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凤轻语已经如此低调了,还是有一道目光落在她是身上。
凤轻语抬头朝那一道目光看去,那人立刻将视线移开。
一个难男子?
准确来说,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
一身玄色的衣袍,身姿修长,面若冠玉,剑眉张扬而凌厉,眉宇之间带着浅淡的杀气,看起来像是一名武将。
“王妃。”凤轻语稍微将脸凑过去。
“嗯?”
经过方才的事情,王妃对凤轻语更是亲近了。
“对面第五个位置上坐着的人是谁?”凤轻语毫无顾忌的问道。
王妃看了一眼,轻笑道,“他啊,是我苍莽国最年轻的将军,晁羿,如今才二十二岁,年纪轻轻就战功显赫,晁羿尚未娶亲,可是皇城中许多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人选。怎么,你也觉得他不错?”
难怪她觉得那个男人带着杀气,原来是一位将军,久经沙场会带着杀气是难免的。
若不是王妃说,她还真没看出来。
毕竟现在的晁羿,看着更像是翩翩公子。
想到王妃的话,凤轻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感觉王妃的意思倒像是她看上人家将军似的?
“王妃,民女可是有夫君了,而且还有孩子。”而且她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王妃笑了笑,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种奇怪的视线又来了。
凤轻语微微蹙眉,那个男人的目光就像跟认识她似的。
要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片大陆,凤轻语真的怀疑那个什么晁将军认识她。
☆、第二百二十六章 落胎药
凤轻语掩下心中的疑惑,低着头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她的周围流转,或探寻,或疑惑。
凤轻语只能寻了个由头提前离开宴席,从一旁离开。
出了大厅,凤轻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方才坐在那里实在憋闷。
跟在她身后的欢喜从进入前厅开始就没有回过神,离得嘈杂的前厅稍远一些,欢喜才转身看着凤轻语。
“姑娘,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你怕什么?”
欢喜张了张嘴,一脸吃惊。
“奴婢能不害怕吗,方才王爷的脸色那么难看,就连王妃都不敢说话,姑娘冲上前去,万一救不了王妃将自己也搭进去了怎么办?”她的小心脏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心脏都快涌到嗓子眼儿上了。
可是姑娘看上去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欢喜不由佩服姑娘的强大的内心。
凤轻语笑了笑,刚想要说话,眼神忽然闪动了一下。
“轻语。”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凤轻语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她有足够的理智,在这片大陆没人知道她叫凤轻语,而这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她熟悉的。
所以她当然不能贸然出声。
悠悠的转过身,凤轻语的眸中有些微的错愕。
“你是在叫我吗?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竟然是晁羿!
凤轻语看着晁羿,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
凤轻语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距离昔然院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旁边有一小片翠竹林,在晚风中瑟瑟作响。
晁羿感觉到凤轻语明显的疏离,她清冷的声音与印象中的她大相径庭。
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
可那双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分明就是她所熟悉的。
“不好意思,可能是在下认错人了。”
晁羿也不纠结,拱手向凤轻语鞠了一躬。
凤轻语微微点头,“不碍事。”转而对欢喜说,“欢喜,我们走吧,我有些累了。”
“是。”
欢喜想着晁将军大概是认错人了。
凤轻语往回走的时候,察觉到那一道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没去管,径直往前走。
欢喜皱了皱眉,“晁将军好生奇怪。”欢喜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却不想被凤轻语听到了,“他哪里奇怪了?”
“奴婢在在府上也见过这位晁将军几次,他一贯都是板着脸,冷若冰霜,对女子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方才他看着姑娘的眼神,就跟…。跟姑娘是恋人似的。”
欢喜小心的瞅了凤轻语一眼。
见她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不认识晁将军么?”
