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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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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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手心的纹路,像是第一次,又像是最后一次,苍老的带着粗茧的手掌慢慢摩挲着梁小夏细嫩年轻的手。

爷爷郑重地嘱咐“要记得,我们梁家人,没有傻瓜。”

是的,梁家人也许都像梁小夏这般偶尔迷糊,偶尔小聪明,开朗爱笑爱做梦。在大事上,却从来没犯过傻。

甜美的梦境就像是过多吸食的大麻,阵阵愉悦让人沉湎其中无法自拔,那片刻的美好过去后,内心的空虚和不安也只能由更多的大麻来弥补。

傻瓜梁小夏,连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都分不清楚。还可笑的想把这片刻臆想中的美好化成永恒。

如果这是梦,那这一定是最甜美的噩梦。

是梦,终究就会有醒来的一天。

朦胧中,梁小夏似乎又幻听了。这次,耳边除了以前能听到像蚕宝宝吃桑叶的“莎莎”声以外,还又多了一种她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咚咚,咚咚”声。

“咚咚,咚咚”

像最开始学敲鼓的人,单调的鼓声一下,一下,间隔着同样的时间,毫无变化,那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天边,顺着节奏轻轻划入耳朵。

“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咚咚,咚咚”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这声音似乎就来到了耳边,随着声音还有巨石砸在胸口上,砸得她全身随之颤抖,心惊不已。

初时微不可闻的鼓声现在已经大得震耳欲聋,痛得梁小夏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组织那声音对耳朵进一步折磨。那鼓也挣扎着,想要把她的胸膛砸烂,想要破开她的身体,想要将她娇弱的身体扼杀在萌芽里。那声音单调,机械重复,似有不甘不屈,不愿沉寂,又充满对生命的敬意。

那声音,是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美梦做得够久了。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梦境中,她当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挥斥方遒的一方女王,凭着自己的智慧与美貌成就霸业。

她也当过众星拱月,娇美可人,享受华服美食的王国公主,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还有一个常伴左右,温柔体贴的丈夫。

她当过风流不羁,女扮男装,热血江湖的仗剑侠女,拯救百姓于危难之间,锄强扶弱,肝胆侠义。

她当过普通百姓家的母亲,当过身负血海深仇的普通少年,当过睿智深沉的老者。

她的梦,太长太长,也太多太多。梦境里的人,大多是面容模糊的,朦朦胧胧看不清五官,有时连她自己的长相也是模糊的。她对着镜子望自己的样子,只想着自己很美很美,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样。

现在,她要醒来,她要活着。

她要亲自去感受梦里的风吹海棠,塞漠飞雪,她想感受倾盆暴雨击打在身上,带着微微痛楚的畅快淋漓,她想躺在金黄金黄的沙滩上晒太阳,晒得身上暖暖的,痒痒的,充满阳光的味道,翻个身,粘一身沙粒。

她想看清身边每一个人的脸,不再是想象中的抽象,是清晰的,有着淡淡纹路,每个人都不一样的脸。

她要享受真实的生命,去爱,去恨,去撕心裂肺的痛,去开怀怅然的笑。

无边的黑暗,不是她想要的,安全,温柔,静谧。

却充满虚妄。

“咚咚,咚咚”

心跳声不断擂击,重重打击。

我是谁?我是梁小夏,只是梁小夏,不是其他任何人。

姐就是姐,姐是不能这么憋屈着死了的梁小夏。

猛地,梁小夏睁眼了。

第二章 新生

生命,让人肃然起敬。

敬百折不挠,敬生存不易,敬那些活着的,也敬那些死去的。========================================================================

梁小夏睁眼了,可看见的还是一片漆黑。没有光源,她还是得认命地当个睁眼瞎。原本浸泡身体,给身体提供营养的粘液物质几乎见底,似乎是被这具身体给吸收了。包裹身体的蛋壳好像也开始缩小了,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少了其中支撑的液体,渐渐干瘪了下去。

这样下去,很麻烦。

蛋壳的萎缩给梁小夏留下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现在,留给梁小夏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破开这个坚韧的蛋壳皮出去,要么让蛋壳最后贴在身上,和这量身打造的棺材一起完蛋。

试着用手臂去砍,根本砍不动。韧性蛋壳随着手刀凹陷,再紧紧地附上来。用脚去蹬也蹬不动,怎么蹬过去,就怎么弹回来。糟糕的是,没了液体支撑的蛋壳缩小的速度加快,很快就失去了原本圆圆的样子,一块一块凹进来,挤压梁小夏的空间,让她难受不已,呼吸也因缺氧开始变得短促。

“别急,梁小夏,别急,你能行的。想想办法,总有出去的办法,不会什么方法都没有。”梁小夏心里默默念着,闭上眼睛,开始努力回想以前学习的能够帮助自己破开蛋壳的方法。

如果压力不够,那就靠压强来弥补。将力量集中在一点,一鼓作气破开。梁小夏不再乱挥乱砍浪费力气,深吸一口气,将胳膊缩回来,手肘向外,用力顶了出去。

不行,还是不行。

她小小的身体没法供给她巨大的力量破开那蛋壳。不论力量,还是爆发力,都没法与蛋壳抗衡。

“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认命,然后憋死在蛋壳里?”

