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莫梓旭深呼一口气,虽能理解,但是心底却无法接受,早起时的幸福感,如今所剩寥寥,她意图挣开他的双臂,可惜,男人拥的很紧。
“好,你要顾及兄弟情,如果我说,今天的事,是你的大哥和你的大嫂联手搞出来的,你信不信?”
“大哥……”莫梓旭看不见祁连琛的表情,可是在长久的停顿后,她清楚地听到他沉痛地说了声,“我信。”
对于重视亲情的他来说,这样的事实,想必是难以接受的吧,饶是如此,莫梓旭却狠了心地决定全盘托出,因为,如果她不对他残忍,那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大哥不残,他的腿好好的,我认出了他的笔迹,可以肯定,那个扯了我衣袖的人就是他,而且……这不是第一次。——我有证据,第一次的时候,我有在他的肩头咬过一口,那齿印还在。”
“不止一次?”祁连琛猛地将她的身体扭过来,“他……”
莫梓旭冷笑了声,“如果你是关心他有没有碰过我,昨夜你不是最清楚么?至于今天……,能躲得过前两次,为什么就躲不过第三次?”
“别误会,我只是关心你……”这样的关心显得太过苍白,祁连琛自己也有自知,“所以……我才会让你离大哥和四弟远点,因为我看得出,他们对你不怀好意,只是想不到,大哥竟然……”
他说不下去,自家大哥的为人,他其实看得清楚,可是,又怎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家人的坏话呢?可如果不对自家大哥施以惩戒,那么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妻子。
再一次的取舍!
“小旭啊,这个事……没那么简单,你可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他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人,他……他极有可能是知道‘琛六福’是你在经营着,所以,要拔去我的有力臂膀而已。”
莫梓旭想起曾经给自己算卦的大师说过,她命中有一大劫,而那劫是由她的才能而起。她顿时了悟,“你是说,他想要夺家产?”
祁连琛点点头,“从十一年前开始,他就已经有所行动了,那时,我曾跌入陷阱,好友为我而死,不是意外,那陷阱,是大哥将我引过去的!”
莫梓旭瞪圆了眼睛,“所以,你那件事之后就知道他的野心?”
“对。”
莫梓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接着,你便不务正业,为的是消除他的戒心?……不,你是要告诉他,你无心和他争抢家族生意?”
祁连琛苦笑,“是。”
“你可真是……”
“没出息是不是?”祁连琛接了她的话,“我承认,我没追求,没野心,别人欺压过来,我只会躲避,我不想让爹和兄弟们为难,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
莫梓旭无语,“你把他们当一家,可人家未必把你当亲人!你这么做,只不过是纵容他伤害更多的人!”
这算什么,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是府里最老实的老好人?可笑啊,可为什么,她在心里痛骂他的同时,又会觉得有些心疼呢?
祁连琛抓住她的手,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她的眼睛,“我知道,府里的勾心斗角,我看在眼里,其实,在他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有别人在伤害着他,冤冤相报着……,所以,我在府外置办房产,等到时机成熟,你与我一同搬出去,远离这里!”
远离祁府!
这是莫梓旭也曾想过的,她确实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只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已经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有多少位置,或许,她只是他短暂的迷恋,当然,更可能的是,他只把她当做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可不,封建社会的男人们,不都是这个样子?无疑,祁连琛就是个典型!
莫梓旭笑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大手,转过了身,“先是将我当做一件可以相让给堂兄的物品,如今又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兄弟情罔顾我的生死安危,大概,在你的心里,女人不算什么吧,所以,话说回来,对于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无可依靠、前途渺茫,你觉得在你要搬离祁府的时候,我会心甘情愿地跟你一起离开?”
祁连琛被她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心有愧疚,可听到最后,又难免恼火,“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人,你不跟我走,你想去哪里?”
哈?他的人?
只因为爬了她的床,她便是他的人?
“相公大人,在你帮着害我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人?”
莫梓旭动怒了,她几个深呼吸,不愿与他继续争吵,不和任何人交恶,向来是她的原则,更何况……更何况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生气,不过就是……就是有过一夜情而已!
“我不想说了,妾身先回房!在你搞清楚我这个妻子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之前,请不要来找我说话!”
祁连琛抓住她的手腕,“夜深,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半年多来独行独立地都没事,也不在乎今晚!”莫梓旭甩开他的手,一路跑回房间。
她不知道祁连琛有没有跟在后面,事实上,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他会为了她做些什么。
她豁然领悟了自己和祁连琛之间的思想差异,她是个有现代思想的女人,而他是个古代思想严重的男人,彼此之间的代沟,不是一点两点!
