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勤，我不喜欢你总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在乎。”
沉默着的王学勤仔细思考着，自己是否是他所说的那样。
“你就是因为要考虑所有人的想法，才总是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宁愿你像从前那样，总是钻牛角尖，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我……”以前是那样的吗？
“我不会失踪，如果你想联系我，我总是在这里。”
方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自己心底里念头，明明他也喜欢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他总是每一秒都在介意，他讨厌那样的自己。
明知道，说这些话，只会让那个笨蛋更加不知所措，却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
“小毅……”对方颤抖的声音，让自己听着也格外难受。
“我，挂了。”握着手机，眼中的风景宛如卷影一般飘散，他有种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的莫名的悲凉。
而电话这边的小二却只是紧紧攥着手机，仿佛那样就攥着电话那端的人一般，痛哭了起来。明明对方并没有说多么伤人或者无情的话，他却几乎有一种世界崩塌了的灭顶之感。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否定他一般，没有一个人体会到他的付出，没有人会想要认同他，这种感觉，几乎比绝望的孤独更让人难受。
被吵醒的何扬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双眼通红，身体抖如幼兽的王学勤。
并没有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将对方揽进自己的怀中，拍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闷闷地道：“可怜的家伙。”
在他房间里，随处可见的是他对于另一个男人的迷恋。
比起来，又是谁更可怜呢？
何扬目光触及到墙上贴着的男人的背影，有点自虐地笑了起来。
起码他真正地爱了一场，哪怕得不到回应。
可是，这家伙，又真的是爱那个叫丛凡的男人吗？不过，无论爱或不爱，都不过是下半身的事。哪怕喜欢上的不是身为同性的男人，也依旧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吧？
抚摸着对方仍旧轻颤的背脊，何扬闭上眼睛。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王学勤却渐渐地变得与以往有所不同。
也没有人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一向喜爱傻笑的王小二大多数时候却只是一脸的不耐，以一副防备的姿态对待着所有的人事。哪怕是面对着丛凡的时候，他也没了以往的安顺与听从，却渐渐地开始一些莫名其妙的争吵。
付天霖倒是奇怪，他都已经睡了一整节课了，王学勤还没有来。
那家伙虽然也和他一样不学无术，但其实很听话，哪怕来了只是睡觉也从来没有缺过席。
现在，只有他一人在后座孤独地趴着，真是有些寂寞。
“学勤！”见人终于来了，他一时高兴一巴掌就拍到对方背上招呼对方，“你怎么现在才来？”
“嘶……”抽冷气的声音。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王学勤那一脸痛苦的模样，显然有些不大寻常。
“啊，来得时候，打了一架。”轻描淡写的话语，丝毫不见从前那个温厚的男人的身影。
上课铃声响起，在老古板盯视的目光下，付天霖也不好放肆，只好用着关注的目光看着对方。
王学勤却不领情，只是像往常一样趴在他的桌子上，进入一个安静而安心的地方休息。
付天霖不禁有些出神，也没心思睡了。
他记得他刚来学校的时候，王学勤就像一个大哥一样，照顾着所有人，而且从来不会又怨言。而且王学勤是个心胸十分宽广的人，几乎从来没有真正生气过。他是一个真心让付天霖感到佩服的人。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
哪怕那些看不惯他的人，王学勤也从来都是很友善。
那家伙总是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虽然有点傻气，却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起情绪。
要真说缺点的，也不是没有。
那家伙，一见到漂亮的人就走不动路。已经不知道染指过多少漂亮可人的亮丽美女。也是这点，让许多男同胞嫉妒地火冒三丈。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样一个人忽然不笑了？
或者是，这家伙终于厌倦了总是用傻笑来面对一切？
