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儿子烤个甜点,结果拿出来的时候误算了时间已经彻底都黑了,唐腾一下子就把盘子给摔在地上了。
向晖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觉得身体有些发凉,还一直想吐,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试着往下压,可还是不行。
自己在外地,容菲又不在身边,能对付就对付了,主要也是最近这几天累的,身体抵抗力就跟着下降,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想着睡一觉就能好了,自己给前台挂了一个电话,她明天的飞机要飞北京,有个会议要开。
这边助理跟向晖确定好了时间,向晖已经躺在床上了。
“这样不行,还是休息一天,然后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助理觉得向晖也是人,这样的高强度工作,迟早都会病倒的。
“没时间了,就明天吧,我只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晚上我就不下去吃了,你们自己管理自己。”
助理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就出去了,这边向晖接到儿子的电话,容菲有些粘人,所有的事情问的都很详细,比如你跟谁在一起呢,你干什么呢?现在在哪里,怎么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菲,妈妈生病了。”
“妈妈,你怎么了?”
果然孩子的注意力就被这句话给吸引了,马上紧张了起来。
向晖说自己只是小病。
早起赶飞机,一行人飞往北京,约好的行程是不会改变的,向晖下飞机的时候就吐过多少次了,助理是撑着她的胳膊把她给搀扶下去的,中间到酒店休息然后距离开会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的间隔,这边酒店的车子已经来了,向晖上了车。
“老板……”
助理叫了一声,向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她现在就是有些发晕,奇怪的症状。
可能是着凉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助理就搞不懂,像是向晖这种,她还有什么需要这么拼命的?光是吃赡养费就够吃一辈子的,别人不是向晖,欠唐腾的,她一定会还,而且一定还得上,只是差一点点了。
向晖吃了几片药,助理这边才喘口气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这边好像有出现疫情,但是在努力压制的阶段。
因为向晖的身份摆在这里,客户那边,政府都是给与支持的,所以提前打了一声招呼,希望她能避开人群多的地方,当时助理说出来,大家还是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有什么疫情的时候,早就乱套了,还能看见街上这么多人?
就是她乘坐飞机,当时人都是满满的。
“我不会运气那么差的,我儿子容菲啊,说我是九尾狐,有九条命的,哪怕就是出事儿了,我也能避过去……”
大家说说笑笑,就这么一句,向晖吃饭的时候依旧在发烧,飞过来的时候有医生给开的药,助理拿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里,向晖接过来然后仰头把药吃了,大家吃的都还算是好,毕竟飞机餐也就是看看好了,味道不行,一行人当中只有向晖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没有胃口。
下午的合作谈的特别成功,因为有唐腾的某些关系在,向晖被照顾的也很好,加上本地发展跟外面的合作,欢迎他们过来投资,倒是成全了向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对向晖做了最大的退让。
给与一切条件支持,向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做生意就像是唐腾说的,某些人的大腿是一定要抱住的。
笑笑的跟对方谈的很是愉快,准备离开的时候,出门还没有出去,整个人浑身一软,就摔在了地上,助理都没有接住,主要就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向晖就那么摔在地上了。
“老板……”
送进医院,向晖进医院的第二天疫情开始爆发开来,各界的指责纷纷冒了出来,因为政府没有做到积极的预防,在出现第一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公布?以至于现在叫这么多的人感染上了,各地闹出来各种病例,全国上下哗然,全部做好抵抗疫情的准备。
这一年向晖遇到了sars,一种严重急性呼吸综合症,又被称作**型肺炎,死一种因感染冠状病毒引起的新的呼吸系统传染性疾病,主要通过近距离空气飞沫传播,以发热头痛,肌肉酸痛乏力,干咳少痰为主要临床表现。
向晖所有的病况全部都中,但是她现在究竟是还是不是,这个医生也不能给出来确切的答案,需要隔离。
助理就试着跟医生解释,她们是从香港来的,今天上午才飞过来的,而且向晖之前就有发烧的症状,说的这些都有,并不能代表她就是得了sars,她希望医生能认真负责的查清楚,公司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医生也很是火大,你知道现在他们面临的是什么?
事情被捅出来就是从广东那面开始的,但绝对第一例就不是发生在广东的。
医生不跟你讲,隔离,必须隔离,现在感冒的人就要隔离,因为不确定,所以要确定之后人才能离开。
助理都傻眼了,只是感冒而已,怎么会呢?
