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永徽公主又怎敢胆大包天的私自溜出皇宫,还缀着他们的车马一路出了兴庆?哪知道梁太后派来的人马竟不是迎接公主回去,而是送来了新的国书,还允许永徽公主女扮男装随使团前来!
这母女两个简直就是视国事为儿戏!先帝若是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被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扇这娘俩!
然而这话却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毕竟他还是西梁的臣子,还要在梁太后手底下讨生活,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绝壁不敢让永徽公主听见的。
“公主所言极是,然而事已至此,臣等一时也有些无措,不知公主可有指教?”彭石放低姿态柔声道。
永徽公主脸一黑。她骂人是极其顺溜的,先前那些话也是听人所说,她自己哪里能想到什么?至于如何应对眼前局面,却是丝毫法子都没有的。
所以彭石请她指教,无疑是刺痛了这位公主那高傲的自尊心。
“哼,一群废物!这等小事还要本公主来教?这是你们的差使,与本公主又有何干?”永徽公主一抬下巴,高傲如天鹅一般的蔑视了两人一把,随后便转身施施然走了。
一直到永徽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彭石才沉下脸,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无言。
“不过是个没脑子的愚妇罢了。”李丰裕低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彭石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去,却看见李丰裕正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仿佛方才那话是彭石的错觉一般。
然而周围并没有第三个人了。
“李正使方才说什么?”彭石重新迈步进了屋子,关好门,才轻声询问道。
半晌,李丰裕才睁开眼睛,眸中闪动着精光:“若是我所料不错,怕是陛见的传召很快就会来了。只要大宋皇帝不是真的病倒。”
“便是真病,恐怕也会很快痊愈的。”彭石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有三分讥讽之色。这般大好形势,宋人不趁机压迫他们才是奇怪!
除非皇帝真的病到快死了,宋朝政局动荡,否则根本没有侥幸之机!更何况,如今主持的,是那位强势又聪敏的英王,想要从他手里讨得便宜,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可不是,虽然不能探得皇帝具体的病情,但是瞧英王和苏闵的神态,哪里像是忧心皇帝的样子?”李丰裕凉凉的接了一句,随后便皱眉道:“可惜错过机会,如今怕是……”
彭石正待接话,便听的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有一男子声音在外响起道:“大人,宋朝皇帝派人来了!”
李丰裕和彭石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心道来得好快!
来的是老熟人鸿胪寺卿苏闵,苏闵报着圣旨念了一通,核心意思只有一个,传召西梁使者明日陛见,递交国书!
苏闵收了圣旨,笑眯眯的看向李丰裕道:“李正使如今心愿得偿,该是满意了吧?”
前几日赵长宁消极怠工,害得他被李丰裕纠缠惨了,虽然不能实际上报复,但如今有了机会,不让李丰裕难受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若是灵州情势不曾逆转,如今他这句话倒是正和李丰裕心意,
“李正使方才说什么?”彭石重新迈步进了屋子,关好门,才轻声询问道。
半晌,李丰裕才睁开眼睛,眸中闪动着精光:“若是我所料不错,怕是陛见的传召很快就会来了。只要大宋皇帝不是真的病倒。”
“便是真病,恐怕也会很快痊愈的。”彭石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有三分讥讽之色。这般大好形势,宋人不趁机压迫他们才是奇怪!
除非皇帝真的病到快死了,宋朝政局动荡,否则根本没有侥幸之机!更何况,如今主持的,是那位强势又聪敏的英王,想要从他手里讨得便宜,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可不是,虽然不能探得皇帝具体的病情,但是瞧英王和苏闵的神态,哪里像是忧心皇帝的样子?”李丰裕凉凉的接了一句,随后便皱眉道:“可惜错过机会,如今怕是……”
彭石正待接话,便听的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有一男子声音在外响起道:“大人,宋朝皇帝派人来了!”
李丰裕和彭石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却是不约而同的心道来得好快!
来的是老熟人鸿胪寺卿苏闵,苏闵报着圣旨念了一通,核心意思只有一个,传召西梁使者明日陛见,递交国书!
苏闵收了圣旨,笑眯眯的看向李丰裕道:“李正使如今心愿得偿,该是满意了吧?”
