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摸索摸索,大致把他们的习性也摸清楚点,等差不多可以见人了,你就说咱们从欧洲回来了。这样,起码有个准备吧。”
衙内觉得这主意甚不错,“这样好这样好,”直点头,“也不要叫我爸爸和囡囡觉察出来了,我不想叫他们担心。”
“嗯,这我知道。不过,犰犰,这蛮考验演技咧。”
哪晓得她一点不怵,“不就装大尾巴狼嘛。所谓言多必失,我少说话,多装深沉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在他们跟前还是蛮zhe滴。不过,你到真不用怵,对他们就像对———反正你别紧张,你只记住,他们都是你滴人,不晓得几听你滴话,你别把他们当外人就行了。”
“哦哦。”衙内受教滴点头。当然,后来荷兰妹妹也没想到啊,神经病真是“演技”了得,加上走狗屎运,硬是“以不变应万变”真还稀里糊涂滴蒙过去这些鬼神好一阵子!咳,犰犰是有悟性滴,主要还是她们这前期滴“熟悉过程”忒有帮助,她是神里神经,可装精的板眼也是真不赖。
你说,这两个女人把大事敲定下来,心情就放松鸟,有空腾嘴巴专心尝这粤菜了,以及,了解一下这个面熟妹子。
“你叫吴笔啊,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高老庄?”
荷兰想半天终于想出来这妹子面熟在何处鸟,不就是高老庄那个说学相声的服务员儿?
吴笔一怔,好半天想了想,“哦!——”恍然大悟样儿,“是你们啊!难怪那天她追着我像认得我,———咳,倒把犰犰连累了。”
犰犰直摆手,“不存在不存在,都吃了亏,你这几天这照顾我,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
高犰对相好的同性蛮大气咧,这个时候才像有点高教授滴遗传,蛮洒脱。
“你说你爸爸非要你嫁个瘸子,是怎么回事儿呀,——”高老庄那天,这妹纸的犟脾气和好口舌已经叫荷兰比较对胃口了,加之这几天她对犰犰的照顾和刚才跟老神医的“交锋帮腔”,荷兰对她印象更好了,所以自然纳入同列。
“咳,一言难尽,总之是个老套又狗血的故事,——”到底是想说相声滴,讲起经历来也先要起个兴儿,却,吴笔妹子才要推心置腹讲讲自己的狗血故事,突然荷兰身子一缩,连带着把身旁的衙内也拉着往下一缩!“我擦,真是无处不见你的队伍,我倒忘了还有这个编外滴。”
衙内虽不明情状,可也晓得事出有因,没动,疑惑地问,“么样啊?”
荷兰稍撑起身体往外面望了望,然后,放松下来,手肘碰了碰衙内,指了指那边落地窗边一个位置,“你看那个穿军装滴,”
犰犰也稍撑起身体看了看,点头,“嗯嗯,他谁?”
荷兰一直就瞄着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犰犰看那边看了半天,“太远了,又是个侧面,看不清楚。”
荷兰点点头,“算了算了,不记得他没关系,他可以先放一边,这位,你还没有收编。”
“啊?我跟他——”
犰犰还没问完,荷兰就又稳重滴点点头,“也睡鸟。不过,这位蛮奇怪,本来是蛮荒唐胡闹滴个主儿,突然酱中了邪一样说要来香港建功立业,也不追你鸟,我估摸着是欲擒故纵。”
犰犰听了,好奇地又望过去,蛮中肯滴说,“我看不是欲擒故纵,这估计是个明白人,晓得几个男滴抢一个女滴怎样过日子撒?这样也好,少残害一个是一个。”
荷兰叹了口气,“犰犰,这也是我要提醒你滴,你这些队伍没有一个正常滴,都有点变态。他们觉得几个男滴抢一个女滴好像蛮正常,日子咩,过得还不错。所以,你现在千万别觉得在残害他们,这要下定决心跟着你滴,你不去残害他们,他们就要去残害大众!所以,你现在要转变观念,好好驾驭他们。我觉得你这次失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相当于跳出那个固有模式再重新认识一下你滴队伍,这样更有利于你的驾驭能力咧。”
高犰没做声,她一直就望着那边的军装,其实,心里真认真想着荷兰的话呢。
说实话,这次失忆她并不焦躁,诚如荷兰所说,如果她的生活真是如此,其实还是蛮有趣味滴。老天对她不薄,看来自己睡鸟的男滴确实都还蛮极品,就拿那边那个据说是“没收编”滴,看上去就还不错,———优秀滴男淫,优秀的jz,我一定能生个优秀滴儿子。———死犰犰望着那边竟然异想天开起来,美美滴。
所以说,这次衙内失忆真不悲惨,反而,挺乐观。咳,正因为如此,事情就好玩鸟。
一个装精的失忆神经病,一群精装的各怀鬼胎大神,———咳,热闹哦!
