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3残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青囊尸衣3残眼-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叔叔,巫咸国是在很远的地方吗?”这时,曾家小女孩问道。

“是啊,”毕大夫接过话茬,困惑不解的说,“传说中的‘巫咸国’是上古时代的事儿,距今已有五千年了,雍正朝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两百五十多年而已,曾静怎么可能……这,这完全没有任何科学道理呀。”

屋里其他人目光也都疑惑的看着有良,若不是他刚才露了手神奇的“鬼门十三针”,大概早把其当做痴子赶出家门了。

“那不是真实的‘巫咸国’,而是当年药王孙思邈布下的一个风水谜局,里面大都是些幻象,但其中也隐藏着某些真实的东西,具体的俺也说不上来。总之,在那里遇见了曾静的遗体和血书,依照遗言火化并将他的骨灰带来这里。”有良尽可能的给予解释。

“骨灰在哪儿?”曾大问。

有良解开腰间系着的麂皮袋,撂在了桌子上。

毕大夫打开袋口瞧了瞧:“不错,这是人的骨灰。”

曾大目光诚恳的望着有良,默默的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有良坦然的对视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孩儿他娘,点烛上香,恭迎老祖宗回家。”曾大不再怀疑,泪流满面的大声吩咐着婆娘。

堂屋的供桌上点燃了蜡烛和香,盛有曾静骨灰的麂皮袋和绢帛血书高高的供奉在上,曾家三口人跪拜于地,口中祈祷恭迎先祖回家,场面催人泪下。

有良掏出牛皮信封,点出一万两千元钱搁在桌子上,然后转身默默的离去。那是曾静的钱,理应交还给他的后人,余下的两千多就算是自己的辛苦费吧,总得要坐车赶路和吃饭。

衡山南起“雁阵惊寒,声断之浦”的回雁峰,北至“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岳麓山,七十二峰逶迤八百余里,向来是中原南北禅宗和道教的圣地。

祥光峰下的藏经殿,原名“小般若禅林”,始建于南朝陈光大二年,为南岳开山祖师慧思和尚创建,隐于幽谷深处,四周古木参天,十分雅静。

大殿前有一块“灵田”,秋夜常见如烛磷火,可以照见老林古殿的轮廓,政府说那是萤火虫聚集而发光,可庙里的僧人都知道,那是地下尸气所致。

是夜,明月高悬,清凉似水。大殿下,一老僧坐在石桌前饮茶,对面的中年人仪表堂堂,穿一套藏青色中山装,领口紧扣,举止稳重优雅。

“古空住持,朱元璋所赐贵寺的《大藏经》残本我已经悉数读完,不日即将下山,五月十八是张道陵圣诞,道教南北两派将齐聚青城山辩经,这是十年一次的盛会理应去凑凑热闹。大师,今晚月色空明,想仍与大师接着辩经如何?”中年男人说道。

“薛施主,老僧惭愧,这两年来你我辩经已达数十次,再辩下去恐陷入执着妄念。”古空禅师微微一笑,欲摆手作罢。

“大师差异,当今世上大凡老和尚都自称‘老僧’,岂不知有悖佛理。‘僧’字乃是梵音‘僧伽’的简称,僧伽的本意是众,中原以三人为众,佛教则以四人为众。四个比丘以上的团体称为僧团,四个比丘以上的会议叫做僧羯磨。一个比丘乃至三个比丘,皆不得称之为‘僧伽’,只能谓之‘沙门’,若叫做‘僧人’,意为僧伽的人,还勉强说得过去。大师自称‘老僧’意思是老僧伽,这就错了,一个出家人是无法代表僧伽的。还有,一些出家人在书信文章中为了自我谦虚,往往自称‘小僧’,这简直是玷污僧宝,你自己可以谦下,岂能代表所有的僧伽全体向人谦下呢?”薛先生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面。

古空禅师淡淡一笑:“古往今来的禅宗祖师也都自称‘老僧’。”

“话虽如此,但那不是佛制。”薛先生强辩道。

“薛施主,哈哈,老僧差点又上当了,今晚只品茗不辩经,你打算何时下山远行?”

“薛某在等一位客人。”

“哦,薛施主上山已有两年,从未见你与外人来往啊,客人何时到?”古空禅师闻言不免有些诧异。

“他已经来了,就在那边的‘无碍林中’。”

古空禅师抬起头朝林子里望去,果然见一人影立于树下,这是当年无碍和尚得豆儿佛衣钵而命名的古树林。

“既然到了,何不过来一同饮茶?”薛先生高声叫道。

树下那人闻言走了过来,此人正是有良,离开溪洞村后,他便依老刺猬所言一路赶来衡山。曾静人虽死但却传给了自己“噬嗑阴针”,恩同师父一般,他的后人有难岂能置之不管?

