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萧何闭上眼睛干脆不去看他。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低低一笑道:“亏你们血脉相连,她在你面前,你竟然认不出她,蠢货!”
血脉相连?
认不出她?
冷萧何心下一惊,追问道:“你是说那个姓冷的姑娘吗?”
头戴斗笠面纱的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起身,将手中松鹤延年图案的药瓶扔到了冷萧何的身上。
“这丹药里的良苦用心你不知晓……这手字迹你总该记得吧。”
说罢转身离去,
一张纸梗∫÷湓诹死湎艉蔚牧成稀
什么丹药里的良苦用心,什么这手字迹……他到底在说什么?
拿起面上的纸笺,入眼的字迹让他顿时愣在当场。
白纸黑字,簪花小楷,一笔一划,都熟悉的令人难以置信!
冷萧何眸中含泪。
她……她……她真的是我的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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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庄周梦蝶—郇玉篇】
沁心湖
忘忧水榭。
水上建阁,上下两层,底层前后接丁字廊,九脊四坡顶,飞檐翘角,红柱碧瓦,曲栏华拱,富丽堂皇,宛若临岸停泊的大型彩色楼船。风格别具,令人神思遐想。
翠绿色帐幔、流苏,随风轻摇。
暮色微凉,屋内点着微弱的烛光,烛火随着晚风轻摇。
容清坐在**榻边,眸中满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柔柔的,一点点绘画着女子柔和的面容。
从光洁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梁,一直到唇瓣,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够。
修长的指节,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连忘返,虽然隔着面纱,依旧能够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红意。
面上犹豫了许久,俯下身,轻轻印上了女子的唇。
“要早些醒来哦,我的若儿!”
说罢容清,缓缓向外面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檀木雕花的**榻上的冷若猛然睁开双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复杂一片。
良久,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抚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轻声呼唤着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说不定哦!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会将你忘记哦!
安定城位于天祁朝与东璃圣国交界之处,原所属天祁朝管辖之下。
此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天祁’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
朝雨看到此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屑,手中的大刀随意,向前一扔,只听“哐当~”一声天祁’字纛旗,应声倒地。
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身穿“璃”字盔甲兵服的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安定城内。
郡守府。
幔帐低垂,烛火通明。
郇玉手撑着下巴,手中持着折子,假寐着。黑凤翎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底细腻的肌肤上投上了一层青灰色的阴影,头束东脂白玉冠,身着一件白银铠甲 银色披风,少了平日里的温儒、谦和,却多了几分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浓雾袅袅,仿若一层层薄薄轻纱,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显得有些飘渺。
郇玉微征,面色冷静的四处环视了一圈。
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我应该在郡守府内看着奏折才对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处……
一道清婉流畅的琴声飘来,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清风拂过,带来缕缕莲香,清雅宜人、氤氲缭绕。
郇玉一怔,这琴音……是若儿。
郇玉面色着急,顺着琴音四处寻觅着。
笼罩在郇玉周身的浓雾似是淡了些,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木桥,木桥弯弯曲曲直通湖畔上的凉亭。
郇玉抬眼望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湖畔中,种满了数之不尽的莲花,朵朵莲花在清风吹拂下争相开放,刹那间,美得让人窒息!
凉亭内摆放着一张古梨木的琴桌,桌上三脚香炉里燃着香珠,似有似无的熏香烟,从香炉器盖的镂孔中飘出,袅袅上升,在白色幔帐衬托下更显缥缈!
缕缕清风袭来,凉亭内的白纱被风吹起,亭内露出了一个秀雅的身影,她低垂着额首,坐在那处,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抚着琴弦,举止处皆是幽兰之姿!
只一眼,便乱了郇玉的心弦。
郇玉脚下生风,不小片刻便出现在了湖畔内的凉亭之中。
一头乌发松散的梳于脑后,半散半束,挽成一个简单发髻,额间戴着一颗白玉珠眉心坠,肤若凝脂,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化着极为好看的桃花妆,说不尽的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软烟纱外衫,里内穿了一袭襟处绣花白色云罗裙,腰间束着同色绣花缎带,上系着一枚羊脂玉佩流苏,飘逸高雅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仙。
琴音戈然而止,女子嘴角含笑,缓缓抬头:“相公你来了!”
