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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上岸后,在镇上以重金购得了四匹骡马代步,赶往扬州。只是向来有谓“南船北马”,南方水网密布,出行向来以乘船为多。而南方的地理、气候等原因,也并不适合养马,所以也没什么好马,何况还是个小镇子上,也只是勉强凑出来了四匹能够代步的骡马,却还鞍辔不全。
要知他们平乘都是用来驾车、耕地之用,却哪里有人骑乘,自然没有供以骑乘的鞍具。好在除了守静外,三人都是身具武功,身手矫健,没马鞍却也能够夹住马背骑乘,另外则凑出一副全的给守静用。
但这种骡马,用来代步却也快不到哪里去。尽管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却还是直费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赶到扬州城下。但这个时候天已黑透,扬州的城门却是已然落锁关闭。
不过尹治平三人身具武功,却也难不倒他们。由尹治平施展“壁虎游墙功”攀上城头,然后以绳索吊了三人进去。他们也早有料到赶到扬州城时恐怕城门早已关闭,所以提前作了准备,在那座小镇买马时便顺便买了一卷绳索。
这时约是到了亥时,大概晚上九点钟左右。但扬州乃是繁华所在,夜生活却较一些小城小镇要丰富许多。这个时间点,不少街道上还是灯火通明,经营酒楼、饭馆、妓院等的商家都还未关门,反而许多地方都正是热闹的时候。
四人进得城中,由守静当前引路,寻到了明教在扬州的一处联络点,由他去探听消息。为免联络点中的明教中人起疑,尹治平与李莫愁都藏身一旁在外等候,并未进去。就连张一心这个明教圣女,为了守静能尽快打探到张一邙的下落,却也是没跟进去,在外面等候。
这种地方,自然是熟人去才不会起疑,骤然进去一个生人,哪怕张一心是明教的圣女,聊络点中的人也都会起疑。张一心早已离开中原多年,而且在教中又并不插手什么具体事务,所以这些遗留在中原的寻常明教教众却是不认识什么圣女的。
守静进去约摸小半个时辰,便走了出来。张一心最是焦急,当先从藏身之处跃出,问守静道:“守静道长,怎么样,可探听到我堂哥现下在城中哪里吗?”
守静闻言有些苦笑之色地道:“打听清楚了,转轮王今晚却是正在飘香阁设宴,与一班扬州的文人士子以文会友,作一场文会。”
尹治平与李莫愁这时也已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尹治平闻言,想起四年多前与张一邙在岳阳楼相识时,张一邙当时也正在与一名丝毫不会武功的刘姓文士在饮酒吟诗。他当时初瞧张一邙时还看走了眼,没看出来张一邙也是身怀武艺的,只以为也是个寻常文士。这时又听张一邙在与一班文士相会,不禁心下暗道:“这位明教的转轮王还真是好文胜过好武啊,这么爱与文人书生相交,该去考个状元才是。”
“飘香阁在哪儿,我们快去罢!”张一心闻言,连忙道。
守静脸上苦笑更甚,还有些尴尬之色,“圣女,那飘香阁我们却是不便去。”
张一心闻言不解道:“怎么不便去?既然知道他在哪儿了,就要赶快过去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做好防备,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便不便的?”
守静无奈地道:“圣女,那飘香阁乃是这扬州城中最有名的一家青楼。”
“啊?”张一心闻言,不由惊呼一声,面上一红,再瞧瞧自己四人,有些呆住。他们四人两个是女子,两个是道士,哪好明目张胆的去进青楼。
尹治平自嘲一笑,自告奋勇道:“我去罢,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守清规的道士。青楼楚馆这等地方我还没去过,倒正好去见识见识。”
李莫愁闻言哼了一声,讽刺道:“你倒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尹治平略带尴尬一笑,也不作争辨。
