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忠济连忙道:“正安置在郧阳(今湖北十偃)附近,江某可立刻把人带来南阳,并可按贵军要求进行整编。”
对于江忠济的知情识趣王枫很是满意,任何加入民盟军的军队,都必须经过整编,不可能保留原有建制,即使是左宗棠将来投奔也不会例外。
王枫需要不是桀骜不驯的军阀,而是一支忠于国家,忠于人民,未来受议会节制的军队,当下点点头道:“我正式任命你为民盟军陆军第十六军军长,这样罢,今晚我设宴款待你,明日一早你回郧阳,把部队领来。”
王枫曾授权林凤祥在攻取云贵之后以当地绿营团练组建民盟军第十五军,因此把江忠济任命为了第十六军军长。
虽然清楚自己被任命为军长离不开左宗棠的推存信,不过江忠济仍是对王枫的气魄无比钦佩,对这份信任也深怀感激,毕竟自己与王枫素不相识,万一是真的诈降呢?
在这种时候,江忠济只能以心服口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也深深庆幸自己没有一条道走到黑,于是有模有样的敬了个民盟军军礼:“多谢王总司令。”
“来。我们出去说话。。。。”王枫微笑着摆了摆手,热情的招呼江忠济走了出去。
王枫主要是领着江忠济参观了军营。当天晚上,又在市政府举办了盛大的招待宴会。民盟军驻南阳的高层均有出席,第二天一早,江忠济便快马飞奔郧阳。
郧阳这个地方可能默默无闻,但一讲到武当山就大名鼎鼎了。
郧阳位于秦巴山区汉水谷地,汉江中上游,鄂豫陕三省交界处,素有南船北马、川陕咽喉、四省通衢的美称,地处南阳西偏南三百公里左右,江忠济能藏兵于此。显然是花了一番心思。
把他来回的时间,再加上一万五千人行军等因素考虑进去,最快也要**天以后才能再返南阳。
江忠济于一月五日回到郧阳,次日便领军东进,而在这一天的接近傍晚,九江江面出现了一支舰队,这正是英荷联军。
看着那狭窄的水道与前方近十五公里远,突兀在江边的石钟山,担任这一次远征司令的格拉敦号战列舰舰长考尔斯少将放下望远镜。眉头一皱道:“前面的石头上是民盟军的一个炮台,居高临下,可以封锁江面,我们想要进入武昌水域。必须摧毁并占领这个炮台。
不过,这一带的江面只有1。2英里的宽度,水文情况我们也不熟悉。攻打的难度恐怕很大,范得伯格阁下。您有没有好的办法?”
范得伯格是来自于荷兰本土的海军少将,出乎考尔斯意料的是。这个人竟然一拍脑门,尖叫道:“噢,我的上帝,又是炮台,这该死的炮台,拉格伦先生就不应该答应清国的请求,在这里,我们的优势完全没法发挥!”
大约八日前,拉格伦接到了李鸿章与曾国藩辗转而来的联名信,虽然明知道把军舰开进长江中游很危险,但战局迫使联军必须配合清军对民盟军执行战略封锁,甚至攻打武汉三镇,否则一旦清军战败,联军这支游曳在长江中的舰队将会变得毫无意义,民盟军将再也不可抑制,严重威胁列强在远东的利益。
因此在激列的讨论之后,由拉格伦拍板,联军派出了由英荷组成的舰队执行对武昌江面的封锁任务。
只不过,香港太平山顶那密集炮火给联军舰队中的每一个人都留下了阴影,而九江江面的自然条件远远逊于香港,狭窄的江面会严重限制舰队的灵活性,用开弓没有回头路来形容最为合适不过,因为一旦发起进攻,连后退都不可能,只能血战到底。
考尔斯一阵无语,以鄙视的目光瞥了眼范得伯格,便道:“现在不抱怨的时候,我们做为军人,只能按军令行事。
前面的石头山名叫石钟山,他的面积远远小于香港太平山,你仔细看,他的山势很陡峭,这意味着民盟军在山顶布署的炮位极其有限,应该不会超过五十门。
再从高度上看,太平山高达两千英尺,可以充分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而石钟山垂直高度连一百五十英尺都不到,对火炮射程的增幅几近于无。
我们的手上有二十多条军舰,超过四百门火炮,强攻未必不能摧毁山顶炮位。”
“那您的意思是。。。。”范得伯格心里有些发怵,却仍是强撑着不动声色问道。