待他找到祥光峰下的藏经殿时天已经黑了,见一老僧与人饮茶交谈,便等在树下没有贸然打扰,静静倾听着他俩的谈话,不知道老刺猬所说的那位高人是否就是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

“哦,原来是个年轻人,请坐下饮茶吧。”古空禅师一指石凳。

“打扰了,俺叫有良。”有良上前恭恭敬敬的对着古空禅师行礼,但凡佛门高僧单凭瑞像就认得出来。

待有良坐下后,薛先生端详着他,口中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在溪洞用‘鬼门十三针’治病的癫狂小子么?”

有良闻言一愣,方才明白过来中年男子才是那位“高人”,此刻他的阴眼中,隐约瞧见这人月光下周身覆盖着一层殷红如血的红芒。

“是俺。”有良答道。

“我姓薛,是杂志社的自由撰稿人,你这小子是青城山常道观天师道门下么?”薛先生问。

“不是。”

“‘鬼门十三针’创于东汉张道陵之手,由于针法过于霸道,为历代朝廷所禁,至清末民初世上已鲜见,49年全国解放后就完全销声匿迹了。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祖传。”有良不想提及柳十三。

这时古空禅师站起身来:“二位施主慢慢饮茶叙旧无妨,老僧要去歇息了。”说罢转身离去。

明月高悬,夜空如洗,蝉鸣虫嘶已近不闻,万籁俱寂。

“你的胆量不小,竟敢独自一人夜上衡山,言而有信也算是难得。说说吧,老刺猬七年冬眠期未满,你出手毁了牠的道行,要知道,世间并非为人类所独占,其他的生物也一样享有生存与修炼的权利,小小年纪就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一只小刺猬,是何道理?”薛先生淡淡说道。

“曾大是曾家的唯一劳动力,老刺猬附身导致他一直瘫痪在床,老婆孩子生活十分艰难,总不能为着自己修行方便而去破坏别人的生活呀,所以这才赶牠走的。”有良闭口不提曾静的事儿,以免节外生枝,在江湖上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薛先生闻言沉默不语,许久,缓缓开口说道:“你讲的也不无道理,但‘鬼门十三针’实在是太过霸道,动辄毁去人家千百年辛苦修来的道行,薛某不能任其继续在世上流传,应当做一了断。你叫有良是吧?”

“是。”

“有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尽管说出来,我会尽力替你去完成的。”

“你是想要杀俺么?”有良愕然道,浑身从上到下顿觉一阵寒意。

“道理已经无须再重复了,说吧,身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儿?譬如父母亲人等等。”

“俺没有亲人,是个孤儿。”有良的阴眼死死盯着薛先生,心中盘算着何时出手去抓对方的身体,一股脑儿吸干他的元气。

但他根本没有把握能赢得了薛先生,因为覆盖在其身上的那层血色红芒从来都不曾见过。有良自己还不知道,自从吸入“噬嗑阴针”入体后,他的阴眼已然提高了一个层次,可以看到魔了。

第四十一章高论

有良蓦地心思一动,忙扯开脚下旅行袋的拉链,露出了浑身瑟瑟发抖的媚娘……

“俺也是一个热心关爱动物的人,这只残疾的老母猫媚娘就一直收养着,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只要有一口饭就绝对少不了牠的。”有良抚摸着媚娘,显示出一副动物保护者的仁慈心态,但愿能打动面前的这位薛先生,避免一场毫无把握的生死较量。

薛先生目光瞥向了媚娘,面色微微吃惊,开口问道:“秦岭黑狸猫,你的道行还不到火候,怎么还残疾了,他一直是在保护和照顾着你么?”

媚娘颤抖着点点头。

薛先生闻言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口气缓和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我暂时留着你以观后效,你虽身怀‘鬼门十三针’绝技,但要记着,绝不可滥杀动物。薛某人在这衡山上逗留了两年,佛教经典已悉数研究透彻,该到离开的时候了,准备先去青城山混元峰常道观,你就与我同行好了。”

“好的,俺愿意一起去。”此刻有良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到媚娘恐惧的眼神儿,就知道个薛先生绝非等闲之辈,真的有可能像老刺猬说的那样,是一位世外高人。自己也在寺庙里待过不少年,知道《大藏经》为佛教经典的总集,简称《藏经》,听一渡法师说总共包括一千六百多部,七千多卷,好多大德高僧穷其一生时间都读不完,而这个薛先生仅仅两年便研究透,简直如同神人了。

“以前来过衡山吗?”薛先生呷了口香茗。

“没有。”

“殿前这块土地称作‘灵田’,每年秋夜都有磷光萤火溢出地表,虽然还未到季节,但对修行人清心静神也大有裨益,今晚你就和媚娘也在这灵田歇息吧,明早一起下山。”薛先生说罢也起身离去了。

待他走远,有良悄声问媚娘:“你好像很害怕这位薛先生似的,他很厉害吗?”

“喵呜。”媚娘用力的点点头。

天色已晚,有良和媚娘走到这块所谓的“灵田”上盘腿打坐。当他渐渐静下心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一样了,地底下仿佛孕育着一股不明的老阴之气,蠢蠢欲动。阴眼中也似乎看到偶尔有极细微的一丝丝磷光逸出地表,奇怪,这是什么呢?

