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些,但好在并非无药可解。宫主……阿篱不妨先在我这里暂居,待我配制出七步化功散解药,为你恢复功力后,再去济南采摘七叶毒昙花。”
江东篱点头道:“好。不过卓轻云现在应该正广派人手在外面搜寻我的踪迹,为了不惹来麻烦,我最好不要以本来面目示人。”他深知萧灵柩精通易容术,因此才提出这个建议。
果然,萧灵柩闻言立刻道:“这个容易,明日我便给你做张人皮面具戴上,保管卓轻云就是和你面对面站着,也认不出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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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隐居 。。。
翌日中午,萧灵柩果然取出一张精心制作好的人皮面具交给江东篱。
江东篱把它覆在脸上,果然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模样,就连他自己都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更何况是别人了。
然后萧灵柩去药室炼制七步化功散解药,江东篱则无所事事地呆在房里。
没过多久便传来敲门声,江东篱起身走出去,萧灵柩也从药室里出来前去应门。
大门一打开,就见十几个武林人士装扮的大汉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取出一张画像展开,对着萧灵柩问道:“老头,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萧灵柩一眼便认出画像上的人是江东篱,却故意眯着一双老眼仔细端详了半天,然后迟疑地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好像不好像的!”那人骂道,然后对着江东篱一招手道:“你!也过来认一下,这个人是我们青龙帮帮主悬赏通缉的,如果谁有他的线索报告给我们,让我们抓到他,赏银一万两!”
江东篱慢吞吞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那人不屑道:“就知道你们没见过他!乡野小民,哪里能见到这个邪教的大魔头?走走走,去别处接着搜!”
说完一挥手,一帮人咋咋呼呼地走了。
萧灵柩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走出去插好门。
之后的几天,又陆续来过两拨搜寻江东篱的人,但好在江东篱戴着人皮面具,他们都没有认出那个相貌平凡毫不起眼的男子就是他们挖地三尺搜寻的正主儿。
又过了两天,萧灵柩终于配制出解药来。
江东篱服下后,只觉丹田内一股热气涌上来,连忙盘膝坐好运功调息,果然没过多久便回复了一身功力。
他立即向萧灵柩问明详细的解蛊方法,然后动身赶去济南。
虽然他的行李衣物全都丢在了那间小客栈里,但好在重掌灵华宫之后他多留了个心眼儿,匿名在朝廷开的连锁钱庄里存了一大笔银子,取钱无需信物,只要对上事先设置的暗语,再确认签名笔迹无误便可提款,因此倒也不用发愁盘缠的问题。
骑马疾驰了七八日,终于到了先前和秦逸一起采摘七叶毒昙花的山头附近。
江东篱下马用过干粮,再稍事休息,待到接近戌时便开始施展绝顶轻功登山,一个时辰后便攀沿到生长七叶毒昙花的所在。
好在那几丛七叶毒昙花仍旧健在,而且还有几朵正含苞待放。
江东篱顿时喜不自胜,遂屏息静待,不过盏茶功夫,便见到一朵七叶毒昙花缓缓绽放。
有了上次采摘的经验,这次采摘起来便容易多了。
江东篱拿到七叶毒昙花后,便毫不停留,迅速登上崖顶,然后自背后的包袱内取出火刀火石将七叶毒昙花点燃,自己则宽衣静静等候。
不待七叶毒昙花燃尽,江东篱便觉腹内似有异动。
又过了片刻,就见一只长着粉红色翅膀的小虫自自己脐内钻出。
江东篱趁那小虫还处于懵懂时迅速伸手将其捏死,然后缓缓穿上衣物,心中想道:痴情蛊已解,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他人操控感情了。
几乎与此同时,秦逸于睡梦中忽觉心脏一阵绞痛,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他手按胸口,静静感受着那阵绞痛的余韵,心中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双眸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东篱,你竟真的解除了体内的痴情蛊么?
你真的如此心狠,竟连一点点感情都吝于给我么?