5
第二章
这个叫勺子的餐厅很有情调。落地玻璃窗,窗外就是海,海的对面就是维多利亚港。以高犰吃遍天下的品位,觉得景色比菜强很多,菜的外在气质比内在味道强很多,基本就是给眼睛吃的。
从落地玻璃窗向港岛望去,太平山北面,从东到西,沿着的狭长山坡和填海区,种满了高楼。天色已经暗了,海水如青玉,眼睛还分辨得出起伏荡漾和半透明感,太平山如墨玉,各个高楼的灯光都亮了,颜色不一,都是晶亮闪烁,仿佛嵌在墨玉山子上的各色宝石珠钻。
“犰犰,看来你得躲躲了,你‘未收编’那桌儿看来要散了,估计要走到这边来。”荷兰撑着脖子瞧了瞧。
衙内二话不说,起身向外走去,临了,竟然仿若习惯般把荷兰妹妹放在桌上的烟摸上手。——她摸上手后突然像意识过来什么,愣那儿。
荷兰了然地朝她招了招手,“你会抽烟,正上瘾呢。”
高犰笑了笑,好像小声啐了句,“这真是五毒俱全了,——”捏着烟盒出去了。
荷兰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慨:怎么得了?这样的她越发要害性命鸟!
难道没发现么,高犰这次“间歇性失忆”后的性情十分不一样。以往,尤其神经,而且,弱,胆小儿。可你看现在,——不说媚态入骨,起码蛮大气,自有一种风流态度,渐渐渐渐,显出她实乃高廻骨血,洒脱。甚至有些讨人喜的倜傥不羁。
对于高犰的性情,荷兰还真不敢妄加揣摩。一来,骨子的事儿,说不准;再,本来她就是个脑袋有问题的野史狂,失忆了,把自己这一身皮囊按在谁身上都有可能;还有,毕竟她被她的这一众队伍也磨砺这样长一段时间了,或多或少,沉进性子中的精狡与圆滑,一时半会儿,不会因为失忆就消失殆尽了。
于是,如此再经历失忆的衙内,———着实更害人鸟!你看她不慌不忙地藏小心思玩大欢乐,———寻更大欢,享更大乐,成更大愿,誓要整个儿子出来咧。
荷兰收回眼神,犰犰是至宝,她的博学多识总在神里神经中被埋没,她的真性情总在小眉小眼纠结事中遭反转,其实,拨开掩埋,推敲细节处,——真只有慧眼识珠之人,才能体会她的妙处,试想,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有她如此多变的性情,而且,不雕琢,纯天然。
所以说,她的队伍虽变态鬼神,却也有世间少见的眼光,知道这是宝,丢不得。——就不知走过来的这位,是不是也是拥有这样奇特持久眼光的主儿了———
荷兰晓得龚晓跃走过来了,而且也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眼神不避讳,看过去,
“荷兰。”果然,龚少洒脱微笑,如遇故友。这就是真正的男人风范,自己女人的细微末节走哪儿都在心里谨记。荷兰是犰犰的最铁杆,莫说他是这样碰面偶遇,就是远远望见,也是一定要特意过来打声招呼的。
“嗯,你好。”荷兰点点头,态度大方,不卑不亢,不亲不疏。
“和朋友来香港玩儿?”龚晓跃淡笑也见到她身旁还坐着一个女孩儿,
“是啊,路过,马上去欧洲。”荷兰也贼,这是铺路呢。不是之前说过跟队伍们都打好招呼“去欧洲”么,虽然这个龚晓跃此时编外,却也难免他不会得到风声。
“哦,那行,你慢用,我先告辞了。”龚少微笑一点头,潇洒离场。
荷兰扭过头来,笑,筷子指了指吴笔妹子的餐盘,
“喜欢什么尽管点,今天有人付账了。”
吴笔还没会过来,“谁付账?”
荷兰筷子又指了指身后,“他呀。咳,衙内的队伍都贼得很。”
吴笔恍然,点点头,后来,又叹了口气,“唉,当兵的也不都傻嘛,也有这样挺懂人情世故的。”
荷兰嗤笑,“何止懂人情世故?这样儿的,都成精咯。——咦,你也认得当兵的?”
正说着,高犰进来了,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
不慌不忙又坐下,显然没露陷,躲过那位主儿了。
“什么当兵的?”她听了个半头话,问。
“吴笔说当兵的也不全是傻子,我说你的队伍都是当兵的,何止不傻,简直成了精。”荷兰回答她。又看向吴笔,“对了,刚才被打断了,继续说你的老套狗血故事撒。”
吴笔点点头,这边,慢慢放下了筷子,
“也不瞒你们说了,我确实认得几个当兵的,虽然不多。”她突然停了下,小指甲抠了抠脑袋,好像有点烦躁,“我老头是吴红光。”
突然说起她老头是谁,确实很突兀,可是,——高犰和荷兰虽然少关心政治,但,《新闻联播》还是经常看滴,“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吴红光近日在成都军区调研时强调,全军和武警部队要正确认识和把握中央关于“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这样滴话还是常常听到滴——
衙内和荷兰同时愣在那里!确实,有些不可置信———
她似乎想一口气把事情说了,也没看她俩儿,真有些一口气啊,“我不是他的婚生子,说白了,私生女。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是当兵的。我认得的当兵的,就他,和他那两个儿子。哦,还有他们非要我嫁的那个跛子。”
她脸通红,似乎说起这些很叫她难堪。衙内和荷兰倒可以理解,因为她是私生女。可是叫衙内跟荷兰震惊的是,怎么会有人敢绑她?!还如此恶毒地丢进窑子里?!!