考尔思淡淡道:“一般来说,江河水道是中间深,两边浅,长江也不可能例外,他的宽度有一英里多,适航水面应该在半英里以上,我的意思是,以扫雷舰领头,你我两家的战列舰并排,巡洋舰尾随其后,周围辅以护卫舰组成一个庞大的方阵,以密集火力轰击山顶,或许能在短时间内摧毁山顶炮位。”
考尔斯的方案非常冒险,因为民盟军已经用铁的事实证明了他的火炮具备射速快与射程远这两大优势,把舰队集中在一起,会增加被打击的概率。
可是反过来一想,九江江面只有一英里多的宽度,即使把船只分散开来,又能分散到什么程度?无非是细细长长一条,这带来的恶果便是后面的军舰打不到山顶炮台,而山顶炮台可以集中火力轰击有限的几艘军舰,逐一歼之。
况且军舰集中一起还有个好处,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然后去消灭前方有可能的布雷船,免得水雷越放越多,带来大麻烦。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考尔斯对山顶炮台只有五十门火炮的猜测之上,如果火炮数量超出了他的预计,那么英荷舰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是范得伯格除了选择相信考尔思,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就按你的方案执行,来人,调荷兰皇家海军上来!”范得伯格向后招了招手。
英荷双方的旗手纷纷打出旗语,舰队放慢速度,逐渐调整队形,最终在距石钟炮台十公里时,形成了十五条扫雷船在前,以两艘战列艘与两艘巡洋舰为中心,共有二十六条水面作战舰艇组成的紧密队形,最后面是二十条运输船,载有部分武器装备、食物和陆战队成员,他们的任务是攻占石钟山炮台,并坚守到联合舰队完成作战目标。
格拉敦号战列舰的主炮为两门304毫米后装线膛炮,舰尾舰首各分布一门,射程可以达到九公里以上,随着距离渐渐接近,炮手猛一拉拴绳。
“嘭~~”一枚黑点腾空而起,掠向了远处的山体。
为什么民盟军发射的炮弹是光点,英军的却黑点?因为民盟军使用全铜锥形炮弹,在天空中自然是闪闪发光,而英军使用的仍然是铸铁球形弹。
每个人的目光都随着这枚黑点移动,足足过了二十多秒,前方的山体才绽出了一团火光。
304毫米口径按英式换算,发射的炮弹大概是一百磅的重量,也就是战斗部最少重达四十五公斤,扣除外面的铁皮,里面的装药铁定超过三十公斤,威力无以伦比。
就看到山壁象塌方一样,石块哗啦啦的倾泄入江水,其中还有几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给人一种只要无限制的轰击下去,就可以把石钟山轰成一堆碎屑的错觉。
当然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一眼就能看出,石钟山是一座纯石头山,这类山体的外表受水流与风化侵蚀会比较脆弱,但越往深处构造就越紧密,仅凭炮弹是难以摧毁的,不过纵是如此,首发命中也极大的鼓舞了士气,舰队中爆出了亮响的欢呼声。
范得伯格的目中更是满含着羡慕,其实304毫米炮的技术对于荷兰不是问题,可惜他国土狭小,没有能力与英法等欧洲强国争霸,造出巨炮反而会引来误会,况且在民盟军崛起之前,东南亚也没有能威胁到荷兰的军事力量,所以就一直延误了下来。
‘唉~~小国真是艰难啊!’范得伯格暗暗叹了口气,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荷兰不比英法等欧洲传统国家,他先天不足,是由西班牙治下的七个行省联合而来。
但很快的,范得伯格的心里就平衡了,因为304毫米炮的威力大则大矣,但也有诸不多便,一炮放过之后,十几名士兵涌上前,吃力地给火炮复位,然后再把炮膛清理干挣,依流程塞进下一枚炮弹。
虽然英军士兵的操作很熟练,可是不管怎么说,这种巨炮的射速最多只能达到一分钟一发!
‘威力再大,打得慢又有什么用?’范得伯格很是酸溜溜的轻哼一声,便道:“传令,皇家海军作好准备,一旦进入射程立刻开炮。”
荷兰国小力弱是不错,却不能让英国人独领,范得伯格要以打的准,打的快来彰扬荷兰国威!
