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太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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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后太狂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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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菁寒坐在车辇上,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昭阳殿前。宫嫔扶持着她,从鎏金饰珠华盖的凤辇上下来。抬眼看去,一道红毯从车辇前直铺到昭阳,四周御林军刀枪林立,甲胄鲜明。

围观的百姓被挡在十丈之外,那绝世的男子只静静的坐在正殿前的龙椅之上,目光中平淡无波,虽是艳阳高照,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的温暖……

红色琉璃灯将整个承夕宫沐浴在一片喜色之中,龙凤喜床上挂着五彩纳百子帐纱,崔菁寒端坐在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锦褥上。葱白的玉指和掌下的帕子交织在一起,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偌大的皇城中唯独的少了些人气,沉寂地让人心惊。

美丽娇艳的容颜在烛光下看起来像是风雨中摇曳挣扎的鲜花,那么的脆弱和……阴郁……

内殿门被推开,屏风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程安然被侍人抬进内室,弥漫着熏香的空气中忽然飘来清凉的薄荷香味,屏风后的崔菁寒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拳头握的都有些发白。

服侍的宫人将程安然放在窗前的竹椅上,就悄悄退了出去,月光在窗外静静流淌,儿臂般粗细的红烛将屋里的摆设染上一层浓重的艳色。

崔菁寒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并没有人进来,她轻轻挪动着僵直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悄悄的打量着四周,纱幔轻柔,铜镜华丽,床边雕刻着优雅的花纹,青玉的薰香炉,精美的地毯,这奢华的大殿看起来是那么的清冷。

绣鞋踏在猩红的地毯上,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环顾内殿,没有侍人,也不见皇帝,崔菁寒提着裙裾在殿内四处游荡,目光在窗前停驻,青蓝天幕,皓月侧悬,夜色如水,程安然迎着月光而坐,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淡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笼彻宫殿。细细密密的烟气让他静坐不动的身影变得有些飘忽。

良久,她眼前弥满的烟气渐渐散去,她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他身后,面前是纷纷扬扬的枫叶和程安然略显单薄的背影。窗户大开,冷风阵阵,吹得月白的纱幔荡起又落下,落下又荡起,端坐窗前的人却一无动静。就象一座雕塑一样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枫叶。长长的羽睫下,是黯然深沉的双眸,大婚的日子,他却一袭月白的便服。

“陛下……”崔菁寒略一迟疑才缓缓的从容不迫的俯身行礼,轻声开口,“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桌上有盒东西,是给你的。”那个柔和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可是他的眼眸始终不曾看向她。说话时的神情温和淡漠,如同冬末的梅枝上融化的最后一捧雪,可是崔菁寒却品味出其中的凌厉。

崔菁寒有些诧异的走到桌前,一方细长的锦盒躺在桌面上,她缓缓展开锦盒中的明黄卷轴,还未读完卷轴的内容,她的双手已颤抖的不听使唤,新婚之夜,她收到的第一件帝王赐予的物品竟是一封休书。

“陛下……这……”崔菁寒有些惊惶的开口。

寒料峭,程安然半闭了眼,靠在椅上,腿上盖着薄毯,淡红的绒毯上交叠着那双修长优美的手,拇指上带着的翡翠扳指,越发显得莹白如玉。他没有理会一旁崔菁寒的呼唤,依旧安静地倚在那里,似乎正在思念着什么人,神情是那样的忧郁,带了一点哀伤的无奈。

过了许久,久到崔菁寒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程安然恢复了那从骨子里渗透出的淡漠,清浅的开口道,“一年之后,朕会诏告天下,皇贵妃因病离世。”

崔菁寒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帝王,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竟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陛下您为何这样做?”

程安然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对着面前已愣住的崔菁寒露出一个很柔和的微笑,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情感的存在,“朕选你是因为你足够聪明,皇宫是个牢笼,朕相信,你不会喜欢这个牢笼,那么现在开始,你自由了。崔尚书年事已高,朕准他告老还乡,其他的事,朕不再追究……”

崔菁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凝视着程安然的眼,她这才看到,那颠倒众生的瞳眸,却空洞得仿佛失去了魂魄。那阴郁的哀伤好似宫阙万间重重黑影,在一片让人窒息中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那无边无际的,让她呼吸不得。

蓦地,她无故想到了天香公主那怜悯的一眼。

眼前这个男子,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他封闭了自己的心门,不许任何人窥视!

但是,放她自由,也是她渴望的!

真正得到了这个自由,却让她心中隐隐不安,她发现,自己在可怜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他心殇如此?

