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枫这才收回目光,正色道:“兵器局在太湖边上有个基地,专门从事水雷与鱼雷的研发,我过去几天,去亲自指导研发鱼雷,争取一个突击,把最简单的鱼雷弄出来,这样也有张底牌。。。。”
王枫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仅以现有的海面舰艇,面对欧洲各国海军联军,即使战舰的性能先进些,可是水面大中型舰艇只有七艘,而满打满算,两年之内最多只能再增加四到五艘护卫舰,战列舰王枫是不准备制造的,他打算在技术积累成熟之后,直接建造铁甲战舰,免得刚造出来就淘汰。
这样的海军实力,在远东地区,与英法美荷等海军强国中的任何一家都有交手的资格,但猛虎再猛也斗不过群狼,对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王枫有着客观认识,他也绝不愿意民盟军新生的海军遭受重大挫折,他必须要另辟蹊径。
鱼雷这玩意儿,如果要求不高的话,制造起来并不复杂,现代鱼雷在大体上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前端是战斗部,中端是制导系统,后端是动力系统。
而王枫想要制造的鱼雷,显然是不可能有制导系统的,只能安装战斗部与动力系统,战斗部很简单,触发引信与炸药都是成熟的技术,但即便是不考虑航行深度背压影响、嗓音大、轨迹明显、隐蔽性差等诸多问题,动力系统仍需要攻关。
王枫意向中的鱼雷发动机是第二代的涡轮发动机,那种第一代的空气压缩机鱼雷不能称之为鱼雷,只能叫做移动水雷,射程也只有区区七百米。
涡轮发动机的结构原理虽然复杂许多,但是在内燃机方面,兵器制造局已经可以制造最简单的内燃机了,无非是使用寿命与质量效率达不到要求罢了,可偏偏鱼雷对发动机的使用寿命没有要求,只是一次性使用,这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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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六章尘埃落定
汽煤柴这三种油品军中都有,只是受限于尚未系统性的开采,数量很少罢了。
这没办法,兰芳的力量太小,在没有把荷兰人驱逐出去之前,王枫是不会在兰芳投资石油产业,而距离民盟军地盘最近的一个油田是位于山东省乐安县(今东营)的胜利油田,目前还在清军手里。
至于发射鱼雷的载具鱼雷艇,用不着专门制造,找些小船改造就可以了。
吃过早晚后,王枫带着绿娥匆匆而去,由苏州到太湖基地只有四十公里,一路策马,于接近中午时到达,而在亳州的这个时间,关于昨晚中毒事件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张乐行受李鸿章整编只是山穷水尽之下的权宜之计,在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之后,就密谋摆脱李鸿章的控制,他利用为幼子办满月喜宴的机会,聚集包括原捻军首领的淮军高层,以毒酒鸩杀,居心之险恶,手段之恶毒,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惩其恶!
这是毕乃尔发的公告,具有无以伦比的公信度,最终的决议是,张乐行、张宗禹与苏金福抄家灭族,家产没为军产,对遁逃的张宗禹下达通缉令,死活不论,如有提供消息或击杀抓捕者,赏银一千至五千两不等,并且呼吁民盟军暂时撇除敌对立场,匆要收容恶徒,如能把张宗禹扭交淮军,将予以重谢。
另外在死伤方面,虽经全力抢救,候士维、韩老万等一众捻军高层除龚得树与苗沛霖侥幸脱险。其余皆不幸蒙难,而朝庭方面诸人由于饮酒较少。中毒不深,暂无一人死亡。不过还需要观察救治,三天之后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同时,为了表示宽宏大量与念及张乐行在捻军建设中的贡献,特网开一面,赦免张乐行幼子死罪,为张家留一条血脉,由李鸿章收为义子抚养。
这条消息一出,很多人大赞李鸿章以德报怨,竖起大拇指。猛叫一声好!
亳州淮军总部的一间屋子,满是药味,李鸿章、刘铭传、张树声、袭得树与苗沛霖等一众劫后余生者正躺在一张张西式床上,只不过,他们的面色并不象中毒初愈那样的难看,反而个个红润有加。
“哈哈哈哈~~”苗沛霖突然放声大笑:“张乐行不识时务,大帅曾多次暗示他,但他除了要枪要粮,便是装聋作哑。这一次,也算是遭了报应。”
“是的!”袭得树点点头道:“张乐行曾多次召集我、苏金福、韩老万等人商讨如何从大帅手中反出,哼,一反再反。他丢得起人,我还丢不起那人!”
李鸿章拱了拱手:“今次大事能成,全赖得树兄与沛霖兄。请二位放心,我李某人必以心腹待之。与铭传、树声等一众兄弟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其实誓言这玩意儿,普通人会信,但身为政客,没一个会把誓言真当回事,当苗沛霖,袭得树,甚至是刘铭传等庐州团练老将威胁到李鸿章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清除,就象这次对付张乐行,做的干干净净,还落一身美名。
说实话,对于李鸿章的手腕与心计,每个人都是无比佩服,也是暗暗胆寒,不动声色就把原捻军高层一网打尽,这就是一个曹孟德式的人物啊,不,比曹孟德还要高明,堪比司马懿!
