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娴听罢夏儿的话眼前一亮,自己这手绣工在古代是到哪都能拿的出手的,况且还有那么多超前的ID。真真是相得益彰,引领绣界潮流,堪当女红界的领军人物了。
“那有何不舍,绣活虽是烦累了写,可只要多些时日就又能出得绣品了,难的是要送礼送到点子上,夏儿你这主意不错。”
“这回可真是抬举他们了!”春儿不情愿的帮忙翻着冰与火的绣图,要知道在京中时,主子绣的一方小帕都够人追捧的了。
转日顺娴带着两个丫头和装裱好了的冰与火,由顺庆一骑当千引领着马车,片刻后到了额哲特府上。这边关塞外不似京城般规矩大,况且武将本就没那么多说话,顺娴的马车直接从大门驶了进去。双脚才一落地儿,顺娴便感觉眼前一晃,一团红影带着淡淡的香风闪了过来。
“你便是顺娴了吧?之前总听庆哥儿提起他妹妹如何如何,上次哥哥门去城外骑马回来后也对你赞不绝口的,看这模样确实出挑。早知道那日就不与那些婆娘们多做周旋了,害我不能与哥哥们同时与你相识。”
只见眼前这位姑娘红衣似火,健康的肤色爽利的笑容,小嘴叭叭个不停,心下便知道这就是额哲特敏佳了吧,果然不出所料,是个英气女子,和自己想象的并无太大出入。随后顺庆的介绍也证实了顺娴的猜测。
“娴妹妹来了!!”未等顺娴接茬敏佳的话,达明安带着弟弟和鄂济吉也迈步到了跟前,又道:“娴妹妹莫要被这疯丫头吓到,这一听到你要来,便在屋里一刻也待不住了,巴巴的往外跑要出来接你!真是太失礼数了。”
虽说敏佳如此在古代来说却是于礼不合,没有哪家小姐亲自来二门口上迎客的。就算熟识似静雯与顺娴那般,每回登门也只是近身的丫头或是嬷嬷迎出来而已。
不过顺娴到底是两世为人,敏佳如此热情倒是与前世出事相近,所也不会觉得她这番作派便是失礼,反倒觉得主家亲切热情,道:“承情额哲特小姐热情相待,顺娴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惊恐,况且咱们都是年岁相仿,随意些反倒不显拘束,反而更是亲近些,何必管那些礼数如何。”
“妙。”敏佳拍手道:“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你们不也常说又朋友从远方来要亲切些乎么!”
噗,鄂济吉笑了出来。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笑闹位闺阁小姐,想来这额哲特家与鄂家关系定是牢靠。
“敏妹妹,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不好。一叫你读书你就向后退,这会儿子露怯了吧,这就是典型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敏佳被鄂济吉的话气的哇哇直叫又跺脚,顺娴旁观心中大汗,怎么觉得这敏佳小姐与某种鸟类这么相似呢,心中默念万万不要才好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额哲特小姐的话让人一听就懂,倒是那些之乎者也的让人听着头疼。”这敏佳虽然性急,但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斗嘴哪里能赢过这些不是看四书就是读兵法的哥哥们。不管是否也真如鸟类一样小白,毕竟同为女子,怎么也得帮衬着说上两句。
敏佳见顺娴站在自己这边,帮着驳了鄂济吉的话又没有什么显摆得意之色,也不象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小姐一样,在哥哥们面前就一副羞答答的贤惠样子,转个身背地里又家长里短的四下攀比到人是非,便觉顺娴当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遂一把揽过她的胳膊,道:“别理他们,你也别额哲特额哲特小姐的叫我,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咱俩年纪相仿,也莫姐姐妹妹的叫着酸牙,以后你就叫我敏佳,我就叫你顺娴。”敏佳很阿莎力的一挥胳膊,哥俩好的拍了拍顺娴的后背,又道:“走,我给你准备了烤全羊和手抓肉,保准你吃了这顿想下顿。看你这小身板,怪不得庆哥儿说你身子不好,得多补补啊吧啦吧啦。。。”
汗。。。顺娴后背生疼外加一脑门子的瀑布汗,这敏佳小姐也太热情似火了,这还没到晌午呢就吃这些,太油腻了吧!!!敏佳小姐,这可对养生没有什么好处啊。