郇玉被她这一声“相公”喊得一怔,随之面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嘴角越翘越高,有裂开的趋势。
冷若面上带着一丝愠怒,瞪了一眼郇玉身后的人:“相公,这里风大,你怎将千儿抱到这处来。”
从郇玉的视角,见到的便是冷若在面带愠怒的在斥责他。
处在呆愣中还未回过神来的郇玉,又被冷若这一句话说得更懵了,一双墨玉般的眸中布满了疑惑。
千儿?
抱来?
千儿是谁?
便见冷若径直绕过他向他身后走去,一把将白衣男子怀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轻轻摇晃着、逗弄着。惹的襁褓中的婴儿咯咯直笑。
那个白衣男子面上附上了一层薄纱,论郇玉怎么去看也看不请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双流光溢彩的琉璃眸子在缕缕光束下煜煜生辉,美得醉人。
白衣男子见此,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也忍不住走上前去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郇玉楞楞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男人是谁?若儿怀中的孩子又是谁?
为何若儿刚才唤他相公?
想到此处,郇玉身子一顿,锥心蚀骨的疼痛袭遍全身,可是最痛的还是胸口,感觉那里痛的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痛的不能自已,痛的无法喘息!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叫别的男人相公,你怎么可以跟别人做最亲密的事,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孕育骨肉……怎么可以……你可知道我会心痛……
冷若见此怒瞪了白衣男子,将身子转了过去,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也不理会他。
白衣男子见此无奈一笑,走至冷若身前,忙弯腰作揖赔礼道:“都是为夫不好,都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不该将千儿抱来,娘子莫要再生为夫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
冷若面上那含羞带怒的模样,生生的将郇玉的双眸灼伤。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连对我都未露过的表情,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做的这么自然。
双手猛地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白衣男子见冷若不理他,一双琉璃眸中顿时布满了水雾,蹲在地上,扁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冷若。
“娘子,我错了,你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冷若见此,心不由的软了软,稍稍转回了些身子。
白衣男子见有转机,一把抓住了冷若白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委屈道:“娘子,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好不好?”
冷若微微侧眸睨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衣男子瞬间面上露出了欢喜的笑。
一把抱住了冷若的腰肢,用脑袋一下一下的蹭着。
冷若身子一紧,面上瞬间布满了潮红,声音有些不自然道:“莫要胡闹!”
白衣男子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十分委屈的看着冷若:“可是……可是娘子,自从有了千儿,我们好久都未同房了……今晚可不可以?”
说话间眸中布满了期待。
冷若瞬间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他:“昨夜不知是谁痴缠着我到了天亮。”
“咯咯咯……”握成拳的手,无意识的又收紧了几分,手面上青筋暴起。
郇玉觉得此刻心中一种名叫嫉妒的的东西扑灭了一切理智,汹涌而来,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猛的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去。在剑身刺入白衣男子身体的那一刻,剑身连着他的手却诡异的从白衣男子身体里穿了过去。
白衣男子仿若看不见一般,依旧用着脑袋蹭着冷若的腰身。
郇玉楞楞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响,才发现,他的手、身体竟然是几近透明的……怎会这样?
面前的画面飞快的转换着。
暮色微凉,屋内点着微弱的烛光,烛火随着晚风轻摇。
郇玉有着佂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身穿白衣,白纱附面的男子坐在**榻边,眸中满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修长的指节轻轻的,柔柔的,一点点绘画着女子柔和的面容。
从光洁的额头、眉眼、挺翘的鼻梁,一直到唇,一遍一遍的似是怎么也不够。
郇玉一怔,是他。
郇玉向前走了几步,便见白衣男子,修长的指节停留在女子淡粉色的唇瓣上流连忘返,虽然隔着面纱,依旧能够看到男子面上宛如桃瓣的红意。
郇玉眸中布满了杀意,想要推开坐在**榻边的白衣男子,手却又一次一次的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郇玉楞楞的看着这些,急忙去推**上睡熟的冷若,手却向从白衣男子身体里穿过去一样,从冷若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里到底是哪里?
为何会这样?
