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忧心于此的。自己的闺女有没有灵根。嘤鸣早探查清楚了。虽然不是上等的灵根,但也足够了。
可惜仙鼎已经认主。婧欢没法用,否则嘤鸣还真想教她炼丹呢。
今年的朱果也已经成熟了,算来已经在她的药园世界生长了十年,可惜只长大了一倍左右。果子虽然每年增加一枚,可惜从前几年就不再递增,只维持在十枚这个数量上——每年。其实也不算少了。不过现在有嘤鸣、婧欢,外加火团、青儿。二人二兽一起分吃,平均下来,也就一人一年两枚半。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是每人两枚了,着实不算多。
翠盈盈恍如玉树的朱果树上,一颗颗婴儿拳头般大的圆润的浆果散发着诱人的气味,青儿、火团的份儿都已经各自吃掉了,嘤鸣也吃了一枚,婧欢更是一口气吃了俩,修为一下子拔高到了练气九重,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现在树上就剩下两枚朱果了。
“剩下的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嘤鸣戳了戳婧欢的脑门子,“别光想着吃!”
她当初怀着婧欢的时候,胎儿吸食她丹田内的法力,差点从筑基期坠落下去,幸好有药园世界作为支撑,参华丹更是当糖豆一样吃着,才维持住了境界。不过怀第二胎的时候就好多了,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吸食得少,主要是因为她进入金丹期已经多年,境界稳固,所以如今丹田中的金丹虽然黯淡了些,但估摸着,撑到临盆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两枚朱果不是吗?
婧欢咬着手指头道:“可是……额娘,这个果子好好吃啊,比脆皮鸭都好吃。”
就不闻肉味的婧欢着实馋肉得紧,她素日里最爱吃的肉,就是酥皮鸭肉了。能与之相较,可见朱果真真是一等一的美味了。
“等明年吧!”嘤鸣轻飘飘道,然后扒拉着手指头说:“临盆的时候,我得给自己留一枚,女人生孩子,跟过鬼门关似的,这一颗省不了!还有你弟弟出生后,总得给他留一颗吧。”
听自己额娘说生产的时候要吃一枚,婧欢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可是还要留给弟弟一颗,婧欢瞅着嘤鸣的肚子,便怨念颇多了。还没出生,额娘就这么疼着,要是生下来,肯定会跟她争宠的。阿玛也好像更喜欢男孩子一些,呜呜……婧欢突然间觉得自己成了个小可怜儿。
“好了。”嘤鸣抚摸着闺女的额头,柔声道:“药舍门口的大红枣,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有那边的金桂也都开了,等回了宫,额娘给你做桂花糕好吗?”——嘤鸣也不想叫婧欢觉得,有了小的,便不疼她这个大的闺女了。
再后世,要生二胎了,就更得多疼着前头那个。皇帝已经毫不掩饰对她肚子里盼儿子的希冀了,对婧欢显然不如从前那样百般呵护了,她总不能也跟渣龙似的吧?
“好吧……”婧欢点了点头,一副我很乖,我很懂事的样子。
可惜,一转眼,嘤鸣去采摘桂花的那么一会子的功夫,再回到朱果树跟前的时候,便发现那树上,只剩下了一枚硕果仅存的朱果!!而猪妞站在树下,嘴边还挂着可疑的红色果肉!!
我凸!!!
婧欢缩了缩脖子,扭着屁股撒娇道:“人家是在没忍住嘛,何况、何况……婧儿也给额娘留了一颗了!”
“猪、妞!!!”嘤鸣咆哮声如雷,震得整个药园世界都抖了三抖。
婧欢听了,也恼火了,她梗着脖子道:“额娘答允阿玛,不叫婧儿这个乳名了!额娘说话不算话!”
嘤鸣气得牙根痒痒,“那你说话就算话了吗?嗯?!!”嘤鸣狠狠戳着婧欢的小脑门子,“说好了明年再吃,可我一转眼功夫,你就又吞了一枚!!”
婧欢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理不直,气焉能壮乎?
第433章、长兄如父
因婧欢偷吃了一枚朱果,嘤鸣气坏了,直接把这死丫头给扔出了药园世界,丫的,之前还觉得婧欢长大了些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孩子气!这个欠揍的小妮子,你给老娘等着!
其实嘤鸣也不是不能明白自己闺女那点子小嫉妒心理,孩子都这样,日后等她生了,只怕婧欢更要看弟弟不顺眼了。
唉,真愁人啊!
御船之上,秋风习习,大运河上起了雾气,仿佛眼前蒙了一层纱一般,大有朦胧缥缈之意境。皇帝在龙船殿中考校几个三阿哥永璋的功课,一晃眼,三阿哥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了,嘤鸣身为庶母,的确该避讳着些,所以特意不叫王钦通禀,而是去船头看了会儿风景。
直到三阿哥永璋从船殿中出来,高高瘦瘦的少年遥遥朝着她见了礼。嘤鸣亦颔首示意,见三阿哥退下了,这才进了皇帝的船殿中。
皇帝执了她的手,略有几分责怪的样子,“都八月了,船上更是阴冷!怎么不叫人通禀,平白在外头受冻?!”