面对这样的人,极少有人敢生出异心,当下无不连声附合,大叫愿为李大人誓死效忠!
“呵呵呵呵~~”李鸿章呵呵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毕乃尔先生啊,若非他请来的法国医生配出解药提前给我等服下,此事也未必会如此顺利。”
“大帅!”这时,苗沛霖却是迟疑的拱了拱手:“经过此事,毕乃尔先生在我淮军中威望大增,这个。。。。”
苗沛霖说到一半不说了,但他的言下之意谁都清楚,李鸿章的眼睛顿时秘不可察的眯了眯,随即就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毕乃尔是本帅的知交好友,且为人光明垒落,沛霖兄你多虑了,此话以后休再提起,免得落入毕尔乃眼中,惹来不快。”
“是!大帅教训的是!”苗沛霖羞愧的低下了头。
“唉~~”紧跟着,刘铭传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张宗禹竟会被人放走,若是刘某没有料错的话,张宗禹必会跑去民盟军的地盘寻求庇护,恐怕会有麻烦啊!”
给张宗禹跑了,这是每个人都没有料到的,李鸿章等高层虽然预服了解药,并没有实际中毒,可是装也要装出个中毒的样子,以致于当时的情况异常混乱,结果意外发生了。
张树声也点了点头:“那个放走张宗禹的人击杀两个同伴,为张宗禹争取到了离城的时间,待到天快亮被发现时,又果断自尽,倒也是条汉子,对了,大帅,您为何收养张乐行的孽种?您就不担心孩子长大万一得知了真相,赵氏孤儿之事重演?”
李鸿章摆摆手道:“本帅主要是为了张宗禹,张宗禹在张乐行那一系中颇有威名,是个变数,万一此人杀不了,在私底下搞些小动作,本帅可以把那孩子推出,一个是张乐行的侄儿,一个是张乐行的亲子,纵是张乐行下属心怀故主,也该知道向谁效忠。
而且收养张乐行幼子,也可以从侧面证明我等问心无愧,毕竟咱们这里一个没死,不排除会有人生疑,至于孩子那里,诸位不用担心,张乐行毒杀我等已被办成了铁案,他从小耳熏目染的都是他的父亲如何如何不是,羞愧还来不及,又怎会择机反咬一口?再退一步说,即使那孩子不讲道理,可是杀张乐行全家是毕乃尔先生下的命令,于我等又有何干啊?”
“哈哈哈哈~~大帅高明!”一时之间,满屋哈哈大笑,人人高竖起手指。
李鸿章也是得意的微微笑,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想过去培养张乐行的幼子,要对付一个小孩子,手段简直是五花八门,可以让他从小不学好,人见人厌,稍大一些,再让他接触男女之事,沉溺于温柔乡中,等名声被搞臭之后,弄两个不干净的女人过来,染上诸如梅毒、花柳之类的肮病,到时候病死了,谁都无话可说。
李鸿章习惯性的眼睛眯了眯,一抹冷光绽出,随即就笑容一敛,挥了挥手:“好了,大家都注意点,毕竟咱们现在还处于中毒期间,先老老实实躺个两日罢,三日之后本帅再下床理事。”
“谨遵大帅叮嘱!”众人纷纷敛住笑容,拱手为礼。
。。。。。。
三日之后,面色略有些苍白的李鸿章于亳州升帐,接见并安慰各路头领手下的部将,尤其是对张乐行直系属下,更是好言相劝,他的淳淳温和与张乐行等一众原捻军首领的粗鲁傲慢形成了鲜明对比,很快就赢得了部下的爱戴,也正式确立在淮军中的领袖地位。
而王枫也终究没能等来与盛宣梅成亲的日子,关键是太仓促,他是无所谓,哪怕不办仪式把盛宣梅领回网师园他都乐意,可是人家盛家不行啊,长孙女与长孙的婚事哪能如此草率,好在盛宣怀姐弟与那个董家小姐的年龄都不大,再等一两年也没什么,于是约定在建国前夕择一良辰,凑一起把婚事办了。
王枫在太湖基地呆了五天,每天都与技术人员一起动手,研究鱼雷发动机的制造,在他觉得自己该教的都教了之后,便回了苏州,在苏州又呆三天,于六月五日率部分妇女特别军与特战队员,向南京进发。
两百三十公里的路程,一路疾驰,只用两天就抵达了南京,在南京停留了三天,了解到大致情况之后,王枫等人便分别登上李广号、岳云号、杨再兴号与几艘武装商船,向安庆逆流而上。
南京到安庆走水路约三百公里不到,船只全都收起风帆,发动机开足马力,仅仅两天就到了安庆。
安庆位于长江北岸,易守难攻,是南京的西大门,故明末以来,巡抚往往持节镇守安庆,另从乾隆二十五年起,安徽布政使司也开始驻节安庆,所以说,王枫不以合肥为安徽省会,改以安庆作为省会,既有经济上的考量,也有历史原因在内。
王枫并未进城,只是着船只靠岸,把石达开、张遂谋与第七军军长江朝辉接上了李广将军号,另外命令武装商船与安庆方面的船尽快把第七第八军各两个师渡到江对面。
九江位于长江南岸,安庆上游约两百公里。
刚一上到李广号上,石达开等人就象好奇宝宝一样,东看看,西摸摸,满脸都是羡慕。
好半天,石达开才感慨道:“在投了总司令之前,石某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中国竟然会造出如此巨大的军舰,这与洋人的战舰差不多了,好啊,有此战舰协助,何愁九江不破?”