她缓缓屈膝跪在地上,翠华摇摇,臂上缠着红色的披帛,拖摆至地的广袖双丝绫罩衫像是泉水一般流淌在铺着绒毯的地面上,“民女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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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7 诡心

( )夜幕中,一只洁白的信鸽降落在无双的手心,缓缓地展开信,楚国的皇帝程安然突患恶疾,不良于利……

无双虽然金针封脑,但监视楚国的国情却是必须做的事情。

她微一思索,唤来追风,弯了弯唇角,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干涩的清了下嗓子,方才重新说出话来,“楚国的皇帝……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

追风看看主子的脸色,谨慎重地道:“据说程安然自幼身体就有缺陷,久居白云山,需山中氤湿之气浸淫二十一年即可痊愈,因不到时间他便离开白云山,所以他……”

“他怎样?”无双似乎有所触动,微微仰起了面容,冷极而丽的容颜上似乎幽幽的浮着一层光彩,神色有些凝重。

“他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无双一僵,身体仿佛被一对合上的巨掌牢牢地固定住,不能活动。

程安然……程安然……她的头隐隐作痛,她似乎想起什么,就只差那么一点的……但是,没有用,她已经想不起他和自己有何关系。

高高的讲堂上,新来的第五位夫子正摇头晃耳讲得入神,下面的皇子及皇族亲贵们的子女都仰着小脸认真的听课,唯有哲儿坐立不安,一会捉只蚂蚁放在昊儿的衣服内,弄得他全身痒痒,一会儿在下面扮夫子讲课的样子,小小年纪却摇头晃耳,扮得惟妙惟肖。

学生们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到了哲儿这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哧哧地笑了出来,正在讲课的夫子忽然觉得气氛诡异,忍不住放下书,严肃地看着下面的皇子王子郡主们。奇怪,个个都正襟危坐,一副洗耳倾听的样子,莫不是自己耳鸣了,并没有人笑。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

“哈哈哈……”下面的学生终于再也忍不住,为这两人的绝妙配合的双簧大笑起来。

夫人放下书看着下面笑得东倒西歪的学生气得胡子颤抖:“你们笑什么?啊,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偏安王的世子容海指着哲儿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傅他学你……讲课,哈哈哈……”

啪!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夫子一脸怒容地怒吼道:“哲儿!!!”

哲儿赶紧站起来,眸中尽是忍不住的笑意水波:“在!”

“气死我也!给我站在外面听课!”

“哦!”

站就站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外面空气还新鲜呢!在里面听这酸老头听课还真是无趣,还不如站在外面沐浴阳光,看看蓝天白云呢。

夫子好不容易授完课,命学生们背诵新讲的课文,自己看着书却不由自主的呼呼睡了起来。

众顽童看夫子睡着了,一个个相互打闹嬉笑,招呼哲儿进来一起玩。

哲儿玩心大起,对众人作了个嘘的表情,蹑手蹑脚的走到讲堂上,拿起一只毛笔沾足了墨水,在夫子眼睛下面画了两条眉毛,和上面的两条八字眉对称,正好组成个菱形图案。

“哲儿,不可顽皮!”昊儿皱眉说道。

哲儿作个鬼脸道:“皇兄,你如果再给父皇母后告状,我便再也不和你一起玩了!”

昊儿无奈地坐下,不与众人胡闹,自已看书。

众顽童看夫子模样可笑,都拍手叫好,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夫子被惊得打了个哆嗦,忙睁开眼睛,圆溜溜的小眼睛在框框里眨啊眨,大家笑得更加热闹了!

“哈哈哈,师傅,你有……四条……眉毛,哈哈哈……”

夫子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脸,粘乎乎,黑漆漆的墨摸了一手,这下他的胡子抖得更历害了!

“哲儿!!!!!”

震天的吼声把屋顶都震得动了几动,夫子被这小皇子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

无双听到吼声,加快了步子,她一进来就看到夫子正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哲儿,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哲儿这孩子最爱撒娇,说话又甜,得父母欢心,无双不免多宠爱了一些。

谁知行事越发胡闹起来!

“哲儿,你又淘气!”无双看到夫子的模样,忍着笑意板着脸教训道。

哲儿狗腿的跑到无双的身边,仰着脸分辩着:“母后,你不觉得这样的夫子好可爱吗?”

黑线!

一年近六十的夫子被三岁的娃娃说成可爱?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娘娘,老臣一把年纪,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有幸被皇上请来任教,总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可是老臣被小皇子屡屡戏弄,颜面尽失,老臣实在是教不了小皇子!”夫子说得声泪俱下,悲愤异常。

无双听他说完,忙好声安慰,对着哲儿瞪眼:“手伸出来!”

哲儿扁嘴,向后退了一步。

“伸出来!”

