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将目光投射在门口的一瞬间,也是呆楞住了。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瞧那一双幽蓝的眼睛,就是被勾了魂也心甘情愿。
只是储丹依旧是神色淡淡,定了客房便独自上了二楼。
长长的走廊幽暗狭长,脚步声声回响。
储丹这一边推门而入,苍夜那一边推门而出。一墙之隔,隔断一次灯火阑珊寻得伊人归。
苍夜行至一楼,人声乱成一片。
“看见没,还没见过这么标志的人呢,绝世美女也比不上呐,就算是男人,也真是想玩一回”
“就是,那眉眼都能勾魂儿了,你没看见吗,眼睛幽蓝幽蓝的,真稀奇”一楼客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满嘴的淫言秽语。
苍夜心神一震,美人,幽蓝的眼,勾魂摄魄,除了储丹还有谁。储丹!苍夜回身,直上了二楼,那种奇特的内息,就在他的附近,就是储丹。
推门而入,无人,本就该是这一间,却是空无一人。换一间,再推开门,依旧不是。
再次发动功力,感知内息,已然无处可寻。寻不见,寻不见,又是寻不见,擦肩而过的错过,最痛心。
苍夜皱起眉,神色更加阴寒,早就是他的人,就永远是他的。一丝一毫,都不准别人碰……
一夜之间,圣顶山眼线遍布,是屠冥教的人。
只是再如何周密,还是会有遗漏。比如层林的深处,有男子呻吟声难掩。
纪恒上身赤裸的躺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流了一行,又一行。
“还真是像啊,纪恒,要是没有储丹,本座真就只要你一个了”元修伸手拍了拍纪恒的脸,阴狠的神色透着凶残“只不过,再一会儿储丹也要成了本座的人了”
纪恒蓦地睁大双眼,随即泪水横流。折磨了这么多天,纪恒还从没掉过一滴泪,只是听到了储丹的名字,如何也忍耐不住。
“怕了?不想让储丹看见你的狼狈样子?原来你也是为情所困啊”元修邪笑起来,扯着纪恒的头发拉扯着他起身,靠近了纪恒苍白的脸“你说,他储丹要是见了你这副肮脏样子,还会管你吗,嗯?”元修说着,指尖已经挑起纪恒的下磕,轻佻的动作,落入远处储丹的眼里。
储丹早就亏欠了纪恒,如今又陷他到如此境地。
层林深处裸露的白沙上,血迹一滩又一滩,不敢想纪恒受了多少折磨。就像多年前,同样是因为储丹,纪恒几乎损了一条命。
“元修!”储丹幽蓝的眼更加幽蓝,杀气难掩,一步一步向两人走进。
储丹清冽的嗓音清晰的落入纪恒耳中,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就这么暴露在储丹眼里。纪恒几乎是挣扎着别过头,背向储丹,一张苍白的脸,泪水横流。
越是不想,越是不能。元修捏着纪恒的下磕,硬是扳过去面向储丹。
“储丹,看清楚了,今天纪恒的命,可就在你手里了”元修看着朝思夜想的眼前人,掌风一点,纪恒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储丹眉头皱的更深,定在了原地。
“……储丹,我活不成了……这是陷阱,你只管离开,元修他动不了你……”纪恒看着储丹,艰难的开口,还未说完,不知元修又做了什么,纪恒已然昏厥过去。
储丹无言,修长的手却已经握紧了长刀。
元修也敛了神色,阴狠起来,“泗阳听令,困住储丹”
话音一落,一男子竟平地破土而出,不像活人,却煞气难掩。浓烈的腐气扑鼻而来,储丹幽蓝的眼眯起,盯紧了眼前人。只是泗阳视而不见一般,仍旧缓步靠近储丹。
“摄魂之术,储丹,你的摄魂之术确实厉害,可是死人是没有魂魄的,今日你定是我元修的人。”元修看着储丹绝色的容颜,势在必得。
而泗阳确实失魂一般,压制着储丹的内力,让他动弹不得。谁能想,元修竟做到这一步,如此煞费苦心……
等储丹再睁开眼,已是三日过后……
☆、第十九章 何谓真心
苍夜日夜难眠,寻不到,寻不到……
三日前在路边见了一个男子浑身是伤,穿了跟储丹一样的玄色衣袍,相似的气质,相似的相貌。苍夜几乎是疯魔一般扑过去揽他入怀,却依旧是天不随人意。
男子受伤极重,司徒笑阳几乎用了两天两夜救他命回。
直至如今,男子醒来,不发一言。
西杀教
华美的楼阁,没有人声。储丹撑着身子坐起来,全身失力,内力已是难以运转。当日昏厥之前所穿的玄色衣袍已然不见,思绪流转,一切明朗:元修,还真是机关算尽!
