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香呢?她不是住这里吗?”男人一步步靠近,四下张望,人呢?
人们面面相觑,后摇摇头。
“奴婢不知道,来时这里就已经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并无人走出来!”
元玉泽抿唇命令道:“立刻给朕仔细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语毕便快速原路返回。
刚要到达的何林已经筋疲力尽,见皇上又朝朝阳宫去就叫苦连天,只能跟上了。
男人气喘如牛的打开册子继续一页一页的翻看,速度很快,仿佛要找出一些遗漏的东西,直到看了一炷香才合并。
怎么会起火呢?捏着册子的手开始颤抖,后看着趴在门口喘息的何林道:“摆驾常清宫!”
朝阳刚刚升起,空气已好似着了火,烈日正以极快的速度发射着热源,反射出油在沸煎时的火焰来,树叶开始垂下。
而墓碑前的女子则始终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空,不再显得无助,也没有了那一丝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看淡一切,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何林一进院子就倒抽冷气,惊喜的转头道:“皇上,云姑娘在这里呢!”
元玉泽大步向前,一手抓着门框,然而在看到写着元玉锦三个字的墓碑时微微皱眉:“绣珍房着火了你知道吗?”
“知道!”挽香侧脑靠着墓碑,没有多说。
“怎么?他死了你就如此伤心吗?你不是一向都在乎那群宫女吗?”为了元玉锦,你连那些宫女都不要了吗?
挽香微微将视线移过去,见男人此刻满脸盛怒和阴桀就冷笑一声:“她们都走了,走到一个皇上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阿樱走了,阿焉也走了,皇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玉泽不解的捏拳,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您老是拿她们来威胁我,因为你的妃子们动不动就拿她们开刀,所以她们被逼得不得不离开,皇上,您真的开心吗?”
“你的意思是要来威胁朕?”眉宇顿时紧蹙。
挽香长叹一声,站起身道:“奴婢本也想走的,可是奴婢突然舍不得皇上,所以留了下来,决定到紫宸殿当差,奴婢该回去了,告退!”
第三卷:相依 第七十七章 是真的宠爱吗
“当真是因为舍不得朕?”
男人仰头,无奈的吸气,后偏头看着一旁欲要离去的女人。
云挽香则淡漠的望着前方的一群宫女太监,想了许多后才点点头:“奴婢告退!”
“皇上,云姑娘说舍不得您呢!”何林乐呵呵的提醒。
终于有点起色了吗?等中书院的结果出来了,是不是真的要多位主子了?
元玉泽抿唇笑了一下,只有一瞬间,立刻转换为严肃,转身道:“起驾回宫!”最后看了一眼坟墓,无奈的摇摇头。
落月宫。
身穿薄纱的苗温娇安静的坐在阴凉树下,享受着微风抚过面颊,漂亮的小脸有着无人能懂的哀伤,好似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娘娘,绣珍房失火……是不是……您……派人?”封葆吱吱唔唔的小声询问。
主子近日越来越让人惊惧了,可也没听到什么值得她如此疯狂的风声,到底是怎么了呢?而且按理说,这事皇上不可能不会在意的,可皇上为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真的宠爱吗?
以前娘娘听闻皇上召见侍寝,都会乐不思蜀,更是天天猜测皇上会不会召见她,近日却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知道皇上何时会召见她一样。
但又不再精心打扮,也不欣喜,太反常了。
苗温娇闻言慵懒道:“本宫要杀她们,何需如此劳师动众?以后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
“奴才知错!”
杏仁眼不屑的瞪了一下,这就吓到了?呵呵,等有一天你们在害怕也不迟,那一天你们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看到第二日的太阳。
而我,苗温娇,爱了一生,盼了一生,争了一生,到头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元玉泽,你如此绝情,那我又何必对你继续痴傻下去?
“封葆,去给本宫找一只瘟鸡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本宫找来!”
封葆惊骇万分,跪地劝阻道:“娘娘,使不得,所有牲畜一旦发现有瘟疫的迹象,定当立刻烧毁,否则……否则会迅速传播的!”
而且这种东西哪还有人特意去找的?找也找不到吧?
“叫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又不是让你吃,听闻丰城边境有许多疫症,你去吧!”
“这……奴才遵命!”那里可是常年被瘟疫吞噬的,这么远,少说来回也要十天,娘娘到底想做什么?给谁吃?给云挽香的话,直接弄点毒药不就好了?那给谁吃?
想破头也想不到,可主子的命令哪敢不从?万一在路上,自己感染了……
等封葆走了后,苗温娇起身看向一个方位道:“翠荷,陪本宫去一趟月宜殿。”
翠荷点点头,冲其他人道:“你们好生看守,不必跟随!”
