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隐秘的树林中去,再不敢靠近这里。
那声熟悉剑音惊醒了夏侯,他募得绷直身子,肩膀一僵,萧潇的脑袋就顺势栽进了他的怀里……
“你……”黑暗中,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山风凛冽,他只一开口,便呛进了一口冷风,顿时咳嗽不止。
萧潇的脑袋不偏不正,扣在他的腰间,那个男人最要紧的部位。
夏侯尴尬地挪了挪身子,岂料怀里小女孩脖子一歪……不多久,他下身便有湿漉漉的感觉,而从未动情的那里竟然有了微微的隆起。
“……”夏侯借着微弱的光芒扶住她的脑袋,勾起腿,换了个姿势。
萧潇睡的死,似乎不满意新换的睡姿,砸吧砸吧嘴,一通口水泛滥,又拼命揪住夏侯的下摆,动了动圆滚滚的身子。
“嘶——”肩膀处隐隐传来阵痛。夏侯蹙着两撇长眉,侧过头看到衣襟被打了死结,无奈地轻笑,“看来你救了我。”
“妈……我饿。”一个稚嫩的小小嗓子带着迷茫的睡意。
萧潇显然是梦得荒唐了些,一边说梦话,一边配合动作:口水又挂下一大片。
“本太……”夏侯收住下文,苦笑了一下,他自怀中取出明黄手帕,改口慢慢道:“我这帕子给你擦嘴,不知是它的福气,还是你的福气。”
萧潇小嘴微微张了张,继续沉睡。
夏侯捉住她的双肩,以非常安全的姿势拥入怀中。17岁的他贵为皇子,已有一妻一妾,男女之事不说精通,也算半懂的。夏侯笑得有些勉强,湿漉漉的裤裆是拜这个丫头所赐,害他有了情动,自然不能再被点了火。
山风已经不复刚才那般猛烈,萧潇粉红色的裙摆在夜色中依然可见。夏侯一手握剑,一手伸到萧潇的小腿肚,隔着薄薄的轻纱感受着她的低温。
“我入睡后,是个冷血人,你挨着我,好比挨着一块寒冰……”夏侯掀起宽大的下摆,盖住萧潇瑟瑟发抖的身子,又解了上衣,从背后拥住,将她紧紧护在逐渐升温的怀中。
“你这般年纪,怎么会在卧月楼这种地方?”夏侯的眼神中,有些低叹,“救人一命,心里竟惦记着有没有银票……大抵,也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
小眼睑一动,立马又恢复熟睡状态。萧潇睡相极差,这荒山野岭的,和一个正常男人过夜,还是个绑架挟持她的男人,她必须保持一定警惕啊。
夏侯碰萧潇小腿时,她就已经完全清醒了,正考虑要不要爆发骂人色狼,听到那样一句安慰话,她也算舒心了不少。
萧潇已经忘了夏侯的名字,眼下装睡又不能问,她倚在他的身边许久,没见色狼爪子有什么行动,想起自己不过是个没发育的6岁女孩儿,这才放心美美的睡着了。
第06章 老娘客VS花姑娘
更新时间2012125 16:58:31 字数:2065
卧月楼前厅灯火通明,轩园却是寥寥几把寻人的烛火
晚饭点名时,萧潇不在,沈老妈子就说她逃跑,又带了一众家丁丫头把轩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发现她的踪影,就拿雪萍开刀。
“说,你把她藏到哪儿了?”对付丫头,沈老妈子自然要拿出主子的气势说话。
“雪萍不知,我们也在到处找萧潇。”雪萍轻躬身,恭敬地回话。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那鬼丫头一天到晚折腾,要不是花姨娘不在,我早禀了她,把萧潇扔出园子了!”沈老妈子学了花姨娘的兰花指,端着一副架子,趾高气昂地扫视众婢女一眼,来回踱步,最后依旧站到雪萍面前,一字一顿问她,“你,真,不,知,道?”
摇头。
“这样啊……”沈老妈子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骤然变脸,对众人喝骂道,“我看你们都有份儿!”