嘤鸣笑着说:“没事儿,臣妾也想看看风景。”
皇帝叫人熬了红枣姜汤给她驱寒,又道:“快到山东地界了,顶多七八日的路程,就能抵达京师了。”
嘤鸣轻轻“嗯”了一声,心下的愁绪与不安却更多了几分。这一路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不比南下路上走走停停,皇帝似乎也想回京过中秋节。八月十五,人月亮圆,皇帝离京大半年了,着实该团圆一下了。
“朕瞅着。这几日,你像是再跟婧儿置气一般,那丫头又闯祸了?”皇帝问道。
嘤鸣笑着道:“婧儿被臣妾宠坏了,有些任性,想来过几日就好了。”——这个死丫头,偷吃朱果,居然还死不认错!唉。真真是被她给惯坏了!
皇帝低头看着她已经见凸起的小腹。脸上的笑容如水一般,眼底也带着祈盼的神情,“能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人人都巴不得的福气呢。婧儿……也是被朕惯怀了。不过你也犯不着置气,小孩子的性子嘛,冷几日就好了。她都八岁了,也该学着懂事些了。”——皇帝说的八岁。是虚岁。
八岁的孩子,还能指望多懂事呢?
倒不是她跟婧欢置气。只是秋日风大浪急,即使御船也难免微微有些摇晃,她五个月的身孕被晃得有些不舒服,身子也乏得紧。着实周全不得婧欢的小心思小性子了。何况这几日,天一亮,就跑出去疯玩。底下汇报说,她总去三阿哥永璋的船上溜达。嘤鸣便懒得管了。如今三阿哥算是皇帝膝下最大的儿子了,虽然还是半大孩子,但已经有几分成年人的稳重。嘤鸣与三阿哥的生母纯嫔苏氏有几分交情,想来三阿哥也会照应着婧欢些的。
永璋作为皇子,他的船也足足有十几丈,像是一座小型的楼船,船舱七八间屋子,除了他自己的卧室、书房,还有两个姬妾的房间。
没错,姬妾。
三阿哥永璋在皇帝登基前便出生了,如今已经过了十四岁生辰,这个年纪的古人,都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三阿哥虽未娶妻,可他的生母纯嫔,自然不会委屈了儿子,去年就给安排了两个宫女教导房事了。这回伴驾南巡,两个姬妾也带了出来。
所以婧欢天天往她船上跑,着实叫三阿哥觉得尴尬。本来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美妾红袖添香,着实是一番享受。可四妹妹一来,他只好一本正经了。
好色而慕少艾,三阿哥又是初通人事,自然心痒痒得很。可四妹来了,他总不能赶人走吧?何况自己额娘纯嫔,平日里多有仰仗舒母妃之处,三阿哥自然就更得照顾着些舒母妃所出的妹妹了。
“三哥,你不用管我,我就是想清净清净。”婧欢坐在船头的椅子上,托着腮帮子道。
三阿哥嘴角抽了抽,我若是不看着,你要是一不小心栽了下去,汗阿玛不打烂我的屁股才怪!方才去御船上,汗阿玛名为考校功课,实则是叮嘱他多看护着四妹妹些,还说舒母妃有孕,分身无暇,他身为兄长,该多照应着些。
理自然是这个理,可是永璋就是不明白,汗阿玛和舒母妃那个疼四妹,四妹这伤春悲秋个啥?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舒母妃有孕,四妹该高兴才是!就像是六妹出生的时候,他也高兴得紧!
怎么四妹偏生吃了自己一母同胞兄弟的醋了?真真是没个道理。
他这个四妹,真真是被惯坏了。
正在这时候,御前的三等侍卫富察赫臣来了,“皇上让奴才带了些红枣姜汤,给三阿哥和四公主驱寒用。”
永璋心道,看样子我倒是沾了四妹的福气了。便上前道:“方才我去汗阿玛那儿,可瞅见舒母妃也在呢。可见这红枣姜汤,既是汗阿玛的心意,也是舒母妃的关切呢。”
伺候永璋的贴身小太监上来,先倒出了小半碗姜汤出来,以银针试毒,再尝了一口,确定无毒,方才给两位主子分别倒了一碗姜汤,才躬身退到了后头。
富察赫臣眼睛丝毫不挪地看着前前后后尝毒的举动,心道,宫里规矩大,凡是要进主子口的东西,必得先进奴才的嘴试毒,为的是以保万无一失。所以说,下毒……是绝无可能成功的。
婧欢听了三阿哥的劝慰之词,小脸蛋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她端起姜汤,抿了一小口,又忍不住抱怨道:“如此说来,额娘是知道我在三哥船上了,却不来看我……”
永璋听得这话,不禁有些生气了,道:“舒娘娘怀着身子,岂可胡乱走动,万一磕着碰着,那也不是小事!”——身为儿女,不体谅母亲的难处,竟还抱怨诸多,也亏得是四妹,若换了旁人,只怕少不得被人说一句“不孝”了!