“这——太邪乎了吧,谁敢绑你———”荷兰不是不信她,你说,如此豪门恩怨搁哪儿大商富贾都有可能,可,这可正儿八经部队一把手家,——大家也清楚,俺们国家象征性部队一把手是领袖,也就是白鹤筱他爹。可实际掌权,就这位吴红光首长鸟。———他家出这事儿——难以置信撒。
吴笔妹子直挠头,“其实我也是懵的,你说谁敢———倒不是说我是他闺女,虽然是个外面生的,可,这像演电影儿一样——”显然,吴笔妹子也相当相当困惑,没想这事儿如此离奇。
“你说他们非要你嫁个跛子,是你爸爸非要吗?”高犰挺好奇,高层也讲包办婚姻?
吴笔叹口气,“老爷子到也不是非要,只不过他挺欣赏那个陈牧,说他很稳重,可以照顾我。———非要的,是他两个儿子,他大儿子跟陈牧是军校的同学,小儿子也不晓得中了什么邪,特别崇拜那个陈牧。两个儿子本来不对眼儿,这事儿到出奇的一致。啧,特烦!”
“那个陈牧,很糟?”荷兰挺有兴趣,高层秘事咧。
“反正对我来说挺糟。我倒不是嫌弃他是个跛子,主要是性格太不合了。你们看我,我话比较多的,喜欢热闹。他呢,咳,硬像八辈子打不出一个屁!忒闷!还有,他还带个儿子,四岁了,你说要我去当后妈,———我才不愿意。”说着,吴笔妹子竟然露出难得的小儿态,微撅着嘴,反正就是千万个不愿意。
高犰和荷兰听了,都不得不感叹呐,这“包办婚姻”古来有之,没想,当朝手握军权的一等王侯家也来这一出儿,实在又属平常又叫人唏嘘不已啊。
6
回北京了。
真是那个理儿,物以类聚,吴笔很对她们的胃口,聊天说话越来越放。
“领导早上起床发现小弟弟红了一圈儿,心惧。到医院询男科医生查不出原因,建议转传染病科。年轻的小护士说:‘别慌,让我瞧瞧。’于是,小护士拿酒精棉签将小弟弟周边擦了擦,随后说道:‘没事没事,领导,是口红,防水的那种。’男科医生汗颜,感慨:‘要全面学习,专业不精就要被淘汰哇!’”
吴笔想学相声咩,忒缺关于“领导”的梗儿。高犰问,带颜色的要不要。吴笔点头。于是,这俩儿信手拈来。荷兰先说了一个。接下来,高犰说了一个,她这个更黄。
“领导与女下属发生了关系,被告到纪委。纪委书记找其谈话。此人态度诚恳地说:‘到了床上我也不想犯错,但人性告诉我该进去,我就进去了,进去后党性告诉我该出来,我又赶快抽出来,结果就在人性…党性…人性…党性之间痛苦挣扎和徘徊,反复斗争半个小时,党性最终战胜人性,出来就再没有进去。”
荷兰讪笑,吴笔坏笑,高犰揉揉鼻子,“我要去上个厕所。”出去了。
“犰犰看起来憨糊憨糊的,这种鬼话真多。”
“那是,她从小就有点二。上学那会儿,有人说她‘二百五’,她反问人家,你晓得‘二百五’的来历不?把那人憋的脸通红,叱她,你懂!她果然一本正经找了出处儿,说是过去银子的计量单位除了‘两’以外,还有‘封’。一封银子等于五百两。所以250两就等于‘半封’,谐音‘半疯’,半疯半傻,可不就是二百五。”
“呵呵,歪才。”
回京的飞机上,三个女人就在笑话儿闲聊中度过了。
吴笔说她这次真是欠了她们一个大人情,五十万的赎金,救命钱咧。她会尽快凑足钱还给她们。
高犰着实仗义,她说,看情形,你跟你家里关系也不咋滴好,五十万对你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不慌,人别被这钱给压死咯。荷兰也附和。
其实吴笔这姑娘身上真没骄娇二气,反而质朴,许是跟她庶出有关,可不管怎样,值得结交。
也看得出她很感恩,不想欠人家这么大的人情,这姑娘胆儿大心细,在香港找荷兰又借了点钱,买了些高档烟顺回来。她说她在首都机场认得一个姐儿们,往免税店里一挂,能翻倍赚回来些儿。看来,这也是愁急了,实在不想欠情。高犰和荷兰也无法,这是人家的个性。
所以一下飞机,吴笔就拖着烟去找她那姐儿们,千万嘱咐要她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