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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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异情-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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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点头哈腰地道谢。于尔根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丹尼尔把米沙刚放在桌上的香烟取了回来。
丽达歪头向丹尼尔伸手要烟。于尔根捅了他一下:“她也是俄国人。”丹尼尔好像没听懂他的话,把烟拍到丽达伸开的掌心。
“飞楞当格(德语:非常感谢。)”丽达报以妩媚的一笑,随手把烟放回米沙的桌前。
“你从那来?中尉?噢,谢谢。”布朗接过烟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扔给了基泽鲁。
“丹麦。”
“享清福的地方呀,模范保护国。这里可不一样。来,抓紧时间喝两杯。”
新来的中尉拿起酒杯:“为莫斯科战役的胜利干杯。”大家面面相觑,基泽鲁接过话头:“为守住防线干杯。”
新来者拿出梳子在油光可鉴的金发上划拉了几下,斯斯文文地说:
“有件事我想对这位上尉请教一下。”旁边有人提醒他基泽鲁的身份,他欠了下身子吞吞吐吐地说:“我可是为了建功立业来的,确切地说我想得到一枚铁十字勋章,而只有进入莫斯科……”
“我可以把我的给你,你可以再拿出一条骆驼烟来换。” 基泽鲁敞开军装,手夹着香烟打趣说。布朗狠狠瞪了一眼,对新下属解释:“现在不是莫斯科的问题,而是俄国人赶羊一样撵着我们到处跑。”
中尉显然有点意外,目光环视了一周,转向右边的于尔根:“怎么回事?听我伯父讲,我军正在向莫斯科挺进。”
“你伯父是谁?”团长警觉起来。
“26军61师师长冯?丹尼尔-黑尼克陆军中将”。
“哦,北方战线的。”布朗刚刚绷紧的脸松弛下来,低头倒酒,只倒出来两滴,让警卫员又打开了一瓶。“噢,那么你也叫丹尼尔喽。”
“是的,冯?丹尼尔”。
“噢,贵族。来自东普鲁士?”
“是的,哥尼斯堡,康德的家乡。”丹尼尔自豪地说。
“喝吧,贵族小伙子,我们陆军的传统是首先要能喝酒,才有可能获得勋章,哈哈。”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
安德里出去解手,一名士兵跟在后面监视。
丹尼尔问:“他是谁?”
“一名营长,准确地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父亲是赤色分子,因为看不惯党卫军清除犹太人和政委,负气出走,结果被游击队俘虏。”布朗一脸轻松地说,“不过到了那边,他残存的共产主义理想破灭了,这次还帮了我们呢。是吧基泽鲁?”
“是的,理想主义者。”基泽鲁猛站起来抬起右臂,“要用条顿民族的剑来犁开俄罗斯的冻土,为德意志子孙后代夺取生存空间。”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哈罗德的头不经意间碰到丽达的脸上,众人笑得更欢了。一颗炮弹不远处爆炸,丹尼尔迅速抱住了头,一看基泽鲁纹丝不动地站着,再看大家毫不惊慌,有点羞惭,故作镇定地说:“我们在西欧与老百姓关系不错。听伯父讲,元首要求在西欧和北欧,德军士兵尽善尽美地执行占领任务,即使是党卫军。”他瞄了一下丹尼尔,后者打了个饱嗝。
安德里回来了,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忧心忡忡地说:“天气糟糕透了,到处都是冰雪,坦克怎么行驶呀。”
谁也没把他的杞人忧天当回事。
布朗对新来的问道:“情况怎么样,大家想听听西欧的事轻松轻松。”
“说什么呢?我从空军转为陆军,军饷少了一大截。”丹尼尔开始抱怨,被布朗打断了:
“不不不,海空军有很多充实到陆军的剩余人员。今天谈点高兴的。比如说,丹麦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之类的。”
“你刚才说剩余人员?”丹尼尔不高兴了。布朗赶紧解释了半天。
丹尼尔在桌子上搜索着,末了夹了一块萨洛,啧啧称羡,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在嘴上点了点,吐出一个人所共知的词:“美人鱼铜像。”
“喔??”洗耳恭听的众人大失所望,围成一圈的脑袋分开了。丹尼尔在大家脸上望了望,咧开大嘴:
“你们都知道呀,那太意外了。”
丽达插话:“这个铜像在哥本哈根朗厄里尼港入口处的一块巨大鹅卵石上,它是丹麦雕塑家埃德华?埃里克森,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的女主角用青铜雕铸的。”
哈罗德钦佩地望着丽达,丽达低声对他说:“这有什么?我们在大学学的是国际政治,自然也包括其它,比如地理、风土人情之类的。铜像是1912年铸的。那时候我们都没出生呢。”抬头看到布朗,自知说漏了嘴,吃吃笑着以手掩口。
丹尼尔楞怔了片刻,决定开个小小的玩笑:“那你一定适合当谍报人员喽。”旁边的人捅了他一下。他很快转移话题:“那么你知道不知道蒂沃利公园?”
丽达不以为然地撇嘴,正要张嘴,布朗说话了:
“中尉,你讲的这些连俄国人都知道。你还是讲讲其他的吧。”
丹尼尔吃了一惊,在房间找寻起来:“俄国人,这里还有俄国人?”
当明白丽达的身份后,他又恢复了谈笑风生,对丽达大加恭维起来。
于尔根起先抱着某种期待,想像着丹尼尔知道把俄国俘虏当作嘉宾后吃惊的表情,看到他这种神态,于尔根低声咕嘟说,怎么国防军都是一个德行,竟然无视党的民族政策。这话让敏感的丹尼尔听到了,他耐心地开导说,在东普鲁士有很多波兰或立陶宛人,都作为帝国的一员,与德意志人共同生活。尽管当地党组织把以波兰或立陶宛人命名的街道改名了,可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历史传统和风俗习惯难以改变。
丹尼尔给大家讲了个丹麦抵抗运动的事。有一天他经过空军大楼,看见岗亭里空军士兵在持枪站岗。等他转到背后发现岗亭上写着几个字,他让大家猜一下写的什么字。
大家面面相觑。于尔根猜测是德国佬滚出去之类的话,丹尼尔摇头说:“岗亭背后写着这样几个字:‘这个德国兵光着屁股、拥有两只枪。’哈哈哈。”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听说你们只四个小时就占领了丹麦是吗?”丹尼尔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形象不佳的党卫军。
“还有比我们更短的。听说过卢森堡这个小国吗,全国就一个营。我们的一个连列队越过边境,遇到卢森堡营长。德军连长让他投降后放他回家了。结果,这个营的所有官兵都按时回家吃午饭。”
 
