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白点点头，红龙的地盘，果然到处都红。
“小蛋以后就会在这里学习？”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事，不过沫白还是要确认一次。
“龙族的寿命很长，而巨龙的寿命更是近乎永恒。”阿莱克斯塔萨点头，“但是，只要是已经开启第一次智力的巨龙幼崽，就已经可以接受各种训练。”当初，她也是没几天就被带离母亲身边，接受长老们安排的各种教育和训练，为了能将她训练成一名合格女王统领全族。
阿莱克斯塔萨作出了回答，沫白除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问，能和小蛋一起训练？沫白还真不认为这问题能得到肯定回答，不说在那些龙族眼中自己这血精灵有多么渺小，仅仅是龙族的训练就未必能适合自己。
不过，这一次是阿莱克斯塔萨出乎意料地主动提出：“既然生活在这里，以后先跟我学习龙语。”
沫白惊讶地抬头看她，眼中流露出一分惊喜。
阿莱克斯塔萨挑眉——虽然仰视着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沫白就是在心里直觉地描绘出来——然后开口：“你不是曾经说过想学？”
沫白只和小蛋说过跟她学龙语，却怎么也想不到阿莱克斯塔萨竟然也知道了。
她低下头看看怀里因为疲累还在熟睡的小蛋，突然想着或许她该好好教育一番。
阿莱克斯塔萨对沫白的动作一览无余，声音中带上了一分笑意：“只要是开启过一次智力的巨龙，传承于血脉的记忆就足以让她拥有不逊于一般人的智慧。”
至于某些撒泼耍赖的心性，那就是个体问题了。至少阿莱克斯塔萨的记忆中，自己从开始学习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想学。”终于，沫白还是摸摸小蛋，坦然承认。
她就是想学龙语，也自认能够学会，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因？”阿莱克斯塔萨倒是没有结束这个话题，饶有兴趣地看着沫白。只是双眼深处带着一分暗沉。
“很好听。”沫白几乎没有思考，“在萦语水池边上听到的那个声音，到现在我还记着，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看怀里的小蛋，沫白继续，“当然，我也希望能和小蛋，还有你、甚至是今天之后更多认识的龙族交流。”
小蛋现在还不太会说血精灵一族的萨拉斯语。
至始至终，沫白都迎着阿莱克斯塔萨的目光。
同样的，阿莱克斯塔萨也没有移开过视线，用叙述的口吻：“龙语，在语言中就蕴含了魔能波动。”
沫白再次震惊。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阿莱克斯塔萨的意思是运用龙语，甚至只需要普通的说话都能调动魔力？
“当然，这不是外族说学会龙语就是件好事。”阿莱克斯塔萨没有错过沫白眼中的震惊，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只是说出口的却并没有像她的语气那样让人愉快。
“这同样意味着说龙语需要精神力，哪怕是最普通的一句问候，那不会引发多少强烈的魔能波动，但却可能消耗你无法想象的精神力。”
“你，还要学吗？”
精神力过度消耗会导致什么，就算是身为物理近战的沫白也很清楚。
死亡或者痴傻是很可能的事情。
面对阿莱克斯塔萨的提问，她露出一个微笑，不去在意已经从远处飞来渐渐落下停在阿莱克斯塔萨身后审视自己的龙族。
“学。”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突破点在沫白身上啊~
☆、第四十章
最后，沫白被安排到一个岩洞中。
岩洞的位置很高，不过并没有可怜地光裸着。上面有些许藤蔓和同样有着赤红色的灌木和细草生存。
虽然在被一头不知名的红龙带到这里时沫白来不及将附近看个遍，不过她也能判断出这地方很不错，地处晶红圣地比较中央的位置，同时处于广阔的平原和茂盛的森林的接壤处，不会显得太过吵闹同时也不会被遮挡了视线。
尤其，岩洞周围的风景着实是比一路过来偶尔看到的几个光秃秃的岩洞要好看不少。
将沫白送到岩洞之后，红龙很快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在岩洞口停留，只是腾空将沫白在洞口放下。
那头红龙跟阿莱克斯塔萨长的不一样，梭型如同蜥蜴一般的头上只有额头一枚尖锐短小的独角，后颈伸向背部的地方还长着几根尖刺，全身的鳞片也不是那种火焰般美丽的赤红，更接近褐红色。
当然，体型更是比阿莱克斯塔萨小了不止一点。
沫白想通过数据界面看清这是什么龙，却无奈地只看到那头红龙的名字。
阿莱克斯塔萨只吩咐了那头红龙将沫白送到这里，听不懂龙语的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被送到这里。包括这里是哪里，接下来该怎么做，阿莱克斯塔萨和被留下的小蛋什么时候会出现，沫白一概不知。
