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松怡转身离去,带着些无情,亦是重情,“这一次,就让一切结束吧。”
已经拖延了足够的久了,是时候,让那些多余之人的戏,落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松怡是枫宁的。。欠了半生神马的不要乱想咩哈哈哈。。。龙套什么的。。咱犯懒了所以请退场吧。。。。。话说那个字条是午罗刻意留下的,,那么。。酱。。
☆、劫戮
“……大人,顾松怡,夫……夫人会没事吧。”梨香问道,袖下是包扎成片的手臂。
“嗯。”慕容濂点头,从慕容昇身前走过,叹息着看向远处,“午罗,好了么,怎么这么久?”
“是。”午罗自那慕容昇一列带来的车中走出,用力的拽着什么。随一声惊呼,车里另一人跌出来,又被午罗扶住,一同稳稳落下,“莫珏,你看——他就是真正的‘戈木’——濂三殿下了。”
莫珏很是惊讶的看着慕容濂,快了几步走上前,看见那陌生的脸上是熟悉的笑颜时,泪不觉就溢满。他喜极的扑去,心里那许久的沉郁似乎这时才终于散开,“戈木哥……”
“呵,总算能说一句差辈了啊,”慕容濂笑道,“不过罢了,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被叫做叔叔。回来了啊,珏儿。”
“嗯!”
慕容濂拍在莫珏背上,又看到午罗站的远远的看着,示意了莫珏,而莫珏回头看去,踌躇的走向他,深深一礼,“午罗……谢谢你。”
“……嗯——”心里有些奇怪感觉,午罗摇着头,“毕竟我们是……”
“是朋友啊。嗯。”
莫珏笑着说,这一刻没有犹豫。午罗心中有什么喧闹,化作笑意,“嗯。”
……
“嗯,知道了。”
有个冷傲凌人的男子听过那之前出现在慕景殿上的蒙面之人所说的话后应道,转步走向一旁被捆绑着丢在软塌上的汐臣。扯开蒙住了他双眼的布条男子捏在他下颌叫他抬起头来,迎上那畏怕的染着水色又固执睁大的眼,冷笑道,“小公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妄想夺权的慕容昇那蠢人和何卿都已被擒获,虽然还不清楚你那位王爷的动向,至少慕容一氏……尚存在世——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了,哼。”
那一甩手让汐臣有些头晕,可无心在意最近愈加频繁的疲惫感和头疼晕眩,因着挣不开手上的绳索也无力翻坐起身,汐臣只能转向将走的那男子,张了张嘴顾不得口干舌燥急切的喊问,“耿秋,枣翠在哪里?她真的无事吧!”
“留下这么个不成气候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丫头看来果真是有用的。”耿秋停步看来,眸中含的那一抹轻谑和残冷惊得汐臣避开眼,“你且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便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倘若她自己做出什么,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不要,住手,我又无法逃离这里,为何还要这样多此一举——”一旁看守的人见耿秋离去,又要蒙上汐臣双眼,汐臣自是不肯的挣扎着,也是不想被那些行举粗蛮的人触碰分毫。而一旁忽然静了下来,汐臣看去,那蒙面之人走上前来示意了下,便有人将汐臣手上的绳索卸了去。
“你……”
那蒙面之人只一礼,露出的眼看来仿佛全无感情,“下人对小公子无礼之处还望见谅。在下妄为替小公子松绑,只请您在此能安分休息,勿要让在下担罪、下人为难。”
汐臣爬起来躲到里侧,揉着疼痛的手腕,也向那人点了头,而想到或许可向他问些什么时,他已离开。汐臣望着落下的帐帘,稍稍松了口气,只是提着的心依旧让他心情沉郁的喘不过气。
被人监视着的情状使汐臣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休息,可寒意和疲惫涌上来,浑浑噩噩间,之前的事又浮现在脑中,让他悔着怎样就这样牵连了梨香和枣翠,心慌不安。
数日前,汐臣自府中离开后不久便被拦了下。当时三人还奇怪为何马车渐渐慢了,梨香出外探看时,才发现青本不知何时不见,而车前跪礼一人,周身黑衣又蒙面,让梨香顿时警惕了起。
“你是何人?”