   第八节  最后的聚餐(下) '本章字数:776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0:29。0'
 
 译电员将一封电报双手递给团长,布朗念出声来:
“自11月27日气温大幅度下降后,帝国气象专家预计在12月2日以后,中央集团军前线的温度可能降到零下25到31度……”他不再念出声,默默看完神情严肃地说:
“电报里说由于缺少防冻油和冬季润滑油,一些车辆特别是坦克已经瘫痪了。有个摩托化步兵团行军一晚上出现300起冻伤事件。师部要求我们协助后方迅速修建车辆过冬的设施,并要求我团从明天起进入临战状态。”
“幸亏我们早就进入了掩蔽所,如果按有些人要求的那样,在冰天雪地里作战的话……啊,感谢上帝。” 基泽鲁动情地胸前划了个十字,看样子酒醒了。
团长转向哈罗德:“我把后方安置装甲部队的任务交给你吧。同时你接替生病的一营营长。哈尔德,你应该感谢我。”
“什么?那二连怎么办?”他预感到什么,扭头转向丹尼尔。
“二连交给丹尼尔中尉。怎么,你不高兴?”
“不!我要亲眼看看我修的防御工事的效果。”
“什么,你想违抗命令?是不是酒喝多了?发烧了?”布朗生气了,去摸哈罗德的额头。“你应该知道不服从命令的后果。”
“丹尼尔中尉需要熟悉一段时间。”哈罗德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看了眼醉眼朦胧的丹尼尔,他的眼神很奇怪。
布朗还是不松口。看样子是上面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哈罗德提出往师部打电话。布朗说,是师长让他这么做的。
“你为什么这么犟呢,这不是你的一向风格呀。”布朗有点迷糊了,“再说,我也没想到师长会那么器重你。你们认识?”
哈罗德摇头。布朗更迷糊了,扭头向基泽鲁求教,后者满面通红,两眼发直,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噜着什么,在椅子上摇晃着身子。
一阵难堪地沉默。哈罗德不是作秀,是发自内心的。作为工兵,他想通过实战检验一下他修筑并推广的工事的实际效果;作为军官,他觉得现在离开地堡是临阵脱逃;作为戈培尔的养子与教子,元首面前他也立下了誓言,他不想寸功未建就离开。此外朦胧间还有个因素,他不由得看了丽达一眼。
 
   第九节  战俘营惨状(上) '本章字数:3126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31:09。0'
 
 哈罗德低头坐了一会,接连猛喝了几杯酒,下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心,猛地站起来,请求布朗让他先打个电话后再作最后决定。得到允许后哈罗德到套间的机要室里,把电话员支走,然后拿起保密电话,说了句让外面的人大吃一惊的话??尽管他尽量压低声音说的??“请接帝国宣传部部长室,什么,请你对部长说,我是他儿子,是,是。”电话里交替出现电流声和接线员的呼叫声,稍许哈罗德听到熟悉而急促的声音:“是哈罗德吗,你好。”听到戈培尔对什么人交待了几句,重新对儿子说:“你母亲很好。什么?你不想到师部,我可以把你的想法转告玛格达,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哈罗德,你在师部一样可以为帝国和元首效力……”