付天霖并不是一个多么关心他人的人，但却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他总觉得，在这个老大哥的心目中，其实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和各种负面的情绪。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那些情绪都被引燃了罢了。
“呵，还挺有男人味的。”付天霖是个喜欢的男人的人。
不过，他喜欢的是白净的少年，才不喜欢王学勤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最近刚换了雇主，正是见到了一个漂亮少年，想到这他就有点暗爽。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低声吐露了一句，安慰地捏了捏对方的肩膀。“可怜的家伙。”
讲桌前，郁郁不得志的老古板依旧十年如一日地讲着这些早已烂透了的内容，无论讲桌下的学生们都是否认同他的工作。
然后，他便最后讲出这节课的结语。
“人的情绪之所以复杂，就是因为周围的社会不断地在影响着。就像是磁场一样，每一个人都不能避免这种种因素的存在。”
因为避免不了，所以，人拼命地自我改变着。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再看一遍，还是不晓得在写什么。。。
10
10、无聊的日子 。。。
“咻！”一枚飞镖射了出去，正中敌人的心脏，顿时血液花一般整个溅开来，穿红戴绿的身躯终于倒了下去。
已经杀怪杀得无感的成诚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托着脑袋的手挠了挠头发，眼皮努力睁了两下又垂了回去，无比颓丧。
三个并排坐在网吧里的年轻男人，中间的那个长毛已经趴下去睡了良久了，唯独左边那个看上去很有男人味的青年还兴致勃勃。
成诚从指缝里撇了那家伙一眼，心里很鄙夷。
“小二佬，也只敢在网络里找安慰。”
三人打赌要比谁杀得猛，现在看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赌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赢的人可以免费刮另外俩人一顿酒而已。
成诚酒量倒也不错，但对酒没有很大的嗜好，不像何扬简直就是个酒鬼。
此刻已经是凌晨里两点多了，网吧的大门也锁上了，留在屋子里的除却他们三个就剩几个叼着烟的脸色青白的网鬼。
不过，看台子的却是个打扮地很离奇的小姑娘。
那高高竖起的辫子，直直地往上冲，看上去真不是一般的傻。再加上女孩脸上那白亮地几乎能夜惊路人的粉妆，可谓是惨不忍睹。乍一看颇有点像玩了一把穿越的小丑，无法准确下定义。
看着那个胳膊上明显有肌肉的男人冲自己走来，小姑娘立马精神起来，斜着眼一路注视着对方的步伐，憋着笑的模样颇有几分年轻女孩的可爱。
“麻烦你，给我瓶啤酒。”王学勤从口袋里掏出生日时丛凡送的钱包，由夹层里抽出一张十元的灰色钞票。
“喏。”趁着转身，女孩连忙拨了拨刘海，头顶的发髻还犹有余韵地晃动着。
把酒瓶搁桌子上，涂上了橙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仿佛拿不动一般轻轻将十元钱拖向自己。
“大哥，你贵姓？”女孩往前凑到柜台上，从下而上地看着对方的脸。
哇，好帅的脸。
棱角好有型！一脸不爽的样子也好酷！
王学勤将钱包收到口袋里，拿过酒瓶，答非所问地道：“不用找了。”
明明被冷遇了，小姑娘的眼神却越发热切，几乎没把已经走开的男人背后烧出一个洞来。
女王受啊，冷酷攻什么的，多么地诱人。
打开公寓的门，王学勤看都懒得看四周了，直接往房间里挪。
“等等。”冷清的声音，来自屋子的主人。
王学勤微微弓着腰，他背上痛地都要抽筋了，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劣质烟的刺鼻气味。
“什么事？”
“昨晚去哪儿了？”
说话的男人正一边儿用特意从欧洲买的米色瓷杯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每天的A市报纸。这样的问话，未免也太漫不经心了，看不出丝毫的诚意。
不过，对于昨天才和自己吵过架并且彻夜不归的恋人，这种态度，只怕还算是友善的。
“网吧。”
王学勤一边儿酝酿着睡意，一边儿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我这几天要出门一趟。”男人又喝了一口已经半凉的咖啡。
“哦。”
丛凡这时候才抬眼看向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是伴随着失望的危险。
他不是一个爱好甜言蜜语的人，他也不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需要那些靠不住的语言来维系关系。
但语言却同时是一把利器，在不明了的时候就已经传递出一股摄人的锐利。
见对方不再搭理自己，王学勤便又拖着步子继续往房间里走。在床边把鞋蹭掉后，顺便也把身上的外套脱掉，然后就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就这样睡着了。
如果说，在之前丛凡还觉得自己对对方过于苛刻的话，那么此刻这个念头已经完全灰飞烟灭风过无痕了。
走进房间的男人并没有什么顾忌地坐到床边，凝视了一番睡着的恋人的脸，很轻柔地摸了摸对方的额角。
“不听话的笨蛋。”
明明，他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他好，这人却不领情，真是再没有更笨的人了。
