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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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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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什么也没有的半空处,眼中并无聚焦,像是发呆地在思索着什么。再看向《独孤九剑》的卷轴,但见那一卷剑谱正卷叠的齐整,放在他身旁的桌上,像是根本没打开过。

“师父!”史冰云走过去喊道。

她方才练拳时,其实有留意尹治平是打开剑谱看过的,但这时见剑谱放在一旁,她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尹治平又有没有看完。

“哦,练完了!”尹治平回过神来,瞧向史冰云道。

“是,弟子连练了十遍。”史冰云答了一句,看向桌上的剑谱问道:“师父有没有把这剑谱看完?”

尹治平点头道:“看完了。”他确实早已看完了,方才发呆思索问题,正是在琢磨那一时还未悟透的剩余二、三成。说罢后,他拿起桌上的剑谱,递还给史冰云道:“你拿回去好生收着。”

史冰云伸手接过。问道:“那弟子可不可以请师父解答些这剑谱上的疑问?”

尹治平含笑道:“没问题,你问罢。”说罢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练到第几式了?”

史冰云道:“弟子才练到破枪式。不过最擅长、领悟最多的还是破剑式。”

尹治平点点头,心里对回答史冰云的问题更加有底了。史冰云才练了一半不到,但他却已参悟了七、八成了。相比起来自是绰绰有余。

接下来,史冰云便把剑谱上看不懂的地方以及自己练习时所遇到的诸多问题向尹治平一一提出。这些问题并未超出尹治平所参悟出的那七、八成。因此他回答起来很快,基本上都是对答如流。不加思索。让史冰云心中对自己这位师父更加敬佩。

这一日,尹治平除了开始让史冰云练了几遍大道拳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解答史冰云在修习独孤九剑时所遇到的诸多问题,《全真内功》方面也没教她什么新的东西。

不过,尹治平本也没打算立即就教史冰云下一层的功法。这第一层的大道拳,本来就是要多加练习一些日,把身体基础打好,这才接着开始正式修习内功。虽然史冰云早已是练武多年,身体基础已是颇好,但把这大道拳再多练些时日也是更有益处。

不过,史冰云到底是带艺从师,已有功底在身,却也不能跟没练过武的寻常弟子同等对待,教法上自然还是要有分别。所以,只三日后,尹治平便把《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呼吸吐纳术教给了史冰云。但同时也叮嘱,她的大道拳法也不能放下不练,每日还是要坚持练习。

尹治平到得临安当日,乃是九月初时候,这般过得几日,已是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重阳节当日,尹治平奉旨于万寿观为国升坐,主办了一场盛大的斋醮仪式。所谓斋醮,又称作斋醮科仪,也就是相当于佛门的法会。

白玉蟾于宁宗朝时,曾两度为国主醮,干的便是这等事。不过白玉蟾的两度主国醮,却皆非是在临安,一次是在洪州玉隆宫,一次是在九宫山瑞庆宫。

白玉蟾当年也被宁宗征召赴临安,曾于宁宗皇帝面前受宠一时,但因伏阙上书,言天下事,却沮不得上达,失望之下喝醉了酒闹事还被临安府的巡街兵丁抓过,后被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言其以左道惑众,遂离临安而去。

关于这件事,年前在终南山时,尹治平便曾跟白玉蟾有详细了解过,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白玉蟾当年的伏阙上书,主要得罪的就是当时的权相史弥远。所谓的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言他以左道惑众,背后也都是史弥远所主使的。

这件事他私下里分析,认为白玉蟾是捞过界了。白玉蟾既然是以道士的身份被皇帝所重视,那只需要干好道士的份内事就行了。但白玉蟾是读书人出身,曾中过试,当时又还年轻有些愤青,眼见天下靡烂,朝廷当道诸公不作为,便大胆上书,要向皇帝谏言天下事。

这一来。自然是捞过了界。你个道士不好好地做道士,给皇帝做法事。却来干涉政事,自然是被当时的权相史弥远所不容。而且白玉蟾上书谏言中有言当朝诸公不作为。那当朝诸公中最大的就是他史弥远,白玉蟾虽未指名道姓,却也相当于直指着史弥远的鼻子骂他了,自然是大大得罪了史弥远。被史弥远以权势拦阻,不让他上书,然后借着他醉酒事又指使朝中众大臣攻奸,终使得白玉蟾黯然而去。

尹治平现在的形势与白玉蟾当年大致相仿,甚至情况比白玉蟾要好上不少。白玉蟾当年初来临安还没受什么封赏,他却已被赐了散宫。又受了封号,还当了万寿观的观主。而史嵩之才初登相位不久,权势与其叔史弥远在位时也远不能相比。

