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被你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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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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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意思?”他的语气让人想揍他。

周梓宁是个忘性很大的人,过了没半天,刚才的教训就忘了,就想着占点儿便宜,小脚一蹬就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

沈泽棠挑了挑眉,语气有点儿散漫:“欠收拾啊?”

周梓宁缩了缩脑袋,又怂了。见他望过来,把被角一拉就躲进了被窝里,有点儿乐天地想,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沈泽棠觉得好笑,也不去计较她这种小动作:“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其实,他也就是嘴里逗逗她。

周梓宁是不幼稚的,不过有时候还是小女孩心性,也许是被宠惯了吧,爱撒娇,爱作一作。周围人呢,也喜欢围着她转,哄着、捧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这德行。

沈泽棠一直都觉得女孩子应该要作一作,太死板的无趣,不要作过头就成。

等她闹够了,他猛地钻进被子,把她提溜出来就按在枕头上。她伸手打他,指甲刮他脸上,不痛不痒,却像猫爪子挠到了心窝里,两只脚还在踢蹬,滑溜溜的,蹭着他、磨着他,也别说反抗了,这力道就是在撩他。

他火气上来,把她狠狠压住:“你闹够了没?挺有力气的啊,成,那再来一炮好了。”

说的字眼粗俗,但是从着那低低嗓音里带着点轻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传出来,就特别性感。

这话,才算是唬住了她。

周梓宁安分了,甚至不敢再动弹了。

还别说,她就是欺软怕硬,看着文静,偶尔也咋呼,你越惯着她,她就越蹬鼻子上脸。你跟她翻脸了,她就怕了,不敢闹了。

沈泽棠就是深知她这点,从来不像段梵、胡力他们那样无条件地惯着她。人啊,还就有那么点犯贱,她不爱睬别人,认识他以后,把什么人都抛到脑后了。她就爱跟在他后面,有段时间还拿着书专程堵在他回家的路上装作背单词“偶遇”他。

沈泽棠又不傻,一来二去也知道这姑娘打的什么算盘了。

一个女孩子,路上也不安全,虽然是皇城脚下,偶尔还是有些不长眼的小蟊贼的。他顺理成章地说一起走吧,送她到院门口,毕竟两人就隔一条街,挺方便的。她一听,忙点头,眉梢都抬起来,泛着喜悦。这么毫不设防的纯粹,让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姑娘纯,意图都写在脸上呢,可是一点都不讨人厌,挺静的,不像那些喜欢缠着他塞情书又嘴里不停嚷着“我爱你”的小女生,让人烦躁。

他不多话,她也不多话,两个人从街口并肩走到街尾。

就那样,走了很多年。

第015章 夜市

周梓宁第二天就发烧了。

沈泽棠让柯宇从十几公里外请来了特区最好的医生。吃了药后,她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不过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泽棠把百叶窗卷到顶,太阳一寸寸射进了室内,黑暗无所遁形。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玻璃窗外,远处草坪上有一对华人青年,像一对情侣,嬉笑打闹着从喷池的这边跑到了球场,双双滚到地里去。他好像能听到风的声音,风里夹杂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这是一种非常不真切的奇妙感觉,像荒芜的沙漠里忽然看见注入了一股清流,顺着河床缓缓滋润着干涸的尘土。

蓝天白云,青草依依,心里安静地——非常微妙。

他翘起唇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身后传来动静,他回头去看,周梓宁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沈泽棠比她快一步,扶住她的胳膊,双手提了提她的两边腋下就给她提按到床头的靠垫上了:“醒了?吃点东西。”他顺手端起床边的一碗白粥,低头用勺子拌了拌,舀了一勺放唇边触了触、试温。

周梓宁看他这一连串熟稔的动作,有点儿恍惚。

沈泽棠见她不开口,抬起头来,发现她正望着自己:“……怎么了?”

她抿着唇摇了摇头。

沈泽棠也就没有多问。那勺子准确地喂给她,半分不多,半分不少,带着他特有的认真和细致。他这人做事,就是这样,他不是什么幽默的人,甚至有时候很固执死板,但是他做事认真,甭管这是什么事。

约莫过了几分钟,他拿着空了的碗出去,周梓宁叫住他:“沈泽棠。”

他回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周梓宁想了想,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沉默在彼此间蔓延,仿佛又回到了见面的原点。大概是他不笑的脸,过于平静,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后来他好像是笑了一下,眼神宽容:“我去放下碗。”