月宜殿。
位居常清宫左侧,也是离冷宫最近之地,常年都以清静出名,但面积却比紫宸殿还要庞大,周边设有莲花池,无数假山,或许是主人终日把心思都放在了种植上,所以此刻院落四周绿树丛荫,花草甚多。
处处芳香扑鼻,宫女二十人,太监十五人,奶娘一名,这便是此处的所有奴仆。
苗温娇依旧穿着那件爱不释手的衣裙,洁白孔雀在烈日下闪闪发光,不得不说这云挽香的技术无人能及,即便是此刻,她都对这裙子流连忘返。
拈着淡黄手绢走进大院,顿时被四周的美景吸引,见有人要通报便伸手制止,无表情的看着蹲在一片紫色兰花中除草的身影而拧眉。
潘媚儿穿着简便,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脸柔和的笑意,好似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些花花草草更重要的东西了。
将一些刚刚发芽的嫩草小心翼翼的连根铲除,不惧烈日的暴晒,乐在其中。
其他宫女太监都站成一排守护,可见是她们的主子非要亲自动手的。
苗温娇坐在一颗梧桐树下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后笑道:“妹妹真是好兴致,居然有时间将此处打理得如此之好!”
“哎呀!是姐姐啊!”潘媚儿先是一愣,后放下铲子起身到一旁清洗了一下双手,上前欠身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别装了!”
见对方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苗温娇端过宫女递来的茶水瞪了一眼,边轻抿边指指对面的座位道:“坐吧,你们都下去!”
大伙面面相觑,后平淡无波的退下,翠荷也走到了远处开始赏花。
潘媚儿抿唇笑着落座,一副很胆怯的模样:“妹妹不知姐姐的意思!”
苗温娇放下茶杯,感概万千的看向那些被晒得垂下头的植物,听着耳边只有盛夏才有的虫鸣,知了、蛐蛐、鸟儿……
曾经和皇上在一起听这些美妙的声音就仿佛是在听能将人心灵洗涤干净的佛音,此刻……有够烦人的。
不知是天气真的热得有些令人难以忍受,还是因为这不该来的人,潘媚儿伸手擦了一把顺着面颊淌下的汗珠,等待着对方的解说。
“你是什么人,本宫比谁都清楚,还记得有一次为了争宠,将一名为柴静的宫女挖去双眼,割去舌头,抛入废井之中,以为这些事本宫不知道吗?”眼角挑起,似笑非笑。
潘媚儿闻言为之一震,后立刻起身跪地道:“臣妾如今只想安享晚年,膝下只有一女,并无本事再与姐姐们争斗,求姐姐放过妹妹!”
见女人形同受惊的兔子苗温娇便抬手道:“放心吧,此事本宫早就知晓,为何不说出?就是看在你够识趣,坐下!”
“臣妾遵命!”战战兢兢的抬眸,猜测着对方的来意,为何把几年前的事搬出来?那都是年少轻狂时的事了,现在她只想陪着女儿开开心心的度日,别无他求。
“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如此的与世无争?”指指周围的花花草草。
潘媚儿惊愕的瞪大眼,见苗温娇一直都很平静就点点头:“嗯!”她是怎么知道的?
苗温娇长叹一声,五根指腹摩擦着前额,沉痛的呼吸道:“你倒是聪明,懂得进退,而本宫似乎不能像你这样呢!”
“姐姐,有句话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要想别人放过你,就得自己先放过自己,方可领悟到什么才是活着的真谛!”我们都是受害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像我一样,可以做到心如止水,莫要去报复,那样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我也想啊!”
声音带着沙哑,眼眶里泪水打转,后摇头道:“我做不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他?从来都把他放在自己前面,现在才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象,我真的做不到!”
“那姐姐是想报复皇上吗?”何必呢?报复了他,段云涛又岂会放过一个曾经与他作对的人?
用命去报复,实在不值得。
“你难道就不恨吗?”
“看开了就不恨了,况且我发现人活着,并不是只有感情和名利才可以让自己活得快乐,每次当我种下一粒花籽,看着它发芽,长叶,开花就很知足!”
苗温娇抿唇起身道:“好了,有空就找你来聊聊,你放心,咋俩向来没有冲突,定不会加害于你,也希望你的这份乐观可以永久保持!”
“臣妾恭送贵妃娘娘!”潘媚儿起身温柔的行礼,后笑着走回兰花旁边,继续锄草。
紫宸殿。
“挽香,很高兴你到本宫身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好不好?”
