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隐隐响起喘息声,香炉内喷吐而出的熏香都带上了香甜淫靡的味道。
我微微起了身,眯了眯眼睛看着身下衣衫半裸的少年,见他颊艳若春桃,双眼迷离似水,凌乱披散在锦褥上的黑锻长发,衬着他本就精致的面孔愈发艳丽得惊心动魄,仿佛所有不为人知的风情,此时此刻都被引发了出来,而引发这种迷人风情的人,就是我。
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总喜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宠幸女人。
在全程审视优柔怜爱的同时,也在心理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一种征服的快感。
这样的念头令我更加专注地投入于这场错乱的欢爱中去。
就让男人在广袤的土地上征服天下吧,让女人在温香的软床上征服男人。
伏下身子更为撩拨地亲吻他身体每一次敏感处,双臂穿过他的精瘦的腰身,尤且带着冰冷触感的指尖,沿着他后背脊梁的凹线缓缓下滑,探入亵裤,卸下他最后蔽体的衣着。他本能地坐起身子,双手紧紧提着腰裤,意乱情迷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慌张。
欺身而上亲吻他微微喘息的唇,靠在他耳旁,蛊惑人心:“乖在劫,闭上眼睛去享受吧,你会很舒服的。”
他失神地“唔”了一声,失去了最后抵抗的意志,毫无遮掩地坦陈在我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他刚出生时的模样,小小的,皱巴巴的,也就这么赤裸裸地躺在那里,一双幽黑的眼睛憧憬地凝望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生命里所有的向往。
手指在他胸口殷洪刺目的“悦容劫”上来回摩挲,我知道,这三个字是对他对自己一生感情一种无声的回答。二十多年了,他顽固偏执地忠于自己的感情,一直汲汲营营的追逐着我的背影,我给过他希望,给过他梦想,更多的给予他失望,以及梦想破碎后的黑暗世界。为什么这个孩子那么傻,那么死心眼,就是学不会放弃呢?愧疚携带着一丝不知名地爱意,在心底滋生几许怜惜,俯首吻过他的胸口茱萸,平坦的腹部,双腿内侧的敏感,最后含住双腿间那早已坚挺怒拔的欲望。
那一刻,他不可遏制地低吼出声,粗重地喘息着,胸膛激烈的起伏,忘情地喊着:“姐姐……姐姐……”像是终于抵达了极乐世界,而那极乐的世界,就是我湿热的嘴巴。我更加卖力地吞吐着他高昂的巨大,无法吞下的根部借着唾液的润滑,用手掌握着上下套弄。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凌乱不堪的锦褥,腰肢胡乱地扭动,渐渐低支起上身,挺起摇摆,让灼热的欲望更加深入地随着我的频率在我的嘴巴里快速地律动抽搐起来。
突然他仰面闭目怒吼一声,我慌乱地想抽身而出,却被他十指竖入发间,拖着整个头撞向他胯下,利器深入直达嗓子眼,令我痛苦万分,只觉得那东西几下抖动,刹那间一股腥热的液体在口腔中四溢散开,有一些已经渗入咽喉,流入了腹中。我连忙用力将他推开,趴在床榻旁不停地干咳,咳得眼泪涟涟。
半响,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递来一方锦帕,伴随着一声歉语:“对不起,我……失控了。”
将口中残余的津液吐进盂盆,从他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嘴,一时嗓子疼说不出话,只能朝他笑着摇了摇头,以示安慰。
这的确不能怪他,从方才在床上的表现来看,在劫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极为生涩,兴许压根就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这个发现令我简直不敢置信,爱慕在劫的女人似乎不好,实在无法理解都二十一岁的男人了,怎么还没通人道呢?且不说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了,便是昔日楚家世子的身份,没有女人不趋之若鹜,再说大户人家里头,在少爷公子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时候,都会在他们房中安插通房丫鬟伺候,没道理在劫还是现今这样子。
想这男尊的世界里,男人们在家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外头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风流姻缘都不计其数。萧晚风是异类,暂且不论,就说司空长卿吧,再娶我之前,金陵那里早已置了好几门妻妾,再说天赐,他的女人就多如过江之卿,还不算那些没名分的,就我知道的那几个,用一双手都还数不过来。
偏生得他们一家兄弟两个样,天赐花名在外,在劫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真真是……哎!
饮罢一杯茶,又过了好一会儿,喉咙终于缓了过来,我用锦帕轻点着嘴角,回头对在劫说:“改明儿姐姐替你做主,选几个德才兼备的妃嫔进宫伺候你,都这个年纪地人了,是该好好考虑终身大事,荫妻育子了。”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却招惹了那祖宗,从我手里夺过茶杯,一把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惊得我双肩一竦,被他从背后环住肩膀紧紧地搂住,下巴靠在我的肩头,几分撒气,又几分撒娇地说道:“我谁都不要,就只要姐姐一个人。”
我旧习复发,正打算端着长辈的姿态淳淳开导他,姐姐怎么可能陪你过一辈子呢,伴你共度余生的是你的妻子……一想到眼前的处境,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若不依他,以他那种“触吾逆鳞,赐汝轮回”的性格,反而会事与愿违,兴许还会拿晚风的性命来跟我赌气;但凡事都依着他也不是回事,会被他当做是种承诺,一对不起他只会激起他更大的反弹和报复,那我岂不是作茧自缚?