“车中可是小公子?在下是舟先生遣来接小公子的,此为信证,请小公子过目。”
梨香看着那人想了片刻,得车内示意半信半疑的接过那人奉上的乌铁小牌,转身回车中交给了汐臣。
“夫人,是可信之人么?”枣翠问道。
汐臣看过那小牌再看过两人,忧虑的垂首,“……梨香,枣翠,跟着我……真的好么?再走下去,去的地方怕对你们……”
“夫人请不必担心我两人。”梨香笑着说道,“既是说了会跟随夫人,便不论其他怎样。夫人您的事我两人不会好奇多事妄自插手,只愿一心服侍。”
汐臣虽犹豫,因着以为回去后舟齐也能帮衬着予两个丫头留置之地便应了下,也忽视了一时的不安,哪里想转眼担心的就成了现实。车再一次慢下时,一阵浅薄异味的烟雾飘了进来,枣翠最先是察觉不对,而汐臣已经昏了过去,还保留着一丝意识的梨香则亲眼看着枣翠凭一己之力试着与那来袭的一众相搏然后被折断了手臂死死咬着唇不肯喊出声来、泪满了面,最终也昏死过去。
在那之后……
汐臣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起来蒙了眼堵了嘴正乘车被运向哪里,而梨香则费力的从一块恰是遮住了自己的沉重车板下脱身出来,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捂住嘴轻泣——也便有了她回去长永将此告知慕容濂等人,和汐臣被带往边境、耿秋所在之地的事。
却说梨香女子一身单薄,脚力有限。变卖了身上能找见的值钱物饰为费,梨香在长永还一团混乱时到素姬楼,想方设法的寻找芍孑,又意外遇上带伤处理城中躁动的刘安。只说她一心紧提着都在将汐臣的事告诉可信的人,见到刘安将他叫了停时,梨香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刘安扶起在怀中勉强说了发生的事后她便昏了去,还是自刘安这里得了消息的芍孑差人赶来照料,才将陷入高烧的她尽快安排妥善治了好。
至于汐臣,眼前的布条被取下时,他已不敢睁开眼。缓了许久他才能看去,出现在面前的,便是他不想看见的耿秋的容貌。
实际他与耿秋在此之前也不过见过两三面。本来在汐凌出事前汐臣是不为舟齐之外的人所知的,后来他在疗毒间被舟齐一众找到带回,其他的人才知道原来还有另一位皇子存留下来。
但,耿秋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以舟齐为首的人拥汐臣为主时,耿秋便领自己一派脱离了出去,那时的汐臣不知该怎样做,想着汐凌平素还想留下他,可顾松怡则告诉汐臣,“让那男人走吧。他,太危险。”
汐臣原是不懂的,而今再见,他似乎也能明白了——
这个男人,不仅是危险的不能放在身边,就算脱离了关系,也无法掉以轻心。
他从头到脚都充斥残忍可怖,那是汐臣承受不住的;而更糟糕的是,在汐臣还企图已死威胁使他们不能利用自己时,耿秋不单看透他无法放下慕倾墨、更以枣翠在他手中,反来要挟。
“你最好老实一些,有一点小动作,就不要怪我——”
耿秋也不明说,只是示意一旁一人上前来,扯下了他蒙面的黑巾。
“男子尚是丑陋不堪,若是女子的话……”汐臣看过一眼便避开目光痛苦的作呕,而耿秋还玩味的手指划在那人毁裂的脸上。
“我听说,去年皇祀刺杀皇上的那些人都毁面无舌——是你,是你派去的么?”缓下一些,汐臣问道。
“嗯……说不上是呢。我不过是将我的手下借给慕容昇去挑事罢了。”
“慕容昇?”汐臣又想起晁斯的事来,原本不肯相信的事得了证实,他恼怪的喊道,“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复国、要摧毁慕容皇室,那又为何与慕容之人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不是啊。”耿秋笑着摇动手指,俯身下来看着汐臣,“只是利用而已。虽然一开始就没寄希望给他,但如果他有用一些,借刀杀人不也好得很么?窝里反,不是更有趣么。”
“你……”耿秋身俯的低,呼吸已经打在汐臣颈侧,感觉他似乎在嗅吸,汐臣极为不适的想要避开,“你不要靠这么近,走开,不要碰我……”
“怎么,这身体能叫慕容家的人碰,却不肯叫我夏弘之人亲近?”耿秋的手抚在汐臣腰间游走,让汐臣想要躲闪又动弹不得,“看你一身女子装束,若非本就知道,想必我也辨不出来吧。一个男子长这样美的脸是要做什么?是蛊惑女子、还是魅惑男子?”
“你不要胡说!”汐臣气恼着颤抖喊道,却觉耿秋放开了他,而说出的话,让他更是惊讶而伤怒——
“夏弘怎会有你和你哥哥两个自甘堕落伏于人下的男子,一个也是两个也是,真叫人想毁了你们容颜、将这身体撕裂。”
“……你怎会知道哥哥他……啊,你——”汐臣转瞬明白,开始的一点怀疑而今被这样解开,想起汐凌,他痛的落泪满面,“你,你背叛了哥哥么?你从那时就和慕容昇合作、害死了哥哥么?!”