傍晚时分,两个女人坐在凉亭里有说有笑,此刻挽香虽然还是那套服装样式,却是上等丝绸所制,一眼就可看出身份不凡,皇后的贴身宫女,自然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和权利。
普通宫女见了,也是要行礼的。
挽香见她这么说,突然有些内疚,为什么你爹一定要那么贪呢?势力又要那么大,野心勃勃,如今我更是害得你们即将走进深渊,如果我不爱他,或许当时就不会那么莽撞的答应了。
也明白造反是什么罪,可他亲口答应不会殃及无辜,此刻却来反悔,呵呵。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谢谢娘娘如此抬爱!”
“说哪里话,你是本宫见过最坚强的人,这么久以来,不管发生过什么,你的心都那么澄澈,让本宫自叹不如,能交你这个姐妹,是本宫的福气!”
心蓦然一痛,如果我说我要杀你的丈夫,你还会把我当姐妹吗?
段凤羽玩弄着茶杯仰头长叹道:“你说皇上……真的不会再召本宫侍寝了吗?”他真的在乎吗?当初她也是迫不得已的,遭受柳妃的陷害,皇上怎么当真呢?
挽香捏着茶杯,无力的抿唇,眼里有着挣扎,是帮还是不帮?帮了,心才会更狠吧?反正不帮得宠的也是苗温娇,心仿佛在滴血,牵强的笑道:“娘娘很想侍寝吗?”
“你有办法?”段凤羽激动的握住挽香的手,急切的看着她:“本宫现在真的很需要,真的很需要,你都不知道爹爹现在……陷入了困境,护国将军来报,将士们纷纷想投靠到杭元帅手下,又说本宫如今形同失宠,已经有太多人想倒戈了,挽香,你可以的话,就帮帮本宫!”
上次她都帮了,这次一定有办法的。
“娘娘,大喜事……大喜事!”
没等挽香绞尽脑汁,就见何骇兴高采烈的狂奔而来,匍匐在地大喊:“干爹说皇上让娘娘准备一下,今夜侍寝!”
闻言段凤羽兴奋的站起身,后又缓缓坐下,双手激动的交织在一起,抿唇看向对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恭喜娘娘了,今夜让奴婢来为您梳妆吧!”今夜以后,希望那个人会一直召见你,如今苗温娇一丁点的得意都让她很是愤怒。
“恩恩!”
御药房。
简陋的厢房内,孙仲余扶着胡须查探着阿樱的脉搏,后摇摇头:“只能用你的法子了!”
屋中有五人,孙仲余,蒋博文,元思焉,褚奜铭,和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儿,闻言,褚奜铭无力的眨眨眼,上前坐在床沿上握住小女孩的手道:“我跟爹娘说了,以后晚上我可以都住这里,希望太医莫要赶我走!”
闻言蒋博文点点头:“那你下学后就来照顾她吧,有你在,我也落得轻松,也放心,我们出去吧!”
这么小,却比大人还要懂得如何去疼爱一个人,元思焉频频回头,姐姐,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一定可以的。
随着木门关闭,少年才将女孩的手儿捧在嘴边轻轻一吻,再也控制不住的两滴泪顺着眼角滚落,滑在女孩的手背上,凄痛弥漫全身。
“天一阁后面的栀子花开了,很香,今天我数了数,有三百株栀子树呢,花苞太多,数不过来,但有上千朵花儿已经开了,好漂亮,风儿一吹,满园馨香,你要能醒过来,我就背你去看!”
沙哑的声音唤不醒沉睡的人,却还在不断的说,大手抚摸过那白嫩的小脸笑道:“忘了,大夫说你三年里都不可能醒过来的,那我每天都把周围发生的事告诉你,一字不落,但你要答应我,三年后,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然后我们就成亲,再也不把你给任何人,爹娘可喜欢你了,每天都在说你,要我多和你接触,我爹还说他或许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天一阁学识的,我真的很高兴他们如此懂我,你也一定很高兴是不是?”
从始至终,床榻上的女孩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呼吸平稳到让人害怕,有一种会永远沉睡下去的感觉。
可男孩没有退缩,自顾自的诉说,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只想让她不要害怕,不要觉得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不想让她孤单。
“太医说三年后,你的意志够强,就可以醒来,阿樱,你千万不可以放弃,就当是为了我也不可以放弃,醒来后,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不高兴了骂我也可以,打也可以,就是不要一直这样睡下去,否则我会难过的!”
忽然,女孩的眼角滑下一颗水珠,令褚奜铭惊讶的张嘴,转身大喊道:“蒋太医……蒋太医!”
“怎么了?”门外捣药的蒋博文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冲进屋,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去,赶紧过去掰开女孩的眼皮,后摸上脖颈上的大动脉,咧嘴笑道:“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她能听到!”
褚奜铭张嘴更加宝贝的捧着女孩的小手吞咽口水,能听到吗?焦急道:“那她是不是很快就能醒来?”
“这!”蒋博文真的很不想打击男孩,但还是摇摇头:“还是要等三年后,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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