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面对方法,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一言不发地拍拍他枕在我肩头的脑袋,心里默默哀叹,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如今都跟他走到了这一步,以后也别虚伪地说什么姐弟情深的话了,就连自欺欺人都失去了说服力。
察觉有只手放肆地探进我的衣衫内,揉捏胸前的乳房,我惊诧地抓着他的手,“在劫,你……”他一手扣住我的下巴将所有的话以吻堵住了,衣衫内的手指夹在奶头反复揉捏,在我的身体里撩拨出一种久违的快感。
水色的唇缓出优美的曲线,他笑着说:“先前你都那样‘欺负’我了,没道理不让我欺负回来,你看我都被你脱得精光了,怎能让你还这样衣衫完整地做着?姐姐,圣人有云,礼尚往来,乃君子之交。”
我嘴巴一歪,“圣人还说礼义廉耻、三纲五常呢,你有放在眼里麼?”
他哼声道:“最烦的就是那些假道学了,爱谁,跟谁好,是我一个人的事,轮得到那些庸人来说三道四?”
又用自己的鼻尖顶了顶我的鼻尖,央道:“姐姐,你就再像之前那样亲亲我吧。”
我叹了一声,撅嘴朝他唇上蜻蜓一点,被他拖着后脑又死死缠绵地长吻了一把,分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目光一扫,却见他胯下巨物又青筋怒涨地勃起,呀地惊呼出声。
他似乎还不太习惯在我面前赤身裸体,随手拉过被单环在腰际,将我抱过去坐在他腿上,几分讨好地说:“刚才是我我没注意分寸让你难受了,这次好好补偿你。”
我牵强笑道:“不,不用了……”
他置若罔闻,手指弯曲,将我束身的腰带轻轻一拉,哗啦一声,失去盘带约束的上衣就像没了支撑的软物翩然落下,我哎呀叫出声来,环臂护胸,嗔怒地瞪着他,脱女人衣服的本事他倒挺娴熟的。
死撑着面皮,结舌道:“你、你懂得怎么伺候女人麼?”
他也不觉得害臊,居然说会好好用功,努力向姐姐学习的。我的脸面颊顿时红窘起来,本想取笑他的,却被他反取笑,他还不罢休,好死不活地又说道:“姐姐的嘴上功夫真的很厉害,适才弄得我舒服极了,相信拜你为师不会错。”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脸上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问:“以前经常这么做?”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替萧晚风?”
听他这么问我反倒不再窘迫了,红艳艳的唇带出魅惑的笑,“不,晚风不喜欢口交,他更喜欢在我的身体里寻找快乐。”见他的脸上越来越坏,自个儿的心理反而越来越舒畅,有种克敌制胜的快感,继续口没遮拦地说:“倒是司空长卿挺喜欢的,这些本事大多是他教的,以前与他成亲初时也因有身孕不能圆房,可他又是一个性欲十分旺盛的男人,很难伺候,每一次都要将人折腾得半死,比起他,在劫算是对姐姐很好了……”说到一半,瞅了瞅眼前这男人铁青的脸色,心里就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总改不了老毛病,大难大辱都能忍得下,一些蝇头小利反而会让我失去忍耐。
在劫奴极反笑,连连说了两声:“好极了!”一把将我撂倒在床上,蛮横地着手解我的裙衫,我连忙张手阻止,他皱了皱眉,嫌我的手太过麻烦,拉过先前弃在床榻角落的腰带,将我的双手绑在了床架上,然后盯着我隆起的肚子,喃喃说道:“快到五个月了吧,听说女人受孕五个月后胎儿差不多稳定了,可以圆房。”
我吓得脸色惨白,唯有这最后一道防线不能与他突破啊,急得快要哭出来:“在劫,别!我身子向来弱,太医说了,是那种很容易就会动胎气的体质,你……你不能这么做!快,快把我放开,我再像之前那样让你很舒服,好不好?”