白衣男子面上犹豫了许久,轻轻印上了冷若的唇。
双手紧握成全,尖锐的指甲插入肉中,丝丝血迹顺着手缝中流出,他面上浑然不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男子吻上了冷若的像是蜜糖一般甜蜜而又美好的唇。
甜蜜?
是的……他深知那唇瓣的滋味,总是让他怎么品尝,却还嫌不够!
“要早些醒来哦,我的若儿!”
说罢白衣男子,缓缓向外面走去。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躺在檀木雕花的**榻上的冷若猛然睁开双眼,抬手,楞楞的摸上自己的唇,眸中复杂一片。
良久,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抚上自己的心口,心中一遍遍轻声呼唤着郇玉的名字。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不一定哦!
我说的是真的!
她每说一字,都牵动着睡梦中的郇玉眉头更皱一分。
这些话不断的在郇玉耳边回荡着。
郇玉……郇玉……郇玉……
你若是再不来,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你忘记也不一定哦!
我说的是真的!
“你敢!”郇玉猛然惊醒,额上布满了细汗,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明,郇玉环视了一圈。
抚上隐隐作痛的胸口:“原来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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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无脉】
刘义手上搭着拂尘在前面领路,身后跟着三位约莫五、六十岁身穿太医服饰的御医。
三位御医,身后略退一步,跟着三名手拎药箱、年纪略小的药童。两名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紧随其后,一行人缓缓而来。
水榭外的凉亭里,容清手中持着一个青釉茶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入口,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忍不住**又连连细品了几口。
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含笑道:“公公和几位大人来得倒是真巧,我这才刚命人泡的太平猴魁,公公和几位大人可要坐下好好品上一杯?”
刘义:“世子爷美意老奴心领了。皇上口谕,不得有违,自是越早完成越好!”
容清含笑不语,将手中的青釉茶杯,凑到鼻子前轻嗅了下残留在杯中的茶香,醇厚沁人心脾,很是好闻。
容清看向刘义身后其中一位较为年长些的御医,笑道:“许院判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被称作许院判的老者见此,睁着一双浑浊的眸子打量了番容清,作揖道:“不是这位大人是?”
皇宫之内鲜少有男子出入,若是有男子不是皇子就是侍卫,亦或者是被皇上召见进宫朝中大臣,亦或者亲王家世子爷。
许院判在皇宫就职多年,皇子,他基本上都见过。
若说侍卫,就这身穿着气质便不可能。
故此许院判才用大人相称。
刘义不逢时宜的笑了出来:“许院判真真是越发的糊涂了,琰王世子爷不过是在面上附了层面纱,你便识不得他了……老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世子爷遇险的那会,还是许院判您老守在世子爷身前,日夜不眠的给世子爷治伤的呢,如今倒是忘得干净啊!”
许院判一怔,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容清:“诶~年纪大了,不服老真的是不行了。”
弯腰,上前行礼:“老臣老眼昏花,不知是世子爷,还请世子爷见谅!”
容清见此连忙起身,上前相扶:“许院判客气了!”
许院判身后的二位御医、药童、太监此时得知了容清的身份,皆上前行礼。
容清客套了一番后。
便见许院判,捋了把胡须,赞叹道:“我见世子爷如今的身子已然大好……莫不是遇到了游方的神医……”
不等容清回答,便见刘义笑道:“许御院判有所不知,治好世子爷的可不就是一个神医吗,那位神医今年也不过是一个刚足双十的男子。”
闻言,许院判和一众不知情的太医、药童,不由的都睁大的了一双眼睛。
事先反应过来的许院判,在容清康健的身上多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奇哉,妙哉,就连夺命圣手都无法医治的人尽然被一个后生给治好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天佑我天祁啊~天佑我天祁啊~此次太后的病定是可以得到医治。”
话落许院判身后的两位御医身形均是一颤,相视一眼,随之垂下头去。
许院判是从三品左院判,协助院使掌管医疗事务。
刘义是,内务府总管为内务府之主官;品等为正二品。
琰王世子更是不用说,日后定是世袭王位。
而他们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御医,是以在这种场合之上,他们除非有人问话,不然他俩连搭话的机会也没有。
刘义面无表情道:“咱家不瞒许院判和两位大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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