屋子里有些昏暗,所有的门窗都隔着帘子,闷得人心里泛堵。
楼外传来雨声,淅淅沥沥。
良久,有人推门而入,是元修。
“醒了?”看着储丹俊美的面容,元修邪笑着行至榻前,坐到储丹身边“来人,上饭菜。”
只是储丹无言,依旧低垂着眼帘,像是没看到元修一般。
屋内暗香四溢,香炉倾吐一室香。
眉头轻皱,储丹胃里翻搅,闻惯了的香气,如今却让他难受不已。
“怎么?哪不舒服?”元修说着,伸手欲揽过储丹,却被储丹挥开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对他的冰冷淡漠从未改过分毫,元修的笑意阴狠起来“不想本座好好对你?储丹,看清楚这是西杀教。”喑哑的声色,狠辣的语气。
“西杀教又如何,最多不过一死”储丹神色淡漠,清冽的嗓音,清冷如冰。
“最多不过一死?你可知什么叫生不如死。”元修敛了笑意,一把扯过储丹的身子,揽到自己跟前,捏着储丹的下磕让他看着自己“现今,本座让你如何,你便要如何”说着,靠近了储丹的耳边,低语“你愿意为了纪恒,自愿进了本座的陷阱,看来,折磨你不如折磨别的人,下一个,就是那日承欢阁救你的男人,你若是不听话,本座定要他生不如死,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痛不欲生!”
静淌的暗香抓挠着储丹的心,胃里的翻搅已然成了折磨。
储丹的眼神有那么瞬间恍惚,再没任何动作。
却不想,一个耳光甩向储丹的面颊“你果真上了心”
淡淡的血丝渗出嘴角,储丹神色黯然。抬眼看向元修,冷淡的眼神,无爱无情。
“我储丹孑然此生,从未对任何人上心。生不如死,我从来都是生不如死。”悲戚的神色闪过俊美的面容,任谁看着能不心动。
元修凝视着储丹苍白的脸,收敛了神色,搂过储丹入怀。相拥半晌,元修才松了手”只要你于本座真心相待,本座定于你真心相待。’
……
“真心相待”储丹似是回应一般,喃喃而出,幽蓝的双眼洞穿眼前元修俊朗的面容。
元修只当储丹有了一丝回转,心里竟有那么一瞬间莫名的颤动。伸手抚上储丹的脸,抚摸着储丹嘴角的淤紫。靠近那张绝代的容颜,两唇相碰,深吻忘情。
储丹闭上双眼,隔断一切,任元修掠夺。直到元修扯开了储丹的衣带,身子欺压上来,储丹才蓦然睁开眼。
☆、第二十章 欺骗
第二十章欺骗
幽蓝的眼,摄魂一般凝视着元修。
元修像陷入迷境,再也深入不得。
(摄魂之术,眼,身体……通过任何感官迷惑心智,控制人心,以眼最为深入)
闭目良久,元修才脱离恍惚,已是怒上心头。
“来人,拿玄铁链过来”元修冷了脸,站起身接过链子亲自锁上了储丹的脚踝。
屋子里的烛火恍恍惚惚,映着储丹俊逸的容颜。
“你不是会摄魂吗?不是关不住你吗?储丹,今后你便是本座一辈子的禁脔”元修粗鲁的攥着储丹的肩膀,一字一顿,宣布所有权。
储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涣散的眼神,穿不透愁丝网结缚心魂。
元修亦无言,储丹纵是世间美玉,怕也只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既然捂不热,便是玉碎难全退。元修的眼神阴狠不已,美玉寒凉便玉碎,他还真想看看,如此俊美脱俗的人,心碎哀求的样子。
又是一巴掌甩向储丹的侧脸“真心相待?你既然不愿,总有一天,本座会要你哀求着承欢本座身下”话语间,元修狠狠的捏住了储丹血染的下磕。
而储丹,依旧是淡漠无望,冷然相对。从来都是如此,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储丹就像无知无觉的空壳,任凭打骂折磨,从来都是那副麻木的样子,只让人对他更加狠辣残忍。可谁又知晓,储丹是人,是人就会疼,就会伤。吃过那么多苦,真正心疼过他的,只有那么两个,怕也是能让他储丹赔上性命去回报。
屋子里静了下来,四目相对,无人言。
元修最终还是起步离开,他心里清楚,若是不拿别人逼迫,就这么强要了他,储丹可能舍弃的,是自己。
华美的楼阁,独立于夜雨中,凄凄楚楚。冷雨无情,落了一整夜,寒意袭人,病上身。
储丹偏着头躺在床上,强行发功,浑身生疼。一夜的功夫,便是病体煎熬,咳不止。
不止是身子病了,心也病了。储丹开始整夜整夜的梦见苍夜,梦见断阳谷,那是他有生以来最温存的时光,却被他狠心抛弃了。他又凭什么期望苍夜能对他穷尽一生,始终如一。况且若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难逃苍夜一剑夺命,便死在他手里也罢。