在佛崖寺的时候,后山下面有附近村庄的一处荒坟岗,夏夜经常可以看见飘浮在空中的磷火,那是死人骨骼分解时,产生的磷冒出地面与空气接触自燃的现象。这块“灵田”下面保不准也埋藏着不少尸首呢,有良满脑子里正胡思乱想之际,身体蓦地打起寒战来,“噬嗑阴针”不合时宜的再次发作了。

手脚和身体渐渐冻僵了,就在他逐渐丧失意识的时候,感觉到那些丝丝的磷光阴气缓慢的从其会阴穴钻入体内,他不知道那是“中阴吸尸大法”在自行吮吸地下的阴气。

随着地下老阴之气的逐渐补充,他的神智始终保留着一丝清醒,没有像以往那样昏迷过去,尽管身体还是僵硬并罩着一层白霜。看来这块“灵田”能够帮助自己抵御寒气的侵袭,他脑中思维仍在活跃,可惜身子一点也动不了,媚娘也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变化,伏在他身边惊讶的瞧着。

天亮了,寒气渐渐褪去,有良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他慢慢伸展了下筋骨,感觉精力格外的充沛,不由得心中大喜,如果将来不能二针合一,只要犯病时待在这灵田上就不会死去了。

此刻藏经殿的僧人们已经开始做早课了,殿内传来阵阵“得得”的木鱼和朗朗诵经声。

早饭后,薛先生向古空住持辞行,然后带着他俩一路下山,有良恋恋不舍的回望着藏经殿前的灵田,心想自己恐怕还会回来的。

成都火车站前的一家有名的饭店,薛先生和有良进来一瞧,不巧正赶上中午饭口,用餐的人熙熙攘攘,连座位都满了。

薛先生皱了皱眉头,抱怨道:“如今人口越来越多,世间的资源都被人类攫取,快要消耗光了,连找个吃饭的地方都这么困难。”

有服务员近前说:“对不起两位,现在是中国八大菜系成都巡回展销月,天天爆满,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拼桌。”

他俩被安排到一个十人大桌前,正好剩俩空位,无奈只得勉强坐下,同桌用餐的一伙人衣着讲究,菜肴丰盛阔绰,看似经商之人。

薛先生随意点了几盘四川传统名菜,有宫保腰块、三丝鱿鱼、红烧什锦以及鱼香肉丝和夫妻肺片等,看来他也挺有钱的。媚娘坐在有良的腿上,这次牠特别的矜持,夹给一块吃一块,绝不主动伸爪,眼神儿还不时的瞟着薛先生,不敢越雷池一步。

“太好吃啦,我们这次算是没白来成都一趟,八大菜系都品尝了个遍。”对面的一伙人大快朵颐,吵吵嚷嚷的赞不绝口。

“哼,八大菜系有什么好的,在薛某的眼中一文不值。”薛先生的喜好争辩的脾气又显露出来。

对面的人闻言不服气了,七嘴八舌的讥讽起来。

“八大菜系是中国传统美食的精萃,集中了各地民俗与智慧,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子贬低?”

“是啊,我们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薛先生鼻子“哼”了一声,不甘示弱的说道:“好,那就先讲讲这个川菜。由于地理原因,一个盆地圈住了川人的眼光和口味,长期的保守竟然以为麻辣就是生命的一切,乃至于无辣不成饭。川菜之所以麻辣,本是川人舍不得把隔夜菜倒掉,而特意加麻辣以掩盖其馊味儿,因此川菜的本质展现了西部内陆盆地民众贫穷与小气的特性。在四川,越是落后的地方口味儿就越重,以麻辣刺激味蕾,麻痹大脑从而忘却现实中的穷困与窘境。”

对面的那伙人听到薛先生的言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反驳起来。

“那你说说这徽菜又如何?”对面的年长者一指身前的几盘菜肴。

“徽菜咸字当头,以山货为主,村气十足。其咸与川湘菜的‘辣’异曲同工,都是为了一盘菜可以节约的吃上好几天,区别在于咸是让菜慢点变坏,而辣则是在菜坏后进行弥补,二者都是极端小气的特性。尤其徽菜都像是用乡下烧柴的大铁锅扒拉出来的,柴火味儿过重,干瘪无水,咸的出奇,上不得台面。”

此刻,连旁边桌子上的食客都凑过脑袋来听了。

“那么,鲁菜呢,连京城钓鱼台国宾馆都是以此菜系为主。”

薛先生嘿嘿一笑:“粗俗之极,难以下咽,正如其名‘鲁菜’一样,简单愚鲁,憨的厉害。以做动物下水见长,多加大葱大蒜充味儿,无须多言,但看这‘动物内脏,大葱大蒜’就知道鲁菜地位之低下,显露出山东人自古草寇与流民的本质了。唉,曾经辉煌一时的先秦齐鲁文化早已丧失殆尽,实在是令人扼腕啊。”

此言一出,顿时周围的人有愤怒指责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不言不语自顾闷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