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研究和守护时空的方便之处？
当然，阿莱克斯塔萨并没有将沫白一道带去见诺兹多姆。
她的老朋友性格古怪，何况以沫白的身份直接去见时光的守护者也未必适合。
守护时空流，那是不是比她更不愿意看到这来自异世界的奇怪的存在？
但是，不管阿莱克斯塔萨怎么猜想，她都必须和诺兹多姆讨论沫白的问题。
沫白·迷途者。
而诺兹多姆也确实给了她建议。
“一个存在不可能永远介于两个空间，共享两个空间所能带来的便利。当她偏向一个空间，那么就必然会渐渐失去另一个空间所赋予的——或许该说是优势。”
很明白的回答，沫白在艾泽拉斯世界有着“勇士”和“原住民”两个身份，享用着两者共同带来的便利，而如今却发生了偏移。
世界、或者说是不知谁定下的规则，认为沫白跟偏向原住民，所以渐渐收回了她身为勇士的便利。
那么，从最大的优势——伤口轻易复原，便可以想象。
说不定，她此刻要是死了，就没法再复活。
偏向了原住民？
阿莱克斯塔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回了安置沫白之处。
沫白还沉睡着，她本不该那么没有警觉。
阿莱克斯塔萨站在床边上，看着沉睡的沫白，这稚嫩而又警觉的血精灵，本对于身边的任何动静都异常灵敏。
吃了一块肉、就连体力都能完全恢复的血精灵，如今却始终没能复原，虚弱地躺在这里。
所以，她为什么偏向了原住民？
“唔……阿莱克斯……”沫白终于醒了过来，迷蒙地喊。
阿莱克斯塔萨有短暂的一顿，继而淡淡地说：“我们现在去另一个地方。”
“……我困。”沫白躺在那儿朝阿莱克斯塔萨控诉。
阿莱克斯塔萨默默看她一眼，转身走出屋子。
但这绝对不是妥协的意思。
沫白只好起身，走出屋子，偷偷看一眼阿莱克斯塔萨，嘀咕着：“还是小阿莱克斯比较可爱。”
阿莱克斯塔萨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通知地直接化为巨龙，抓起沫白便展翅飞去。
沫白一个凛冽，总算反应还快，迅速调整了姿态让自己稍稍舒服一些。
当然，开个冰霜灵气是必须的，至少不会冷的过分。
阿莱克斯塔萨的飞行速度很快，转眼变成卡利姆多的南边飞到了北边。
仿佛是穿过了一层几乎难以察觉的膜，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舒服起来。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迷人的绿色，空中还漂浮着淡淡的翠绿光晕。
莫名的，让人有种静下来的感觉。
阿莱克斯塔萨渐渐放缓了速度。
沫白立刻掏出地图。
不同于晶红圣地，这一次，地图上显示出了现在所在的位置。
卡利姆多大陆的北段，一个并没有显示任何路能步行到达这里的区域。这个区域有一个名字，月光林地。
很美的名字，就跟现在所看到的景色一样。
低头望去，沫白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站着的，牛头人和暗夜精灵。
他们平和地站着，没有因为部落和联盟的阵营而对立着，就如同这地方给人的感觉一般宁静祥和。
沫白看到其中两人的资料数据中写着德鲁伊训练师。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领悟大自然，修习德鲁伊法术的人吗。
不过，阿莱克斯塔萨并没有在这片屋子停下。
她飞过湖面，似乎又穿过了一层，到了更深的地方。
展现在眼前是一片翠绿的广阔土地。草原、森林，奔跑的动物，美丽而又祥和。
飞到一个山洞前，阿莱克斯塔萨将沫白放下，自己也化回了更轻便的精灵形态。
跟着阿莱克斯塔萨走不到一小段路，眼前的绿光亮起。
一头巨大的绿色巨龙蜷着睡在那儿，周围的空中漂浮着无数迷人的绿色光晕，像是活的一般，来回悦动着，飘到她们周围。
沫白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个光晕，感觉那光照着身上非常舒服。
阿莱克斯塔萨早已熟悉了这里，无视这些光晕，看着沉睡的绿色巨龙：“伊瑟拉，我的妹妹。”
绿龙巨大的身躯动了动，大大的脑袋慢慢抬起，睁开了一对大眼睛：“阿莱克斯塔萨姐姐，你——”她的视线随着阿莱克斯塔萨移到她身边的沫白身上，皱起了眉，“她——”
“沫白，你们曾经见过，在……很久以前。”阿莱克斯塔萨说。
伊瑟拉的眼中满是震惊：“阿莱克斯塔萨姐姐，你是说……她？”
她还记得，很久之前，有只很特别的精灵，在那之后过了几千年，她才第二次见到那模样的精灵族群。
她也记得，很久之前，姐姐那场试炼回来，不见了那奇特的精灵的身影，姐姐也变得沉稳了许多，沉稳到寡言。
“你好，沫白，很久不见。”伊瑟拉点点头。
她和阿莱克斯塔萨不一样，作为梦境的守护者，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翡翠梦境之中沉睡，不需要在艾泽拉斯大陆上走动。