不过，当时那场面，在阿莱克斯塔萨身后落地的几头虽不同于她、但又比送她来岩洞的那头红龙显得更高贵庄重些的红龙，还有远远围着朝中央张望着却不敢接近的大小群龙，着实让沫白震撼了一番。
艾泽拉斯大陆上行踪隐秘的龙族，如今在群聚的阵仗，那样好大的场面是沫白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也没能预料到的。
因为小蛋，她见到了。
而之后，就要看她自己了。
想到这，沫白定定神，往过来的方向张望一会儿，确实无法看出任何动静，于是就往岩洞内走去。
岩洞很大，沫白抬头张望，要不是岩洞顶零星分布着闪着红光的晶石，说不定她还真看不清顶部的位置。
再往里走去，只看到不时从石壁中探出那种红色晶石，有些甚至比她还粗还高，血精灵对魔法的敏锐反应告诉她这些晶石蕴含着很强的魔能波动。
不过，沫白小心翼翼地不与那些晶石有任何接触，更不打算被它们的魔能诱惑过去，继续观察着岩洞的布局。
血精灵对魔能的渴求天性，她始终控制的很好，逐日岛上那些人们教给她的，她一刻也没有忘。
只是，直到走到底，沫白也没有再看到其他东西，除了单调的岩石土壁，就是不断散发着魔能的红色晶石，岩洞虽大，却简单到让人发指，完全想象不出这是某个生命体的居住之所。
没有在洞内多作停留，探明岩洞内部，沫白重新沿着来路回到岩洞口，开始小心观察岩洞口外的近处环境。
抓着看上去颇为牢固的藤蔓，沫白在保证安全的同时向洞外四周张望。
在仔细的好一番观察后，沫白才发现原来这片巨大高耸的石壁上并不止有她在的这一个岩洞，而是零星分布着十余个，甚至有一个小一些的就在右下方不过几百米的地方。
还多亏了有这个近在咫尺的小岩洞，才让沫白发现原来石壁茂盛的灌木草丛后隐藏了不少岩洞口。
只不过，那些岩洞都没有像她在的这个那么高那么大，也没有这个这样周围都被清理开来，没有被掩在深深植物之后。
那里面是不是也住着其他的龙？沫白心中猜测，如果是有主的，那大概是之前能站在阿莱克斯塔萨身后近处的那几头了吧？
同样拥有双角，只是显得细小不少，龙角上也没有箍着刻有奇怪符文的金环，鳞片色彩倒是区别较大，有褐红的，也有赤红的，不过沫白认为没有人的能有阿莱克斯塔萨还有小蛋的那样美丽。
再向下看，不愧是这附近地处最高的岩洞，向下看还真让她一阵晕眩。
“住在这里，我可怎么下去啊……”沫白不禁嘀咕。这岩洞所在的峭壁虽说不是笔直，但也只有一个很小的斜度，沫白还真没自信到认为自己能沿着这山壁自如出入岩洞。
“在你掌握龙语之前，你都要呆在这里。”阿莱克斯塔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沫白被吓了一跳，手一滑差点栽下去。
一个力道在沫白掉下去前抓住她，拎着她后退几步让她在岩洞中站稳，阿莱克斯塔萨的声音这一次带上了几分不满：“沫白·迷途者，你的警惕心太低了。”
“这可是你的岩洞。”沫白嘀咕，控制自己受惊的心恢复正常。阿莱克斯塔萨的出现，让沫白更加深了之前对这个岩洞的猜测判断。
“什么？”阿莱克斯塔萨皱眉，沫白的声音太轻，而人形态的阿莱克斯塔萨，听力比巨龙形态时降低了不少。
“我说，你回来了。”沫白提高声音笑着说。
看着沫白招呼的笑靥，阿莱克斯塔萨有些晃神，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这么说过。
“你打算一直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吗？”沫白没有注意阿莱克斯塔萨不动声色的晃神，想到了另一个应该算比较严肃的话题。
这个只是偶尔听听，那么有阿莱克斯塔萨的身份摆在那儿，倒是也不会觉得有太多不自在。
可是如果像如今这样要天天见到，甚至今后很可能是她来教导自己龙语，那每次都带上那个迷途者的姓氏，那感觉也未免太过别扭。
这是在抗议？阿莱克斯塔萨打量一番微微皱着眉的血精灵，度量一番决定采纳她的意见。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沫白的龙语学习。她可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花费在陪沫白学习龙语上，但愿血精灵的学习能顺利。
于是，没有得到正面回答的沫白对于龙语的学习过程的猜想完全落了空。她原本是想着语言学习就是不断地跟随着标准的发音反复练习，却忘了之前阿莱克斯塔萨曾经告诉她的，龙语只要是念出就会带着魔能波动。
试问阿莱克斯塔萨怎么会让她一直反复练习发音，冒着可能因为错念造成了严重的魔法效果的危险？
所以，在沫白得不到回答刚想开口再接再厉的时候，她的声音因为阿莱克斯塔萨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咽了回去。
阿莱克斯塔萨突然走到近前双手按着沫白的双肩确保她不会随意动弹，接下来，她的脸迅速朝沫白的脸贴近，在沫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那张深刻精致的脸就已经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暖洋洋地扫在自己的脸上。