就如祁连琛所说,当他给二少奶奶脱罪机会的时候,心里的出发点或许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想想嘴上说爱秦雅韵爱得无法自拔,可人却到处沾花惹草的二少爷;再看看连自己的弟妹都可以勾引、强暴的大少爷;还有对四夫人的死无动于衷,又不知是因为什么,而和自己的儿媳搞在一起的祈老爷……,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男主子,没有一个是真正地尊重女人,这就是古代的男人!
所以,想要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个心里只有自己,全心全意呵护自己,为了自己不惜对抗全世界的男人,简直是奢望!
莫梓旭苦笑,她太过乐观了,如今想来,大概只有不谙世事的单纯四少爷,才能保持着人之初的那份纯情。
……
祁连琛是跟在莫梓旭的身后,一路尾随的,只不过,他没有跟着她进房间,而是扭了头,去了别的方向。
莫梓旭的话,在他的耳边萦绕着,他明白自己亏欠她,可是他也有些埋怨她不能够理解他,他甚至有些不懂,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她受的苦,他会想着最折中的方法给她讨回公道;这一生一世,他会如他对她所说的,保护她、宠她、疼她;他也承诺,无论他到哪里,居住何处,他都会对她不离不弃;他甚至已经决定……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娘亲曾说,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的丈夫可以对她不离不弃,对于莫梓旭,他绝对可以做得到,而且做得更多,那么,她还想让他怎样呢?
混混沌沌地走,当驻足停下的时候,人已经停在了大少爷的院落门前。他看了看里面亮着灯的西厢房,不由失笑:没有刻意地想过来,大概,这就是自己心底的心声吧,既然来了,一些本来在十年前就该说清楚的话,今天正好一次说个清楚。
敲响了西厢房的门,开门的是竹儿的贴身侍婢阿萱,阿萱一见是三少爷,诧异地都忘了行礼,祁连琛也不介意,只是短短地问了声,“大少爷呢?”
阿萱指了指厢房里,可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闪身挡在门口,“三少爷,我们家少爷……”
祁连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冷漠地盯着阿萱,阿萱被那眼神看得心虚,不由地退开了身体。
进了房,正看见竹儿匆匆忙忙地从里间出来,一见祁连琛,不由错愕。
这算是她给大少爷做妾之后,第一次与祁连琛碰面,恍如隔世,一种复杂的心绪涌来,让她竟不觉地红了眼眶。
恨吗?
是,她恨他,可是,无法磨灭的仇恨,也是因为她曾经对他的刻骨铭心的爱。
再相见,物是人非,竹儿收敛了情绪,谦恭得体道,“这么晚了,三少爷来找相公么?”
嫂子和弟妹的卧房是不便进的,祁连琛只透过帘子往里面看了看,“大哥还没睡吧。”不然,也不会亮了灯。
“他……”
“我有话跟大哥说,如果他已经睡了,麻烦把他叫醒。”
竹儿拢起了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里间传来了大少爷的声音,“三弟么?稀客啊,居然这么晚地来找为兄,竹儿,给爷更衣。”
竹儿闻言,忙着进了卧房,不多时,就见祁连宣推着轮椅出来了。
祁连琛闻声望去,惊然发现,大少爷的脸上,竟有块淤青,他心里一愕,继而有些哭笑不得:那可是小旭的杰作?
一想到大少爷意图侵犯莫梓旭是事实,祁连琛不由火上心头,他悄悄地握紧了衣袖中的拳头,这股火气,完全超过他的意料,更甚于下午时分,初见莫梓旭的衣袖被人扯去时的恼怒。
原来,想象的东西,更能够撩拨人的情绪。
祁连琛定定地看着大少爷脸颊处的淤青,语气清冷地问,“大哥的脸……可是遇了袭?”
“呵呵……”大少爷竟然低声笑了,“这个啊,是我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因为怕爹看见又数落什么,所以晚膳就没有过去。”
“哦——”祁连琛仍是面无表情,“那大哥可要小心了,你一介‘伤残’人士,如果需要多些丫鬟随身伺候,做弟弟的,可以向爹请示。”
竹儿一听,不由怔忡,记忆中,三少爷可从来没有向父母兄长们说过这样伤人的话语。
大少爷也看出来者不善,只不过伪装已成为本能,他依旧笑得随和,“三弟来,不会只是为了要帮为兄多找几个丫鬟吧。”
祁连琛勾了勾唇,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有些十一年前的老话,突然想起来,想跟大哥叙叙,你看,要不要让闲杂人等暂时回避?”