“我可是第一次来皇城,怎么会认识什么晁将军。”凤轻语淡淡的说道。
别说什么晁将军,这里的人她是一个也不认识。
欢喜小声的说,“那大概是晁将军真的认错人了。不过皇城中也没传出晁将军与哪位女子走得近啊。”
镇南王的寿宴办得很是成功,除了中间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第二日,没等王妃前来,凤轻语就带着欢喜去了王妃的锦荣院。
反正经过昨晚的事情,整个王府也都认知凤轻语了。
更何况,她可是得罪了府上最受宠的曲侧妃。
走进了锦荣院,见芯叶站在门口迎她。
芯叶微微点头,“轩辕姑娘来了,王妃叫你直接进去。”他的声音中带着对凤轻语的尊敬与感激。
昨天的事情幸亏有轩辕姑娘相助,王妃才能免于风波,她自然对凤轻语心存感激的。
凤轻语走进屋子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她还有别人。
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小公子。
长得眉清目秀,一身华贵的白色锦衣,眉目间与王妃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位想必就是王府的世子爷了吧。”凤轻语说道。
王妃看到凤轻语,笑着说,“过来坐。”
凤轻语点头走过去。
那个少年看着凤轻语,“昨日多谢姑娘为母妃说话,这事儿摆明了有人想要陷害母妃,幸亏姑娘及时出口才让母妃洗清了嫌疑。”
十三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早已成年,他当然分得清事理。
昨日之事,若是没有一个说法,只怕母妃在府上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世子爷客气了,王妃于我有恩,我理应帮王妃。”凤轻语说道。
王妃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了,念儿,你有事就先走吧,母妃这儿没事。”
凤柏念朝着自家母妃拱手,“孩儿告退。”
母妃该是该是与这个姑娘有话要说的。
凤柏念走后,凤轻语才说,“王妃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也没有什么想问的,不过是想找你过来说说话罢了。”王妃笑道。
凤轻语微微愣神。
“难道王妃不想知道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王妃甘愿就这样被被人陷害?若是我没有猜错,王爷昨晚穿在身上的那件衣袍根本就不是王妃亲手缝制的那件。”
王妃看向凤轻语的眸子中多了一些震惊。
“轩辕语,本妃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一位聪明的姑娘。”王妃毫不吝啬的赞赏。
凤轻语并没有觉得很是骄傲。
相反来说,她觉得王妃的态度有些奇怪。
“本妃知道你心中疑惑,其实昨晚出事的时候本妃就已经猜到有人在陷害本妃。那个深宅大院中没有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本妃已经习惯了。看不惯本妃、想要本妃去死的人也就无非那几个,本妃心中有数,有些事情不是忍着不做,而是身不由己。”
一番话说下来,凤轻语总算明白了王妃心中的悲哀。
她不是是恨那些人,也不是懒得出手,而是不得不忍。
曲侧妃、许侧妃、或者是梁侧妃、白侧妃,哪一个不是身世显赫,背景吓人,若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她们不可能受到处罚。
“自从本妃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开始,本妃就已经学会了在这个府中的生存之道,如今本妃已然是游刃有余。”
凤轻语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昨晚,我忽然出现是不是让王妃为难了?”
王妃既然这样说,想必没有她出手相助,王妃也能安然无恙。
王妃摇摇头。
“不,本妃还是要多谢你。”王妃顿了一下,才说,“好歹给了那个女人一点警示。”
凤轻语知道王妃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曲侧妃。
“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若是冲着本妃也就罢了,怕就怕她将昨日的事算在你的头上。”王妃说道。
凤轻语笑了笑,不甚在意。
她还没沦落到怕一个女人。
“王妃不必替我操心了,我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不来招惹她也就罢了,若是曲侧妃真的想做什么,凤轻语保证会让她有来无回。
王妃看着凤轻语眼中闪过光亮,笑了笑。
“本妃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有时候本妃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深闺之中的女子,瞧着倒比一般的小姐胆子要大许多。”
凤轻语心头颤了一下,不在意的笑着,“王妃想必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爹爹虽然家财万贯,奈何府上的姨娘众多,我自小也是见惯了各种深宅手段的人,自然比一般的小姐要胆儿大。”
她在心中默默的说着,爹,女儿可不是有意诋毁你的,实乃情势所迫。
“原来如此。”王妃笑着点头。
凤轻语说的情况,王妃算是深有体会。
深宅大院中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知都多少,能早些认清也是好事。
“对了,上次你交给本妃的你夫君的画像,本妃已经派人在暗中帮你寻找了,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消息,你夫君若真的在皇城,相信很快就找到了。”
“多谢王妃。”她也喜欢璃夜在这里,怕就怕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地方,那就糟糕了。
凤轻语在王妃的锦荣院中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还未走回她的昔然院,一个下人就跑来了,说是王爷要见她。