不过,他现在的形势虽好,却也要从白玉蟾当年的事件中吸取教训,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然后便是借着皇帝的信重行传教之事,其它的事少管,不要轻易干涉它事捞过界去。

其实。想要捞过界也不是不行。历史上,以宗教人士身份见宠于帝王并因而影响干涉到军国大事的也着实出过几位。但这需要有足够的实力与身份、地位,以及帝王对你有足够的信任之时,否则。轻易就捞过界去干涉它事,实在是殊为不智。

尹治平与白玉蟾不同,也与这世上受过儒家传统教育的绝大多数人不同。他虽然也不忍见南宋在蒙古的铁蹄下覆灭。能帮上一把的时候也会尽力相助,但却没有那种深刻的士人思想。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

所谓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与追求。遇到合适的时机,该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会出手,就像刺杀掉忽必烈;可如果再努力也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会非要去扶这把烂泥。何况他乃是穿越人士,不说是此刻的南宋,便是对这整个世界而言,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认同感。

许多时候,他对于穿越以来的种种都有一种这只是过于真实的一场梦境或游戏的感觉。以这种心态而言,他所关心的也只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有关系的寥寥几人而已,其余诸事,什么江湖风云、天下大势,他其实都懒得去理会那许多。合适的时候,他会去推波助澜一把,但不会刻意去追求操纵这大势、参与这变化。

认真说来,他目前就是一副闲在一旁,坐看风云起的心态。

有道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虽未必能全做到,但却也是差不离。尹治平近来心有所感,想起了这两句来,将其刻写作楹联,挂到他在万寿观居处的厅门旁,并将自己的居处命名为“闲云居”。

重阳节过后的次日,吕文德离京往两淮赴任,尹治平受邀相送。

宋朝的官员一般都有三个头衔,即官、职与差遣。所谓官,乃是散官位阶,比如吕文德现在的散官衔是从三品云麾将军,那他的俸禄就是按照从三品的待遇来发放。职是职位,吕文德现在的职位是福州观察使兼任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可这只是他的官职名称,实际上并不需要他去福州赴任,也不需要他到侍卫亲军马军司当职。

宋朝的官员具体干什么事,做哪些工作,便要看最后面的那个差遣了。这也是最为重要的头衔,若无差遣,空有职衔,实际上就是毫无实权的闲官。而官职高,差遣却不重要,也是个不被重用的。

吕文德的差遣乃是总领两淮军马,这便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所以他离京赴任,不是往福州,而是往与蒙古对峙的两淮前线。

明面上,刺杀忽必烈的功劳,是尹治平在吕文德的指挥与率领下所做成的,两人也是一起奉召赴京,一起进宫面圣受的封赏。看起来是属于关系很亲密,甚至可以划分到一个派系里去的。

但实际上,两人各知自家事,两人的关系实在谈不上个“好”字,也就算勉强过得去而已。要知一开始,尹治平是以威胁者的身份来与吕文德相交的。吕文德跟尹治平的交情,也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倒是后来从襄阳一路同行至临安,再又一起受赏,这关系才算有所改善。

但再是改善,也谈不上有多好。尹治平不知吕文德怎么想,但在他看来,两人目前的交情,也只是泛泛罢了。

吕文德离京赴任,邀他前来相送,这个情面他是要给的。不过在码头相送,他却也不会有什么热情,不过就是一拱手,说句“一路珍重”罢了。送走吕文德后也没有什么不舍,转身扭头就带着随行的两名弟子回万寿观。(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莫愁到来 仇人相见

回到万寿观,尹治平才进大门,杨过从里面迎出来道:“师父,你回来得正好,我还说要找你去呢!”

“出什么事了?”尹治平停下脚步问道。

杨过道:“没出什么事,是有位姑娘找你。”

“姑娘?”尹治平有些奇道,“叫什么?”

杨过道:“她没说叫什么,只说姓林。”

“哦!”尹治平恍然点头,猜测多半是林芝苓,问道:“人在哪儿?”

杨过道:“在会客厅。”

尹治平道:“好了,我去见她,你自去忙罢。”

杨过应了一声,告退而去。

尹治平又把身边跟着与他一起去为吕文德送行的两名全真弟子遣走,这才动身往会客厅而去。到得会客厅中一瞧,但见找她的果然正是林芝苓。

林芝苓听到脚步声,转头瞧到是他,起身行礼道:“尹真人。”

“林姑娘。”尹治平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寻我有何事?”

林芝苓道:“你的那位林师妹到了,昨日晚间入住的云来客栈。”

尹治平闻言不由大喜,李莫愁终于赶来了。心中为李莫愁的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面上只是微露喜意,没在林芝苓面前表露出太多欢喜。想到李莫愁不知因何事在路上耽搁,居然比他还晚到临安,又问道:“我林师妹看来如何,有没有受伤?”