她点点头。

这场病来得太突然了。除了她原本体质就孱弱外,病因有很多。就好比她当初刚从南地回到北京,也是生了好久的病。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被那儿的气候影响,乍然换了个地方,还真不适应。

南亚的雨季,过于猛烈。她昨天在车里确实也受到了惊吓。

一来二去,人就病了。

沈泽棠回来的时候,在离房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不远的木板廊道上,周梓宁光着脚站在太阳底下,白生生的面孔格外明亮。

“挺漂亮的姑娘。”身边的黑人朋友赞叹,拽着一口生硬的汉语,露出白牙。

沈泽棠和他道了别,一只手搁兜里,慢慢走过去。

离她没到两米,她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回过头了。

“好点儿了?”沈泽棠过去,把手放她额头上。

额头有点儿烫,不知是病没好呢,还是太阳太烈了给晒的。

“回去休息吧。”

她不干了:“我好了。”

“真好了?”

“好了!”管他好没好,反正她不想回去。

沈泽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看得她心里头都发慌,头不由低下去。他约莫是笑了一下,声音很低,不仔细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周梓宁很仔细地听了,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像讽刺,又像是宠溺。

说不出来。

但她的耳垂就是不争气地红了。

周梓宁到底没有被他撵回去。沈泽棠回头叫人给她送了双鞋过来,周梓宁瞥了眼,是双人字拖,绳子上却绑着颜色鲜艳的向日葵假花。

她伸出右脚试了试,尺寸不大不小,正正好。心里头欢喜,正要把另一只也换上,他已经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拾起了那剩下的一只拖鞋。

周梓宁怔住。

沈泽棠近乎温存地将她的脚托起来,慢慢送入那鞋里,这时也抬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眼神黑亮。这个姿势不显得他卑微,更像一种证明,想要让她明白点儿什么。

当一个西装笔挺、年轻英俊的男人跪在地上帮你穿鞋,你有什么感觉?特别是他还仰头对你微笑的时候?

她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砰砰”乱跳起来。

——他对你俯首称臣,但更想征服你。

完完全全的征服。

路上碰到熟人,打了招呼,说起天气的同时又聊起来特区的经济。周梓宁很自觉地去了旁边,正巧有侍者端着托盘过来,她要了杯青柠汁。

“男人聊天,女人只能靠旁边。”江婉眉走过来,无奈地耸耸肩。

周梓宁说:“要是个男人,这时候也得靠边。”

江婉眉被她的说话吸引,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周梓宁就侧眸对她说了:“自己不了解的、不懂的,那就靠边,在旁边添乱没意思,不是因为性别。要是我懂,我一定过去聆听,认认真真地听。那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主人。”

江婉眉被她堵地好半晌没说话。

“聊什么呢?”沈培陵回头问她。

江婉眉的脸在暮色里染上几分昏黄,有点儿半明半寐:“没什么,就聊了点琐事。对了,你和沈先生聊什么,特区的事吗?”

沈培陵啜一口红酒,单手叉腰,抿着唇压了会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也有点儿麻烦。你知道‘申康立’在东域采矿出事儿的事了吗?”

“听过,但不熟。好像是有工人受伤,工头纠集了一帮人,集体罢工抗议的事。”

沈培陵点点头:“本来就是赔偿一笔钱的事儿,不知道那些人瞎听了什么,现在一个个吃了磅秤铁了心,不肯妥协,连赔款都不要了,一心就要闹事。”

“真闹起来了?”

“难道还有假?”

沈泽棠回来后,周梓宁和他说:“我想吃撸串儿。”语气自然,像以前在北京时那样,理所当然。

他知道她这是服软了,却不好当面直说,笑了笑,低头看她。

她却没看他,垂着脑袋不停动着脚儿,鞋尖一下一下点着脚底下的路缘石。这地方有梧桐树。常掉叶子,路面旧了,石块间难免有松动,总有那么几片陷入石缝里。她像个顽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它们扣弄出来,执拗、不肯服输。

沈泽棠也不催促,就靠在树影里等她。

她和这些树叶耗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玩够了:“走吧。”

“不玩了?”他问了一句,像在确定,语气戏谑。

周梓宁走过去踩他一脚:“笑我?”

那双价值不菲的黑皮鞋顷刻间被踩出一大个灰印子,配着他这身高定西装,特别刺眼。沈泽棠挑了挑眉,把脚微微抬高了些:“呦,挺完整的。”

周梓宁瞪他:“不服再来?”