想到这里,秦逸只觉心中的痛楚又剧烈了几分,尽管实际上那阵绞痛早已过去了。
这几日来,他每天都在茶饭不思望眼欲穿中度过,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江东篱终于忍不住相思的煎熬回来与自己再续前缘。
这种时刻被思念和期盼折磨的感觉虽然苦涩,但好歹还存了些希望和幻想。
而如今,江东篱却将他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彻底断了。
想到这一点,秦逸只觉心已成死灰。
当初江东篱第一次自他手中逃离灵华宫,秦逸只觉说不出得愤怒。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属于自己的珍宝忽然不见了,令他既恼火又心疼,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这个不听话的男人抓回来,重新绑回床上为所欲为,确认它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独占欲过于强烈,也过于热切,才致使他得到江东篱易容投奔卓家庄之后失去理智,千方百计第找到苗疆蛊王,不惜以让他给自己种下子母穿心蛊,受其控制的代价来换取能令江东篱爱上自己的蛊术。
而如今,明白到江东篱再一次离开了自己,而且这一次离开得更彻底,更不给彼此留任何余地,秦逸却再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刀割去了一大半,血淋淋空落落地疼着。
原来,失去挚爱的感觉,竟然会如此地令人疼痛。
秦逸抚着一片空荡荡的心,咀嚼着满心的绝望,这才恍然惊觉,原来那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自己生命的全部。
所以,在他终于彻底不属于自己时,自己才会这么痛。
东篱,东篱。
秦逸微微蹙起秀眉,喃喃念着这个刻在心脏上的名字,暗下决心。
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然后,再不惜一切代价,让你重新爱上我。
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
江东篱解除体内痴情蛊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萧灵柩隐居的小镇。
路过存钱的钱庄时,他还特意取出一笔银子来,作为给萧灵柩的答谢。
孰料当他将银子交给萧灵柩时,对方却毫不犹豫断然拒绝了。
萧灵柩道:“宫主,你以为我为你解毒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么?”
“是阿篱。”江东篱温和地纠正他,“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些。我给你这些银子,是想让你能够安享晚年,再不用为了生机奔波劳碌,甚至偶尔还要连夜出诊。”
萧灵柩听他语含关心,心内不由有些感动,但还是摇头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生计。前段日子我凭着这手医术治好几个大户的顽疾,狠赚了他们一笔钱,要舒舒服服安享晚年也足够了。不过我是天生劳碌命,闲不住,情愿每天出门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义诊,然后看着他们对我感激涕零,觉得很有成就感。比我在灵华宫当药堂堂主时还高兴。所以,这些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江东篱只好把银子收回去,问道:“那么萧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萧灵柩摇头道:“没有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照顾得了自己。你在家歇着便好。”
江东篱低头看了看萧灵柩身边那个大大的药箱,又伸手拎了拎,发现还挺沉重的,遂道:“不如我给你当跟班的,替你背背药箱跑跑腿吧。”
萧灵柩闻言一惊,刚想拒绝,江东篱已经把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报答你的方法了。”
于是,以后萧灵柩再出诊时,身后便跟了个相貌平凡沉默寡言的小跟班。
一个月后,江东篱跟着萧灵柩出诊回来路过一家茶肆,无意中听到几个武林人士在茶肆内大声谈论,并隐隐听到“灵华宫”“秦逸”等字样。
江东篱不由上了心,遂悄悄站在一边运足耳力凝神细听。
还好那几人说话声音极大,不费多少力气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一人大声道:“我早说了秦逸和他老子有一腿,你们还不相信,还以为我诳你们呢。看看吧,现在秦逸放出话来,谁能提供消息帮他找到江东篱,他便以灵华宫宫主之位和灵华神功秘籍相赠。这说明了什么?!嘿嘿,秦逸这小子还真舍得下血本,竟然用全部家当来换取江东篱这个人。可惜这江东篱始终全无消息,如果老子能得知他的下落,那么……嘿嘿……”
另一人立即反驳:“那也不能证明他们俩有奸、情。说不定秦逸是不杀掉他老子便寝食难安呢,估计他这宫主之位又是篡夺来的。至于用灵华宫宫主之位和灵华神功秘籍交换的消息,你们相信,我可不相信。邪教中人多狡猾啊,没准你送去江东篱的消息,人家不但不给你兑现诺言,反而一刀砍下你头颅呢。到时候灵华宫宫主没当成,反而当了个冤死鬼,那就亏大了。”
江东篱听到这里,便完全明白了事情原委,懒得再听那几人继续胡扯,转身离开了。
萧灵柩见他脸色阴沉,不仅小心翼翼问道:“没想到少宫主竟然这么胡闹,现在该怎么办?”