哈罗德从机要室里出来时发现大家神态各异:布朗低头喝酒,基泽鲁低头吸烟,看来他的酒也醒了些。于尔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见他走过来连忙让坐。只有丹尼尔不吭不卑,透出贵族生来俱有的尊严。哈罗德走到布朗面前敬了个军礼说:“请您转告施利佩尔将军,等打完这一仗,或至少十天后让我到师部报到。因为我不想落下个临阵脱逃的名声。”
“好吧。让你带带这位从丹麦度假回来的中尉也好。”哈罗德看到丹尼尔一脸尴尬。布朗接着对哈罗德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是二连前连长。
参谋长解开纽扣,喃喃地说,“我补充一点,就是我认为……”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我们原先布下的地雷冻僵了,别笑,地雷与土冻结成一体,就是说要重新布雷,埋在雪地里,森林里,甚至湖里河里,就方面哈罗德是专家。至于后方装甲兵工事,我想从修农舍的老百姓中抽点……”
“那么由你来负责这项工作。”布朗看到哈罗德眉开眼笑。他突然变得十分坚决:“丽达,在有些事情没弄清楚前,你暂时还给卡留娜帮厨,接受我们继续调查。你才是个小姑娘。至于这个俄国奸细,”他拍着米沙的脖子,“让我怎么处置你好呢,”他看了看丹尼尔,使党卫军组长徒生一秒钟希望。“噢,先送到师部外军处吧。安德里先生,我只能把你交还给你原来的那个部队。至于你继续当你的营长还是上军事法庭,那不管我的事。军情紧急,大家天黑前回到阵地。于尔根,合作愉快。”
于尔根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纳粹礼。
哈罗德突然有点懊悔,由于酒后一时冲动,让他向众人暴露了身份,他觉得一下子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在丽达彬彬有礼的态度里包含着一种陌生。
丹尼尔喝多了,哈罗德扶着他。在西欧喝惯香滨与松明子酒的主儿,那里知道伏特加的厉害。
安德里与米沙被团长扣下。米沙泪流满面地与丽达道别。酒后吐真言。提起被俘后为苏联人办事的那些经历,安德里追悔莫及。哈罗德安慰说,至少避免了到西伯利亚。安德里动情地说:“我不是叛徒,我没有做危害祖国的事。”
哈罗德心想,这得由法庭下结论。嘴上却说:“我们都相信你。”安德里听了非常感动。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
矮小的布伦车上挤满了人。丹尼尔走一路吐一路,原先一丝不乱的头发上沾满了呕吐物。
对丹尼尔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丹尼尔酒醒了,追问哈罗德是否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吃过早餐,于尔根他们要赶回去。在这冰天雪地里,他们的摩托车显然派不上用场,只能步行回到帝国师防线,三十公里路起码要走到中午,好在党卫军吃得饱穿得暖。

哈罗德、丹尼尔与黑格同他们挥手道别,五个身影消失在茫茫雪野里。
哈罗德出去的这几天里,暂时代理二连的一排长马提亚斯看来一会儿都没闲着,他带着一排、三排和俄国民团在临河陡壁上浇水,在地堡里面柱子旁挖了个二十平方米的地下室,把多余的给养都转入地窖里,挖出来的土又堆砌在顶上当作民团的露天掩体。一排的地下阻击工事位于二连左臂突出部,马提亚斯在自己的地堡里象老鼠一样四处打洞,他的一个杰作是打了一口井:他往河边打洞,往下挖到二十米时碰到河水。

昨夜哈罗德睡得很沉。与过去两天相比,在地堡木板床上睡觉简直是享受。回想执行任务时的第一天晚上,他们睡在树林里,后半夜冻得无法入眠,只得最大限度裹紧披在身上的军用毛毯,早上起来指甲针扎一般痛楚。基泽鲁狗熊一般缩在树洞里酣声不绝,他则听了大半夜寒风掠过树梢时惊涛拍岸般的轰鸣。第二天稍微好过了一些,只是后半夜起大家聊到了天亮。现在回到掩体才深深体会了:到家的感觉真好。
哈罗德正在刷牙,隐隐感觉到地面微微颤动。前方装甲部队可能离这儿不远了。他习惯地命令传令兵通知排长们集合队伍准备迎接。突然记起安德里曾经教他听坦克的办法,看周围没人,便想好奇地试验一下。他爬在地上耳朵贴紧地面,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果然听到象打麦场碾子压过的沉重声音,依稀能辨出履带的吱?声。
“你在干什么?” 声音自上面传来,他吓了一跳,丹尼尔不知何时来到他的小卧室,惊奇地俯视着撅着屁股爬在地下的前二连连长。哈尔德脸微微一红,若无其事地爬起来:“你没敲门。”话刚出口意识到小单间只挂着个布门帘。并意识到他应该向新连长表示歉意:
“很抱歉,我已通知排长们准备迎接前方部队,而这命令应该由你来下达。”
丹尼尔大度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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