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估量的。
这德业是新官上任,各处都在观望之中,如果是个厉害的,又是个贪的,有那所求的自是要捧着金银前来巴结。可如果是个好拿捏的,额哲特家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暗自里拿着大头,出了事还有人顶缸。
顺庆不是后世那种无忧少年,德业也爱与他说些官场上的事让儿子多学多看,加上本就早熟,顺娴一点就透。晚饭过后便和阿玛钻进了书房,爷俩一直商谈至夜半。
此后的一段日子在家很少能见到德业的影踪,男人们出去打拼,李氏也从不会埋怨的,况且院子里还有个海棠,这眼中钉、肉中刺的,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怎么能不戳她的心窝子。
海棠这阵子也算是消停,并不是特别积极的往德业身边黏糊,只是稍有机会,便会似有似无的提下老宅,提下老太太。德业是个孝子,想额娘送海棠来也是心疼自己,存个念想。这么一想,虽说德业对海棠不亲近,但也和颜悦色起来。
“海棠这蹄子惯是个见了男人便迈不动步的,本想着由着她黏糊爷定是会招厌烦的,怎的这回给她机会却又矜持了起来?”李氏忙完府内事宜,难得的清闲下来,柳嫫一边给主子揉捏肩膀,一边说起这件奇事来。
李氏也是不解,本以为是个好计,所以柳嫫提起时,便忍着恶心任由那海棠亲近夫君。哪知事与愿违,这海棠不做浪。女改做洁妇,真真是让人猜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柳嫫知道这海棠是主子的心中芒刺,便道主子放宽心,这些日子要牢牢看住那蹄子,看她使的是什么手段。
李氏点头,这海棠转变的突然,稍对其有个一知半解的都能明白这定是有人背后给其出招。而这能与海棠一路的,也同样是个心腹大患,须得一并揪出来才能保日后府宅安宁。那海棠不是个聪敏的,只是有些个狐媚子的小手段而已,前儿刚跟德业说了些老太太念叨的三儿子的儿时趣事。今儿起夫君有日子不在府中,如果真有那背后帮衬的,海棠定是要趁机去与其讨些主意的。
便招过柳嫫附耳如此这般的嘱咐些许,听的柳嫫一连点头。
今后的几天,二门和角门栓子和辛大娘,不是因为夫人屋里没有闲人被打发出去买副治头疼的药剂,就是突然间想吃点什么,缺个腿脚快的使唤。栓子和辛大娘自然乐意在主子跟前多露几脸,虽说也想做好本职工作,可主子都吩咐了,那定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就连春儿都逮着机会到街门口逛游了一圈,回来讲与顺娴新鲜,顺娴听后便觉得事有蹊跷。本想着回了李氏知道,可刚走到院门口,又一声不响的转头回了屋,俩丫头不解,以为是落了想要拿的东西。可顺娴自从回屋后便开始捻针做活,半天要出门的意思都无,问了两句又被厉声训斥不可多事,便也都消停下来各自寻着事情来做。
依着顺娴对李氏的了解,府中有这不守规矩的早就是一顿板子了,听着春儿说的是瞄了几天二门都松,才乍着胆子出去耍了一趟。这都好些天了李氏不可能一点不知,只有一种可能是知道却不去管,所以顺娴便拘住自己院子的人,以便额娘李氏某事。再一个也是怕事后有那蹦达的欢的,再被李氏秋后算账,屋里这些丫头都是用熟的,顺娴可不想再换个生手从新磨合。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前两天被查出了肚子里长了个东西,全家跟着提心吊胆的,今天才确诊是脂肪瘤,只要割掉就没事了!!真是阿弥陀佛,虚惊一场啊,这才有心思来更新了。
过些日子妈妈做手术了,小仙也要跟着回家,因为要看孩子,所以不用全天伺候,所以还在跟榜。如果上榜就按榜单要求更新,没上榜的话有时间就会更新一点,谢谢大家理解。。。
ps:更新路上多磨难啊,九九八十一难,不过最终会修成正果的。
处置了
李氏有心杀伐,海棠自不是对手,半月还没出,便与奸夫被逮了个正着。
最初的几日,对房门的松懈海棠也是心有疑虑的,可她一直不是个聪明的人,外面又有人勾着,一颗心刺刺痒痒的。试探了两次觉得并无古怪便趁着无人,刺溜钻了出去。
为了怕人跟踪,她还兜兜转转了半个城去,头两次也是偷偷摸摸的和个生人接触片刻便匆忙赶了回去。几次下来发现并无人注意于她,海棠便放宽了胆量,心想自己做得隐秘定是未被人发觉的,便壮起了胆子在外越待时间越长。
柳嫫去抓人时,海棠正与个男人光溜溜的在帐内翻滚,几个去抓人的仆役大都是青壮男人,对着这事大都是憋着些许坏水的。在门外偷听个过瘾,赶着关键的时候哇哇大叫着破门而入,据说那男人顿时就软趴趴的搭落了下来,脑门子豆大的虚汗吧嗒吧嗒的落个没完。
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被拽到了院子,男人想说什么,众人不由分说,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打蒙之后又赤条条的被扔上了马车。二人昏迷之际,隐约能听见男人嘟囔着什么额家的。
