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邹家村。没落的村子四周都是成片的大山,因为只有几户人家,开发的土地相对不多,住在这里的人生活简朴,在外打工的有钱人也陆续搬出邹家村,剩下的都是些老年人不愿意搬走。
邹丰就是一个例子,因为家里有个老母亲,在邹家生活了几十年的陈秀芝不愿意搬出邹家村,因而导致邹丰在二十岁的时候媳妇生下一个女儿就跑出了大山,跟别人好上了!
可怜的邹丰上有老下有下,没想到老母亲却在女儿生下来不到两个月也撒手人间,独自一人抚养女儿没再续弦。
日子普普通通的过,女儿却不是按照邹丰的想法在长。从小就不能离开半步的女儿黏自己跟牛皮糖一样,因为地里有活。
邹丰也只能把女儿放背篓里跟着自己上坡,每天邹丰在旁边忙活的时候,看看可爱的女儿被自己用背篓靠在石头上,眼底心酸不已。
因为当初跟大伯们分家的时候为了多那麽几分地,搬出了大院子,现在住的地方也是请三亲六戚盖的土房子,当然也是独门独户,邹丰也不愿意再帮女儿找个後妈,就一个人过,看看天色,快黑了,农村的习俗天黑是不会背小孩出门的,拿起锄头把石头上的衣服抱手里向女儿走去。
女儿取名叫邹贝,邹丰也没读多少书,听老母亲讲两块多的学费都交不起,就在村子里的学堂上了六年级。
後来学堂也垮了,村里有的孩子也被年轻人接了出去,邹爸爸想到女儿是自己的宝贝,这宝宝就小名,‘贝’就当名字!
邹丰本就是比较沈默的人,因为有了女儿,也经常逐笑颜开,功劳全是咱家邹贝的,常常被请到大院子帮帮老年人修这修那,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提,邹丰推迟着不要,可想到有些东西自家女儿能用上,也就不罗嗦的拿上了。
到了家,邹丰放下东西打了盆水把女儿放下来,自己把手洗干净就帮女儿擦脸,因为跟着上坡,女儿被蚊子咬的包到不是少。
心疼爬满心窝子,媳妇生了女儿连月子都没坐满就跟人走了,乖巧的女儿也没人照看,老母亲身体本就不好两个月不到也走了。
累了一天的邹丰给女儿擦擦身子,抹了上药草的女儿‘哇哇哇’直哭。肉嘟嘟的脸上拼命挤眼泪。
“宝宝不疼,吹吹!”呼呼,高大的男人把女儿抱怀里,边整理衣服边吹吹,本来严肃的脸上做这动作看上去有点滑稽。
邹贝看老爹在‘呼呼’举着手就往男人嘴边送,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面前的人,眼眶还挂着泪看着别提多可爱。
身高有181的邹丰看看张着大眼睛的女儿,抱起来放在背篓里,起身做饭去,身影无形中盖住邹贝,刚准备转身走。
“呜哇…哇…”小肉墩张嘴就嚎。
“………”
再次把女儿背在背上,心里算着要是宝宝离了我会是什麽个样子?突然冒出的想法立马被否认!离开?为什麽离开?
自己为了女儿,都不再找媳妇了,坚决否认!!!
邹丰的眉毛揪成了一字型,刚硬的脸庞垮下来威严无比,浑身有冒烟的前兆。
邹贝可不管那麽多,回到家还没东西吃又开始嚎了“哇 哇 哇!”抗议啊,老爹咋能不给吃的呢?
口水顺着下巴就滴到衣服上,邹爸爸还在想着女儿离开的问题,一下被从梦中拉出来。背着女儿左转转右转转。赶忙烧火,先给女儿把米羹热热,这小人儿可不比自己,一天不吃都没问题!
“宝宝,马上,马上哦!”邹丰被着女儿边抖边忙活,那还有时间想那麽多,女儿还小,除了自己身边?还能去那里?看来自己是忙神经了!