狭小的空间内,能够利用的氧气逐渐稀薄。刚开始还能小口小口急促喘气,现在只能大口大口的吞入空气。梁小夏贪婪的张大嘴,脸憋得越来越红,可供吸入的氧气实在是太少了。

“该死的,姐使出吃奶的劲也要拼出去。”

等等,吃奶?

舔舔嘴,确认自己有牙以后。梁小夏猛扑上去,狠狠撕咬几乎已经裹在身上的蛋壳。那蛋壳也不能再称之为蛋壳了,像裹尸布更恰当些。一咬下去,就像咬在牛皮上,韧劲十足。没空去体会那东西味道到底是好是坏。梁小夏手脚并用,连抓带撕,紧紧咬合,甩着脖子不断拉扯,终于咬开一块小口子。

用手砍开一块布不太可能,但如果有小剪刀剪个口子,再撕开整块布,那就轻松多了。

咬开小口以后,梁小夏慢慢用手扯开个大口子,探出身子,并手并脚向外挣扎。

“呸,呸呸~怎么是土?”

一张嘴,泥沙灌进,涩涩的,好像还有小石子,说不出的咯牙。

“姐是被活埋的?人道主义精神哪去了?”

从蛋壳里逃出生天的梁小夏咒骂了一句,吸一大口气,感觉了一下方向,努力向上挖。新生的柔软小手触碰在坚硬的泥土上,火辣辣的疼,偶尔划过的石子也会把手割破。不到片刻,梁小夏的手上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咬紧牙,再坚持,再坚持一会儿。一定能行的。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努力挖掘的梁小夏感觉到小手一凉,新鲜的带着泥土腥甜味道的空气迎面而来。微微弱弱的光线透进来,却差点亮瞎她的眼。

有救了。梁小夏稍微停了一刻钟,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呼气,缓解因为缺氧已经有些发晕的脑袋。

她从来没觉得空气是这么甜,这么美好。就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遇见了郁郁葱葱的绿洲,想要浸泡在其中痛快打滚,那心情是一样的。凉凉的,有些寒意的空气轻轻抚慰着伤口,蜇人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休整完毕,继续向外开挖,有了突破口,一会儿功夫梁小夏就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身体通过的洞。挣扎划拉着爬出来,满身泥沙,梁小夏四仰八叉地躺在土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酸疼酸疼的,伤口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痛的已经麻木了,可能血也没止住。

慢慢的,平复激动心情的梁小夏开始打量自己这辈子的身体。

可第一眼,她就楞住了。

在被怀孕的日子里,梁小夏想过很多自己这辈子可能的身份,也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大概不是人的事实。从龙到鸭嘴兽,到变色龙,壁虎,海龟,电池人,她的种族猜测都不靠谱。

自己有手,手是分开的五个指头。有脚,脚也有指头,是分开的,六个。她的皮肤透明透明的白,有点像以前见过的一种能看见骨头的半透明小鱼,隐隐可以看见下面的青筋。

手上的伤口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在流血,血是,白的。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长什么样,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个还是没有变化的。

“也许~大概~可能~我是个外星人。”

外星人就外星人,好歹还有个“人”字,没有变成蛇,她已经很感谢上帝了。梁小夏随遇而安的想,她吃到的比比多味豆虽然味道不明,却强过耳屎味,苍蝇味千倍万倍了。

在野外,各救援条件不明朗的情况下,首先要打量清楚自己的生存环境,保存体力,注意隐蔽。

梁小夏支着坐了起来,睁大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一个苍天大树的内部,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辽阔旷远,明亮的光线透过树干间的缝隙,一缕一缕照射进来,给原本深邃黝黑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明媚。

透过那些缝隙,可以看见外面一大片的绿色。“莎莎~莎莎~”树叶慢慢随风起舞,让人原本烦躁不已的心也逐渐安定。

这片潮湿的泥土地上,除了梁小夏自己的泥土包已经被自己挖的不成样子,有一个大约一米深的大窟窿,黑黝黝的,隐隐能看见蛋壳裹尸布,还有三十来个大小差不多,微微拱起的小土包,隔得挺远,要爬过去估计得费不少力气。好奇心从来都是建立在能自保的前提条件下。梁小夏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好奇挖开来看看,那些包包里是不是也有和她一样的幼崽,包裹在蛋壳里求生求死。她可不是圣母小白花。