“姑娘,王爷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怪罪姑娘啊?”欢喜一听王爷要见凤轻语,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凤轻语摇摇头,应该不是。
王爷若是想责难她,只怕昨晚就会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说实话,她猜不透王爷为何要见她。
凤轻语自认她没有让哪一点能够让王爷见她的。
“要不要奴婢去跟王妃说一声。”万一王爷真的要处罚姑娘,王妃好歹能劝着。
“不用了,王爷若真想对我怎么样,王妃来了也没用。”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欢喜还是很担心。
凤轻语心中觉得既温暖又好笑。
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总归是在担心她。
拍了拍欢喜的肩膀,“我没事,你们王爷又不吃人,难不成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况且,我也没做错事。”
欢喜一想,也是这个理。
只能安静的跟在凤轻语的身后。
凤轻语跟在小厮的身后走到了王爷的院子。
与王妃的锦荣院不同,王爷的惊涛院更显得庄严肃穆,没有花团锦簇的景象,只有寥寥几丛草木,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
欢喜被拦在了外面,只让凤轻语一个人进去。
凤轻语踏进花厅的时候,镇南王真的喝茶。
镇南王今日穿得是一件黑色的锦缎朝服,面上不带笑,看着倒是比昨天还要吓人一些。
不过凤轻语依旧是神色淡然的行了礼。
“民女轩辕语参见王爷。”声音清清冷冷,不卑不亢。
镇南王胎眸,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容貌,但这女子给人的感觉总像在哪儿见过。
“见本王为何要蒙着面纱?”冰冷的声音响起,让人猜不透情绪。
自从昨晚晁羿看着凤轻语一副很熟的样子开始,凤轻语就一直蒙着面纱。
凤轻语低着头,“民女相貌丑陋,唯恐惊着王爷。”
“若本王非要看你的脸呢?”
凤轻语心里忍不住一阵大骂,你要看我就非得给你看吗?
“王爷,不是民女不肯,实在是怕王爷看过之后吓得难以入睡,届时,就是民女的罪过了。”凤轻语为王爷考虑的样子。
镇南王英俊的剑眉挑起,声音藏着不悦,“哈哈哈……本王征战多年,还从未害怕过什么,将面纱揭下来!”
他是语气严肃,显然是在命令凤轻语。
这个时候,凤轻语若还坚持不肯拿下面纱就是以下犯上了。
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伸手将面上的薄纱拿下来。
一张怖人的脸就这样展现在镇南王的面前。
面纱下面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就算仍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来,最主要的是,她的右脸有大块的“烧伤疤痕。”看上去很是恶心。
凤轻语满意的看着镇南王抽搐面部肌肉,然后淡定的重新将面纱戴上。
“民女吓到王爷了,实在是民女的罪过。”凤轻语的脸上并没有意思罪过的意思,反而是抿唇微笑,不过隐在了面纱之下。
镇南王好半天才回过神,掩唇轻咳了一声。
“本王问你,昨天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啊?
王爷的脑回路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怎么又跳到昨天晚上的事了。
不过凤轻语可不觉得这位王爷真像现在看到的这般无害。
能成为当今天子最信任的人,又能手握二十万兵权的王爷,又怎么会看不穿她昨晚耍的把戏。
所以,她并不打算隐瞒。
“王爷英明,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王爷。确实,昨晚王爷衣襟上的回字不是民女想出来的法子,更不是王妃娘娘绣上去的。甚至,就连那件衣袍也不是王妃娘娘亲手做的那件。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想要陷害王妃娘娘,王妃对民女有恩,昨天那样的情况下,不得以,民女才说谎蒙骗众人,希望王爷明恕罪。”
镇南王眼睛微眯,盯着凤轻语。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爽快。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有何证证据证明王妃是被人陷害的?”
“想必证据就在王爷自个儿的手中,民女还是不多嘴了。”
凤轻语撇了一下嘴,她不信王爷会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过程。
偏偏还要来问她,有意思吗?
镇南王看着凤轻语的眼神,越发深思。
她说的没错,早在昨晚宴会结束之后他就派了手下去查。
结果发现,王妃之前做的那件衣服已经别人掉包了。
不过,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知道他手中有证据。
镇南王捏着茶杯的手悄然用力,就算凤轻语离得稍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淡淡杀气。
镇南王想要杀她?
凤轻语心中凛然,难道就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
“王爷与王妃成亲十多年,恐怕王妃不止给王爷做过一套衣袍,王爷将之前王妃做的衣袍拿出来一对比就知道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镇南王微微松开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原来她口中的证据指的是这个?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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