家里米还是有的,自己从十四岁就跟大伯去工地上盖房子,到十八岁岁才回来讨媳妇,老母亲一个人在家用不上多少,除开给媳妇娘家的钱,老母亲去世用了些。现在剩余也不多了,喂的猪一年也卖不上几个钱。
“啊!”用嘴吹了吹勺子里的米羹,睇到女儿嘴前,邹丰眼底喜悦胜过忧愁。
邹贝还小,才三个多月,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满身都是红红皱皱的,但是现在骨头还不算硬,抱在胸口邹丰很是有无措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怀里的人儿喂饱哄睡着了,因为是夏天,蚊虫比较多,把女儿放床上顺手放下床帐。自己才开始去吃饭,猪还没喂,一天又这麽过去了。
、第二章
第二章
时间嗖嗖的过,邹贝在老爹的宠爱下已经快三岁了,胖乎乎的脸蛋咩着嘴就会出现两个小酒窝。长了牙齿,紮了辫子,穿上老爹买的小棉袄,欢欢喜喜蹦到邹爸爸裤腿边。
“爸爸,抱抱!”张开双手就要抱抱的小儿人仰着头看看自己的老爹。
正在淘洗红苕来喂猪的人干净的脸上满是笑意,转过来看着女儿,眼底高兴兼无奈,洗洗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把女儿抱起来;“贝贝,爸爸抱一会好不好?”等会要忙的事多!
“不,要抱抱!”小人瘪瘪嘴拽着老爸的衣领就不下来。生怕老爹忙活其他的,又把自己一个人放那里!每次看着老爹转身都要哭的邹贝又开始打嗝了!
男人知道自家女儿又要嚎了,拍拍小棉袄“那贝贝跟爸爸一起?”每次都是这样,女儿动不动就干嚎,说是哭,其实就是装。
当初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开始还不愿意,揪着自己就不放手,现在可不一样了,就怕抓不住自己的女儿稍微不满意,扯开嗓子就嚎!
听到一起那还得了,怀里的女儿露出几个小小牙齿‘嘻嘻’就乐呵上了。
胸膛里的乐呵声很是感染人,邹丰听到女儿开心,嘴角拉开了一个弧度,女儿长牙齿的时候自己真是没一天好日子,开始流口水,冒牙齿那段时间宝贝女儿疼得饭都不吃,闹腾厉害的时候邹丰一天到晚抱着女儿到处晃悠。
帮女儿拍拍屁股的灰,走到门槛边坐下“贝贝,晚上还要吃面条不?”让女儿站在自己腿上笑就问。
“吃蛋,蛋。蛋蛋!”每次吃面条都有蛋蛋吃,今天中午就是吃的面条,邹贝可是吃了小小的一碗啊!站在邹丰腿上伸手就抓老爸的嘴。
“嘶!”别开头把女儿放大腿上坐着,怎麽还跟以前一样?只要自己的脸在女儿触手可抓的地方,都别想逃开魔爪!
知道干了坏事的人张开嘴就‘呼呼’嫩嫩的小脸闪上了泪花,其实小人自己手也疼,爸爸脸上有些许的点点胡渣,每次自己抓的时候手都被刺红,只是邹丰的脸常年被太阳晒的原因,看上去很阳光,只要有余光照在脸上,好似会闪一样,邹贝觉得很温暖。
邹贝的记忆中,只有爸爸和大院子的老奶奶们,大院子离自己家还要走上一会,每次去都要穿山过水沟的,天天都是跟爸爸在一起,也没有多余的人可与玩乐,所以在邹贝的心里,也许是没有其他小孩的,自己从来没跟爸爸以外的人呆过。
爸爸的怀抱是烫的,笑起来的脸孔是暖暖的!只有自己做让爸爸不高兴的事时候爸爸身上是冷的!并且爸爸好像会冒烟???
如果让邹爸爸知道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女儿的形容是冒烟?做何感想呢?
想然,邹贝在老爹生气的时候是不敢说话的,唯一的做的只能是瘪嘴!
