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也随之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
“噢,恒王”转身,恒王从远处缓步面来,何琪应一整神色笑道“此次辛苦恒王了”
“谈不上”恒王道“只是路途遥远略有些疲惫而已,不知能否跟太子殿下告个假先回府休整一番再来参加典礼?”
“这个。。。。。。”何琪应低头似是沉吟了一下,后又抬头笑道“恒王快去快回,父皇那边我还替你说说话,只是不能太久”
“自然!”恒王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早也背过身去的清王,冷笑道“免得被人说我遇事没有规矩”也不待何琪应再说什么,一礼后甩袖远去。
前方花车已经行动,前后簇拥着些手提花蓝的年轻女子,一把把鲜花撒在空中,风起,花瓣舞得更加绚丽,围观人群兴奋不已,一并跟着也缓缓移动起来,间或有跑疯了孩子挤杂在人群中间笑闹不已。然后就是护嫁侍卫,一队队行止如出一人,何琪应算了算,估计这些人到达宫门还得好长一段时间,偏头跟清王说道“咱们也走吧”
“嗯”清王点头。
盛大的婚礼,因为之前凌王的关系,皇上在娶另几个嫔妃时都不曾有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方面是因为原国的国力,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种对兰妃的警告,新人笑,旧人虽说未必哭泣,心里不好受总是难免,相对于依然处于禁足当中的兰妃,明妃这场婚事办的叫人不免要深思几分。
何琪应有跟皇上提过兰妃想当皇后的意愿,起初还能应声说自己会考虑,但在经过西西那件事之后已经不再提起,甚至在何琪应讲到兰妃这两个字时都是一脸深恶痛绝,何琪应心想怕是再也不能了,兰妃自己绝了自己的路。
对于西西所受的伤痛何琪应不是没有恨过,但随着西西的伤势渐渐好转却越发轻淡起来,就像西西手上的伤口,虽然留着再难消去的印记,却也不甚明显,若不细看只会以为是贪玩留下的垢尘。
对于兰妃,对于给了自己两次生命的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何琪应是没有办法去真真正正的恨的。若非说有恨,那便只能恨自己没有看顾好西西了,除此,何琪应别无他法。(!)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做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做戏
明月不曾仔仔细细的观察过风凌皇帝具体长什么模样,只约摸觉得与太子有几分相似之处,余下的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年宴那天她的心情实在是太乱了,纷纷杂杂的念头在甫一听到风凌皇帝要收她入宫时如狂潮般涌入脑海,心乱了,神智也就不太清明了。可直到安寝的这一刻明月才始知当时该多看他几眼,也许,他并不如自己想像中或者民间传言中那么令人厌恶,至少从感观上来说,整日对着个美男子总比对着个中年弱汉要舒服得多。
“皇上,由臣妾服待您早点安歇吧!”黄莺出谷,珠玉滚盘,明月半伏着身子蹲跪在风凌皇帝面前。声音里听不出新嫁的喜悦,但也绝对不会是冷淡,只能说是带着浅浅三分试探轻软送来。
皇上点了下头却依旧没动,靠坐在大案之后的宽椅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月本就在好奇这人的真实年龄,见皇上并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便放下心来就近观察,略略抬了抬头,那人的全部便落入眼中。
皮肤是极好的,几乎没有什么岁月刻意留下过的痕迹,却显得有些过于苍白,连抿成薄刃的双唇上也少有血色,看着让人平白觉得心疼。想了想,明月垂眼神色渐黯,只是不论怎么说,有一点却是大家都说对了的,这个皇上身体并不怎么好,朝不保夕,明月不知自己的下半生会在哪里渡过。
原帝临来时的话语依晰还响在明月耳侧,他要明月想方设法得到一个孩子,一个有着风凌皇室血脉的孩子,那么,原国下一步的棋就会好走许多,一代江山一代人,幼主入宫历来也不是什么鲜有之事。假若明月怀上皇子,原国那边所要做的便会专一很多,除去何琪应,只需要除去何琪应,太子之名也就非那孩子莫属了,明月心里冷冷讽笑着,只能说自己父皇打的一手好算盘。
“皇上,该吃药了”