他这几天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也没功夫来处理这些感情上的问题。
“等我回来，你最好已经知道错了。”
离别吻后，男人拖着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到门口后，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及至听到大门已经上锁的声音后，小二才缓缓地睁开眼，呆滞的目光凝视着上空的天花板。
他忽然有了很清晰的念头。
那就是，太无聊了。
他过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可是不过这样的日子，他又能做什么呢？
起码，现在还有一个人是需要他的……
“草。”
骂完了之后越发空虚的男人不久就被睡意带走，沉入了没有丝毫的烦恼的另一个世界。
梦中，他似乎变成了一个热气球，明明在不断地往上飞，内里却根本早已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明天补。。。
啊呀，已经第十章，毛都没留下一根的乃们实在是太狠心了。。。
11
11、此消彼长 。。。
王学勤还在睡觉，就听到周围响起熟悉而又刺耳的声音。
翻了个身，被子掀上来捂着耳朵继续睡。
不一会儿，噪声总算是消停了，世界清静了。然后，意识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无比清晰。
猛地一个惊蛰坐起身，王学勤手忙脚乱地掀开枕头，却没发现手机。于是又拉开床头的抽屉开始乱翻，依旧没见到。
“吗的，滚哪儿去了！”心急火燎的男人胡乱地掀开床上的被子，听到砰的重物砸落地面的响声，顿时惊喜地趴到地上去找。
捏着手里的金属闹钟，小二彻底焦躁了，随便地将闹钟摔到床上，就又神经质一般去翻找已经拉开并且被翻乱了的抽屉。
依旧找不到。
颓然的王学勤整个坐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懊恼地揪着自己本就只是冒尖的短发。
那个铃声，是专为方毅设的。
距离上一次的电话已经一个星期了，对方那样冷漠的态度，也已经折磨了他一个星期。
那通电话，简直像拿着一个放大镜，窥探着他心里的细枝末节，然后给予他沉重的打击。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小二已经冷静了许多。
循着铃声，才发现原来手机是在房间门口的柜子上，那样显眼的位置。
拿起电话，果然是方毅打来的。
“喂……”真是的，不过是接个电话而已，至于紧张嘛！王学勤自己都要唾弃自己了。
“王学勤！你到底旷课几天了！”突然的吼声，让小二有种来到异次元的错觉。
难道时光突然回流了吗？还是这一个星期其实是在做一个十分漫长的梦呢？
“还好我曾经跟你们班长拜托过让她偶尔跟我说一下你的近况，不然真不知道你竟然已经连旷课都旷地这么明目张胆了。”
怒气几乎从电话中烧过来的声音的确是属于方毅的，那种清脆中透着冷淡的声音。
王学勤依旧在茫然中，像是要再确定似的问道：“小毅，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哼，我没有。”方毅的嗓音完全看不出来破绽。
至于另外一头的脸红，也不过是形式上的羞愧罢了。
无论是出于嫉妒或者是不甘或者是更多其他的什么，他之前的行为都的确很像是发神经，他也承认。
“我只不过是说出不满。”
只是，这个不满，十分地伤人。
离开A市的时候，他心里的确想着以后的不要再见面了，但这个根本就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事。
十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像包装的塑料袋一样可以随手扔掉。哪怕是清冷如他，也做不到。王学勤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
而后，那个女班长只不过是打电话来问候一声，却被他知道原来这家伙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
这种事，实在是让人生气。
他都已经那样耳提面命过了，这人却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
“你不也完全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吗？！”越说声音越高昂的方毅完全没有察觉。
王学勤的确已经好几天没踏进校门一步了。
“对不起。”
他反射一样地道歉，并没有什么脸面之类的困扰。
“我明天就会去。”
“那今天呢？你现在又在哪里？”
完全自然的逼问。
“今早才从网吧出来，在睡觉。”
“网吧？你跑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方毅觉得很无语，在他看来，无所事事的王学勤的确是干什么事都不奇怪。
“玩。”王学勤觉得气短。
明明是难得的聊天，而且是双方正常的聊天，却一直要挨骂。
“通宵上网难道有意思么？王学勤，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怎么样过日子？喜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