倒是张一心这回却不好再做鄙视,毕竟尹治平是为了她进青楼去找张一邙的,顿了一下后,拱手称谢。(未完待续。。)
第十章 来得刚刚好
尹治平虽说挺身而出,要进青楼去找张一邙,但毕竟穿着一身道袍去逛青楼还是太扎眼了。他们四人先寻了一处成衣铺子,尹治平翻墙入户,进里面去寻了一身衣服,换下了自己身上的道袍。
他进去的时候还是一身道袍的道士,出来的时候则已换上了一身锦袍,还寻了顶文士巾戴上,看起来倒也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守静早已打探好了路径,四人接着一起前往飘香阁。在距离飘香阁的一条街外,尹治平让三人就近到一处还在营业的酒楼要一间包厢等着,他则独自往飘香阁而去。因为那飘香阁所在的一条街都是青楼楚馆集中的地方,他们一个道士两个女子已不适合进去。
目送着李莫愁、张一心、守静三人的身影进入旁边的酒楼后,尹治平转身踏入了那青楼一条街。
穿越过来已有五、六年的时间,但对于这传说中的古代风月场所,尹治平还真是从未踏足过。当跨步进入到这条风月街的时候,他也是忍不住心生好奇,左右打量。
但见街道两边各色彩灯高悬,还有鲜花、彩绫装饰,只看门头,就是各个装饰得鲜艳漂亮。两边楼阁之中,丝竹之声弥漫,还有唱曲、划拳、喝酒喧闹等声音传出。
两边青楼的门前,有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子在挥舞着手帕沿街招呼拉客,莺声燕语不断。一眼望过去,当真是有“满楼红袖招”的感觉。
尹治平一路走过。也遭到了不少女子的高声招呼,甚至有的还走过来。或拉着他胳膊或拽着他衣角的要把他拉到自己楼中去。他相貌本就长的不差,虽非是什么绝世美男子。但也是有棱有角,很是英俊。尤其长眉俊目,一双眼显得极有神。再加上现在已是当世有数高手,又是身居高位,气质也是十分不凡。
这些经常沿街招呼客人的青楼女子可以说是阅人无数,都是极有眼力的,只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真有钱还是穷装相。尹治平相貌英俊,气质不凡,再加上在成衣铺子里挑的这一身行头也是不差。自是极入她们的法眼,都想拉入自己的楼中去消费。
不过这些招些沿招揽客人的女子却多是些庸脂俗粉,真正有美色的也不会被分派来做这种事。所以遇到这些上前来拉客的女子,他都是巧妙地一一避过,连一片衣角也没让她们挨到,更是不会跟她们多搭话。他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可不是真的来逛青楼的。
缓步打量一阵儿后,他当即便快步而行。行到街中央时,便来到了那飘香阁的所在。这飘香阁乃是扬州城中最有名的青楼。档次自然是大为不同,但是门面,便比前面的那些要大了许多,而且屋宇连绵。占了好大的一片。左右两边都至少空出了七、八丈没有别家青楼的门面,而街对面,则是正对着另一条宽阔大街的街口。不但气派大。地段也是极好。
尹治平到得飘香阁前,瞧向对面的街口。不由心道自己四人究竟还是都对扬州不熟。早知道这飘香阁对面就正对着条大街,该让李莫愁他们三人在这条街上寻个地方等着才是。
不过这时他已到得地头。却也不便再折返回去,凭地多耽误时间。脚下略停了片刻后,他便转身向那飘香阁走去。这飘香阁毕竟档次不同,而且名气早已是打出去的,乃是扬州第一,所以并不像那些寻常青楼一般,再放些女子到门前拉客。
门口招呼客人的是一些衣着整洁、打扮干净的青衣小厮,而且并不会主动招呼去大声拉客。只有客人走到门口时,这些小厮才会依据客人的衣着打扮、年龄等,称呼“公子”、“少爷”、“老爷”等。
尹治平走到门口时,一名青衣小厮上前行礼招呼道:“这位公子里面请!”稍顿后,问道:“公子看起来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我们飘香阁罢?”
尹治平点点头,道:“是。”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门内。小厮又问道:“敢问公子贵姓?”
“姓王。”尹治平随口扯了个姓氏。
小厮笑道:“原来是王公子………”
没等这小厮再说下去,尹治平打断他问道:“敢问今晚是不是有位张公子在这里办一场文会?”
