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帮什么忙?”
木雨一听,来了兴趣。
寒灵唯独找他帮忙,说明这件事速风、奔雷、烈电都无法办到,只有他能。
寒灵将手里的佛经拿给木雨看,缓缓说道。
“就是这本佛经,贫僧明日要跟着凤施主离开这里,还请木雨施主帮贫僧将佛经还给黎施主,有劳了。”
寒灵说得十分诚恳。
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木雨施主的,因为其他几人他不太熟悉,不便麻烦。
木雨显然一脸吃屎的模样,还是吃噎着了的模样。
“你大张旗鼓的找小爷来就是为了让小爷给你还佛经?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木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什么?”寒灵傻傻的问。
“杀鸡用牛刀!”木雨朝木雨吼道。
寒灵左右看了一眼,“木雨施主,贫僧是出家人,不能杀生,更加不会杀鸡。”
“你……”
木雨伸手指着寒灵,差点被气死,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自己去!小爷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回了屋子,还将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屋子里的各个皆是内力高深,门外的话早就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木雨的脑子——果然不够使!
寒灵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经,若是今日不还,他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可若是就这么留在屋子里,这么珍贵的佛经,万一叫人偷了去就更不行了。
可是一想到黎施主,他就心慌,所以才会找木雨施主帮忙,可现在木雨施主也不肯帮他了。
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亲还给黎施主为好。
寒灵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黎明蕊住的地方,是一处很大的阁楼,装横颇为华美。
看见里面的灯还亮着,寒灵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想着黎施主出来的时候,他就将佛经交还于她然后道一声谢便转身离开,这个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演练的数遍,想着应该是没有问题。
敲了几下,可是没有反应。
难道黎施主不在?不可能啊,她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
寒灵不死心的又敲了一遍。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就是黎施主的。
寒灵愣了,他想的是黎施主直接出来,他就可以将佛经还给她了,现在黎施主让他进去。
可是?
深夜进一个女施主的闺房是不能的。
“都等了你半天了,进来,你想急死本小姐啊。”黎明蕊的音量提高了几分。
寒灵想,难道黎施主已经猜到他会来还佛经,既然是这样,他就不好意思再让黎施主一直等着了。
小心的推开门,左右看了一眼,里面并无人。
“还愣着干什么?本小姐在这里!”
声音来自屏风后面。
寒灵深吸一口气,走到屏风前,绕过去。
“黎施主,还你的佛经,谢……”
一秒,两秒,三秒,数秒,两人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屏风后,黎明蕊正在沐浴,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黑亮的发丝挽起,纤长的脖颈显露出来,香肩暴露出在空气中,胸前的风光也显山露水。
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在外,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任谁也吓呆了。
寒灵首先反应过来,快速的转身,不停的对着外面鞠躬。
“黎施主,对不起,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的,对不……。”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个不停。
黎明蕊也反应了过来。
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没有大声的尖叫,她又不傻,若是惊叫出声,一定会惊动府上的丫鬟守卫,说不定哥哥也会过来。
到时她就真的无从解释了。
方才她的贴身丫鬟香儿说去帮她拿一套新衣服,刚走不久,然后就有人过来敲门,她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来了。
谁知竟然是……
黎明蕊虽是大大咧咧的女子,可骨子里的传统思想却是根深蒂固的,现在她被一个男人看光了,即使那个男人是一个和尚,她也接受不了。
而且越想越委屈。
“呜呜呜……。”
身后传来黎明蕊低低的哭声,若是平常,她早就嚎啕大哭了,哪会像现在,哭得这么隐忍。
听到黎明蕊的哭声,寒灵觉得更愧疚了。
他真不该没有问清楚就闯进来,现在可怎么办。
师父知道他看了姑娘的身子,肯定不会再收留他,这可怎么办。
“黎……黎施主,都是贫僧的错,都是贫僧的错……”
黎明蕊还浸在浴桶里,望着寒灵的背,哭得更伤心了,“呜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当……事情没发生吗……呜呜呜。若是被别人知道本小姐被男人看光了身子,本小姐一辈子都嫁不出了…。呜呜呜。”
黎明蕊越哭越伤心,寒灵的眉头确实越皱越深。
他才想到自己闯了多大的货,他简直是毁了一个姑娘一生,哦弥陀佛,佛祖,你一定要原谅弟子的过错,一定要保佑黎施主找到如意郎君。
寒灵一直在心里默念着。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帮本小姐将衣服拿过来,一会儿本小姐的丫鬟就会回来。”黎明蕊哭着说。
“黎施主……。的衣服,在?”
