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抬头,就看得到被乌云层层叠起的漆黑夜空,不似平时的深邃湛蓝,也不再空旷辽阔,仿佛云雾能触得到古树的顶端。
山雨欲来风满楼。斑莫名觉得恐惧,他一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一边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泉奈。
泉奈还在,漠然的面孔如同佛庙中的神像。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斑昂首挺胸,在无数只暗地里注视的眼中撑起族长的威严。
从拥有这双眼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总有一天会变成这种样子。但是,为什么这么快呢?
快到我还来不及实现忍界和平,来不及给泉奈一个归宿。
“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族长大人。”大长老拄着拐杖,皮笑肉不笑地略微欠身给斑行礼。
“你们送信说同意结盟,我才决定回来的。”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傲慢华贵。斑没那么好忽悠,眼看长老们又要玩文字游戏权当出走只是去散心,立马把话题拉回离族的那个时刻。
“族长大人的决定,吾等自然毫无异议。”大长老毕恭毕敬地回答,腰又弯了一点,表情隐藏在阴影中无法窥视。斑身后的泉奈转了转头,在斑视线的死角区域,泉奈的视线和朦胧光影中的其他目光相接。
一样的笃定,一样的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点击骤降得也太离谱了啊喂!再这样喵喵就要把写好的番外吞回肚子里了!
☆、番外
Who killed Cock Robin 谁杀死了知更鸟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谁杀死了知更鸟?
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Who saw him die
I; said the Fly;
With my little eye;
I saw him die。
谁看见他死去?
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Who caught his blood
I; said the Fish;
With my little dish;
I caught his blood。
谁取走了他的血?
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了他的血。
Who'll make his shroud
I; said the Bettle;
With my thread and needle;
I'll make the shroud。
谁来为他制丧衣?
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来为他制丧衣。
Who'll dig his grave
I; said the Owl;
With my pick and shovel;
I'll dig his grave。
谁来为他挖坟墓?
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锄和铲
我来为他挖坟墓。
Who'll be the parson
I; said the Rook;
With my little book;
I'll be the parson。
谁来当他的牧师?
我,乌鸦说,
用我的小册子,
我来当他的牧师。
Who'll be the clerk
I; said the Lark;
If it's not in the dark;
I'll be the clerk。
谁来做他的执事
我,云雀说,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
我来做他的执事。
Who'll carry the link
I; said the Linnet;
I'll fetch it in a minute;
I'll carry the link。
谁来秉持火把?
我,红雀说,
我马上就把它拿来,
我来秉持火把。
Who'll be the chief mourner
I; said the Dove;
I mourn for my love;
I'll be chief mourner。
谁来充当主祭?
我,鸽子说,
我来悼念我的爱人,
我来充当主祭。
Who'll carry the coffin
I; said the Kite;
If it's not through the night;
I'll carry the coffin。
谁来扶灵?
我,鸢说。
如果不走夜路,
我将扶灵。
Who'll bear the pall
We; said the Wren;
Both the cock and the hen;
We'll bear the pall。
谁来负责棺罩?
我们,鹪鹩说,
夫妇俩一起,
我们来负责棺罩。
Who'll sing a psalm
I; said the Thrush;
As she sat on a bush;
I'll sing a psalm。
谁来吟唱圣歌?
我,画眉说,
她停坐在灌木上,
我来吟唱圣歌。
Who'll toll the bell
I; said the Bull;
Because I can pull;
I'll toll the bell。
谁来敲响丧钟?
我,公牛说,
因为我能够拉,
我来敲响丧钟。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For poor Cock Robin。
空中所有的鸟
叹息并且悲哀
当他们听到丧钟响起
为了可怜的知更鸟。
NOTICE
To all it concerns;
This notice apprises;
The Sparrow's for trial;
At next bird assizes。
启事
关系人请注意,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审判,
麻雀将受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和本文无关,纯粹是因为没存稿……今天被学校抓苦力校对校史TAT,30个人250万字要死了TAT,我那部分全都是专业论文(┬_┬)偷换主语逻辑混乱标点错误各种藏得很深的语病……感觉下次语文考试我的改错会全对呢么么哒~
所以现在在赶作业……还有下个星期月考不能更::>_<::,总之下下个星期我会用4000加来弥补的,嗯!(泥垢我自己都不相信补得上,摔!)