而且,还有让她更好奇的事情在吸引着她。

这大片土地的正中央,有一个白色的方形高台。似乎是祭坛之类用来作法的地方。祭坛上高高耸起三个颜色不一样的塔柱,塔柱顶端拱起三位姿容各丽的女子雕像。三座雕像都刻得栩栩如生。

左边的女子一身绛紫色长袍,长袍上很有规律地排列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偶尔还会亮亮地闪一下。她的嘴角微微抿着,眉毛微皱,下巴微微上翘,长长的秀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头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倾国倾城的脸上表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在她的面前,众生皆为蝼蚁。她一手持着与她一样高的巨大手杖,一手手心向上,高举天空。似乎她和她的手杖能够带来无穷的威力,毁天灭地,谴罚罪孽的世人。

中间的女子雕像比左右两边的稍微大一些,一头干净利落的及颈短发,英气勃勃,一身金红相间的紧身战装,绣着繁复的银色花纹,突出她柔韧,具有爆发力的身体曲线。金色女子的脸部的线条并不如普通女性柔和,有些刚硬果决的味道,眼角微微上挑,眼神专注向前,似乎在激励人们要勇往直前,永不后退。她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平举胸前,背后交叉背着两把双手剑,有些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味道。

右边的女子是三个女子中唯一一个蹲着的,她身穿一套翠绿色猎装,衣领和袖口勾勒着简单的白色花边,脚蹬天青色的长靴,背了一把比人还高的大弓。一手扶着膝盖,一手伸出,似乎是在给身前的小草浇水,头微微低着,一缕调皮的长发滑到胸前,看不见表情,却能想来是温润如玉,怜爱生命的微笑。

三座雕像都有像两边生长的长耳朵,纤细姣好的身材,白到透明的皮肤,尤其是右边的女子雕像,很符合自己在西方奇幻小说里看到的描写精灵族的样子。摸摸自己的耳朵,也是长长的,还有些软骨,控制着稍稍动一下,居然还可以竖起来,怪不得听力这么好。视力也不错,隔着老远,连祭坛上像花藤缠绕一样的文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我是到《魔戒》里来了。”

没再多打量三个风格不同神态各异的雕像,梁小夏注意的是三座女子雕像举起的手里流下来的液体,白色的,一滴一滴,有点像梁小夏这具精灵身体流出来的血,。

本能告诉她,这白色液体是个好东西,得想办法搞到手。

第三章 泥球

没装到自己兜里的,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是纸上大饼,水中月影。

攥到手里的,即使是一个铜子,也有钱的价值。====================================================================

梁小夏目测了一下自己和白色祭坛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如果爬过去的话,膝盖上的嫩皮肯定保不住。

梁小夏尝试着慢慢站起来,这具身体还不错,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样子,短胳膊短腿的,像个藕节娃娃,站起来的时候还是稳稳的,脚掌紧紧踩着土地,没有摇晃,也没有一不小心坐个屁股墩。可惜身上泥呼呼的,粘着土渣子,有的还糊到伤口上,说不出的碍眼。

“唉,人生二十来年,到头来晚节不保,又得当一回裸奔青年。”除了泥巴再无一丝遮蔽的梁小夏感叹一声,再顾不上什么羞耻之心,小命要紧。

梁小夏尝试着迈开步子,身体稍微晃了晃,差点栽一跤,伸出双手左右摇晃两下,把握了平衡。站住了以后,又迈出了第二步。到第三步的时候,却“吧唧”摔了一跤,栽了个狗啃泥。

初生婴儿梁小夏就这样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头地晃悠向前。从最开始摇摇欲坠,把握不住平衡,一小会儿后就掌握了节奏,一步一步稳稳向前。

不管怎么说,上辈子的梁小夏作为人类行走了一辈子,如果重生以后连走路都不会,那还不如回炉重造。梁小夏本来也就不是个笨人,掌握行走技巧也比第一次学的时候快了不知道多少,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已经能够快步移动了。

祭坛不高,只有三层台阶,每层半个梁小夏那么高,对成年人来讲就是三个大步子跨过去的事情。越是向前,三座雕像手中那白色的液体就越是清香诱人。散发出淡淡的,甜甜的,花蜜一般令人浓郁垂涎的味道。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梁小夏其实早就筋疲力尽了,可饿得拧巴的胃和渐渐有些发黑的双眼都在叫嚣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脚酸腿酸的梁小夏爬上祭坛,才看到三座高高在上的雕像手上乳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坠落,并不是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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