现在的寒灵说话都说不利索了,额头都是急出来的汗。
“在柜子里,你的右手边!”她没好气的吼道。
寒灵低着头,再也不敢乱看,直到用手摸到一个柜子,打开,随意拿了一套衣裙,递过去。
黎明蕊瞪着眼睛,“你站那么远,本小姐够不到。”
她的手有那么长吗,他以为他站在柜子旁她就能拿到衣服吗?真是一根木头,还是一根笨到不行的木头。
她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才遇上这么个呆瓜。
若不是看在他是凤姐姐的属下的份儿上,她一定饶不了他。
寒灵硬着头皮,后退了两步,手拿着衣服伸到后面。
“还是够不到,你自己看看离本小姐有多远!”黎明蕊摆明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难道让本小姐从浴桶里出来,自己拿吗?”
这一句话把寒灵吓得不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猛地后退几步,再次伸出手。
不过,这一次又推得太猛了,一伸手直接碰到了黎明蕊胳膊上的肌肤,吓得他赶紧将衣服扔了。
不凑巧,衣服刚好掉进了浴桶里。
黎明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你叫什么寒灵是吧,你是佛祖派来整本小姐的吗?”她现在完全冷静了下来了,就是气未消。
寒灵一听她提起佛祖,立刻低着头闭眼,“哦弥陀佛”个不停。
黎明蕊已经不指望他再次帮自己拿衣服了,只能将一旁换下来的脏衣服又接着穿上。
身后是细细簌簌的穿衣声,听在寒灵的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符。
终于,身后平静了下来。
黎明蕊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寒灵的面前,正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这次,黎明蕊放聪明了,先问一声。
“是奴婢啊小姐,你的新衣服奴婢已经取过来了,方才有一处出了问题,奴婢已经让绣娘改好了。”
门外正是黎明蕊的贴身婢女,香儿的声音。
黎明蕊暗骂一句,该死的绣娘,衣服早不出问题碗不出问题,偏偏在她洗澡的时候出问题,还有,该死的香儿,早干嘛去了。
“知道了,本小姐累了,你先下去吧。”
她只能让香儿先离开,要是她进来看到房中有个和尚,还不得惊动府上。
香儿站在外面,正疑惑,小姐不是说要沐浴完之后试试新衣服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不过,小姐向来一阵风一阵雨的,可能是现在又不想试穿了。
香儿摇摇头,抱着衣服离开了。
听到门外的香儿已经走了,黎明蕊才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寒灵身上,只见寒灵仍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听,应该是“哦弥陀佛,罪过罪过,哦弥陀佛,罪过罪过……”
黎姑娘顿时怒了,看光了她的身子就是罪过吗,那她成了什么,岂不是成了那个罪过的罪字。
气死她了。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黎姑娘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
“说吧,看光了本小姐的身子,你打算怎么办?”她要是治不了这个小和尚,她就不姓黎,不仅不姓黎还改了跟他姓。
寒灵对着黎明蕊不停的鞠躬。
“是贫僧对不住黎施主,施主要杀要剐贫僧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以命相抵也是应该的,况且师父也说过犯了错误就应该勇于面对而不是逃避。
“你想让本小姐背负杀人的罪名,到时小姐岂不是成了杀人犯,更嫁不出去了,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黎明蕊索性拿了把椅子坐在寒灵面前,好好的跟他算账。
被她这么一说,寒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额头上,脸上,还有后背都是汗,薄薄的僧袍都汗湿了。
寒灵的肤色本就白净,现在又着急不已,他的脸颊耳根处都是红的,看上去更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黎明蕊顿时有了几分想要都弄他的心思。
“本小姐的名节已经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本小姐也没人要了,要么你自尽而死给本小姐赔罪,要么你就娶了本小姐免得本小姐被世人唾骂,二选一,你选一个吧。”
黎姑娘如今是完全厚着脸皮,翘着二郎腿,一副女流氓的模样,而寒灵就是那个抵死不从她的小姑娘。
这一幕,十分滑稽。
寒灵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黎明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娶了她?
不可能!