☆、便当~
视野渐渐模糊,强烈的倦意涌上来,斑的头慢慢低下去,低到快与地面平行时又猛地抬起来。
差点就睡着了……斑疲惫地拿手盖住眼,放下手中的笔。
离约定的期限已经没几天了,各项准备却还没有完成。斑忙着修改文件,清点财务,族里也空前的团结。斑听不到什么怨言,也没有闲暇去想为何会如此的顺利,是泉奈改变了心意暗中帮忙也说不定,斑一厢情愿地想着。
不过镜去搜集情报还没有回来,所以这些事情暂时还不得而知。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签好盟约,彻底断了那帮长老的念想。
不过……镜这么久还回不来也真是罕见。斑睁着酸涩的眼,伸手要去取桌子上的茶杯。
斑的手在茶杯模糊的影子前徘徊片刻,抓住了一部分虚影。
茶色在榻榻米上蔓延开来。
身体僵了一下,斑不甘地咬紧了唇。明明最近没有使用写轮眼……恶化的速度却变快了。
“哥哥,这是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泉奈端着茶盘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翻倒的茶杯。
“没什么,不小心碰倒了。”斑起身就要去拿抹布,被泉奈拦下了。
“我来吧。”泉奈垂着头,把茶汤一点点擦掉。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最后只好收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说谢谢显得太敷衍又尴尬,说其他的……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对视过了。
“我把院子里的守卫换了,换成我的部下了。”泉奈偏头避开斑的视线,放下热茶,把抹布扔进盘子。“因为哥哥把自己的部下都派出去,人手不够。”
“嗯,随便。”虽然换人让斑没有安全感,但如果是泉奈的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明天……主城里有祭典,哥哥要去看吗?”泉奈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
“我就不去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泉奈想去的话就去吧。”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最近累得要死,还不如趁祭典大家休息的时候睡一觉。
再说了,眼睛看不清去了也没意思。
“啊,是吗……正好我也……只是觉得哥哥很喜欢初冬祭,因为小时候经常错过……”泉奈苦笑着。
“泉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斑不知为何很想叹气,本来习惯性地想摸摸泉奈的头,可手刚伸出去就像想到什么般飞速缩了回来。
泉奈没有回答,转身端起盘子离开。他选择了隐秘的角度,不让斑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狰狞面容,少年俊美的脸孔上,筋肉不自然地抽动,把原来的哀伤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写轮眼红得像是要滴血。
泉奈刚走,一只忍鹰就扑啦啦从窗子里滚了进来,身上的毛一团糟。
斑把它抱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羽毛,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是不是又被千手柱间抓了,嗯?”他笑眯眯地把心爱的忍鹰放到桌子上,解下它腿上的纸条。
会为了传信每天抓自己的忍鹰,也只有那个家伙了吧。不过也没办法,宇智波对信息筛查很严格,外族忍鹰进都进不来,也只能拦一定会回自己这里的这只了。
忍鹰赞同地叫了一声,伸颈去啄斑的点心。
纸条上盖着千手柱间的印戳,可以排除本族人伪造笔迹的可能,斑看了看内容,那称呼和措辞,是千手木头无疑。
【明晚初冬祭,城门见】
【又及:我喜欢你穿那件有火焰图案的浴衣】
斑把纸条团成球,一把烧成灰。你喜欢哪件衣服关我毛事!混蛋!
斑想了想还是丢下文件,先去睡觉。祭典一般要到很晚才会结束,没精神的话撑不住的。
轻轻吹熄蜡烛,鹰自觉飞出去到族里的鹰棚休息。
远处的喧嚣在耳中不断淡化,在不需要视觉的黑暗里意识不到眼睛的缺陷,斑莫名感到心安。眼皮越来越沉,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那件有火焰图纹的浴衣放在哪里了呢?
