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白……”孙锦绣对自己的笨嘴笨舌既心急又惭愧,“要相信的家,而不是让自己的想法被外所左右!哥哥对怎么样,心里不清楚吗?”
林岳白没有吭声。
孙锦绣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舌尖一阵苦,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无声地安慰。
林岳白奶奶怀里静了许久,然后开口问道:“奶奶,爸爸老师家的……怎么样?他们好吗?”
孙锦绣终于笑了,“都是很好的,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哦。”林岳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问道:“那……他们真的能帮吗?”
“嗯!”孙锦绣这一次回答得又快又响,底气十足,“他们一定能告诉,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他们也一定能证明,确实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林岳白孙锦绣透着淡香的怀里慢慢闭上眼。
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如果他们能告诉答案……
真的……可以吗?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后,林岳白孙锦绣的怀里渐渐睡着了,等到车子终于停下,孙锦绣摇醒林岳白,指着窗外的一栋黑乎乎的普通楼房说道:“岳白,先上去,四楼,奶奶要去接几个。”
林岳白仰头看了眼窗外,闷声说道:“……好像停电了。”
孙锦绣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打电话。
林岳白瞥了眼忙碌的奶奶,推门下车,等到他摸黑爬上四楼的台阶站定那扇有些年月的大门外并摁响门铃时,他突然发现,对于这扇陌生房门里即将会发生的事,他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不是鬼,也不是妖怪,是们的客。”初来乍到的林岳白面对陈霁和青狐时,这样自介绍。
“山岳潜形,白露未晞。”黑暗中那个与自己有着相近命运的女孩这样说:“是林岳白,林小舅的儿子。”
只是这么一句话,林岳白没来由地便感到了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怀疑、嫉妒和热爱,这是我们岳白的过去。
向大家汇报一下我的近况,我考完试回来了,并且我已经攒够了我的梦想启动基金,等这一批的学生中考结束,我就会辞职去追求我真正想要的生活了,到那个时候,希望一直陪我走到现在的朋友们能多多鼓励我支持我,因为对于未知的前路,我即使矢志不渝,但也忐忑不安。
131刺蘼一
刺蘼【一】
“要下雨了。”蚁小姐伸出一只手;白嫩的掌心朝上,露出浅淡的纹路,她微微仰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边渐近的一片乌云。
蚁小姐身后的白石栏杆上,一只苍蝇来回跳跃一圈后,瓮声瓮气地抱怨,“肚子好饿啊!”
正午的县城大桥上;除了往来的车辆和少许行外,只剩下行道白石栏边上一身红裙的蚁小姐和一只不停振动翅膀的篮球大的鸀头苍蝇,可偏偏就是这么扎眼的一对奇异组合;陆陆续续从她们身边走过的路却看也没看一眼。
蚁小姐面容姣好;一身艳红的刺绣长裙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她的双目上绑着条明黄色的缎带;挺秀的鼻梁下,殷红的唇似笑非笑地抿着。
鸀头苍蝇从栏杆那头跳到这头,不满地直吆喝,“好饿啊好饿啊!快来两个愚蠢的类让填饱肚子吧!一妖吃饱全家不愁!”
蚁小姐依旧仰着头,直到一粒冰凉的雨滴落她的鼻尖上,她的唇角忽得绽放开一朵妍艳的笑容,鸀头苍蝇看得发怔,浑然忘记自己饱受的饥饿之苦。
“看!说要下雨了吧!”蚁小姐得意地叉腰大笑,不复刚才的端庄模样。
鸀头苍蝇唾弃她,“真身是一只白蚁,老天爷要不要下雨本来就清楚,更别说杵这儿盯着那乌云看了一下午!就是死都能跳起来证明天要下雨了!”
“嗤!”蚁小姐红唇一努,转身蹬蹬地往桥下走。
“诶!去哪啊!”鸀头苍蝇来回转悠,急得大喊,“们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看戏吗?广场剧院今晚放《铁道游击队》呢!突突突!很激烈的,最适合看了!”
“不去不去,老娘心情不好,等会儿一个没忍住把《铁道游击队》变成《恶蚁传说》怎么办?”蚁小姐袖子一甩,态度甚是傲慢。
“!”鸀头苍蝇气得团团转,但也舀那个越走越远的骄傲背影没有办法。
谁让她是蚁小姐呢。
蚁小姐沿着左岸侧面的台阶往桥墩下走去,大桥横跨两头,两岸的地基上各留出宽阔的两处桥洞,桥洞两边就是沿河公园,不仅能避雨,风景也甚是不错。
蚁小姐一步一步拾级而下,拐了个身子,直直沿着桥洞中间的花坛走去,那是她平日里无所事事白日发呆的好去处。
可今天,那个地方却被抢占了。
蚁小姐直直站花坛两米开外的地方,双臂环胸,冷冷地看着霸占了她位置的那两个。
那是两个流浪,大的是个男,二十几岁,衣服破旧,难得的是一张脸和两只手都很干净,样貌看上去也很斯文俊秀,就是瘦了些,脖子下的锁骨能硌死,再看那个小的,竟然比大的还瘦,还是个小女孩,两眼紧闭着窝花坛的边沿上,枕着男的大腿正睡觉。
蚁小姐上下左右地评估了一下这两个流浪者的斤两,发现自己对吃他们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干脆走到他们面前,低头赶,“喂,这是的地盘,们快走开。”
那男微弓着背,一直低头轻抚小女孩熟睡的脸颊,对蚁小姐的话充耳不闻。
蚁小姐那男鼻尖面前动了动手指头,见他眼珠子动也不动,便好笑地挺起背,抱胸笑道:“少给老娘装睁眼瞎,能不能看得见老娘的,老娘还是分得出来的好吗?”