明月还在暗自思量,却听门外传来一声轻语,有人说皇上该是吃药的时候了,明月赶紧收起神思低头只做伏礼状,自觉这个姿势蹲久了实在难过,但皇上不开口叫起,明月也只有咬牙硬撑。
“进来”皇上终于开口讲话,声音低沉,同声的同时向上抬了抬手掌,明月心里暗暗吁出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来。
“皇上”推门而入的人正是张公公,端着托盘,盘里的小碗中还微微向外散着些热气“泡澡用的药汤也烧好了,皇上用过药之后就请随老奴过去那边,太子殿下还在等着给皇上扎针呢”
听到这些皇上始才睁眼,淡淡的似乎对谁都有些疏离,明月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却看不到他眼底的笑意,默然垂手立在一旁。却见皇上看了一眼明月后,懒懒的对张公公笑道“今日是朕大婚,跟琪儿说算了吧”微抬起身子从张公公手中接过药碗。
“皇上,您这不是叫老奴为难么?”张公公垮着一脸皱纹说道“太子殿下也是为了您好,头先就跟老奴说过这期间断不可有一日停顿,皇上您就看在老奴伺候您这么些年的份上放过老奴吧,实在是太子殿下那边不好回复”
皇上本也抬起的碗复又落下,叹了一口气“朕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朕?夜夜都得在水里泡两个时辰,又是针扎又是推拿,唉,太辛苦”说到最后索性推开药碗,扶手在额上,看情形似是又要闭起眼来休息。
“皇上”张公公本欲张嘴却被明妃抢在前面,明妃蹲下身子抬头道“有病就该尽心医治,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天下百姓着想,相信他们也无不企盼着皇上的身子能尽快好起来,只有身子康健了才能上朝料理国事,太子殿下不是什么都能替皇上代劳的”
渐渐眯起的双眼投向明妃,无波无澜,明妃心中一紧,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也并无错处,便也坦然,静待着皇上的回话。
“明妃啊”皇上苦笑道“这事谁都可以劝朕却唯独你不行,可知今日是你初嫁之夜,你让朕如何能置你一人于此而不顾,不是要叫你父怪我失宠于你吗?”
“皇上”明妃笑道“在家忠于父,嫁人便要忠于夫,明月既然嫁入风凌便再与原国无干,哪会生出那样的事情来?再者,皇上去医病与宠不宠臣妾根本就是两回事,皇上多心了”
看起来皇上似有一些小小不忍,犹豫道“明妃可知朕医过病后已是深夜,那时浑身尽乏不可能再有精力去做其它事情,明妃不会怪朕?”
两团红云腾的燃上双颊,明月低头小声道“皇上怎么能这么说,能看看明月,明月已经很开心了”
“她他倒不好意思了”皇上指着明月笑着对张公公说道“讲起理来可是一套一套”
张公公笑道“那是明妃识大体,皇上该高兴才是”
“嗯”皇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放下后皱了皱眉心,却又笑道“朕高兴着呢,盛名已尽的明月公主果然明不虚传,看来朕这回是选对了人,不像那。。。。。。算了,不提她也罢”
明月不知皇上要讲的是哪一个,看样子后宫地位应该与自己差不多,能让皇上欲言又止的女人,明月除过大妃不做它想。可也只是低头做着娇羞状,恍若未闻。
“朕记着欠下你的,早点睡”张公公捧了个蜜饯盘子给皇上,随手捏了一个放在嘴里抿着,皇上缓缓站起身对明月说道“回头要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叫人带话给张公公,朕赏给你”
“谢皇上!”明月做出小女儿的兴奋情态盈盈一跪。
“起了吧!”皇上拉起明月,莫名就眼里隐隐出现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压下,快到明月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放手拉开两人距离道“没事别这么多礼数,朕叫人来伺候你休息,嗯?”语气亲昵无比。
明月怔怔的抚着自己额头,这里,刚刚好像有被他亲一下的吧。
“怎么不说话?”
“臣。。。。。。臣妾。。。。。。”
“好了,睡去吧,不用等朕,如果实在累的话朕也许就不过来了”最后拍了拍明月的肩膀,皇上快步向门外走去。明月还怔在当地不能自醒,耳听着外面有人吩咐着什么,心里早也跳成一团。
刚刚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是他,又不是他,恍惚之间好像眼前站着的人是太子而非皇上,那种感觉像是心里的人亲了自己一口一样。
“皇上”离静安宫稍远了些,张公公才不再回头去张望那边,支着手中的宫灯在皇上侧前引路“咱们这是去哪?回寝宫吗?”