邹丰用下巴抵着女儿的头顶,视线顺着外边的天气眼眶紧了紧,现在是冬天,地里只有红苕要挖,其他就是喂的两头猪,大山里天气冷,女儿每年手脚都被冻得通红,今年趁卖猪的时候给女儿多买两件棉袄回来。
“好了,贝贝,咱们煮红苕喂猪去!”邹丰站起来看抱在手上的女儿盯着自己连眼珠都不转一下,看撒呢?摸摸脸,邹丰‘吧唧’一声亲在女儿额头上,看着女儿摸着被自己胡渣刺的地方,胸膛的震动更大了。
“爸爸…”
“嗯?”
“怎麽了?”揉揉女儿紮的小辫子,轻声问。
“还要…”
“额,什麽?”满头问号的男人看着女儿。
看看老爹没反映,邹贝撅着嘴直接嘟在邹丰脸上,刺!小脸蛋都快打结了,就是没想通老爸刚才在笑什麽。歪着头看看老爹是什麽反映!
这下把邹丰乐得,女儿表情太丰富,假装淡定的问;“还要不要了?”
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的人死劲把脸埋到邹丰脖子里,声都不吭了。
“哈哈哈…”女儿就是宝,每天上演的戏码何止这点,阳光英俊的脸上挂着的是朗朗笑声。透明的眼神中除了宠溺再无其他。
笑归笑,该做的还是得去做,把女儿放在洗槽边上,邹丰用木棍搓搓红苕,泥土洗净再盛起来放锅煮,煮熟了就喂猪吃,这些都是被挖成几半截的,好的,大的,有些用来做种子,甜一点的平时父女俩也有煮来吃,只是女儿好像不大爱。
提着桶走向猪圈,後面是女儿屁颠屁颠的脚步声“贝贝,慢点。”灶屋离猪圈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全都是泥土,摔了到不是至於疼,只是那时干嚎的声音会震聋欲耳。
邹丰放下桶,等着女儿追上来,大手牵起女儿提着猪食走向猪圈,到了门口就不让女儿进去了,里面地方小,自己到不怕脏,可是现在是冬天,给贝贝洗澡太冷了,感冒了可不好办。
“不,爸爸,进去,进去!”说完死劲往里拱,皱皱眉刚毅的脸上出现裂缝,这小家夥,哎,手里提着东西不好拦,一是怕摔着了,二是闹腾起来真不好收拾。
“ 哎,哎,慢点,抓着爸爸,别摔了。”天没黑,也没开灯,只有门口的余光照进来,邹丰高大的身体都快挡完了,打开猪圈的门,一脚跨进去提着桶就往里倒,一只腿还被邹贝抓着呢。伸长脑袋往里看的邹贝呢?自己一个没站稳‘!当’坐下去,直接仰过去了!!!
“额。。。。5555555555。。。”翻个滚还没爬起来就嚎上了。
“没事,没事,爸爸晚上洗澡澡。”扣上猪圈门立马就把人抱了起来。
“叫你别进来别进来,安逸了?”男人说着帮女儿拍拍灰,提着桶就出来,看女儿没什麽事开始教育上了。
“下次再一起进来,直接把你锁在猪圈里。”恐吓的语气从老爸嘴里冒出来,邹贝不嚎了,眯着眼睛看看脸黑下来的老爸,不说话。
女儿一不闹腾自己也不多说,走到灶屋烧火煮面条,在旁边的小锅里掺上水,晚上洗澡该是好冷的,多掺点水“贝贝,下来,爸拿面条去。”说着就放下女儿。邹贝傻兮兮的站在旁边扭着衣边也不吭声,泪水在眼眶打转,看上去有点像被丢下的小狗。
邹丰更是无奈,女儿在做无声的抗议,看着那可怜的样子抱起女儿上楼拿面条去。
“爸爸没吼你,现在天洗澡冷,没事别乱跑。”做着解释的模样,喷出的热气直接打在邹贝
的脸上,瞬间收回眼泪贴着老爸的肩膀“唔”了一声。
晚上吃过面条,邹丰收了碗筷就把水盛到木盆里,牵着女儿的手到隔壁的小屋“贝贝,自己脱。”孩子得学着自己来,三岁的人了,该自己动手的还是要教教孩子。
是不是该考虑给女儿做个小木床放旁边,女儿不太会睡觉,乱说蹭得厉害,自己也睡不好,都没有多余的时间解决自己的欲望,以前孩子小忙的事也多没考虑到这些问题,现在生活上轨道了,该是年轻人的冲动也冒了出来。