林芝苓道:“令师妹看来很好,只是有些风尘之色罢了。”

尹治平道:“那我这便随你一起去云来客栈。”说罢,转身做个手势道:“请!”

林芝苓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自己放在椅旁的佩剑,率先走出会客厅。尹治平随后跟上。与她并肩而行。路上遇到一名全真弟子,尹治平让其代为向李志常转告一声他出去一趟。遇到什么事都交由李志常处置就是。

一起出得万寿观的大门,忽见一辆马车正驶来停在门前。尹治平一见那马车,不由得面色一变,暗道了句,“糟糕!”那马车的样式他认得,正是史嵩之府上的马车,每日专门用来接送史冰云到他这里学武的。

林芝苓视史嵩之为害死她父母的仇人,一心想要找史嵩之报仇。尹治平前次与吕文德到史嵩之府上赴宴,便正好遇到林芝苓于席上刺杀史嵩之。幸被史冰云所阻。史冰云既是史嵩之的孙女,又是上次阻挠她次杀史嵩之的破坏者,她对史冰云自也是深恨之。

尹治平后来知道林芝苓刺杀史嵩之的原因后,曾试图劝解林芝苓放下仇恨,但却未成。这让他当时便打定主意,最好能让林芝苓与史冰云永不相见,否则两人定然相处不来。不想这才没过几日,今日便好巧不巧地让两人撞见了。虽然眼下史冰云还没露面让林芝苓瞧见,但那也不过就是下一刻的事。此刻他是只能看着,阻止不及了。

面带苦笑地看着马车门打开,里面果然是史冰云探身走了出来,瞧见他正在外面。欢喜招手叫道:“师父。”

尹治平向史冰云笑了下,转头看向林芝苓,但见林芝苓拿着佩剑的手猛地握紧。双眼盯向史冰云。他生怕林芝苓会忍不住向史冰云拔剑动手,忙以传音入密向她说道:“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动手。我这位弟子的武功你那日也领教过了。此刻再战也是殊无胜算,只会徒然使自己身份暴露。”

林芝苓此刻瞧着史冰云。确实是有些对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她也清楚此时此地不是动手的时机与地方,即便没有尹治平的传音入密相劝,她也会忍下来。这时再听得尹治平的言语,动手有暴露身份之危,更是醒然,连忙低垂下眼睑瞧向地面,以免自己充满恨意的目光被史冰云察觉出异样。

史冰云见尹治平回应了自己一下,就转头瞧向身旁的女子,不由好奇瞧去打量。但见对方略低垂着头,有些瞧不完全面目。不过身形高挑有致,所能看见的脸孔部分颇美,料来应是个美貌的女子。

“也不知这女子是谁?又跟师父是什么关系?”她心中好奇地暗道了一句,跃下马车后,便向尹治平问道:“师父,这位姑娘是谁?”

尹治平脑中略加思索,道:“这是古墓派的林姑娘,是为师的一位朋友。”

林芝苓既然是林朝英的侄孙女,学得又是林朝英留传下来的武功,自然可以算作是古墓派的弟子。他这般指认,倒也不算瞎说。

“林姑娘,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史冰云。”尹治平给林芝苓作介绍。其实林芝苓早就知晓了史冰云的身份,以及跟他的关系。现在他再故意介绍,却是做给史冰云看的。

“林姑娘,你好。”史冰云向林芝苓见礼道。那日林芝苓刺杀史嵩之,是蒙着面孔的,再加上她此刻也根本没往这方面去联想,这时自是没认出来林芝苓。

“你好。”林芝苓闷声回了一礼,也不抬头去瞧史冰云。

史冰云这几日每日来往万寿观,除了例行跟尹治平学武练剑外,也时常跟杨过、郭芙相聚,常听他们说些江湖中事,知道许多江湖中人脾气颇为古怪。这时见林芝苓对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便想到了杨过、郭芙跟她所讲过的那些个脾气古怪的江湖中人。想到自己今日就遇见了一个,一时颇觉有趣,对于林芝苓的无礼却也不以为意,反向着她又盈盈一笑。

尹治平可不想她们两个再多待下去,向史冰云道:“云儿,你今日却是来得不巧,为师正有件事要出去一趟。便且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罢。”

史冰云道:“师父你有事自去便是,我可以跟师兄和郭姑娘他们一起练剑玩耍。”她却是不想回去,家里哪有这里有趣。

尹治平只管先将林芝苓和她分开便是,点头道:“那也行,你进去寻他们罢!”

史冰云应了一声,道:“师父你们去哪儿,我让马车送你们去。”

尹治平瞧了林芝苓一眼,道:“不必了,离得不远,我们走过去就行。”

他知道林芝苓是不会坐仇人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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