婧欢撅了撅嘴巴,甚是怏怏。几个阿哥中,婧欢素与三阿哥最亲近,无他,三阿哥最年长,平日里对几个妹妹都极好。婧欢对他,多少有几分依赖的感觉,所谓长兄如父,便是如此。所以三阿哥一训斥,婧欢便闭上了嘴巴,不再抱怨了。
第434章、阳谋、挑拨
一碗热腾腾的红枣姜汤灌下去,登时浑身都暖和了几分。
富察赫臣心下一动,便趁机道:“三爷说得极是,舒妃娘娘如今身子金贵,四公主该多体谅些才是。”
这话听着是苦口婆心,好意劝慰,可婧欢听了却不十分不高兴!三阿哥是她的兄长,训导几句,也就罢了,可富察赫臣只是个小小的御前三等侍卫,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训导的口吻对她说话?!
富察赫臣看到四公主不悦的脸色,不但没有闭嘴,而是继续理直气壮地道:“舒妃娘娘入宫多年,膝下只有四公主,可公主终究是女儿身,将来总是要出嫁的。只有生下阿哥,才算是有了依靠,所以,舒妃娘娘看重腹中这一胎,也是理所应当的!”
“闭嘴!!”婧欢怒吼一声,打断了富察赫臣的侃侃言谈,她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眼圈都红了!婧欢心中的疙瘩,无非就是自己阿玛额娘关心她少了些,关心还未出生的弟弟多了些!可偏偏富察赫臣就挑着婧欢心头痛处来刺激!女儿不如男,女儿早晚要嫁出去……这种话,叫婧欢心里堵得慌。
富察赫臣挺直了腰杆道:“奴才的话的确不中听了些,却是剖心之言。宫中的娘娘,若是无子,便无以依靠。舒妃娘娘未来依靠,自然是腹中的小阿哥,莫非还能是公主您不成?公主这般回回往外头跑,未免也太任性了些!”
“放肆!!”这次开口的是三阿哥永璋,“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子们的事儿,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随便议论的?!!”——永璋已经满十四周岁了,生在宫闱。长在宫闱,见多了诡谲之事,哪里听不出这富察赫臣句句挑唆?只因碍于他是二妹吉兰泰未来的额驸,才忍住了没开口训斥,可没想到富察赫臣这个狗奴才越来越放肆了!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居然敢挑唆四妹与舒妃的母女关系!
三阿哥的训斥,当即叫富察赫臣羞愤恼怒得脸都紫涨了。“三爷。奴才只是好心劝慰四公主几句。”
永璋看了一眼几欲泣泪的四妹婧欢,便冷哼道:“劝慰?!你有什么资格劝慰四妹?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牌面上人物了不成?!”
永璋的训斥,句句打脸。句句透着鄙夷。
这富察赫臣出身著姓大族,勋贵之子,何曾被如此劈头盖脸训斥,脸色渐渐有些紫青交加。他忍不住道:“奴才好歹是……”——富察赫臣想说自己好歹是准额驸——可皇上至今为止并没有赐婚,便把后半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否则那样的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觉得她意欲败坏二公主闺誉,只怕尚主的荣耀便要黄了!
永璋冷笑道:“好歹是什么?!哼!莫说你现在还没尚主,就算二妹真的下嫁了。你也照样是皇家的奴才!!”
永璋这话说得刻薄,可偏生富察赫臣辩驳不得!这天下都是皇家的,自然人人都是皇家的奴才!这是谁都不敢否认的大道理!
富察赫臣兄长憋着一团火。恼怒羞愤交加,只得拱手道:“奴才告退!”
见富察赫臣被永璋挤兑得落荒而逃。婧欢含泪看着永璋,心下又是酸涩又是感动,便呜咽着道:“多谢三哥。”
永璋长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如今皇后日薄西山、富察家今非昔比,否则凭他一个包衣嫔妃所出的阿哥,岂敢如此羞辱皇后娘家子侄?
“这个富察赫臣对舒娘娘不怀好意啊……”永璋长长道,“方才那些话,看着句句在理,实则句句是挑拨你和舒娘娘的母女关系呢!“
婧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三哥说得是,只不过……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在汗阿玛和额娘心里,女儿终究比不过儿子要紧。”
永璋暗叹,四妹果然还是中计了,即使知道那是挑拨之词,还是忍不住受到了挑拨!这就是阳谋的厉害之处了!
永璋便笑着道:“谁说女儿不如儿子?打小,汗阿玛最疼的就是你了,我长这么大,汗阿玛待我从来都板着脸,不是训斥就是责骂!”——这自然是大大的实话,皇帝对儿子要求严苛,儿子们面前,素来都是严父,何况三阿哥的生母纯嫔苏氏出身卑微,皇帝子女又众多,自然不会太疼爱三阿哥。
婧欢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三阿哥平日里最是一本正经了,竟也会说出这般抱怨酸言。”
永璋急忙道:“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汗阿玛,否则我又得挨骂了。”
婧欢噗嗤笑出声儿来,“知道啦,三哥!”
看着自己四妹的笑靥,永璋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哄回来了。他这个娇气的四妹啊,真真是钻了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