低着头想事的人没注意到孩子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了,邹贝看老爸还不给自己洗,打个了摆子“爸爸,冷。”抬起头看女儿身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嗷,贝贝,到木盆里去。”进去是进去了,可是。。。。邹贝抓着老爸的衣领不放手了,直接被女儿抓着衣领的邹丰身体向前倾斜。
再拉,人都要栽进去了,带着茧子的手掰开女儿死死抓住的领口。
“贝贝,放手,爸爸给你洗澡!”看着女儿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放手的意思,自己又不能用劲,女儿手指小,再掰,又要开始嚎了。
“好了,好了,不放就不放。”邹丰没办法,一手拦着女儿的腰,一手拿着布巾就往小身子上擦,手里的触感有种丝绸的感觉,邹丰眯了眯眼睛“咳,咳。”想多了,想多了,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折腾了十几分锺才洗好澡,给女儿穿上衣服抱到床里边去,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下,开关就在床头,家里的开关接头是条绳子,照的也是灯泡,只有五瓦,比煤油灯到是亮了很多。
刚拉了开关躺下的男人,黑暗中就感觉女儿往自己胸口爬来。
“ 贝贝,睡床,别睡爸爸身上!”双手提起女儿顺手就放到腋下。
“5555555555555555。。睡,睡。。。爸爸!”小短腿再次爬上硬梆梆的胸口,蹭蹭脑袋,忽忽!!!
父女的行为反复了不下数次,邹丰被打败了,没办法,谁叫是自己的女儿。
四肢成大字形的男人眯上眼,心里各种滋味!
作家的话:
真的是慢热文!!!
、第三章
第三章
四面环山的邹家村因为寒冬显得更冷,早晨的雾气让人睁不开眼睛,冷风从屋缝‘呼呼’吹进邹丰家门,搓搓手,哈出一口冷气,瞄了眼外边的天气顺手提上领子,该是去给闺女弄饭去了。
大院子汪奶奶昨天说过年上她家吃饭,麻雀都有三十夜,这大过年的怎麽好意思去别人家里吃饭,汪奶奶家里也有个儿子,名叫邹勤,也是和自己一样在工地上盖房子的,只是人家在外面多年,已经带着孩子搬出了,现在就剩下一对老年人在家,汪奶奶人好,平时邹丰也没少帮忙,毕竟年轻力壮的在这个大山还真呆不住。
打开门,风吹得更凶狠,一眼望不出去的视线全是白雾,邹丰抖抖肩,再不忙活女儿都要醒了。等那个调皮蛋起来,要做点事都不方便,想起女儿,因为天气冷而紧绷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这边刚烧上火,楼上;“爸爸。爸爸。5555555555”的哭叫声传到邹丰耳里,立马把柴火放下就往楼上跑,小祖宗醒了!
床上。。。某女扭着难看的姿势等着爸爸抱,屁股翘得老高,头还闷在被窝里,邹丰看到女儿的姿势,真是哭笑不得,听到上楼的脚步声邹贝猛抬起头,那里有眼泪?看到是爸爸伸过来修长的手,的喝的喝踹掉被子爬起来。
“天冷,贝贝再睡会,好不好?”哑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把被子再次披到身上,小人儿窝到老爸胸口不吭声,只要爸爸抱着,怎麽睡都行。
邹丰坐到床边抱着女儿拍拍背,摇了几下,刀削的侧脸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动作却相当的温柔。看看宝贝呼呼的睡了过去,轻手轻脚的放进被窝里,继续弄早饭去。
过完年孩子都四岁了,什麽时候才能送孩子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