“陪我走走吧”皇上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漠然着神情,似是做了一件让他很背离的事。
的确是没有什么药浴,也没有什么太子专门为他设下的针灸,不过是为了躲过一夜*宵而已,皇上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实属无奈了。
之前在点明月入宫的时候还没想过要她一来就坐上大妃的位子,这是后来慢慢想出来的,兰妃这些年一手把控着后宫,在所有人都紧着皇上病情的时候她却在铺设自己将来的路,事实上也很成功,光做掉太医院几个大小太医的手段就不得不令人佩服她的行事缜密。
相信如果不是出了西西这件事,估计皇上还会一味的姑息下去,在这之前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有些话听到耳里却没放到心里,总想着她是自己的妃子,又没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留一条后路又未偿不可,人,总是会有私心的,更何况兰妃与皇上之间有着永远也打不开的结。
可是在西西这件事之后皇上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似乎兰妃要的不止是一把皇后的宝座而已,她想要把控何琪应的未来,还想要把控整个风凌将来的走向,或者说是某些人想让她来把控风凌。
不会让她们得逞的,留给太子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只一把孤家寡人的皇椅,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只有坐上去的人才知道,王土何尝又不是圈禁着王的自由。
在这最后不多的时日里,皇上想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不能一味的沉溺于对往昔的追思之中,他得为自己的儿子守住一些东西,比如一片尚算明净的天下,比如一份难能可贵的爱情。
兰妃做势太久若说除去也不可能是一朝一息的事情,有人在朝中暗暗将养了这么些年总该要出头了,对于太子来说恒王是个被推在明处的硬钉,时时提防;但对于皇上来说,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火线,一旦烧起来,也许,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回去吧,夜里风冷当心再伤了身子”
还好有个原国公主可以拿来与之披横,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她的聪明能与自己配合出几分效果。却,独独有一个难处难以启齿。。。。。。(!)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绳结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绳结
皇帝新娶,朝堂上因此掀起一股往来最为波动的争论,先是最初有人提议说既然皇上已经能娶妃,可见病势大好,不若恢复天子坐堂以理国事,而非依旧由太子代劳。
坐在最高处的何琪应挑挑眉尖不置可否,心想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坏处,总有大把大把人会跳出来说应该如何如何,可他们忘记了当时自己初初代掌时他们的嘴脸,恨不能将登基大典也一并办掉才算完满。现在又跳出来这样说,难道是对自己的政绩不满?唯有面上不置可否着心底暗暗苦笑。
何琪应此时还不能十分肯定父皇能不能返朝胜任,就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来说,他是不会赞同的,体虚气弱,这个时候最好能缓缓将养,更何况最终可以根本医治的药材也还没有找到,所以,说到底还是病还没有好彻底的意思;但若以太子的身份来说,长久置皇权于己身,太子令等同于皇令的今天,虽然自己心中并没有半点非份之想,恐怕说给谁听也不可能尽信,其实请出皇帝重掌朝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可以空出多一些的时间回去陪西西。
一日紧过一日,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跟附起这个提议,其中不乏一些已经相当死忠了的太*子党,连他们也认为这样做是对的?
一帮老臣,何琪应悠悠然将视线逐一从众人脸上扫过,心下的断语便是这一句而已,反观恒王倒是一副悠闲神态,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静静拢手立侧只看大家言语纷纷,应该是听了身后人的示意,恒王这一时的姿态有些异于往常的淡定。
清王却是真的动了怒,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有何琪应看得出他有多生气,总是能轻轻几句言辞叫人吞不下吐不出的难受着,可偏偏又驳不掉,清王是何其敏锐,他的话虽少却字字占理占情,不少人在他那里吃了哑巴亏后只能抬头向何琪应求助。
何琪应却是再一次不疼不痒的两边来回抹稀泥,但也心里明白,这事情不可能压得下去了,请示父皇的意思已经到了必然时分。
散朝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留下或几个大臣商议国事,而是独自一人去了皇上寝宫。听起来清王的怒气还真是不小,何琪应摇头笑,忆起方才朝后两人闲谈那番话中的夹枪带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也是跟那些人站在一边。。。。。。
幽幽一缕轻烟从细脚纹金炉口里浅散出来,打了几个旋在高处终于消失不见,室中一片淡淡然的香味。窗口洞开,纱帘在小几缕春风中随之轻轻波动,窗外春意还不甚明显,但从这里往外看去,远处树木已经披起的绿烟召告世人春步已至。一直垂手静立的张公公看了眼窗外,悄无声息的从柜里翻出件长衫搭上皇帝肩头,又略略调整了靠枕的厚度,这才扶着皇帝重新半靠去床头。
这位据说是风凌有史以来最美的皇帝便是这样着,始终将目光投放在窗外更更远处,在听,也正在想。
何琪应最后一个字落声,长出一口气,端起手边的茶碗静心抿茶,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如何决定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他并不赞同皇上这个时候返朝,但,也不会刻意拒绝。
皇帝短时间内似乎并没有要开口讲话的打算,优美的侧脸勾挑着春日暖阳,折出的一点光影轻轻撒落在肩头,那里本应有着一瀑丝制长风,但此时没有,被松松拢了置于身后。实在是拢得太松的原故,何琪应甚至看不到他本该出现在侧脸处白晰精致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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