前几日赵长宁消极怠工,害得他被李丰裕纠缠惨了,虽然不能实际上报复,但如今有了机会,不让李丰裕难受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208章 二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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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苏闵所说,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赵长宁就进了驿馆。
因为他馆伴使的职责,于情于理他都要出现的。
李丰裕正因为苏闵的话而烦躁的不行,看见赵长宁进来,却是想装个好脸色都很勉强。
赵长宁看见李丰裕那不自在的笑容,忍不住瞅了苏闵一眼。
不用说,一定是这笑面狐狸说了什么刺激人的话。
“李正使可是收到圣旨了?”赵长宁脱了玄色大氅交到随从手里,便施施然坐下,端起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这天气是一日冷似一日,又是刚刚下过雪,一路骑马而来,呼吸到肺里的空气都寒的像冰一般。
一口热茶喝到肚子里,赵长宁才抬眼看向厅中众人。
李丰裕毫不意外赵长宁一开口就提起这个话题,闻言便点头道:“正是,明日陛见之事丰裕已经知晓。”
“这就好,可有碍难之处?”赵长宁又问了一句。
这是应有之意,毕竟身为主人,就算是和客人关系不太友好,但现在战事初定,怎么都不好失了风度。
李丰裕以为这是惯例的询问,也就没有当回事儿,只是客气的说了句好意心领之类。
然而赵长宁去是微微一笑,眼神垂下,冷不丁就冒出来一句道:“明日陛见,李正使可千万莫要带错了国书才是。”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警告李丰裕最好老实点,不要耍花样。
赵长宁之前就已经认定,李丰裕出使大宋,身上必定不会只带了一份国书。如今情势逆转,西梁若是不想吃大亏,这个时候就得表态了。
而递交的国书就是最直接的态度。为接下来双方的谈判订下一个基调。
赵长宁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了,如今西梁没有优势,若是不想被大宋揉搓,就要乖乖的。
然而身负重任而来的使团诸人,原本还坐着立大功回去升官发财的美梦呢,如今梦碎了,岂能心甘情愿善罢甘休?
在座的没有几个是傻子。岂会听不懂赵长宁话中的含义?一时间大厅里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殿下多虑了,我等既是受国主所托,又岂会犯这等错误?”许久之后,彭石才轻笑一声回答道。
这话李丰裕是不方便接的,而其他人份量又不够。若是可以,彭石宁愿一直不吭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是天不从人愿,以赵长宁的身份,若是无人回应他的话,岂不是明摆着不给他面子?若今日再惹毛了他,使团在大宋的日子恐怕会更难受的。
话说的中规中矩,赵长宁也不能在这上投找麻烦,所以他闻言只是勾了勾嘴角。随后便看向了李丰裕。
“既如此,那本王就不耽误诸位的时间了。”赵长宁点了点头,随后就站起身来,视线滑过彭石最后落到苏闵身上,道:“苏大人可还有要事?”
苏闵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赵长宁话中的含义。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倒是并无,若是殿下不嫌弃,不若和闵同行?”
彭石瞧着赵长宁,忍不住在背后抽了抽嘴角,明明自己就想跟人家一起走,却非得端着架子让别人先开口邀请,要不要这么做戏?
于是赵长宁在西疆塑造出来的优质形象在彭石心里顿时就落了一截。如今想来,便是带过兵,这位始终都是位皇子,怎么会跟武人一样直来直去?
赵长宁自然不管彭石究竟在心里腹诽他什么,只是见苏闵这么上道,他脸上那原本礼节性的笑意就更真诚了几分。
李丰裕和彭石等人自然是要起身相送的,赵长宁走在前头,哪知道才刚刚跨出大厅的门槛,就见一个白影径直的撞了过来。
刺客?这是苏闵和站在一旁的赵长宁随从的 第 209 章 上还有所欠缺啊,撞到殿下就算了,许是无心,可怎的连道歉都没说就跑了?”
虽然赵长宁身份尊贵,可永徽公主毕竟是西梁使团的人,倒是不能用以下犯上这个借口,不但太牵强,也显得咄咄逼人。
不过这一巴掌打脸也打的够狠了,直接让李丰裕和彭石都沉了脸。
但偏偏这事情就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李丰裕无从辩解,而赵长宁的表现又堪称完美,毫无失礼之处,倒是越发衬托的永徽公主失礼。
只是,他能说什么?打个哈哈承认说是我们西梁人失礼了,您别介意?这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抽么?
李丰裕一张脸僵着,只是藏在宽袍广袖中的拳头却握了个死紧。苏闵,我记住你了!
“苏大人,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无需放在心上。”赵长宁欣赏够了,终于开了尊口,替李丰裕解了围。
他倒不是多么好心,只是如今本就要在国事上欺负西梁人了,若是太过引起了反弹,倒是有些得不偿失,逞口舌之利哪里有看得见的好处吸引人?