第六五七章祭出鱼雷
“嘭嘭~~”每隔一分钟,格拉敦号战列舰就朝石钟山开一炮,由于长江九江段相对于联军是个陌生的水道,因此行驶的速度并不快,直到十分钟之后,两艘战列舰、两艘巡洋舰与大部分护卫舰才进入了射程,顿时百炮齐发,江面硝烟滚滚,石钟山脚也是水柱冲天,可是真正能打到山顶的炮弹则是几近于无。
这没办法,舰队中首先开火的都是加农炮,加农炮弹道平直,很难直接命中山顶炮位。
不过考尔斯与范得伯格并不在意,舰队再往前一点,将会进入榴弹炮的射程,那时才能对山顶炮位进行毁灭性打击。
两个人躲在船仓里,正拿望远镜紧张的观察着山顶,仅仅过了几秒钟,伴着一阵呼啸声,石钟山各处腾起了近五十个光点,狠狠地砸入了江面。
近五十枚光点,就是近五十发炮弹,其中约有半数放空,另一半零零散散的击中各舰,火光与爆炸不断,就连旗舰格拉敦号都是微微一震,显然是被击中了。
但是考尔斯并不在意,反而松了口气道:“我果然没猜错,民盟军在石钟山布置的火炮不超过五十门。”
范得伯格不解道:“考尔斯阁下,虽然石钟山地形狭窄,可是比如说,把一个炮位挤一挤放两门炮应该不困难吧,您别忘了,香港的太平山炮台就是用隐藏实力的办法把俄奥普舰队诱入了深处,小心民盟军故伎重施啊。”
考尔斯微笑着摆了摆手:“不一样的,香港海面开阔。民盟军必须把舰队引诱的足够近才能施以重创,而九江江面狭窄。他引不引诱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更何况我们布的是密集阵。一旦舰炮全力开火,四百门炮集中轰击只有0。08平方英里的小小山头,必然会给对方带来毁灭性的结果。
在这种时候,换成任何一个统帅都不会留手,只有抓紧时间,尽可能地削弱对方的进攻力量,才能争取来胜利机会。”
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山顶的火炮一轮轮还击,但每一轮都是只有五十发炮弹不到。这显然也证明了考尔斯判断的正确性。
山顶火炮虽然有限,不过每分钟四到八发的射速在相当程度上弥补了数量的不足,而舰上的加农炮又打不中山顶目标,这就导致了短短几分钟之内,联军被炸沉四艘扫雷船,一艘护卫艘重伤,还有一艘直接解体。
考尔斯那份沉凝的气度不见了,嘴角不停的抽搐,却好在没过上多久。舰队把距离拉近到了榴弹炮的射程,也不用他下令,各船侧舷的榴弹炮纷纷开火,山顶上终于腾起了联军梦寐以求的团团黑烟。
“好!”范得伯格忍不住叫了声好:“我敢肯定。在天黑之前,山顶上不会再有一个活人!”
这一轮炮击过后,山顶有将近十个炮位哑火。也难道范得伯格会如此乐观,不过实际上。在联军炮击之前,一些没法构筑掩体的炮位已经先一步撤离了有关人员。毕竟火炮只是吸引舰队的注意力,真正的杀器还是鱼雷。
舰队渐渐逼近石钟山,双方你来我往,炮弹漫天呼啸,山顶的炮位继续减少,有的是主动放弃的,有的则是被确确实实摧毁,而下面的船只,又沉了两艘扫雷船与一艘护卫舰。
“咦?”己方会有船只被击沉,早在考尔斯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由问道:“范得伯格先生,为什么民盟军到现在都没有释放水雷?”
前方的江面上,并没有布雷船,江里也没有水雷出现,范得伯格的目中也现出了诧异之色,其实对于民盟军的水雷,即使扫雷船被全部毁掉,联军也准备了备用方案,漂雷基本上可以忽视了,只有锚雷会带来些麻烦,但布锚雷容易很留下安全隐患,一般来说,不是处于绝对劣势轻易不会布下锚雷,而目前的山顶仍有近半炮位在发射,民盟军不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也许是清楚水雷对我们没用了吧。”范得伯格随口应了句,就继续向上看去。
实际上民盟军不布水雷,并不是这二人所想的那样,主要还是担心水雷会干扰到鱼雷,如果鱼雷击中水雷那就白打了,要知道,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制造一枚鱼雷的成本很高。
如今民盟军每天可以制造两发鱼雷,这一次足足准备了一百发。
在激烈的交火中,江面上没有人注意到,两边的低矮树林里,陆陆续续地潜来了一些身穿泥棕色橡胶衣服的人,每二十人吃力的抬着一根漆成树皮色的发射管具慢慢下到了江里。
民盟军制造的鱼雷是按现代制式的533毫米口径,长达七米八的标准鱼雷,加上管具,则是接近十米的长度,重量四百公斤,连同发射管具总重六百公斤,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目前还做不到临时装填,必须事先以复杂的工序装填好才可以发射。
趁着天色愈发昏暗,越来越多的鱼雷被放入江里,每具发射管由十来个壮汉戴着石棉手套紧紧抓住发射具把手,这没办法,长达近八米的鱼雷,后座力大的惊人,单兵发射的话,经过数次可靠实验,需要至少十五个人才能保证稳定操作。
“两位阁下,快看江边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副官突然发现了江边的浅滩区聚集起了不知从哪来的民盟军士兵,伸手指了指。
考尔斯与范得伯格双双转头一看,象树干一样的圆柱体飘浮在江岸边,衣服的颜色和泥桨差不多,再就着昏暗的天色,稍不留情还真容易忽略呢。
此时此刻,突然出现了民盟军士兵,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两个人心里均是格登一样,赶忙凑上望远镜,正好见着一名士兵用力压下了位于一根树干尾部的扳手。
那粗大的树桩状物体前端,突然喷出了二十多英尺长的圆柱物,划出一道白花花的水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江心。
“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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