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童哭的越发厉害,冷若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心痛,她弯下腰想要将那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手刚触及到他的身体,却诡异的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冷若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眼泪似是堵不住的决堤口中的河水一般,汹涌而下。‘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中有种莫名的伤痛感,为什么……’
“那游方道士临走之时将那朵美人娇别在然儿的发间,说道:美人蕉的花语是坚实的未来。然儿那时虽恼怒,但是听娘亲与外祖母细说之下,然儿这才明白过来,这美人娇不仅是花也是佛祖的化身,是好的寓意,可以庇佑戴花之人,所以然儿今天偷偷过来就是想让阿姐看看这佛花,想让阿姐被这佛花所庇佑!”
小小的人儿将手中的一大簇的美人娇捧到了女子的面前“阿姐……阿姐快看看这花美不美,阿姐……你看上一眼好不好?”
无论然儿说些什么,女子依旧睁着空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似是失了魂魄一般!
冷若握住胸口神色恍惚的走出寒殇宫外,抬眼看见了院外站着的两人,她不由的心神一震楞在当场!
院落外,一个身穿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中年男子,他头戴黄金冠,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与身俱来的高贵与威仪,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一双细长深邃眼眸。
此时他紧紧的盯着院落中的一切,浓黑飞扬的眉蹙成一团“本想着放然儿进来,便能瞧出些什么,谁成想……哼~竟是真的傻了,既是无用的棋子,留在这处也是碍眼!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必再顾忌这些所谓的亲情仁义了……刘义将然儿带走,若他不从,便将他打晕送回定远侯府!日后没有我的旨意,即便是太后也不能随意进出寒殇宫内一步!”
说完身穿明黄色的中年男子一气之下甩着衣袖转身离开了!
“是!奴才遵旨”身后身穿宫服的太监半弯着腰肢,低垂着眉眼,细长的嗓音应声道!
“来人呢~”尖细拉着尾音的声音过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身材高壮的侍卫来。
走至刘义前,单膝跪下抱拳道“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将小公子带走,若是他不从打晕便是,记得手上功夫要分些轻重,虽说这幽兰郡主和定远侯如今是不受**了,但……”
他说道此处睁着一双细长的眼尾昵着这两名侍卫“也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毕竟他的母亲是嫡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小女儿,孰轻孰重自己掂量着分寸吧!……好了咱家也不和你们在这处干耗着了,咱家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下,齐声道“谢公公提点,小人铭记在心,公公慢走!”
冷若闻言,心下一沉,转身向寒殇宫内跑去,明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梦境,明明知道改变不了半分,可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喊着自己,让自己回头!
冷若愣愣的看着自己一次次扑空的双手,耳边仿佛还徘徊着小小人儿的怒骂声,呼救声,直至最后泣不成的声音,一声声唤着——阿姐,阿姐……
明知道他唤的不是自己,可是自己心中却在一声声的应着!
身后一张冷冷的脸用着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你终于来了,冷幽兰!”
冷若猛然回头,不禁瞪大了双眼!
();
第二十三章【被救】
经历了**雷电肆虐的天空,直至到第二日清晨天才放晴,久违了的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万物,柔柔的微风吹拂着绿叶,吹过一个个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微风中,它们轻轻摇曳着争相绽放。
一处偌大的宅院房间内,金色的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桕上的明纸折射了进来,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冷若猛然惊醒,抬手擦去额前的细汗,仿若耳边还环绕着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冷幽兰!
她抬眼环绕着四周,这是间古韵气息十分浓重屋子,仿佛让人置身于悠久的历史之中。
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檀木镂空雕花木**,纱幔低垂,精致的装饰物很是不凡,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梳妆台、桌椅、凳子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富贵人家低调奢华的气息,呼吸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息,让人不禁想要静下心来!
冷若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眸里布满了复杂之色,揭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发现身上还整齐的穿着原先的那件衣服,湿湿黏黏的,上面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穿在身上很是难受!
侧目看到自己贴身背着的竹篓和包袱,不知被谁放到了一侧的矮几上!