江东篱道:“我已经把宫主之位交给了他,随着他折腾便是。”
“可是,”萧灵柩道:“万一少宫主真的把宫主之位拱手让人……”
江东篱淡淡道:“那也随他。你我现在只是乡野草民,和灵华宫再无半点关系,自然不用去管他们的事。”
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灵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禁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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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重逢 。。。
江东篱回到房间后,才放任自己的情绪从双眸中缓缓流露出来。
他本以为只要解除了体内的痴情蛊,自己对秦逸的爱意和思念便会消失,至少会淡下来。可是,这一个多月来,秦逸的身影却仍旧如往日一般,无时无刻不徘徊在他的脑海中。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的轻吻,他的抚摸,他的热情如火,他深情地看着自己说爱时的表情,他的怀抱带给自己的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暖,他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铭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每次只要一想到秦逸,想到他竟然这样算计和伤害自己,江东篱的心便疼得厉害。
那种刀割般的痛,比之痴情蛊解除之前,不但没有丝毫的消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江东篱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自己和秦逸刚刚分开不久的缘故,时间会令一切淡化下来。
无数次的,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秦逸,为了让自己忘记秦逸,他开始跟着萧灵柩学习医术,想要靠着忙碌来让自己分心,好暂时忘记那个人。可是,只要一闲下来,秦逸的身影就会钻入他的脑海中,毫不客气地占据他的所有思想和情绪。
甚至,就连午夜梦回时,秦逸都会霸道地闯进江东篱的梦里,用一双漆黑的桃花眼深情而无辜地看着他,不无委屈地问他:“东篱,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忍心就怎么不辞而别呢,你明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你怎么舍得抛下逸儿自己走掉……”
每当这时,江东篱就会挣扎着醒来,然后在无边的黑夜里静静思念着那个平日里一心想要忘记的人,直至天亮。
好容易这几天,他想起秦逸的次数比以往少了些,晚上也没再梦到秦逸,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渐渐地忘记他了。
谁料,刚才在茶肆门口骤然听到秦逸的名字,江东篱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以往那些刻意让自己忘记的东西,忽然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迅速地将自己淹没。
再听到秦逸不惜用整个灵华宫来交换自己的消息,江东篱心中更是震动不已,甚至还隐隐有丝窃喜,忍不住去想,秦逸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些爱自己的?
虽然他极力在萧灵柩面前掩饰,可是,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表面的平静只是自欺欺人,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湖便已不再平静无波。
可是,心潮澎湃是一回事,是否回到秦逸身边,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从知道秦逸为了得到自己,竟然对自己下蛊控制自己感情,把自己像颗棋子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一刻,江东篱便明白,他和秦逸之间,再也不可能继续了。
他的骄傲使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欺骗和愚弄,同时,秦逸对他做的这一切,也令他对秦逸的感情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产生了这么大的裂缝,即使自己当真回去,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继续相爱下去。
与其在一起互相猜忌,互相折磨,倒不如慧剑断情,以短暂的痛苦换来真正的了结和以后平静的生活。
江东篱痛下决心,然后深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对萧灵柩一笑道:“萧叔,什么时候开饭,我都饿坏了。”
萧灵柩看着他面露微笑,双眸中却难掩痛苦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道:“我在路上买了烧鸡、米粥和小笼包子,还有一坛老酒,等我把酒热好,就可以开饭了。今晚咱们俩就尽情一醉吧。”
一年后。
“萧大夫,萧大夫……”一个家丁模样的青壮男子急冲冲地敲开了萧灵柩的大门,气喘吁吁道:“麻烦你赶快去一趟,我们家老爷又犯病了!”
萧灵柩点点头道:“好,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说完后便转回房内,边招呼江东篱边收拾药箱。
江东篱早把萧灵柩和家丁的对话听在耳内,连忙三两口喝完粥,把碗一推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从萧灵柩手里接过药箱,跟着他走出门去。
两人一起转过两条大街,轻车熟路地来到犯病的许乡绅家里。
萧灵柩给许乡绅诊过脉,笔走龙蛇开好药房,然后让江东篱打开药箱,把需要的药物一一取出包好,然后详细地叮嘱侍女煎药的火候,交代好一切后,便收过诊金,偕同江东篱一起走出门去。
刚刚走到院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