她话说完,那男果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要吃妹妹,她还小。”
蚁小姐听他声音温和好听,心情好了大半,“不吃她。”
那男慢悠悠抬起头对上蚁小姐的眼,笑眯眯说道:“也不要吃,太老,硌牙。”
蚁小姐一愣,半晌后忍俊不禁,坐到男身边的花坛上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骂他不要脸。
桥洞外的天下着蒙蒙细雨,天色灰尘,坐桥洞里的蚁小姐能嗅得到灰土被雨水打湿的潮腐气味,她喜欢这样的气味,就像她喜欢这样的天气般。
那斯文男对蚁小姐说:“途经贵宝地,多有打扰了。”
蚁小姐端详着男的面孔,好奇问道:“的家呢?没有家吗?”
斯文男低头看向大腿上的小女孩,笑得温柔,“这是妹妹,也是唯一的家,至于家……们没有家。”
“哦,”蚁小姐坐花坛上来回荡着腿,“那们要去哪里?”
斯文男摇摇头,“不知道,可能还要走很远的路,也可能这一生都不能停下。”
“哦。”蚁小姐点点头,“不累吗?”
斯文男笑而不语。
蚁小姐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洞外的细雨。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睡着的小女孩终于醒过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委屈地嘀咕道:“哥哥,饿。”
“哎呀,那咱们去找点吃的吧。”斯文男小女孩面前蹲□,“走吧,哥哥背。”
小女孩细手细脚地爬上男的背,她将双手环哥哥的脖子上,亲昵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哥哥的耳朵。
男低低笑了两声,俯身收拾着他们俩简陋的行李。
蚁小姐也站起身,“也要走了。”
男点点头,笑道:“再见。”
蚁小姐也笑,“再见。”
蚁小姐走出桥洞不过一米远,身后的男背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小步追了上来,他手上举着一把虽破旧却也还勉强完整的黑伞,他将伞遮到蚁小姐和自己头上,笑道:“下雨呢,送去要去的地方吧。”
蚁小姐怔怔地看看头顶上的伞,又怔怔地看看那男,疑惑地说:“是妖怪,没关系的。”
男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可是不能假装自己看不到淋雨啊。”
蚁小姐傻子般杵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前进还是后退。
倒是男大大方方地笑问道:“去哪?”
蚁小姐呆呆地举起手,随便朝一个方向指去。
男点头,背着妹妹,撑着伞,这烟雨蒙蒙的午后,居然真的花了半个小时将蚁小姐送到她随手指过的那栋大楼,然后,他转身告辞。
这一次,蚁小姐没和他说再见,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喂,要不要留下来?
“叶济申!动作快一点!慢慢吞吞的,是千年老王八吗?”蚁小姐如潮水般的群中扯着嗓子拼命吆喝,她身后不远处,叶济申牵着妹妹叶济言的手,一大一小两个几乎被淹没攒动的群中。
叶济言被撞了个踉跄,抱怨地问她哥哥,“为什么这么多?”
叶济申笑道:“听说演《*游记》的那谁谁今天会广场亮相,大家都是来看他的。”
叶济言皱眉,“那是讲什么的?”
叶济申笑着解释道:“师徒几一路降服妖怪西天取经的故事。”
叶济言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降服妖怪?他们会抓妖怪吗?”
叶济申点点头,“是啊。”
叶济言张大嘴,脑袋蓦地一转,朝前头的蚁小姐大喊道:“诶!快跑啊!他们等会儿要抓的啊!”
前头的蚁小姐一愣,失笑道:“不会啦!才不怕他们!”说完,她转身继续朝前跑,她个子不小,又穿着一身分外显眼的红,熙攘的潮里却来去自如,四周上百双眼,全都看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她就像一束灿烂的日光,灰暗的生中,唯独照亮他前进的方向。
叶济申看着她,心生感叹,忽的笑了。
叶济言抬头正好瞧见这笑,没来由地也跟着笑了,“哥哥,笑什么?”
叶济申低头她鼻尖上轻轻掐了一下,“又笑什么?”