他摊开手,掌心朝下,不住往下压:“服,怎敢不服?您要还不满意,我马上给它脱了,光着脚过去。”

“呸!”她啐骂他,“不要脸。”

从这往东顺着大道走,不远就是唐人街。背靠东港码头,这边游人特别多,一年四季络绎不绝,在特区也是经济繁荣的商圈。

热带多雨,来得快,去地也快。7点抵达,天空毫无预兆就来了场暴雨。他们在一处卖饰品的仿古店面下躲了会儿,不刻就放晴了。

街道很繁华,飞檐翘角,殿宇绵延,店铺和会馆都是仿古的样式,色泽鲜艳,金红蓝绿在随处可见的霓虹灯里交织在一起,很有老北京故宫园林的味道。夜市里,除了两边店铺外,无数的小摊位也渐次搭起,围了不少人。

这边没有城管,走着挺放松的。

她说要吃撸串,但是绕进一个个巷弄就被迷得睁不开眼了,排骨面、炒面、冰淇淋、水果……啥都有,啥都想吃,还能记得出门时信誓旦旦要吃的撸串儿?

最后两人挑了家巷尾的店面,红色招牌。可能是因为店面小,位置也不大好,声音一般,三三两两几个人,和外面的盛况两相径庭。

“你吃什么?”周梓宁拔下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他,一双放手里,左手捏一只,右手捏一只,习惯性地在桌上轻轻敲打着。

沈泽棠说:“随意。”

“怎么能随意?”她歪过脑袋往店铺里面望,把面的名称一个个念给他听。旁边吃着的人都望过来了,沈泽棠觉得丢人,忙打断她,“就排骨面吧。”

“你确定?”

“点吧。”

她抬抬手招来老板,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伸出六根手指,点点店里的招牌,又拿出了两份排骨面的钱。

老板做惯了生意,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梓宁松一口气,回头对他说:“我还以为要绕好久呢。”

沈泽棠弯了弯唇角,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这可把她气得,但又能怎么样?对面人支着下颌靠桌边,眸子半睁半阖,挺散漫的意态,偏偏又那么雅致,让人生不起气来。

“喂。”她抬高了下巴,故作姿态地叫他。

“怎么了?”

她双肘抵着桌向前进了些:“你怎么也是个跨国财团的老总啊,咱能有点儿节操吗?”

“有话就直说。”

周梓宁就直说了:“这面钱还要我付啊?”

“没钱。”他倒是直接,只懒懒地抬了抬眼帘,语气也挺理直的。气得她鼓起腮帮子:“没钱你吃什么面?”

“这不是你点的?”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

很好,这可以。

他总有办法倒戈一击。有的人,平时不多话,但真到了谈判桌上,三言两语就能气死对手。

她正愤愤不平呢,面端上来了。周梓宁挑起几根送入嘴里,“吸溜”一声,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股气。这时,他伸长的腿在桌底下拨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正擦着她撇着过来。

凉凉的布料,挺顺滑的。她不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抬头去看他。

第016章 薄情

“怎么了?”沈泽棠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他这坦然的态度和语气——周梓宁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他的德行算是了解透彻了。

“……别‘踢’我。”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点明了。

沈泽棠慢悠悠地说:“没‘踢’你啊。”

周梓宁都不知道都怎么说他了。

非要摊开了说?

他却像玩够了似的,施施然笑起来。

吃完面埋头喝汤的时候,周梓宁还想着到底是往他脸上打一拳头还是把剩下的汤倒他脸上好呢?

晚上入睡前,周梓宁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信号不好,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手机按耳边。后面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直接按她胳膊上:“去哪儿了?”

周梓宁回头,他眼睛还闭着呢,但按她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放松,带着那么点不可理喻的蛮横。她没好气的:“朋友,快松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他这下终于舍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丝绸被滑下来,露出他平展的肩膀,削瘦却结实有力的肌肉,还有紧实劲瘦的腰。

以前总觉得他西装下的背影有些清瘦。

其实脱光了是这样。

这想法突兀地浮出脑海,她忙摇头挥去,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思想太那个啥了,一张脸诚实地开始升温。

这人好巧不巧地开口:“想什么龌龊事儿呢,脸都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了?”

周梓宁气死了:“凑不要脸!”

电话是罗薇打来的,还没走到门外就带着哭音传过来了。她的声音抖着,含糊了好久,梓宁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到床上后,沈泽棠也醒了,分明觉得她心事重重。他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眼角的余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事情过去一个月了,罗薇弟弟的工伤费还是没收到,工头纠集了他们村这边的一帮人,直接去特区的申康立有限公司大厦底下闹了。

众所周知,申康立背后站的是KS,全球都排得上号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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