杨水娇赶忙补充道:“石大哥,你太落伍了,这三艘战舰比洋人的还先进呢,哪,你仔细看看火炮上多了什么?那是制退复进机,开炮的时候可以阻止火炮移动,能提高不少发射速度呢,你再看看外形,有没有觉得流线感十足。。。。”
第五九七章怒骂张宗禹
杨水娇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李广将军号上的每一项优点,那是听的石达开等人神情激动,目瞪口呆,心里也洋溢起了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自豪感。
在杨水娇闭上嘴巴之后,一行人仍是嘘声不断,好半天,石达开才转头道:“总司令,前几天接第四集团军来信,陈李两位军长自五月初分兵出韶关以来,一路势如破竹,目前已经屯兵南昌城下,他们想请示总司令是否要不计代价的强攻南昌。”
“没必要!”王枫摆了摆手:“一待我们这边破去曾国藩主力,南昌湘军必然不战而降,没必要多造杀孽,只需秀成兄给曾国藩继续施加压力,令其首尾不得兼顾即可。”
“总司令高见!”石达开点了点头,这时,一名战士奔上船头,敬了个礼:“报告总司令,有一个叫张宗禹的人求见。”
“嗯?张宗禹?”每个人都相互看了看,张府当夜的变故,传播的速度非常快,民盟军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石达开沉吟道:“石某与张宗禹有过一面之交,此人恩怨分明,勇猛善战,并且婉和寡言,处事果断,遇敌英发,备战有暇,向非常人所及,只是未有一展鸿图之机,方才名声未显罢了。”
张遂谋也道:“张府夜宴颇为蹊跷,张乐行虽然心狠手辣,却并非鲁莽之辈,他无论如今都不会在自家的喜宴上毒杀李鸿章,以免落人口实,可这事偏偏发生了。遂谋以为,理该是张乐行不备之下。被李鸿章施以苦肉计袭杀,一夜之间尽夺军权。还让张乐行苏金福之流背负上恶名,至死都不得翻身,手段不可谓不狠毒,总司令不妨见一见他,也好把细节问个明白。”
“嗯!”杨水娇赞同的点了点头:“李鸿章这个人太可怕了,杀人于不动声色之间,老谋深算,滴水不漏,你如果能帮张乐行报了仇。张宗禹必会为你效死命。”
王枫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请他上来!”
“遵命!”这名士兵离船而去,大约过了五分钟,张宗禹被带上了来。
王枫也曾见过张宗禹一次,还是在由北京回师路过萧县的时候,那时的张宗禹,虽然谈不上意气风发,却也是神彩爽飒,如今的他,却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长满了参差不齐的胡子,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
“扑通!”一声,张宗禹二话不说,对正王枫跪下。悲声道:“家叔大意,为奸人陷害,张家一夜之间族灭人亡。宗禹只能厚颜恳求王司令为家叔报仇了。”
就当众人都以为王枫会把张宗禹扶起好生劝慰的时候,王枫却脸一沉。厉声道:“张宗禹,我给过你们机会。捻军就在我边上,我从来没有兴兵攻打,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看清形势主动来投,可是你们倒好,不但对我军释放的善意视若无睹,偶有零散淮北饥民来投,还对其家人予以残酷的报复!
你自己说,这是个义军的样子吗?你们的心里有没有装着人民?捻军起兵的目地是为了什么?是学洪杨之流,取代满清奴役凌驾人民,是不是?”
张宗禹自恃与王枫有过一面之缘,而且王枫又有着广纳天下英豪的美名,不说军中将领来自于太平军与清军绿营的多不胜数,其余诸如王有龄、赵烈文、吴文榕、盛康等位高权重人物都是来自于清庭的旧有官员,尤其吴文榕,屁股并不干净。
他自少就对自己的才能颇为自负,今日主动投靠,怎么着王枫也得好言相待,给个一官半职,然后许诺为张乐行报仇吧,可是没料到,王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骂的他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