不起,我不应该胡思乱想,是我的错,在这个时候我应该体谅你,可是你不在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担心,我怕你会不会出了什麽事,我……”
  
  祁司以知道她担心,当看到她那张完美无憾的脸上那两圈青黑色的黑眼圈,他就知道天蔚是真的关心自己,并且从来都是如此。
  
  祁司以轻轻地松开她环住自己肩膀的手,并且想抽身站起来。在松开的时候,天蔚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让祁司以微微一怔,惊愕地看向她。天蔚的表情满是无辜和愤恨。
  
  “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为什麽只是简单的抱抱你也不可以?!”天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著转儿,却强忍著没有掉落下来,“我知道你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打开过心扉!”
  
  泪水终於忍不住掉落下来,“有小步的时候我没有奢望过婚姻,但是你答应了,你能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吗,我是多麽的喜悦,我以为这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然而结果是你一再的漠视,无论我做得多好,在夜里醒来时总是看到你皱起的眉头。我爱你,我明明那麽爱你,可是我的爱情没有得到救赎,我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提醒我爱你就不能要你的回报……”
  “可是,爱你让我丧失了理智,让我变得狭隘,变得自私。我不要别人抢走你!”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麽一开始要给我糖果,而如今告诉我,那时给我糖果只是你的施舍,或许只是因为他的离开,你感觉到寂寞?!”
  
  寂寞,一个沈重的石头压在了祁司以的心上。四年来,天蔚没有像这样跟他说过话,而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让他的呼吸变得沈闷。她说的没错,字字命中,命中他的要害,也命中了他的心思。
  
  祁司以紧紧地闭著嘴唇,注视著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漂亮女人。女人此刻显得脆弱,就像一株在风中萧瑟的蔷薇般美得凄厉。
  
  “对不起……”许久後,祁司以缓缓地开启著嘴唇。他不敢再去看女人的眼睛,怕她的谴责,怕看到她的软弱。
  
  他松开女人抓住他手腕的手,转身往客厅走去,天蔚叫住他:“你去哪里?”
  
  “我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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