“没错。”小厮闻言恍然地道:“原来王公子也是张公子请来的客人,张公子是在荷风院里设宴。”
尹治平道:“我却是没来过,你领我过去罢。”说罢,顺手抛给这小厮一角碎银子。
小厮眉开眼笑地接过,先谢了赏,这才道:“王公子请随小的来。”
尹治平随着这小厮从大厅旁边的走廊走出飘香阁的这座主楼,来到后面的一座园子里。
这飘香阁从外面门脸来看,占地就已经很大了,但到得这后院,才发现占地更大。而且这后面的园子是按照园林布置,有假山流水等布景。这后园乃是专门用来招待喜欢清静、雅致的客人,古代高档的青楼售卖的是各种贴心的服务、一流的环境等等,可不是单纯只做皮肉生意的地方,那只是最下等的窑子。这种地方招待的可是达官贵人、上层人士。
古代有“士农工商”的阶层之分,最上层的是“士”,但士并不只是单纯做官的,也包括士族家庭,像是做官人家的少爷、公子等。青楼最喜欢招待的也是这等人,不但有钱,而且好攀比,经常为争个名头就能一掷千金。
可这些做官人家的出身却不是土豪,那大部分都是真正有学问的人家,便是后辈子弟没什么有才学的,也是一个个爱附庸风雅、自命风流的。这些人都好讲究个情调、意境之类。招呼这等人自然要对胃口,投其所好,营造出意境来。
为什么古代真正有名的青楼女子都是才色双绝,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一些名妓都是才高八斗乃至于不输名士之辈?正是因为古代风月场所的消费主流群体,便都是这些风流士子,便是没才的,起码也是个读书人。
士族家庭出身的,你说你没读过书,那真是要笑掉人大牙,嘲笑你八辈祖宗的。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就是古代的情况,不能说绝对,但却绝对是主流。
便是一些土豪地主商人之流暴富的,也都是会去附庸风雅,凑趣自己是个读书人的。而且也绝对会在教育后代时让他们去读书,从此开始诗书传家,等到哪一代出个大才子,中举做官后,这才叫有了身份,不被人看做是土豪。
古代的风月场所,从来都是跟读书人分不开的,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诗词名作,是在这些风月场所作出来,或是最开始被传唱的。所以一些文人士子举办诗会、文会等,也是最喜欢在这种地方举办。
有情调,有意境,还有美女作陪,而且这些女子也是个个饱读诗书,谈吐不凡的。陪你喝酒,陪你吟诗,给你弹琴唱曲,还懂各种情趣,最后还能陪你上床,与你共赴巫山。
当尹治平随着那引路的小厮在后园中左穿右拐地到得张一邙举办文会的荷风院,见到眼前的种种情景时,亦是不禁一时各种羡慕。暗道这张一邙当真是会懂得享受,这个转轮王做得快活无比。
这荷风院里有座人工小湖,种满了荷花,时值盛夏,花开正艳,景色怡人。院中约摸有二、三十人,男女各半。男子皆做文士打扮,身旁皆有一名女子作伴。
尹治平进入院中后,在门口扫了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了时隔数年未见的张一邙。他看起来与四年多前在岳阳楼相见时,似乎并没什么变化。仍是一副文质彬彬、恂恂儒雅的样子,手里仍是摇着他那柄画着女鬼的折扇。
但张一邙毕竟不是一个寻常的文士,他乃是明教三**王之一的转轮王。当尹治平发现他,盯瞧了片刻之后,他立刻便警醒地察觉到,转眼望了过来。待瞧清楚了尹治平的相貌后,他先是一惊,接着便大喜地从坐椅上站起,大步迎上前来。
尹治平向着迎过来的张一邙微微一笑,然后先转头打发了那引路的小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一邙哈哈一笑,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尹治平的手臂,“今日也不知是吹的什么好风,竟把尹兄给吹到了这里?”
尹治平瞧着张一邙跟自己把臂言欢的样子,却是有些忍不住心头苦笑,四年多未见,这张一邙对他还是这么“热情”。忍住心头的些许不自在,他含笑答道:“吹的是西风,远自西域吹来。”
张一邙闻言,不由得面色一变,他自然知道尹治平特意道出“西域”是指什么地方,略略一怔后,问道:“尹兄这是特意来寻我的吗?”
尹治平道:“没错。我受令堂妹张一心姑娘之托,特来给张兄传个信。”
“哦,一心她来中原了吗?尹兄你是如何遇到她的?”张一邙闻言,又是不禁面色一变,带着欢喜之色地问道。
尹治平道:“这先不急,咱们可以容后再谈,我要先把张姑娘托我向你转告之事告诉你。”
“那咱们先借一步说话。”张一邙看了院中一眼后,便要拉着尹治平另寻个地方。两人才转身走出院门,忽见一名青衣小厮领着一位锦衣公子走了过来。张一邙一瞧到那名锦衣公子的模样,便是不由一惊,忍不住惊呼出口地道:“一明!?”(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明教圣子 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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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治平听得张一邙的惊呼,亦是不由吃了一惊,往那名锦衣公子瞧去。但见对方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锦袍玉带,相貌英俊,而且跟张一邙长得还颇有几分相像。他立即就知道,此人便是明教圣子张一明,张一心的亲生哥哥、张一邙的堂弟。
张一明与张一心虽然是亲生兄妹,但可能是男女性别差异的关系,他反倒第一眼没能看出两人相貌上的相像处。倒是张一明与张一邙同为男子,虽是堂兄弟,但血缘较近,相貌上却还颇为相像。
知道了是张一明,尹治平忍不住心中更加吃惊,他说什么也没想到对方来得这般快,跟他就是差这么个前后脚的功夫。倘若他们四人在路上稍因别事多耽搁上片刻,那他就成了晚来的了。虽然张一明先一步到来,也未必就一定能成功杀掉张一邙。但到底凶险更增,想到此处,他也忍不住心中即是后怕又有些暗暗庆幸。
“只是这张一明既然来了,那阎向天、于冠、毒手翁三人却又在哪里?”瞧到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