冷若现在无心关心这些,她坐在**边,双手抱着脑袋,努力地回想着昨晚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只记得昨晚自己和美男子、驴三爷连夜出了那间客栈,穿过了一片树林,后来快到城门之际,自己一阵头疼,便倒在了地上,脑子里都是那个梦境,那到底是谁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脑中?以前只是一闪而过,如同走马灯一般!如今却是连自己也身临其境,看的真切的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中隐隐有一个心声提醒自己要往天祁城去,只要去了,一切便能得到答案!要去吗?’她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喵呜”美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它声线柔软的叫了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冷若的跟前,抬着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看着满脸困惑、迷茫的冷若,那双宝石眸子里布满了担忧。
冷若抱起地上的美男子,顺着它身上的皮毛,冲着它缓缓一笑“我没事!……对了怎么就你一个,驴三爷去了哪里?”
美男子此时心中很是委屈‘哼哼~也不见你醒来第一时间问本大人去了何处,尽关心那只死蠢驴。’
它刚想要耍些小性子,看了看冷若有些苍白的面色,犹豫了下,冲着门外“喵呜”叫了一下!
“你是说驴三爷在外面?”
美男子点点头“喵呜!”的叫了声,
冷若神色有些黯淡,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美男子脑袋,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在外间便好……我醒来不见你们,还担心你们丢了呢!”
美男子被冷若蹭了几下,半眯着眼睛,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喵呜,本大人是方寸山之王才不会丢了呢,要是丢了也是那头死蠢驴丢了。’
一人一兽正在享受这场温馨的时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只听‘咯吱’一声响,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满头白发,身着灰衣的老者,他面相看起来很是和善,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身体硬朗,面色红润,布满皱纹的双手上拖着一个盛满饭菜托盘。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穿粉衣,年约五六岁的男童,扎着包子头,手上拖了一个盛衣物的托盘,唇红齿白模样很是让人怜爱!
冷若看着这个缓缓而入的男童,眼神有些恍惚,似是进门而来的不是那个男童而是总出现在脑海中那个粉嫩小人儿,她看着男童面上微微有些失神!
美男子看着心神不定的冷若“呜喵”的叫了一声,瞬间将冷若飘忽的心神拉了回来。
白发老者走进了屋内,看着坐在**边的冷若一征,随即苍老的脸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意道“差了我这孙儿来了几次也未见公子醒来,真巧赶着了饭点,家主便催促老奴再来看看,没想到公子竟是早早醒了……”
冷若面露疑色,心中有些疑虑‘家主?……莫非自己便是被这所宅院的家主所救?还是另有其人!?’
只见白发老者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带着几分自责,他将托盘中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圆桌之上,转身接过身后粉衣男童手中的托盘,放置桌边一侧笑道“诶,瞧我这老头儿说了这样久,公子怕是也是饿了,先来用些吃食再洗漱沐浴吧!”
冷若略略的看了一眼,直接忽略了托盘中那件极为奢华的丝绸绣花衣袍和镶宝发带,看向了桌上放着四菜一汤,摆盘精美、刀工细致、荤素相宜,看起来十分可口,对于一个近三顿未曾进食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冷若将腿上的美男子放到了一侧的**上,起身走到了老者的身前,深深鞠了一礼“多谢老伯!……冷若有一事不明,想要询问下老伯。”
白发老者见此急忙弯腰虚扶了一把道“冷公子客气了!小老儿我怎敢当此大礼!冷公子有话尽管说便是“
“冷若昏迷之时,未曾见着救我之人,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日后冷若也好报此恩情!”
闻言,白发老者撸着胡须呵呵一笑“救你之人是我家家主,姓言名如墨,是做花卉、胭脂水粉和绸缎生意的,是这花中县数一数二的大商人、大善人,我家家主若是要论这花中县第二大善人,我小老儿敢担保这花中县定是无人敢论第一!”
他提起言如墨之时,一双浑浊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全然放开心扉的模样,丝毫没有刚进门时的审视。
冷若心中暗道‘原来是这家的家主救了我,想必这名叫言如墨男子定是个极精明之人吧!’
抬眸间她冲着老者缓缓一笑“冷若记下了!”说罢便又施了一礼!
站在老者一侧的粉衣男童,歪着脑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
只见老者急忙上前相扶“冷公子这不是在折煞我小老儿吗?小老儿我也没做什么值得冷公子行这般大礼的事情”
冷若笑道“这一礼是谢老伯在冷若昏迷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者急道“照顾公子无非是小老儿这些身为下人的分内之事,如若不是最近几日府中出了些乱子,像冷公子这般福泽延绵之人,也轮不到小老儿我来伺候!”