所以她更习惯于巨龙的形态。
“对我来说，其实只是一点时间而已。”沫白坦白地说，“不过，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伊瑟拉看了眼阿莱克斯塔萨，很快明白了沫白话里的意思。
再看看沫白的模样，她了解了：“阿莱克斯塔萨姐姐，是想为她疗伤？”
阿莱克斯塔萨点头：“时空流的能量过于强大，她伤得重。”
伊瑟拉笑了，转向沫白：“沫白，来，在这里寻一处躺下，睡一觉便好了。”
之前本就已经睡着，被阿莱克斯塔萨叫醒又飞过了整片卡利姆多大陆，沫白确实困了。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阿莱克斯塔萨，沫白点头：“那我先去睡了，阿莱克斯，你似乎也很久未睡了，休息下总是好的。”
没等阿莱克斯塔萨回答，沫白就近早了一处能安置身子的洞壁，简单地一躺闭上双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跟着阿莱克斯塔萨看了会儿沫白，直到她的呼吸彻底平稳。
空中的十数个绿色光晕渐渐漂浮到沫白周围，将她团团簇拥住，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伊瑟拉转向阿莱克斯塔萨：“阿莱克斯塔萨姐姐，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伊瑟拉问的问题，可以是很多方面，但她知道阿莱克斯塔萨听得懂。
即使已经许多年未见，但她们是姐妹，她是如今最清楚阿莱克斯塔萨的经历与心情的。
阿莱克斯塔萨沉默了会儿，摇摇头：“沫白·迷途者，无论在那时候还是现在，都是时空的旅行者。”
伊瑟拉讶异地看了眼阿莱克斯塔萨，再仔细看看沫白，眉头也皱了起来：“竟然是如此特殊的存在？诺兹多姆有说什么吗？”
“他知道沫白的存在，但并不打算采取措施。”守护时空流的诺兹多姆，对于破坏时空规矩的沫白并不打算制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但是，沫白本有的勇士身份，如今却无法通过勇士的方式让伤口痊愈。”艾泽拉斯时间有多么危险、动荡不安，阿莱克斯塔萨非常清楚。
沫白失去了勇士的身份，随时可能会死。
伊瑟拉了解地点头，同时看向沫白：“拥有勇士的身份，她将要投入那个空间，投入谁也不知道结果的世界。”
外域，通过黑暗之门与艾泽拉斯相连接。
可怕的恶魔想要通过那扇门来到这里、让这里充满恐惧、暴虐等负面能量，将其占为己有。
如今部落和联盟已然分别派遣了大量兵力在外域展开斗争。
勇士们也前赴后继地进入那儿，展开他们的冒险。
而她们，是守护艾泽拉斯大陆的守护巨龙，她们不能离开这儿。
“阿莱克斯塔萨姐姐，她应该拥有她自己的冒险，沫白很强。”伊瑟拉看着沫白说。
那一场战斗，完全出乎意料的对战方式，沫白出色的反应速度，都让伊瑟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相信阿莱克斯塔萨也是如此，所以姐姐才会选择她与自己结伴试炼，那是伊瑟拉记忆中、姐姐第一个认可的存在，无论是巨龙还是什么。
“沫白她自己将平衡转向了我们这方。”阿莱克斯塔萨说出了关键，“按照诺兹多姆所说，沫白是自己失衡，使得她产生了变化。若是她偏向勇士，那么有一天，她会再也无法与我们沟通。”
“……”伊瑟拉从阿莱克斯塔萨的眼中看出了点什么，忧心地看向沫白。
这么长的时间里，姐姐始终没有放下吗？
可是沫白·迷途者，她只是一只血精灵，纵使出色，却也……
“那么，阿莱克斯塔萨姐姐，你打算怎么样？”伊瑟拉知道，阿莱克斯塔萨只是找自己诉说，而不是寻求建议。
姐姐一直都是如此，心中早有抉择，尽管那抉择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这就是身为女王的姐姐一直要求自己做到的，最出色的一面。
阿莱克斯塔萨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沫白，少有地不去控制自己保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冷漠，坐在一旁看着。
伊瑟拉轻轻叹息一口，也低下头蜷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家伙，小皮鞭甩得一个个都不要节操了
然后，白夜绝对没说过这篇文日更！
再然后，最近事多还犯了强迫症每天4点半起要死要死了
最后！=_=别指望这两货最近能滚床单给你们看！
☆、第六十六章
沫白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痛已经减轻了许多。
翡翠梦境是个神奇的地方，她伊瑟拉的话她也记得非常清楚。