一直在军中整顿军务的德业收到了家里的口信,顿时脸色黑如锅底,秋日的边关已快比京中冬日严寒,德业一路快马加鞭呼呼声风的,可一张黑脸还是热的冒烟。
这海棠是母亲与自己的丫头,个中意思德业自是明了,虽说有些顾着李氏的心意,也是有些不想家宅不宁,才对着她的温柔小意并未回应。可海棠是母亲身边伺候的丫头,日后定是会好生安排的。之前李氏还说海棠性子不算稳妥,怕是日后会闹出是非,德业还怒目训斥过。总觉得这海棠是对自己有意的,又怎么会再看旁人的沙文思想。
话说这事还未过月儿呢,就弄了这么一出来,德业就感觉自己这脸,好像是被十个大老爷们轮番的打大耳刮子般难受。
德业到时李氏正对男人用着私刑,男人耷拉在半尺宽的板条凳上,身子上搭了件青色长褂,打眼一见便知道衣服下的男人定是光着身子,两个仆役正轮班的打他板子,长褂上已经渗出血丝。
李氏见德业一来便四下看找,心下顿时不喜,可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一脸凝重的附在德业耳畔低语数声,德业听后面露惊色,以眼神又询问了李氏一番,李氏肯定的冲他轻轻点头。
海棠前后私会这男人数次,为何一直没有抓这奸夫淫妇,只因这男人是个警醒的,柳嫫男人跟了几次才肯定了其身份。之前几次男人走后不是歇在了不起眼的民房,便是又去了暗娼,直到上次,男人事后竟然去了额哲特府上。李氏这才知道事情并不一般,本打算趁着夫君不再处置了海棠也便罢了,可这其中竟有额哲特家的手笔,这事关德业前程,李氏便也顾不上拈酸吃醋的小事了。
德业上前一把抓住男人松散的发辫,厉声的询问。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确实是额哲特府上的办事差人,额哲特大人命其打探关注曹佳大人府上的动静,可许久都无从入手。直到一次机缘巧合,竟然搭上了海棠!男人长相不错,又对其利诱许诺一番,顿时引的海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恼额哲特竟然如此行事,德业顿时觉得如条赤。裸。裸的鱼儿,被放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般。恨恨的一把甩开手中的男人,抄起仆役手中的板杖,铆足了十二分的力气照着男人的胯骨就挥了下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男人登时就昏了过去,要知道德业的劲头,这一下就算不死,以后这男人也休想在站立起来了。
这时海棠也被竹菊两个丫头架了出来,一时见到男人的惨样,两腿顿时瘫软如泥。这竹菊二丫头是干惯活计的,平时洗澡的大木桶搬来搬去玩乐一样,这会这海棠想要装熊,自是一边擎着一个膀子,架空了提拉过来。
海棠自知躲是躲不掉了,一头扑到德业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这男人如何的欺骗,如何的引诱,自己是无心防备又太过良善才会被其欺骗的。
一见海棠的这番作派,李氏心里又腻歪三分,妇人家本有些心慈手软,先是合计着打发掉她远远的卖掉也便罢了。可这会见海棠这般,想来是个不要脸面死缠的,怕是打发掉了也会厚着脸皮的贴过来。李氏霎时冷下心肠,心道这海棠是留她不得了,这黄泉路上你也别埋怨,怪只怪你自己将活路走绝。
德业这边心里也恶心着,一脚甩开扑过来的海棠,看她这样显然是想让自己捡了她这破鞋来穿。想起之前李氏的提醒,德业颇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她,见李氏并无嘲笑的神色,心里喘了口气,还得是结发夫妻啊,就算有些矛盾但关键时刻还是一条心的。
虽然见李氏并不计较,可德业心里还是想表现讨好一番,全然不听海棠的哭诉,只想尽快打发掉她以图个耳根清静。找来仆役拖走海棠,吩咐着远远的卖掉,又叫人将男人装进麻袋,扔到额哲特府的大门口。今天的这番举动,加上这些日子军营的一系列改革,相信能让额哲特明白,不是何人都会任由他揉捏的,有些时候是该学会夹起尾巴做人的。
之后便借着还有军务未处理完的由头回了军营,德业实则是心里有些尴尬,有几分羞于面对李氏。李氏自是百般温柔叮咛,自是不能露出轻蔑之色将夫君推离,也觉得这德业走了才好,不然怎好处置海棠呢,只将她远卖终究还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的。就她这一身勾人的手段,万一勾上哪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哄着人将她送回来也是可能。
前脚德业刚走,李氏就打发着柳嫫男人将海棠送到了临城的暗娼处,这边关之地的暗娼比之京城更是害人。
边关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大姑娘小媳妇的自家紧乎着呢,少有卖到娼寮之地,多是一个暗娼只有那么几个姑娘。可客人多是魁梧彪悍的外族之人,又或是几个月闻不到一丝女人香的边关兵丁,老鸨龟公们又都见钱眼开,娼寮里好些个有些姿色的苦命姑娘,都是昼夜不停的送往迎来。