“笑蚁小姐,像个小孩。”叶济言笑嘻嘻地说道。
叶济申忍俊不禁,“自己不也是个小孩吗?”
叶济言刚想反驳,前头音乐响起,群爆发出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蚁小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叶济言身后,拉住她的手开心地笑,“济言,咱们上前头去看!”
叶济言刚一点头,蚁小姐不知使了什么怪招,推挤的观众中带着她轻松朝前走,她回头,发现叶济申正举步追来,可惜他没有蚁小姐牵引,刚走一步便撞到了个,被那回头狠狠瞪着,他又连忙道歉。
蚁小姐果然带着叶济言挤到了群最前头,她得意地环顾周围,笑道:“怎么样?风景这边独好吧?”
叶济言也笑,“蚁小姐真有本事。”
蚁小姐鼻尖朝上,自鸣得意。
叶济言盯着她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诶,喜欢哥哥对吧?”
蚁小姐吓了一跳,绑着明黄缎带的眼不知所措地看向叶济言,紧张地直说:“嘘!不要告诉他!”
叶济言哈哈笑,伸出小指头和蚁小姐拉钩,“好的,不告诉他。”
另一头,叶济申挤过几个,一扭头,被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大汉撞得歪了身,他晕头转向地重新抬起头,眼前一明眸皓齿的女孩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吧?”那女孩扶着叶济言的胳膊,小心地瞧了瞧叶济言的脸色,认真提醒道:“不要乱挤,小心被打。”
叶济言点点头。
那女孩不放心地问道:“这里容易中暑,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喝水知道吗?”
叶济言又点点头。
女孩笑了笑。
群外有个高大的男孩冲这边喊了声,“唯心!快点!开始了!”
“徐昌阳!看好绣锦!”女孩大声回应了句,摆摆手,叮嘱叶济言道:“自己小心点哦!再见!”说完,已经轻快地朝同伴方向跑去。
叶济言瞥了眼那女孩消失的位置,也朝蚁小姐和叶济申所的位置挤去。
海茫茫,台上降魔除怪的英雄正和一蜘蛛精打扮的演员来回切磋,乒乒乓乓咚咙锵,台下真正的妖怪蚁小姐和真正能降魔除怪的叶济言并肩坐一起,时不时拍手叫好并附上热情喝彩,叶济申好不容易挤到她们俩身边时,台上的假妖怪已经被英雄撂倒地。
底下掌声如雷,其中叫好叫得最大声的是一个女孩子,叶济申好奇地探头去看,发现正是刚才扶了自己一把的女孩,他好笑地摇摇头,低头抚顺妹妹鬓角的乱发,满目疼惜。
台上的卖力演出,台下的卖力鼓掌,谁也想不到就此十年过去后,当初的早已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谁比谁惆怅。
132灰狼【一】
灰狼【一】
泰顺要离开了。
在火车站,那个瘦瘦的男孩子从排队买票的人群中挤出来;冲到陈霁和青狐面前;扬着车票;笑道:“一个半小时后的火车,我打算到候车厅里吃碗面;你们呢?”
青狐搂着陈霁的肩膀乐不可支地笑,“我给你的钱难倒只够你吃碗面?”
泰顺抓抓头发;笑道:“你们给我的钱我会留着;等到我从西藏回来,我就去南方的小县城开一家沙县小吃,哈哈哈!”
青狐笑道:“你个北方人开什么沙县小吃?为什么不是莆田卤面?它的分号一样多啊,别人吃不出真假的。”
泰顺嘻嘻笑道:“因为拌面和扁肉比较快嘛。”
青狐笑骂他没有出息,连开个小吃店都专挑简单的开。
泰顺摸摸脑袋,看向陈霁,腆然微笑道:“师父,我要走了。”
陈霁点点头,“路上小心。”
泰顺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陈霁沉静的脸,他忽然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自嘲地笑笑,向着陈霁张开双臂。
陈霁微微笑,与他拥抱,她拍拍他的背,轻声叹道:“不管将来遇到什么,记着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泰顺,这一路上,谢谢你。”
泰顺用力抱了下陈霁,再松开手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他笑着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扎进人群。
青狐站在陈霁身边,嘀咕道:“臭小子……”
陈霁低头轻笑,垂在身侧的手指勾住一旁青狐的手指,笑道:“我们也回去吧。”
青狐扭头看她,笑道:“嗯,回家。”
火车坐了十多个小时才在第二天凌晨五点多到达p市的火车站,陈霁从卧铺上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往下爬,在她的下铺,青狐已经站直身,正扶着她的腰让她下来。
“走吧……”陈霁的肚子有些饿,她和青狐都没有行李,两个人结伴往外走的时候,除了要避开拥挤的人群,还要避开他们更为拥挤的行李。
凌晨的火车站透着点森然的味道。
陈霁下了火车,拉着青狐沿电梯往下进入乘客出站通道,青狐被她拉着走,脖子却伸得老长,不停地在人群中张望。
陈霁问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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