“这里只是一个和谐而没有争斗的世界缩影，这里满怀着泰坦对于艾泽拉斯大陆发展的美好愿景。所以，这里并不是疗伤之所。你身上的伤，如今也只是在自然之力的作用下有了改善，但若是不好好休养，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它们已然会陆续出现。”
沫白点头，将这点牢记在心里，并且保证不会擅自说出翡翠梦境中所见的一切。
对于她的保证，伊瑟拉笑了：“我相信你不会如此，姐姐也相信，所以才会将你带过来。”她扇动那一对巨大的绿色翅膀，“如今到了告别的时候，沫白·迷途者，我祝愿你能尽快找到遗落的那些过去。”
“……谢谢。”短暂的惊愕后，沫白道谢。
阿莱克斯塔萨早已化为巨龙站在一旁，将沫白拢于爪中，振翅高飞。
来到翡翠梦境外，月光林地已是一片深绿色的静谧。
圆月挂在空中，安静而祥和。
这一次，阿莱克斯塔萨放缓了速度，沫白得以在空隙中欣赏脚下的景色。
一片洁白的冬泉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偶尔能见着树下三两只挨着沉睡的麋鹿，就连冬泉豹们也都已经睡着。小镇上也是一片漆黑。
飞过了冬泉谷，没过一会儿便到了奥格瑞玛。
沫白看着手中的地图，不禁被下面那处处透着淳朴而雄壮的城市所吸引。
这是部落最大的主城，兽人们的聚集地。
这儿也有相当数量的巨魔，还有牛头人、被遗忘者和血精灵的使者们。
此时的奥格瑞玛，依旧能看到斑驳的火光，街道的关口站立着全副武装的卫士们。
明明是安静的时刻，沫白却突然觉得耳边响起了一阵雄壮的音乐，悠扬的号角，振奋人心的鼓点。但这不可能是下方传来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沫白觉得头一阵晕眩。
奥格瑞玛转瞬即过，阿莱克斯塔萨飞向低处。
这是位于无尽之海边缘的一座无人岛，岛很大，中央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下有成片的凶狠野兽们。
阿莱克斯塔萨落在山顶一处平坦之处，将沫白放了下来。
沫白似乎情绪不高，阿莱克斯塔萨看了她一眼：“你在生气。”她的语气中分明是肯定。
沫白惊讶地看了眼阿莱克斯塔萨。
她确实心中有几分不快，但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但是，既然阿莱克斯塔萨如此肯定，她也没有去反驳的意义：“我以为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在听到伊瑟拉的祝福时，沫白惊讶过后是有些不快，“失去记忆并不是愉快的事情，让别人知道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阿莱克斯塔萨默默看着沫白，她确实没有考虑这点。
“好吧，对于这点，我非常抱歉。”她语调平直，那是她早已惯了的说话方式，倒也不是随口说说。
对阿莱克斯塔萨来说，道歉是一件屈指可数的事情。
沫白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点，习惯性地准备着休息的事宜。
阿莱克斯塔萨就这么看着这看似弱小、实则倔强得很的血精灵，又一次寻来了大量的干草。
她那么孱弱，身上在时空流中受到的伤也还没好全，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将她像是幼小的雏龙一般照顾着。
不，对沫白来说最初相遇时，她分明是强大许多的守护巨龙，不需要进食，更不需要那些柔软的干草。可是，沫白并未因为力量的悬殊而自认卑微。
阿莱克斯塔萨的目光微凝，说来，沫白·迷途者确实不同于艾泽拉斯大陆上大多数生灵那般，敬畏她，渴望得到她的庇护，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甚至是力量。
在她看来，似乎她们是平等的，只不过能力不同罢了。
不可否认，阿莱克斯塔萨不讨厌这种平等的感觉。
而这时候，沫白也开始着手铺草垫了。
“沫白·迷途者，我记得我已经两次告诉你，你的这一行为在龙族的传统中意味着什么。”阿莱克斯塔萨微微眯起双眼，自上而下俯视着沫白。
沫白的动作一顿，随即转过头，带着微笑：“我知道。”
阿莱克斯塔萨眼中划过某些东西，但很快又皱起眉，严肃地说：“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做这些。我是否可以认为因为我的和善，导致你自以为是的狂妄。”
沫白没想到阿莱克斯塔萨会这么说。
她以为，阿莱克斯应该明白她的想法。
她以为，某件事情是双方心知肚明的，只是到了今晚要捅破了而已。
沫白看了看阿莱克斯塔萨，她的竖瞳中倒映着自己，看上去有一丝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