冷若被老者这般抬身价的话语说的委实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觉得‘这府中的下人尚且如此之善,待一个如自己一般穷酸至极的人也可以如此恭敬,想必这未曾露面的主人家定是也个宽厚、仁慈之人吧!?或许自己这次被救,真如这老者所说真应了‘福泽延绵’这句话!’
冷若敛了敛心思,冲着老者缓缓一笑“老伯说笑了,冷若只是个普通的乡野间游方大夫,哪是老伯所说的福泽延绵之人!……不知这府中出了何事?”
老者知道自己刚才有所失言,面色不禁露出了几分难色“这,这……”
忽的,他看向桌上的饭菜讪笑道“呵呵,冷公子还是先用吃食吧!这些吃食若是凉了,便不好吃了!”
他起身冲着冷若拱了拱手道“小老儿还有些事情要忙,便不打扰冷公子用饭了,待公子用完吃食以后,小老儿再差人来给公子送些沐浴用的热水和皂角,告辞!”说罢拉着一侧的粉衣男童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冷若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看着他们要走,连忙出门相送,看着走廊里仿若逃命似的背影渐行渐远,冷若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有许多事未曾问呢?’
院中的花园里,驴三爷低着脑袋吃着地上鲜嫩的花草,也不知吃了多少,只见这大片花园里的绿色植物被吃掉了一多半,到处光秃秃的!
看到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它冲着那处“嗯昂~嗯昂~”的叫着,冷若猛然回过头来,望着对自己打招呼的驴三爷灿若一笑,她走至它的身旁摸了摸它的脑袋“驴三爷,好驴儿,妙驴儿,好久不见了!”
驴三爷用脖颈蹭了蹭冷若的腿“嗯昂~嗯昂”的叫着,一副萌打滚求安慰的样子!
门口的美男子看到此处,再也忍无可忍,它对着驴三爷伸出了锋利、坚硬的利爪一副威胁的模样!
驴三爷在美男子的淫威下怯怯的低下头吃着花园中的嫩草。
冷若看着满院子的狼藉,她额角突突的跳着‘这院中种的可都是一些名贵的花草,像是文殊伞百合、彩色马蹄莲、‘花中双绝’——牡丹、芍药、洋兰王后、文心兰,哪一种不是名贵至极,自己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欠着别人什么,可如今倒好不仅被别人救了,自家的老驴还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啃了人家一院子的花草。’
冷若扶着脑袋一副好像去死一死的模样!
();
第二十四章【言如墨的算计】
前院碉楼玉柱,庭轩水榭,如同丹青水墨画一般,书房中,一名身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低垂着眉眼坐在书案前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账本,时不时的提笔写上几笔。
这名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相很是出众,光洁的脸上,棱角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银质发冠束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他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忧虑和急躁,一副大有心事,我很烦的模样!
“咚咚”门外身穿小厮服饰的青年男子轻轻的敲着门窗。
听到声响,身穿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皱着眉头,从账册中抬起头,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怒色“何事?”
门外小厮怯怯的说道“家主,老管家求见,家主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说罢又看向手中的账册
“是!”
‘咯吱’一声响,身穿灰衣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走至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身前弯腰行了一礼“老奴言忠见过家主!”
这身穿水青色锦缎衣袍的青年男子便是言家家主言如墨。
他抬眸见言重对自己行礼,面露温怒,起身走至言忠身侧相扶了一把,将他请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言忠赶忙起身“家主礼数不可废,若人人都如此,您那有一点当家家主的样子!”
言如墨闻言脸色微变,面上似附着了一层薄霜,厉声道“即便这礼数破了,我也是言家的当家家主!”
言忠看到这样的言如墨心中很是欣慰,左右推辞不掉,如同针扎的坐在上面,只听言如墨语气中带着几分谴责道“言叔我不是说过了吗,日后见着我不必行礼,唤我乳名便可,您如今这般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的立场吗?”
“老奴不敢!”说着便要起身跪下,又被言如墨相扶坐了回去。
他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言叔您老是我们言家的大功臣,当年爹娘早逝,我那时也只有八岁,妹妹还尚在襁褓之中,家下亲戚闻言都纷纷前来,誓要瓜分我言家财产,如若不是您老软硬兼施、从中周旋,想必我与妹妹也定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