沫白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几拍，突然的亲密举动让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然后，她感觉到额前一热。
阿莱克斯塔萨将额头贴住沫白的，双目始终直视着沫白，看着显得有些奇怪的紧张着的血精灵轻启朱唇：“沫白，闭上眼用心听着。”
甚至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沫白只知道自己的双眼在某种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中闭上，然后脑中开始快速响起某个声音，类似萦语水池时听到的那样，只不过全然没有当时隐约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奇妙的威严，仿佛是用沉吟的语气叙述着万千年来久远的时间。
沫白深深沉浸入那样难以言喻的感受之中，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直到她隐约觉得前额那温暖的触感离开，重新恢复了冰凉。
但她还无法从那种气氛中全然走出来，随着阿莱克斯塔萨的小心松手，沫白原地坐下，随意摆了一个足够舒服的坐姿，依旧闭着双眼。
现在看她，可以发现她周身发着不易察觉的红光，因为不断波动变化的魔能。
“姐姐，沫她怎么样？”飞在空中的小蛋轻轻地问阿莱克斯塔萨。
那边的事情说完之后，阿莱克斯塔萨当先离开，只给小蛋指了个方向让她自己寻来，所以当她飞到的时候，阿莱克斯塔萨已经开始将千万年的龙族记忆选择性地融入龙语直接刻入沫白脑中。
巨龙的语言，一直就是用记忆的方式传承，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学习。
看一眼显得有些担心的小蛋，阿莱克斯塔萨重新看着沫白，时刻注意眼前这血精灵的情况变化：“接受程度还可以，艾瑞斯塔萨，那是你居住的地方，先去自己清理一下。”
纤细的手臂微微抬起，指的地方赫然是右下方最近的岩洞。
“好多东西……”小蛋嘟了嘴郁闷地嘀咕，看看那岩洞周围几乎把岩洞埋住的丛生杂草，她相信那些植物一定如同它们的外表一样顽固不化，说不定根系已经深入土壁几百米，“全部要手工拔出吗。”她现在也只开启了第一层记忆，只会几个威力虽大却需要长时间酝酿的自保魔法，完全做不到自如地几句简单咒语就解决这件事情。
“就算沫白醒了，也没办法帮你。”阿莱克斯塔萨毫不客气地吐出事实。
沫白只是个小小的血精灵，清除岩壁上生长了上万年的植物这种事，她完全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
不过，阿莱克斯塔萨倒是也没有立刻要求小蛋纠正这还没改掉的喜欢撒娇抱怨的习惯。反正，有自己在，艾瑞斯塔萨用不着因为太多责任失去快乐的童年。
当年对小瓦拉斯要求的太过于严格，始终是阿莱克斯塔萨心底连她自己都未必真正意识到的遗憾。
“呜……我知道。”小蛋抱怨归抱怨，倒也分得清轻重，撇撇嘴之后还是乖乖地飞去将来自己的住处研究该从哪里开始下手。
至少，来了这里，她和沫白也没分开太远。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反正弄的先能住，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语言学习不容易啊~
☆、第四十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沫白始终处于一个昏昏沉沉的状态。
几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好不容易睁开眼，甚至完全没办法凝聚起注意力，只来得及机械一般被灌进去一些吃的喝的来保证身体需要，很快又昏睡过去。
小蛋本担心地想一直守着沫白，却被阿莱克斯塔萨赶去立刻接受长老的教育和训练。
阿莱克斯塔萨只用了一句话就解决了小蛋的撒泼耍赖。
“完成一天的训练，就可以守在沫白身边睡觉。”
于是，除了努力完成训练尽可能早地回去沫白身边，小蛋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
不过，因为阿莱克斯塔萨说太过靠近沫白，小蛋周身掌控还不精细的波动会刺激到沫白现在脆弱无比的大脑，小蛋只能在阿莱克斯塔萨划出的距离外眼巴巴地守着。
小蛋开启第一层记忆，花费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去睡眠，来恢复接受了大脑收到冲击导致的精神力和气力消耗。
千万年来巨龙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