今天在同一架飞机上来了这么多的人,怎么就会是自己的老板?
没有主意,都懵了,然后疫情一瞬间似乎就很严重了,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并发症,然后去世的人数开始增加,看着那个持续上涨的人数,助理也害怕了。
跟向晖来的几个公司的人都有些后怕,窝在酒店里就不肯出来了,毕竟现在外面乱套的很,他们却跳进了最重的发生地,面对死亡的时候,人心都是脆弱的。
有几个女同事甚至给家里去电话的时候就哭了出来,怕自己回不去。
助理没有办法,只能试着联系徐咏诗。
徐咏诗接到电话,她并没有亲自去,不能说她寡情,但是面对死亡,她现在有儿子,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子着想,她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只是给当地的人打了电话,表示自己会尽可能的给内地一些扶持,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母亲,我们是一个妈妈养的,只是我们中间却走散了,现在我们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里,这个危机的时刻,她愿意代替养育了自己的土地对母亲做一些回馈。
电视报道慢慢多了起来,死亡的人数开始增加,那个人数没有人知道是不是有控制,看的所有人触目惊心,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哪怕出门上班也一定要带着口罩,全国上下口罩都卖飞了,不管 有用没用先买了算,公共汽车上大家都试着离对方在远一些。
各地的医生护士大批量的走向这个疫情最为严重的城市,有志愿者有专家,大家的目地都是一样的,希望这一场浩劫快快的过去,所有的人都在祈祷。
祈祷我们可以挺过。
医院的氛围不算是压抑,向晖他们的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医生,每天会跟他们说说话,尽管不能做近距离的接触,这里有最可爱的医生,这里有勇敢的护士小姐,或者护士阿姨。
也有的人会撑不住,觉得一切都完了,怎么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不是sars却要隔离,弄的人心惶惶,没病的就憋在那个小小的隔离室,人都会憋疯的。
向晖试着勇敢,可是面对死亡……
医生说大家可以跟家里通话,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向晖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死亡这样的贴近,她的电话是打给唐腾的,如果自己死了,只是希望他能照顾好容菲,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从此他过他快乐的日子,自己做一个快乐的鬼,然后守护着儿子,她的目标不大。
“唐腾,到现在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我求你,照顾好容菲……”
向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一个人呆在这里面,尽管有人陪着她,还是觉得害怕,还是觉得压抑,觉得自己也许明天后天就死了,陆续的人开始坚持不下去,死亡每天都在发生,她又是在疫情最为严重的一个医院,向晖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向晖打过去电话的时候,唐腾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他飞之前,马屁王劝了他很久,甚至还被唐腾打的直接断了两条肋骨,他的声音不怎么愉快。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守着,没有听说有后妈就有后爸嘛?向晖看着我吃瘪你应该会跟高兴吧,现在如了你的愿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们没有任何话好说的。”
不给向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唐腾就挂断了电话,只是握着副手的那只手上面青筋毕现,他必须要控制自己,才会不对前面开飞机的人吼,为什么飞机都开的这样的慢?
唐腾下飞机,有专人来接,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政府势必要保证他的安全,各方都在协助。
“里面的人是我的太太,我希望她能活着出来,活着什么都好说,多少钱我都捐,我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这个地方,我愿意看着它被建设的更加美好,这里养育了给了我生命的地方,我愿意进一己之力……”
众所周知,唐腾是最龟毛吝啬的,你想从他的身上抠出来钱,这就好比割他的肉,他从来就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捐钱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无缘无故的捐什么钱?有利益的钱他才会捐。
那人也不清楚,但是隐约当中好像记得唐腾结婚的对象似乎就不是现在的这位。
“唐先生,因为现在疫情就特别的严重,我们一定会给与唐太太最好的照顾,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我一点都不理解,你他妈的现在跟我说理解,如果你老婆被关在里面,她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发烧,跟着她来的人当中没有一个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我要接她回去……”
把对方给难为,这真是没有办法了,放出来她,会感染更多的人。
给向晖他们治病的医生感染上了,已经确诊了,就在这一天,向晖也同时被宣布自己感染了sars,害怕?
也许是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过分的怕,只是为那个医生觉得担心,向晖记得那个医生跟自己说过他的妻子的,这个医生很帅,就像是所有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高大帅气,家里条件好,妻子的条件却特别不好,而且不漂亮,是他坚持要跟妻子结婚的。
“为什么呢?”