视线血红
鲜血血红
断肢血红
天边夕阳血红
世界一切血红
镜跌跌撞撞地穿过树林,脚下被树根一绊,一把苦无从头顶飞过。来不及站起来,镜就地打一个滚,躲过头顶落下的利刃,同时踹开面前的族人。
明明是同族,内斗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镜强忍着左臂的剧痛,跃起冲上去补刀。
必须要快……要快点告诉斑大人……
前方出现人影,镜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又一个……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
熟悉的脸。
“……泉奈大人?!”镜惊喜地奔了几步,身子一晃就吐出一口血。
挥刀居合斩打退又一次攻击,镜转身背对泉奈,重新摆出起手式。
不再焦虑恐慌,镜仿佛一下子找回了所有的力气,背影笔挺得像一棵松,握刀的手和眼神一样坚定。
“这里由我顶着,您快去通知斑大人,长老会要……”
镜的话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手中的刀跌落在地。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场景上,一时没能想明白为什么胸口如此疼痛。
【是泉奈大人!只要有泉奈大人的话,斑大人一定能…一定能……】那个喜悦的笑容姗姗来迟,体内的鲜血涌上来,从嘴角溢出。他迟钝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穿胸而出的刀刃,笑容凝固在脸上。
原来一个人有这么多血
鲜红的
如泉的
在这个平常的黄昏里,慢慢融入无边的夕阳。
他艰难地转过头,想把剩下的话告诉泉奈。
然而他看到了泉奈的脸。离得如此近,那张冰冷的、漠然的、眼神高傲的脸。
“泉奈……大人……”
难以置信。
泉奈面无表情地抽出太刀,看着镜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倒地。
“还有几个?”他问身旁负伤的部下。
“这就是最后一个。”
“做得很好,继续下一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泉奈要坏事的~斑小心啊!
☆、第四十九章
浴衣的底色是热烈的红,袖口与下摆处是跃动的火焰,火焰从袖口一直烧到上臂,从下摆一直烧到膝部,由温黄过度成橙色,然后是耀眼的金红。
男装浴衣很少有这种鲜亮的色彩,所以斑倚在墙边很是引人注目。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俊美的脸庞,清冷而高傲,及腰的黑发中总有那么几簇不驯地翘起,孤傲中又多了几分桀骜。
他站在那里,像一把未出鞘的刀,刀身冰冷,却套着火热的鞘。
“你竟然还知道要来?”他挑了挑眉,眼神像刀子一样扔给面前的黑发青年。
“嘛~我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柱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光鲜亮丽的斑一阵激动:“我只是随口说一说,没想到你真的会穿。”
斑因为他的后一句话瞬间气红了脸,“谁说是因为你?是泉奈帮我选的!你不是迷失了吗?那你就继续迷失去吧!再会!”
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被柱间一把拽住袖子:“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你穿这件很好看,真的!”
斑不为所动,冷淡地甩了甩袖子。
柱间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做作的口气大声哭喊:“斑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柱间的大嗓门即使是在祭典的喧闹声中也无比清晰,路人的眼神齐刷刷地扫过来,斑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货绝对不是千手柱间绝对不是千手柱间千手柱间再怎么呆蠢贱也不会干出这种贱兮兮的事情啊哈哈刚才的话一定是我的错觉是错觉对吧?
柱间声泪俱下地再次重复,成功击碎了斑的幻想。
“你放手。”斑气恼地小声说,企图拽开柱间的手。那些眼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被火遁炙烤。
“你原谅我我就放手。”
视线越来越多,斑觉得自己的脸可以烤铜锣烧。
“你从哪儿学得这么油嘴滑舌?”
“你猜。”柱间嘻嘻笑着,没有半分要放手的意思。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
“再不放我就动手了。”
“请便,我皮厚。”
“你以为这种无赖方法对我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