“汐凌那样的首领,我们不需要。”耿秋冷冷看着他,眼中残戾如蛇瞳,“无用之人,早就该死。”
“你——你怎能这样做,哥哥他——”
“小公子,你不要多嘴的好,倘若我一时没忍住真做出什么……你只管乖乖听话听从我的命令就是——虽然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你……也罢,在你失去利用价值前,就先留你全整无恙吧。”……
没有人注意塌上陷入梦魇的汐臣的异样,他蜷缩着身体将自己抱了紧,面色苍白又泛着异样的红。
现在,只有他自己。这里没有能给他庇护的人,或许便是与汐凌一样的温柔却孤傲的性子,才让他,撑到与那人,再次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耿秋的角色设定就是变态。。么。。。= =
☆、暗渡
耿秋想让汐臣做的事情也极为简单——借他之手,使舟齐一派为己所用。看着这残怖的人,汐臣明白倘若真的应下,那自己无疑就是将舟齐等人送上死路;可耿秋以枣翠和他己身相威胁,从或不从,人为刀俎,汐臣也只能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下“吾身在耿,愿与之重盟”这样的话,令舟齐率人前往边境会合。
汐臣也在字里行间留下些暗语之类,希望不被发现的传到舟齐那里,舟齐若明白是最好,若不明白,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在耿秋这里想办法保住他们。汐臣本以为耿秋定会小心谨慎,时至今日他又怎能容忍再出差错,可耿秋倒是随便模样,反是跟随在他身旁的那蒙面之人看过信后看了他一眼。
汐臣顿时心惊,慌乱着就低下了头去,而那人却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信装起,走出遣人派送。汐臣不知他是否看出自己的心思,一面担心着,一面也奇怪——
连日来看,那蒙面之人甚为寡言少语,就行举推测,他当是作为一心听令的死士训练,对耿秋忠心无二;但对汐臣时,他却看来有些奇怪,之前为汐臣松绑也是、之后为汐臣添置了衣物用物也是,每次他来也不多说,只待下人将东西送了来就礼过离开。
从处处被人看管到现在只是禁足,汐臣不知道他是如何安排的,也不知道这是经了耿秋许可还是后为之所默许又或本就不曾在意。行动稍微轻松了些,汐臣对他稍有些好感,不过自然,警惕之心无法放下,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耿秋手下之人,身份之类都无从得知,一旦轻信,危险的只是汐臣自己,稍有不慎,自己入险尚轻,真害得枣翠、舟齐等人亡命、慕容他们落入圈套,汐臣是怎样都承担不起的。
脑袋里想着这这那那,不觉间一切都浅淡了去,最终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那他怎么也无法搁置心思不去思念的慕倾墨。也不知他现在怎样,那天在素姬楼默语无言的分别后,汐臣就再没看见他了。汐臣是想也许慕容歌跟他说了什么,而对自己恍如昨日的记忆对他来说恐怕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的。汐臣忍下日夜思恋给倾墨时间再一次的考虑,本以为就算久一些,在慕青王府里、在充斥他的气息的地方等待,像曾经那样等待,一定会等来一个结果的,可是谁又料到会出了这样的事。
倾墨当还在长永吧,而自己却远在慕景边境,他可会知道自己的处境,可会为自己被劫而担心忧愁?他可会来找自己、就像那时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对自己许下的诺一样,又可会还消沉在酒水之中,像个心情沉闷的孩子一样……
像个孩子一样。汐臣俯在案上,嘴角微微的扬起。他与倾墨相识时,倾墨看起来是那样鬼灵精怪的人,一点一点的让自己落去他的怀中,逃不开、也舍不得离开——所以之后才会活下来,不顾阁千和顾松怡的反对寻找他,然后天真的看着他与红颜女子谈笑风生的与自己擦肩而过凉澈了心。
虽然已经从阁千那里听说了慕倾墨失忆的事情,亲眼见到时,汐臣还是无法避免的伤了心。然后,意外认识了君百鸾、以他为介进了王府到他身边,汐臣气这人竟然会违弃他许下的约定离开了自己忘记了自己,那一晚,赌气般刻意诱惑着,看他为自己而迷离了双眼混沌了意识、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又环绕了自己,那炽热的温度暖着身躯,他入了身下时,汐臣身痛、心也痛,明明那样熟悉,却还是不同了。但那伤心怨恼却在看见他无意识间脸上流露出的痛苦时,都散了去——
那是违心的欺骗自己的痛苦、是抑制着情愫思念的痛苦。他真的忘记了?还是逼迫着自己忘记了?又或是记忆还有丝微的残留,所以才会在触碰到这身体时,不由自主的就亲近……
正是那时慕倾墨的神情让汐臣更坚定了要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的想法。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他还记得、只是那记忆被深深的掩埋了,那么汐臣要他想起来;如果他真的怎样都记不起来了,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不速之客,那么就让他自私一点吧,汐臣想要这个机会,给自己、也给他——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
就算有所改变,他也还是他,是汐臣一直思念爱恋的他,是无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