他可是和尚,娶亲是破戒的,绝不可能娶黎施主,况且自古以来也没有和尚娶妻的先例,简直是无稽之谈。
自尽?
不可能!
他还没有跟着师傅学习高深的佛法,怎能死去,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也损伤不得。
两番挣扎,权衡之下。
寒灵选择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墙上正挂着一把宝剑,走过去,拿下来,“黎施主,贫僧这就以死谢罪!”
说着,就将宝剑架在脖子上。
他决定了,比起娶妻他还是去死吧,打不了死后求佛祖,让他来生再做师父的弟子,再跟他学习佛法。
此举不仅没有消了黎明蕊的怒气,反而让她的怒气更胜。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个臭和尚,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娶她,她就这么惹人讨厌吗。
黎明蕊上前一步,将寒灵手中的剑夺过来。
铛!
剑落在地上。
“难道你想死在本小姐的屋子里,要是明日别人看到本小姐的屋子多了一具尸体,那本小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的脑子就这么不想事吗?”
她肯定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烧高香。
寒灵一想,也是,他都没有想到,万一他死在黎施主的屋子里,别人岂不是要误会是黎施主动的手,到时黎施主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寒灵把地上的剑捡起来,对黎明蕊说。
“那贫僧走远些再自尽,免得连累到施主。”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黎明蕊简直不知道此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这么年纪的,他难道不会被自己给蠢死吗。
还走远些再死?他怎么不直接娘胎。
好好交流有那么困难吗。
“行了,本小姐不追究了,你走吧,不用死了,也不用娶本小姐了。”黎明蕊夺过他手里的剑。
她算是知道了,放过他就等于放过自己。
她可不想摊上一个逼死无辜小和尚的罪名,那罪名,可大了。
寒灵明显因为黎明蕊的话愣神了。
这样一来他只会更加的愧疚,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师父的教诲,还有愧于黎施主,她的心胸宽广,他自叹不如。
“你还不走,难道要本小姐请人用轿子抬你吗?”
她都快气死了。
“多谢黎施主宽宏大量,贫僧一定会没有为施主诵经一百遍。”寒灵无比真诚的说出自己的心声,然后转身离开。
黎明蕊猛了喝下一口茶勉强压下郁结在心口的那团东西。
为她诵经一百遍,诵你头啊诵,难道是想超度她吗。
总之,寒灵这号仇人黎明蕊算是记住了,来日方长,她一定要报仇。
等到下次他洗澡的时候,她也要去看。
呸呸呸。
她在想什么呢,下次等到他洗澡的时候,她一定往水里扔蛇,扔最毒最毒的蛇。
带着满腔的怒气,黎明蕊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此刻,凤轻语屋子里的灯却是还亮着。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一直往黎明月的住处而去。
本来想不告而别的,可是想想又觉得不是十分仗义,明月是她的朋友,总不能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走到黎明月的门前,手刚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正是黎明月。
看到是凤轻语,他耀如星辰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连天上的那轮清月都失了颜色,一身锦白的衣袍不染尘埃,宛如天神。
“明月,你有事外出吗?”
要不然这么晚怎么准备出去。
黎明月轻笑,“没有,不过是睡不着,准备出去走走。”没想到一开门就遇上了她。“轻语找我可是有事?”
凤轻语也学着他的语气,“没有,不过是睡不着,不如一起走走。”
黎明月点头,“好。”
两人步下台阶,缓缓地往庭院中走去。
这个时辰,府上的人大部分都歇息了,院子里格外的静,连草丛中微微的虫鸣也能听到,还有远处落叶的声音。
是啊,现在都快到秋季了,树叶也该落下了。
两人一步一步的走着,脚步声深深浅浅,却十分动听。
侧脸看着凤轻语,曾经,这是他最向往的事情,与他并肩而立,看尽世间繁华。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包括让他失去站立的机会。
“明月,我,明天要离开了。”
凤轻语转过头对黎明月说道,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散。
但黎明月还是听到了,清晰的听到了,呼吸不由得一滞。
“不是说你和伯母留在这里,伯父他一人离去吗?”他的声音分明带了几分急切,又觉得自己似乎失礼了才放缓了语气。
她来这里不过两天的时间,他还没有跟她好好的说话。
“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她想璃夜快点好起来,她想他们一家可以早些团聚,她想好好抚养孩子。
她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所以她必须离开。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动手,等待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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