医生提起来他的妻子,脸上就是暖暖的笑意,因为爱,因为爱情,他爱那个女人,哪怕她并不漂亮,哪怕她不够优秀,哪怕外人看着他们不够登对,可他就是爱她,就是喜欢她,非常。
向晖没有爱过,或许说以前爱过唐续,不过那真的是爱吗?
向晖问自己,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问,可是却问不出来一个答案,没有答案。
那个医生今年三十二,结婚不到一个月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他的情况比所有人都严重,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大家都在为他打气,一上午天都闷闷的,向晖躺在床上,她试着给自己鼓气。
护士出现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大家已经猜到了,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的人不能接受,那么年轻的生命啊,他是那样的快乐,来到这里安慰大家,每次跟病人聊天的时候会说些笑话,那样年轻鲜活的生命。
恐惧,害怕围拢在了大家的头顶,哭声什么声音都有,到了晚上就睡不着,抱着自己的推,靠在墙上,看着外面的月光。
容菲睡了吗?
因为向晖出了这样的事情,唐腾又赶过去了,唐母几乎都没有停留,就马上飞了回来,她的儿子啊,唐腾啊,你总是叫妈妈这样的担心,海蓝冲到家里了,她指责唐母,如果不是因为唐腾,向晖身上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发生这些屁事儿?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苗海蓝,只有一个愿意牺牲自己也要陪着向晖的海蓝,因为她的命就是向晖救回来的,向晖的日子好过,她可以躲得远远的,可是向晖的日子不好过了,她遇上麻烦了,当朋友的就是要两肋插刀,在那种暗无日月的时候是向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容菲站在门口,闭着眼睛一直在哭,睫毛上挂的都是眼泪。
唐母听见孩子哭,过去抱容菲,容菲推开了自己奶奶,哭着去抓海蓝的手。
“我要我妈妈,我要我妈妈……”
孩子不懂什么叫sars,他只是知道他妈妈也许就回不来了,他恨奶奶,因为奶奶不心疼他妈妈。
“你是坏蛋,这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你……”
唐腾这边还是在继续,他驶入说动对方把向晖移到自己住的地方来,他会看着向晖不会叫向晖离开的,这样到时候也不怕了,他们担心的问题都不会产生,对方只是摇头。
唐腾一脚就踹开了眼前的小桌子。
扯着自己的领导。
“那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治疗?会不会好?什么时候好?给我一个日期,我要带她回去……”
对方哑口无言,这他怎么会说得清?只是向晖的情况并不是最严重的,他劝着唐腾要冷静下来,毕竟还有希望呢。
唐腾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晚上自己开车出去的,唐腾的身边一贯就是有人的,他试图在靠近那个医院,他只是想靠着向晖近一些,她害怕的时候能看见自己,这样就够了。
“唐先生,你这样会叫唐老太太担心的……”
唐腾的命一定就是比向晖的命值钱,甚至当地的人都怕他出了事情,因为现在两方还在试图接触中,虽然回归这些年了,但是有一些东西不是几年就能抹去的,双方也是磕磕绊绊的,这个时候唐腾发生了什么,他们负责不起的。
唐腾指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不退,唐母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们了,一定要拦住唐腾。
“唐先生,唐老太太已经进了医院……”
唐腾站在下面一整个晚上,他不能近距离靠近,但是如果向晖看向远方的话,是会看见他的,一身的黑西装就那样风尘仆仆的来,就站在那里,向晖每天都会对着窗外看看,这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积极的配合医生的治疗,会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医生,害怕就说。
“唐先生……”
容菲等三姐离开,自己就偷偷下了地,他要去找他妈妈,但是他知道奶奶不会叫自己去的,容菲背着妈妈买给自己的丑娃娃,买的时候他就特别不高兴,因为他又不是女孩子,不喜欢娃娃。
“小菲,你可以把它当成是妈妈,有它妈,妈妈就在……”
外面下着大雨,容菲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很快身上的衣服都被浇湿了,因为家里也是有戒严的,容菲躲在一边,等人过去之后自己才能爬出来,他也不知道方向,家太大了,有些迷路了,
“妈妈……”
哭着往前行,自己光着脚,踩在草坪上,身后花着一个丑娃娃他要找到妈妈,告诉妈妈坚持下去。
三姐就怕容菲半夜闹,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想着回去看看他,结果一回去,孩子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