一众丫鬟缩着脖子,齐齐往后退了一小步。雪萍跪着,俯身偷瞧了一眼门外同样跪着的小刀。
劲风如刀相逼,这个夜晚,那个抚琴少年静静地跪在青砖石上,只等屋子里训话的沈老妈子饶恕他失踪的玩伴。风起阵阵,他双手冻得通红,浑身颤栗——
这样子,是有好几日不能弹琴了。
有人在一边轻轻的咳了一声:“咳……”没有人理睬,个个垂头挨训。
不消片刻,前厅掌事的王伯赶来轩园,问发生了什么事。沈老妈子不敢说出萧潇失踪的事情,只道是绯云姑娘在轩园丢了一只鎏金镯子,派她来寻。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犯不着这般大张旗鼓……前厅缺人手,你赶紧挑两个伶俐的去伺候。”王伯也不追根究底,他知道沈老妈子是花姨娘的亲戚,仗势欺人的事情没少做,这会儿撒野,十有八九是在玩栽赃的把戏。
王伯正要离开,见地上雪萍肤白,不顾一干人的眼神,伸手勾起她下巴仔细端详着,抛下一句:“模样生得不错。”
沈老妈子语塞,哽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啊?!”雪萍倒是吓得身子一软,幸亏后边另一个婢女扶住她。
其他婢女和家丁反倒议论起王伯的那句话,是不是说,雪萍也快挂牌当姑娘了?沈老妈子发着愣,几棵墙头草立即偷偷往雪萍身后挪了去,大有巴结示好的意思。
“沈妈妈,小刀已经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再跪下去,恐怕……不好吧?”雪萍身后侍立的红衣婢女诺诺说道。
沈老妈子缓过神来,抬眼望向门外,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人儿眼看是要冻坏了。
“请恕绵绵多嘴。沈妈妈,小刀是花姨娘心尖尖儿上的人,将来是要做堂上小倌的,金贵着呢……他如今这般跪着,万一被多嘴的人传了出去,知道的,只道是小刀自己倔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故意责罚他呢……”红衣婢女郑绵绵,原出生江南书香世家,读过几年书,10岁时家道中落,逃难时和家人失散,被拐子骗来,和小刀是同期被卖进卧月楼的。
“呵呵,你才14岁,说起话来可比这些大丫头老成周全多了……”沈老妈子像是对郑绵绵十分亲厚,面上难得露出和蔼的神色,“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可惜这脸长得一般,不然也能做楼里数一数二的姑娘。”
郑绵绵一时僵住,她以为讨好眼前这个势利小人就可以安然度日,没想到沈老妈子也打自己的主意。
人长得丑,看来有时也是一种福气,尤其是勾栏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脏地儿。
雪萍和绵绵两人同住一屋,素日多有来往,姐妹相称。雪萍刚得了前厅王伯的赞赏,已经是半只脚跨进了火坑;这厢又听到沈老妈子对绵绵的“特别提拔”,心里更不是滋味。
今晚为了萧潇失踪的事,一屋子人都被罚不许吃晚饭,统统聚到轩园中厅听候沈老妈子发落。后院不准对女子用刑,沈老妈子就杀鸡儆猴,各赏了看门的四个家丁10下“甘蔗”。
“让小刀起来,他是楼里摇钱树,跪不得……”
“沈妈妈是长辈,我们自然是要孝敬的。”一声不吭的雪萍已经沉不住气了,要是再不顺她心意,恐怕小刀也要遭殃。
“呵呵,就算他要跪,我也不敢受这礼儿。”沈老妈子听了一番奉承话,心情大好,肥胖的左手一摆,立即有人出去请小刀进来。
雪萍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来。
“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小刀晕过去了!”屋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个跛脚家丁,过门槛儿时绊了一跤,扑通摔到众人面前。
“什么?!”沈老妈子咧嘴惊呼一声,她慌了神,坐立不安,“快快快……快叫大夫啊!”
雪萍的心顿时如石沉海底:萧潇失踪,园子里与她亲密的只剩下小刀。她们这些贱命,多数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光景的,只有互相扶持,在权贵、贱民的夹缝中活过来,已经是奇迹。
“雪萍姐。”绵绵收起一脸谄媚的笑容,拢着眉头俯身蹲下。
雪萍缩了缩肩膀,不让绵绵碰她。
郑绵绵冷静轻声道,“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阿谀奉承的事,就算厌恶我这样讨她欢喜,你也不得不学着左右逢源。沈妈妈这类人极好对付,哄她开心,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碰上厉害的……比如花姨娘……那就不好说了。”她见识过花姨娘的毒辣,嘴上功夫根本应付不了那个佛面蛇心的女人。
“扶我起来。”雪萍忍住眼中酸涩,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郑绵绵的眼神少了蔑视。
小刀被家丁们七手八脚地架进了屋子,安置到厅中美人榻上,沈老妈子不知从哪里倒腾出一个火盆子,又吩咐丫头们去柴房取了干柴生火取暖。
“沈妈妈莫急,小刀这是冻晕的,不打紧。”绵绵牵着心急如焚的沈老妈子,一边嘴上宽慰,一边心里痛骂。
眼下前厅生意正忙,本地入夜后是不方便请大夫的,后院伙房劈柴的陈忠是半个神医,今天恰巧回乡探望老母,不在,急的众人团团乱转。
第07章 谁告密就审谁
更新时间2012126 14:44:44 字数:2105
室温渐暖,昏迷过去的小刀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差点儿滚了下来。
“诶哟,快护着点儿,别摔了。他那白嫩小脸要是蹭着一星半点儿,我准要赔上十年的月例银子……”沈老妈子没想到,自己本想拿小刀立威,这下却要供菩萨一般小心伺候。这会儿,她可早把无故失踪萧潇忘到脑后了。
粗使丫头,死一个不打紧;
这花姨娘看上的小倌,哪儿能出岔子?
“萧潇……”小刀微弱的声音传入离他最近的雪萍耳中。
雪萍见他睁了眼,立即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趁人不注意,低声唇语道:“已经找到萧潇了,你先躺着装病,沈妈妈现下正慌着神儿呢!”