“不好。”他抬头对我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说好了的,这次得轮到我来欺负你了。”说完埋进我双腿间,俯首亲吻阴处,让我浑身战栗不止。像是恶作剧似的,每次都变着花样弄得我忍不住吟哦出来,就会故意地问上一句:“很舒服麼?”我负气地闭上眼睛,埋首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去看他邪佞的脸,然而黑暗的世界却让我的知觉更加敏锐,很久未经情事的身体也敏感异常,很快就在他舌头的攻势下丢了。
支起身子,他淡淡地笑了笑,有种妖娆的邪魅,削长的手指掠过嘴角的,然后深入自己的口中,品尝了几下,皱了皱眉:“有点腥。”我红着脸,踹了他一脚,骂道:“那么脏的东西,谁让你吃的!”他一手抓住我的脚踝,很认真地说:“不脏,姐姐所有东西都是最美好的!”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扶着自己勃涨的巨物,分开我的双腿,开始探寻幽谷的入口,我惊慌失措,忍不住哭道:“在劫,别,求你了……”他居高凝视了我许久,问:“你想让我怎么办?”我连忙告诉他释放欲望的方法,不一定要进入女人的身体里。他阴着脸瞪了我好一会儿,问:“这又是司空长卿常做的事?”我僵硬地点了点头,无助地祈求地仰望着他,他最终叹了一声,抚着我的眼睛轻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爱你爱得心都快碎了,又怎么会真的伤害你。”
便按我所教他的,从下阴处抹来津液湿润了臀间的深壑,将灼热的巨物探入之间摩挲着抽动起来,我努力加紧双腿,一来预防他情欲勃涨时失去控制撞入体内,二来想给他更加紧致的感觉快点结束这场磨人的纠缠。
整张床幔随着他有力的撞击而剧烈抖动,发出规律的咯吱声,被长久绑在床架上的手也令我酸痛不已,我察觉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揉捏我双胸的力道越来越重,失控地喊道:“姐姐,说你爱我,快说你爱我!”就在我轻轻说了声:“在劫,我爱你。”他终于忍不住低吼,重重地往前一挺,挺身仰面,闭目长长哼了一声,几滴液体溅落在我胸口,凉凉的像眼泪一样。
解开我的双手,他软躺在我臂弯里,就像一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激情过后的面容异常寂寥,虚弱地说:“姐姐,好姐姐,抱抱我吧,你抱抱我!”
我叹息着,展臂将他拥住。他说,再紧点。我依言将他更加用力地抱着,他说:“真想就这样死在你怀里。”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的眼角流出,顺着我的胸口蜿蜒地滑落。他常可望被我深爱,免他无所依傍,免他忧思苦痛,但他知道,我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人们之所以觉得悬崖上的花朵美丽,那是因为人们会在悬崖停下脚步,而不是像那些毫无畏惧的花朵般,能向天空踏出一步。我是止步在悬崖的俗世庸人,而在劫时那一朵开放在悬崖上的花,勇敢无畏地摒弃世间的庸俗,去追求自己的天空。被他如此爱着,我承受不起,也不配。
屋外传来嘈杂声,宫奴们惊慌喊道:“天楚陛下,您不能进去啊,吾皇正在休息!”
便闻那人厉喝:“大胆奴才,滚开!”
房门哐啷一声被一脚踢开,天赐劈头怒喝:“楚在劫,悦容姐不在房内,你将她弄哪里去了!”
四目相对,俩俩无语。
难堪,不可言表的难堪;荒唐,啼笑皆非的荒唐。
我尴尬将眉眼垂下,天赐痴傻了似的,怔怔地站在那里,像是冬雪震夏雨雪都没眼前一幕来得让他不敢置信,痛彻心扉。
就在他进屋的瞬间,在劫早已拉过被单,将我裹在怀中,手掌一挥,凌厉的掌风将尾随而来却尚未踏进房内的几个宫奴悉数打出三丈外,朱槿萱花门砰然阖上,彻底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我知道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眼光,却在乎我无法承受的负担。
手指隔着被单轻轻抚着我的脊背,像在言表一种安慰:别担心,世间的一切都会为你遮挡。但他却什么都不曾说出口,他总是这样,该去表达的时候总选择沉默地去担当。那一刻,我本是乱麻般的心情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再度抬头,静静地看向天赐。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天赐那张一贯不羁狷狂的面容表情,被一股愤怒取代,“你们……”
声音都像铁烙烫过般暗沉沙哑,“你们该死的都做了什么!!”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道,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可笑,包括他自己。
一目了然的芶且,无耻背德的勾当,他是在质问道德伦常,还是在质问自己的良心?
在劫起身,从床榻的一旁取过白色里衣从容地穿上,带子随意地在腰间一系,然后隔着几丈不远不近的距离冷冷地看向天赐,冷笑道:“你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做不合时宜的事,问不合时宜的问题。现在,你可以滚了!”
天赐看也不看他,固执地问我:“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在劫回过头看我,似乎也在等我的答案。
我摇了摇头:“不,我是自愿的。”
在劫笑了,天赐怒了,疾风般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在劫的衣襟:“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一拳挥过去,将在劫打倒在地。
我掩嘴惊呼,喊着在劫的名字,在劫慢悠悠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埃,歪过头啐了一口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