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依旧不见好。元修恼怒不已,处置了三个大夫,最终叫了齐封来。
齐封的确是个硬茬子,上前诊脉片刻,便道“储公子,您若真是想病好,总得让我摸到您本真的脉象不是。”
元修听得此话入耳,方才留意到储丹隐匿脉象,并没多问什么,只是伸手封了储丹大穴,运功不得,脉象也就真了。
无能躲避,储丹闭上双眼,任由劫难行至。
齐封反复诊脉,花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神色由严肃道惊诧,再三思忖。终是请了元修出门说话。
储丹深吸口气,抱起锦被团成一团,护着自己的身前,心里慢慢深陷。
☆、第二十一章 汤药
第二十一章汤药
果真,不过片刻,元修怒火中烧的一掌劈开外门,直奔床前,伸手掐住储丹脖颈,狠戾的眼神几乎想要了储丹的命“没想到,你竟是仓義血脉”另一只手反手给了储丹一巴掌,“告诉本座,那东西是谁的,说!”声音由压抑到狂暴,元修近乎难以控制,掌心聚力,劈向储丹的身子,却被齐封上前,一把狠命拦了下来。
“教主三思,若是想留公子的命,教主手下留情啊”齐封怎会看不出教主对储丹的心,如今即便是被迁怒,日后也定有他的好处。
元修竭力压抑着怒气,瞪着储丹良久,又是这种淡漠的眼神,又是这样的沉默无言,又是这样的高冷如云端,拿他元修当什么了,终是气急,粗鲁的扯储丹下床,一脚踢在他腿弯。储丹被踢跪在地,淡漠的眼神始终未变。
“齐封,开方子弄死那东西,弄不死它,你便死!”元修发狠,决不轻饶。
“是……是……属下遵命”齐封也是一惊,赶紧弓着腰退了出去。
漠然如雪,储丹,永远是雪山之巅的寒冰。开心也好,痛苦也好,尽寒凉。就如此时,如此狼狈的样子,却也如猛雨白莲立,花残惹人惜。
只是元修,宁可花残落满池,伊人再难觅,也不会留一块冷玉在身,心系他人。
汤药很快熬好了送过来,元修接过汤药,俯身扯起储丹的头发,仰起储丹的脖子。储丹看着满满的一碗,闭紧了薄唇。只是元修,竟点了储丹的穴道,
☆、第二十二章 如梦初醒
屠冥教
疯魔如苍夜,醉生梦死,自从储丹离开他的视线,他苍夜一颗心再也没有安定过。
雨夜寒凉,闷热的夏已经消逝而去。凉雨静洒,更是带来了无尽的冷意。
纪恒的身子终于有了些许好转,也只是刚刚能起身走动而已。一盏茶握在手里,已经凉透了。纪恒披着储丹的当日的玄色衣袍,静静地坐在椅上,空洞的眼始终不曾转动一下。
储丹,还活着吗,储丹。他从小相伴如衣,呵护不已的人。落入了元修手里,还能活着回来吗。越是想,越是心疼,只是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救他出地狱……
冷雨不止,心乱不已。
失神间,门被粗鲁的一脚踹开。苍夜全身尽湿的进了门,清澈的雨水冲不淡满身的酒气。玄色一抹入眼,似梦一般,他的储丹回来了……
想也不想,踉跄的上前,俯身拥住纪恒入怀,苍夜像孩子一样,把头深深埋进纪恒颈窝,“别走了,别再走了,储丹……”喃喃的轻语,深深地无力。
第一次,纪恒第一次听见眼前的男人,呼唤着他最心尖的人,储丹。
只是眉头微皱,纪恒任由他搂着。
“储丹”同样的轻喃,纪恒迅速回神“你究竟是谁?”
良久,苍夜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面容清秀的男子,迷梦未醒,“你忘了,那天断阳谷的雨,比今天的还冷,储丹,我来带你回家……”低沉的嗓音,轻声的诉说,带他回家…
苍夜,原来他是苍夜……储丹心心念念的人,储丹注定苦恋一生的人。断阳谷一夜,注定了储丹执念一生的相思,逃不出,剪不断,情丝束缚肠尽断。
纪恒心里一惊,深深的苦涩,无人知晓。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终是回到原点,终是又遇上了苍夜。这样的结局,他早有预感。只是以后,是祸是福,无人敢断。在这凡尘俗世,在这污黑的世间,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苍夜如何能不负储丹,如何能始终如一恋旧人,只怕他手起执剑起,要了储丹的命,黄泉碧落伊人去。而储丹那个痴人,怕是会仰起脖子,心甘情愿的把命交付给他。
轻闭双眼,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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