一个女人就算是少不得男人,可也没有爱去那个地方活命的,海棠去了那地方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跑,均是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后来学的长了心眼,暗地里与那老鸨的男人勾搭上了,那龟公平时是个窝囊的,绿帽子成山成海的送进家门,这会儿来了个暖玉温香又白又嫩的中原姑娘投怀送抱,自是稀罕怜惜的,总是暗自将客人送到别的姑娘处。
一来二去的二人的奸情便被老鸨发觉了,老鸨做了一辈子皮肉生意,好容易找到了个愿意娶她的男人,不管这男人多窝囊多没用多丑陋,也不管外面有大把的男人捧着银钱来找,老鸨作为一个女人,总希望能落个依靠安生度日的,所以对这龟公自是有些真心的。平常他与姑娘们暗自捅咕些许,老鸨能理解男人都是贪欢便也睁眼闭眼的过去了,哪知这次竟然动起真格的,竟然想要偷了那海棠女出去养活。
男人有了外遇,这女人从不先管教自己的男人,总是先对着女人喊打喊杀的。这龟公是个懦弱的,不然又怎么会娶个窑姐儿依附着生存,东窗事发后又尽是把责任推与海棠,称是被其勾引的才会与其打联到一起的。
老鸨自是相信自家男人的话语,冷哼着,既然你喜欢勾搭男人,这回就叫你爽番过去。海棠本就姿色不错,又有别于边关女子,肤色白皙细腻,老鸨只收了下等姑娘的一分价钱,海棠屋门口门槛都被踏破了几条。听闻到有家娼寮里的中原美女相当于白送,连那偶能讨到几文钱的乞丐,也饿了顿肚皮勒紧了腰带,去尝了回肉香。
一时间海棠女的大名,在边关下九流的爷们口里流传许久,直到海棠最后枯槁而死,还有那不少再也去不起娼寮的赖疾懒汉,为其掉了泪疙瘩。
话说另一边,抓住海棠与奸夫之日,府中一时气氛紧张,顺娴嗅出了不对,可又未见李氏派人探看或通报,就想到定是海棠事发了。
赶忙叫人关了院门,将丫头门都叫了进屋子,多少安排了些活计与她们。这些日子顺娴一直将她们拘在院子,没想到倒是方便归拢。
一屋子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闹的正欢,忽然一声男人惨叫传了进来,吓的胆小的妈呀都叫出声来。春儿向来胆大好奇,放了针线想要出去探看些热闹,却被顺娴厉声喝住。
“你是来做丫头的,还是来做包打听的,想来是我平常太宠惯于你了,竟然一点规矩都无。要是好那份热闹,回头就叫你老子娘进来领走,想来那市井小民之处闲话更多。”顺娴横眉厉眼,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
春儿从没见过主子这般厉害,一时间愣了手脚,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还是夏儿推搡了几下,才退到墙角暗自抹泪。见小丫头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顺娴也是满心无奈,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厉色理也不理。这丫头的性子也该板板了,再没个眼色怕是在自己身边也待不多长,李氏断不会让个会给女儿找麻烦的丫头跟着陪嫁的。再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下面新进的丫头们立个威,叫她们看着,主子虽是好说话,可威严还是在那的。
事后顺娴也没有安慰春儿,这事得让她自己想明白清楚,再是旁边还有个懂事的夏儿,相信她会对其劝导的。之后春儿也确实长了不少眼色,虽那大咧咧的性子没法改变,可遇事也知道想一想了,不会头脑一热便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对着春儿的转变最满意的要属李氏了,处置了海棠,又离着那个见不得她好的老太太八万里远。李氏现在可谓是心宽体胖,丰韵了不少,气色也红润。忙完了府中琐事,难得的关心起之前许给老太太的金丝银线衣来。
李氏捏起衣服的另一边角,尽量不扯动衣物打扰到女儿绣活,道:“你屋子里的春儿,近日倒是长了几分眼色,不然他老子管着暖窖,又不能放她出去,也不能由着她在你身边胡来,还真是难办,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罢又捻起食指摩擦了下衣物袖口的绣活,道:“这般精致华丽,却要便宜那个老东西,真是让人憋闷。”
虽说做活的是顺娴,可她却浑然不在意,虽然有些费神劳力,可权当练手打发时间了,还安慰李氏道:“额娘你便想着老太太穿一件便少一件,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给你堵心几年,心里就会好受不少了。”
李氏点头,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