啪啪啪……

“哎哟,哎哟,疼死了……”

哲儿被‘狠狠’的惩罚了一顿,夫子这才挽回了点颜面,忍气继续教书。

“以后再敢气师傅,就不是打手心这么简单的事了!”无双丢下一句威胁的话,这才离开。

回到殿中同东方辰讲起哲儿的淘气,两人都是摇头一笑无语之极!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哲儿在忍了五天以后,终于不手痒痒,心痒痒,又戏弄了夫子一回!

东方辰正在和各位大臣们商议朝政,忽然听到太监传报,说教各位皇子郡主们的夫子正又悲又愤的跪在门前,说见不到皇上就不起来了!

东方辰皱眉,这小家伙又惹事生非了,他匆匆商议完朝政,马上宣夫子进见。

“皇上……皇上,老臣要辞!官!”夫子这次简直要捶胸顿足了。

东方辰看得有趣,不紧不慢地问道:“哦,这是何故啊?”

“老臣,老臣……”夫子气得语无伦次了,“老臣的胡子跟了老臣一辈子,老臣爱之若宝,每晚必涂了精油,精心维护方能安睡!就是掉下来一根老臣也心疼若割肉,可是小皇子他,竟然趁老臣熟睡把老臣的胡子给剃了啊……呜呜呜……老臣没了胡子,活得也没什么意义了……更无心情教书,还求皇上怜悯老臣,老臣实在教不了小皇子啊……”

夫子说得凄凉,东方辰听得好笑,看下面跪的那位胸膛起伏,难平悲愤的样子估计是要气出内伤了!

看来还真没人能教得了这个小魔头了?!

东方辰为了弥补夫子失须之痛,特赏赐了他黄金一百两,又赐他大宅地一座,并准他告老还乡,夫子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这个令他伤心欲绝的地方,并发誓此世再也不踏进皇城半步!

哲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对着墙壁思过,东方辰在一边批改奏折,无双在临贴,两人摆明了无视他,拜托,他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腿都麻了!

我忍啊忍,我忍无可忍了!

“父皇母后,你们要罚什么干脆直说吧,哲儿壁也面了,过也思了,没发现自己犯多大错嘛!”哲儿跑到两人面前振振有词。

“哲儿,既然夫子教不了你,以后就由我亲自教你!”无双淡淡地说。

哲儿顿时石化:“母……母后,你这么辛苦,还是不要吧——”

无双斜了他一眼,这次没给他笑脸,看来是真生气了。

求救地看看父皇,东方辰批得一脸认真,压根装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哲儿挫败地垂下头,看到昊儿在门口笑眯眯地瞧着他,不由得扮个凶相翻了翻白眼。

东宫的殿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吃力的扎着马步,小脸被晒得通红,晶莹的汗水一滴滴的顺着汗湿的乌发滴下来,落在被晒得炙热的砖地上,哧一声冒出细小的青烟,转瞬被蒸发。

哲儿手脚发颤,但仍倔强的站在太阳下,一动也不动。

东方辰皱眉心疼地说:“哲儿这么小,受得了吗?”

无双淡淡地说:“他一刻不认错就一刻不能停!”

哲儿耳力极灵,听到无双的话大声地喊着:“我没错,我没错!”

无双招手命他过来,哲儿双腿发软,站了好一会儿才痛苦的走到无双面前。

无双掏出一张纸,淡淡地说:“八月十日,你寻了春/宫图夹在书里装作看书,被夫子发现罚你抄了十遍三字经;八月二十日,你偷偷把茅厕上面挂上有人的牌子,害得教你习武的师父差点忍不住拉裤子里;九月六日,你竟以师傅为箭靶,害他被吓得昏迷不醒;十月一日,你公然欺负各位王子郡主,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哭着找你父皇………还要我再念下去吗?”

皇后虽然平静地念着,但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仍忍不住捂嘴偷笑。

呃,好像他做得坏事真不少,不过这能怪他吗?书里的内容枯燥无味,看看春/宫图多有意思,想想当时夫子那个又惊又怒的表情真令人捧腹啊!

那个教他武功的师父根本就是一个白痴,竟相信有人在厕所里蹲一个时辰!自己逗他玩玩,拿箭瞄了瞄他,他居然不争气的吓昏了!

“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错了,便不用面壁了,宫里新作了千层芙蓉糕,昊儿,咱们去尝尝去!”无双故意不理哲儿,招手叫来昊儿,一起转身进去。

东方辰无声地做了救他不了的手势,也携着娇妻的手一齐进去。

哲儿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终于吸了吸鼻子忍住。

“小德子,拿纸笔来!”小皇子终于肯认错了。

皇子的陪侍小太监小德子才九岁,一听说哲儿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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