因着外头寒风呼啸,赵长宁便很干脆的弃马,钻进了苏闵的马车,马车里燃着银霜炭,一掀开帘子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
“苏大人这马车看着不起眼,却是十分舒适。”赵长宁毫不客气的占了苏闵的主位,四面瞧了一番后才笑道。
苏闵也不以为意,毕竟赵长宁的身份贵重,便是他想坐次座,苏闵也不敢答应。
听到赵长宁的夸赞,苏闵倒是没有谦虚,拱拱手就接受了,随后又拉开车壁上的抽屉,拿出两个白瓷杯,拎起炉子上烧着的小水壶将杯子斟满,却是散发着淡淡清甜香的液体。
“这是……”赵长宁端起杯子嗅了嗅,又尝了尝,有些甜。
“呵呵,是莲子百合糖水,虽然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过冬日喝点倒是不错的。”苏闵道。
赵长宁点点头,他虽然不懂,不过也知道苏闵是个善于保养的,这些汤汤水水喝点没坏处。唔,赵长宁感受着舌尖甜滋滋的味儿,不知怎么的,却是想起了代璇来。
等再过些日子,或许也可以要求代璇给自己弄些汤水喝?
驿馆里,永徽公主捂着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坐在梳妆镜前,突然一伸手抽掉了头上的发带,然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便散落下来。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永徽公主的贴身婢女柳眉端着茶点进门,正巧看见这一幕,还以为又有不开眼的惹永徽公主生气了,看那脸蛋,都气的涨红了!
永徽公主看见柳眉的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想哪儿去了?本公主是那么爱生气的人吗!”
柳眉心里狂点头,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立即笑道:“公主您当然不是,可奴婢这不是怕有人不长颜色冒犯了您吗?”
209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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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鸿胪寺卿,苏闵的地位还是不低的。
如今和赵长宁做了暂时的同事,若是他心里有别的想法,必然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然而如今苏闵却邀请赵长宁上了他的马车。
虽然只是聊聊家常事,可是赵长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般知情识趣,可见苏闵不仅是个聪明人,还很果断,是个人才。
皇帝的眼光不错,他的眼光也不错。
赵长宁春风满面的回了王府,如今西梁使团的难题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又额外得到了苏闵的善意,今日收获满满!
玉轩堂依旧如往常一般安静,不过等过了穿堂走入后院,就见木槿急匆匆的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赵长宁不由得眉头一皱,玉轩堂乃是王府正院,岂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这般想着,看向二人的目光就不由带了几分审视和不悦之色。
“木槿,这玉轩堂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赵长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木槿见赵长宁的目光只在这边扫了一下就变了脸色,自然能想到主子不高兴的缘由是在谁身上。
“殿下不是说了要秋水到玉轩堂伺候……”木槿皱了皱眉,虽然依旧面瘫,但已经是很明显的情绪表达。
虽然没有听到赵长宁亲口吩咐此事,但是木槿相信秋水不敢胡说八道。
既然是主上看中的人,她又岂敢怠慢?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挪到了玉轩堂。这不方才正在解说这儿的规矩,还没说完呢,赵长宁就回来了。
“秋水,本王记得了。是你。”赵长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坐实了木槿的说法。
秋水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不过匆匆一面。王爷竟然在忙完国家大事之后还能记得她的名字!
只是随后赵长宁的话却让她直接呆愣:“只是,本王说的是叫你明日来玉轩堂吧,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赵长宁说话并未大声,也没有拼命散发冷气,毕竟他原本心情还不错,但是这波澜不惊的模样,却直叫秋水心里发颤。
明明听起来好似是平常语气的一句话。却给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木槿一愣,随后嘴唇动了动,便垂下眼皮行礼请罪:“是奴婢的错,请主上责罚。”
自从赵长宁封王开府之后,为了不显得太过特殊。木槿便改口称了殿下,如今主上的称呼一出来,赵长宁便知道木槿这是急了。
想到木槿这个面瘫脸屈指可数的着急次数,倒是让赵长宁有些好奇了起来,不过一件小事,他还能把木槿怎么着不成?
“嗯,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吧。”赵长宁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只是等到其他丫头都退下去了。秋水也抬脚开始往外走了,木槿却还似钉子似的站在原地。
秋水前后看了看,最终却是在赵长宁平淡的表情下突然跪了下来,柔柔的道:“殿下恕罪,是奴婢没有跟木槿姐姐说清楚,要受罚。也该是奴婢领受。”
赵长宁眼神一闪,随后便端起了茶杯,捏着杯盖轻轻撩着杯中翻覆的茶叶,有些玩味的道:“哦?那你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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