小刀眼中的担心一时淡去,他抿着嘴,会心一笑,乖乖闭了眼。
雪萍咬着下唇,想着:只要小刀不醒,沈老妈子就无暇找由头治她;至于跟他撒的谎,只能等他再度醒来时解释了。
过了一个时辰,卧月楼前厅的喧闹声渐渐少去,多数风流客回家应付老婆孩子去了,留下些没有家室的,或者心事沉闷的,又或者喝高了走不动必须留宿的。剩下的人交过几锭银子都能在此暂住一夜,想要姑娘、俏姐儿陪过夜暖床,则需另添些钱财,爱怎么玩儿就由着客人了。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将萧潇失踪的事情告密,王伯得了信儿,趁前厅生意空暇再度折回轩园,推门一见沈老妈子围着昏迷过去的小刀转,又急又气,手上稍加用力,就将她拽出屋子。
“我看你是在这儿闲得慌,挺能折腾。我刚才走,那小刀还好好的,现在……你,你怎么说?”王伯铁脸一放,不怒自威,他又斜视了屋内乱哄哄的一群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怎么管教这群丫头的,刚挑去前厅的两个丫头,连个茶都端不稳,客人摸一下手怎么了?又没摸屁股……再说了,纵然是摸了,那又如何,只要能讨客人欢喜,就是留住了咱们卧月楼的财神!”
沈老妈子点头哈腰忙赔笑:“是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刚刚只是想教训教训这帮爱和我作对的丫头,没想到小刀倔性子,居然会给那贱丫头求情。”
王伯胡须一抖,像是见惯不怪的样子,吊着嗓子笑说:“这轩园,也就这么一个贱丫头有点儿本事,她能把小刀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而你呢?还不是被这群小毛孩儿牵着走……”
“那人……还找不找?”沈老妈子自知没脸,说话的气势也端不住了。
“必须找回来!进了咱们卧月楼,还想跑……以为这里是善人堂还是客栈?”王伯背起手,缓步踱进屋内,探着小刀脑门儿的温度,松了口气。
雪萍见了王伯,自是垂下头暂时避开,站到了屏风后边。
绵绵的视线在沈老妈子和王伯身上徘徊,终究是猜不出来,除了教训,王伯还跟沈老妈子说了什么。
王伯一走,整屋的家丁、丫头们都屏住呼吸,大伙儿都知道沈老妈子在火头上,一个个不敢轻易走近。绵绵打量着她手边的茶凉了,就借故贴了上去,给她泡上一杯热热的菊花茶。
“园子里,都找过了吗?”出人意料的平静。
绵绵端茶的手一顿,也是惊讶:照着往日的泼辣性子,王伯和內苑有交集,沈老妈子应该暴跳如雷、撒泼大骂才对啊!
“留下两个丫头,其余的人带上火把,都跟我上山找人。”沈老妈子又停了一下,转了心意,吩咐郑绵绵办事,“这两日花姨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今晚我就不上山了,暂且守在园子里。他们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你,你呢,再挑些要紧的话回我。”
杵着听训听得几乎犯瞌睡的家丁们立刻醒神,纷纷告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后,十几个人消失在轩园中。
绵绵扶住沈老妈子的胳膊:“沈妈妈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回屋歇着,一有丫头的消息,我必定亲自去知会您……萧潇若不肯自己回来,我就是绑也要绑她去您屋里领罚的。”她在“绑”字上加重了音。
沈老妈子不再说别的,出门后,瞪了屋外替她打帘子的雪萍一眼,嘴里咕叨了几句,具体内容不详,但“狐媚”那两个字众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总算送走了……”几个胆小丫头在书案底下避了许久,等沈老妈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轩园后,才敢哆哆嗦嗦抬起头,慢慢站出来。
郑绵绵好笑地瞟了其中个高的女孩儿一眼,问她:“平日,这屋子里哪个丫头和前厅的人有来往?”显然这个高的女孩儿对一干家丁、婢女的情况很熟悉,绵绵才挑了她问话。
众人齐刷刷看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高个儿女孩儿脸孔红得要滴出血来,她轻颤着说:“我,我……我不知道。”多半是知道绵绵要追究谁跑去前厅告密,自己又才想到一个人,这才吱吱唔唔了半天,谎称自己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没等高个子女孩儿回答,绵绵目光越过她,直勾勾地看着她后边那个丫头,淡定道:“你,站出来。”
都是婢女,都是卑贱的人,讨了沈老妈子欢心,绵绵就似有了撑腰的靠山,在轩园一众婢女家丁里头,说话多少有些分量。
还没等绵绵问话,那瘪着嘴像是要哭的小丫头拨开人墙,挤到了她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求饶:“绵绵姐,绕了我姐姐吧,蕊儿划伤了手,她刚去过前厅取药……但,但蕊儿保证,姐姐她绝对不会乱说话的。”说罢,她摊出自己的右手。
蕊儿的手的确只做了简单的包扎,血色依稀可见。
雪萍在一旁仔细听着,她忽然想起方才确实有个瘦削的身影,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去了前厅,可能就是这个蕊儿的孪生姐姐——彬儿。
“雪萍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彬儿姐姐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