大少爷的面具有些皲裂,他一抬手,将竹儿和阿萱打发了,房间里只剩下这对兄弟二人。
“十一年前,你想说什么?”
祁连琛没有说话,慢悠悠地站起,踱步到大少爷的身后,冷不防地扯下了他的右肩头的衣服。
“撕拉——”
伴随着布帛扯烂的声音,大少爷一个转身,情急之下,竟差点站起,好在他反应地快,瞬间又端坐如常,一脸气愤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祁连琛看着他右肩头,果然有两排清楚已结疤的紫色齿痕,一时间,他只觉脑中空白一片,险些就将对面的男人给推倒在地,一通猛打,到底……到底是怎样的近距离接触,才会让小旭在大哥的肩头咬下那样的痕迹?
他觉得心痛,懊恼,原来,自己近半年对她的不闻不问,竟让她遭遇了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难怪,她之前的质问,是那样地愤愤,且带着丝丝绝望。……原来,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相公!
闭了闭眼睛,祁连琛平缓出声,“大哥的肩头……”
祁连琛话未说完,大少爷就变了脸色,他自然知道自己肩头有什么,而这个痕迹,大少奶奶未曾见过,因为他没有碰过那个女人,而竹儿见了,他则回答是被大少奶奶所咬……,可如今祁连琛准确地扯下他肩头的布料,露出那齿痕,莫非……
大少爷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思来想去,以为是下午时分,莫梓旭脱下他衣服的时候看到的,虽然,他现在也记不得,那时到底有没有被她褪去内衫,但不管怎样,这个该死的齿痕,让那个早就在他身上留下罪证的女人,发现了自己!
“三弟,你来,不会就是要看我的肩头吧,云雨之事,女子兴奋时难免失态,难道说,你和三弟妹的房事不合,要来向我这个瘸子讨教么?三弟,你的能耐未免也太差了!”
当一个男人被质疑男性能力的时候,相信没有谁还能沉得住气,祁连琛闻言,也不由反唇相讥,“真看不出,大哥养‘精’蓄锐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重拾男人信心了,果然不同一般,连我看了看大哥的肩头,都可以被大哥引出这种想象来,怎么,难道是竹儿一个姨太太还不够伺候吗,那可好,做弟弟的可以去向爹申请给大哥配几个服侍丫鬟的同时,再给大哥配两个通房丫鬟。”
说出这样冷嘲热讽的话来,实在不是祁连琛的风格,只不过,一看到那齿痕,他就难以抑制,最后,更是控制不住地挤出一句,“省得大哥总是去盯着自己弟弟的女人!”
大少爷理所当然地顺着他的话冷了脸,“三弟,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么?”祁连琛别开自己的视线,慢悠悠地看着房内周遭,恍若参观,“大哥可是觉得我空口无凭,想要找人对峙?不知道,你是希望小旭亲自前来呢,还是说……二嫂更合适宜?——别装了,你试图一石二鸟陷害二嫂,可是你的替罪人太过拙劣,漏洞百出,现在她已脱罪,以后,她不会再和你同流合污,至于小旭,她已经认出了你,铁证就在你的肩上,至于你的双腿,不要让做兄弟的逼你站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我今天的这份告诫,已经整整迟了十一年!”
大少爷被祁连琛的一通说辞,激得紧紧握住轮椅把手,他本起了脸,再没有半分谦和之态,良久,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而祁连琛则一直默默无声地看着他,终于,他笑够了,才像是看死敌一样地看着对方,慢慢地……从轮椅上站起。
“三弟啊,好,你说得真好!我果然是一直小看了你。——可是,这一切,你都不会跟爹说的,我知道,你之所以先来找了我,就说明你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些,对不对?”不仅他自己不会说,如今他亲自找上门了,说明莫梓旭那个女人也没说出去!对了,那女人应该还无法开口说话吧,想到此,大少爷放了心,一步一步地走近祁连琛,伸出双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因为你是重亲情的好兄弟!”
祁连琛苦笑,而后挥开了他的手,“十一年前,我没跟任何人说,那陷阱是你引我过去的,你自编自演了一出戏,自己跳进陷阱救了我,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我不知道你是要做给谁看,又是为什么让自己陷于一个被同情的弱势境地,但有一点我懂,因为我是嫡子,所以你要害我,这么些年我对家族之事不闻不问,也是为了告诉你,你无须对我芥蒂,这个家的生意,我没兴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