随后在达明安的解释下顺娴才明白,这羊肉虽是烤上了,可也得慢火烤上小半天,后晌儿吃刚刚使得。害顺娴白白纠结了半天,为了怕不辜负人家的一片盛情,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早饭抠出来呢。
顺娴一路被敏佳架着到了额哲特家的厅堂,连院子的景色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倒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脚底生风了。坐了好半天才倒匀了气息,不仅感叹自己现在真是**了,可不是当初那个一天打好几份工都精神头十足的军用体格子了。
随后进来的达明安见顺娴面红微喘,颇有几分歉意,带着三分歉意的说道:“敏佳真是太失礼了,还当谁都似她一样象头蛮牛,倒叫娴妹妹受惊了。”又带着七分护短的继续说道:“也是她见与妹妹脾性相投,高兴的忘了规矩礼数了。”
得,不管前世今生俺都不与她脾性相投好不,顺娴忙摆小手,说了句不打紧,又让夏儿呈上礼物,岔开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不然说没事吧,自己确实还颇有狼狈,说有事吧,这在人家地头上哪能那么不开眼。只想着以后与敏佳不可勤来勤往,这青春洋溢的性子实在不合自己这已经熟透了的女人心。
众人一听,果然心思都落到了夏儿的身上,夏儿想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交给敏佳的丫头。哪知敏佳却伸手接了过去,一边拆解画框外面的包布,一边说道:“刚刚就好奇这丫头怎么好似捧块木头板子,还在想这是什么用处,原来是要给我的礼物啊!那帮小姐来不是送甜死人的点心,再不就是花花草草的绢子帕子,顺娴这么大一块的倒是头次见到。”
敏佳这嘴快手更快,几下功夫就扒开了顺娴精心包制了半天的外包装,她竟然连欣赏一下也没有(顺娴承认自己矫情了)。众人随着木框外皮的剥落,同声的抽了一口气‘咝’!!
只见如墨的背幕上升腾着一匹似火又似冰的骏马,红蓝黑相交,震人心田。
顺娴绣这冰与火时用的是仿真绣法,达明福在敏佳拆开绣画时离的最近,一眼看去时似一匹要奔腾出来的马儿一样,还下意识的向后闪了一下,好一会才反映过来这只是幅绣画。虽然这般狼狈,可却无人耻笑于他,想来众人也有同等的震撼。
“乖乖,这马儿颜色虽然怪异,可却把马儿那种野性与洒脱绣的活灵活现。”达明福不住的赞道。
鄂济吉好像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恍然的说道:“就似咱们草原上的那匹野马王!!每次远远的见它奔驰起来时,都似一团烈火,那么强壮彪悍。可每每想要接近它时,它却又那么有灵性,对人那么不屑,高傲冷清的紧。”
顺庆一直没有凑前儿,只是带着得色的看着几个好友围着绣布啧啧称奇,好似这让人赞叹的东西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一样自豪。
“这绣画的名字正是叫做冰与火,以前见妹妹刚绣成时只觉得怪异,直到来了边关,与你们一同见识了那匹野马王的风采后,才知道妹妹绣的这幅虽也张扬,可却不及那马儿风采的一半。”顺庆说道。
“之前便听人说过娴妹妹的绣作在京中是以金论价,还道那是传闻夸大,今儿是见识到了,怪不得连描图绣样也能卖到天价了。”达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顺娴,其中有赞叹,还有些不知名的深邃,让顺娴心里打了个哆嗦,这小屁孩是什么眼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感冒了,哺乳期可以吃什么药啊!!??
出招了
下午的全羊宴真的很好吃,羊羔烤的外酥里嫩、鲜美多汁、不膻不骚。只是大概好日子过的久了,肚子里的油水也足,只得几口便觉得腻歪的不行,估计这额哲特家的厨子八成是个外族人,肉食做的虽说地道,可连配菜都是心肝肚肺的,一点解腻的小凉拌菜都没有。额哲特家这样待客也真是实在,难道是怕客人吃的不好?不过据说着边关塞外的吃菜才叫稀奇,去谁家要是一桌子青菜萝卜的,那才叫恭迎贵客呢。
顺娴有心多吃两口,可一提筷子便被那油津津的羊肉晃的眼前发晕。
敏佳也不是个细心的,只听见顺娴说了声好,便不住的朝她的瓷碟里夹菜,弄的顺娴前半宴吃的挺香,后半宴却顶的想吐。
好容易熬过这一餐,兄妹俩腆着肚子回了自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顺娴紧忙吃了半碗酸溜溜的野莓子,又喝了半壶的绿茶,才感觉糊在嗓子眼里的大油被冲了下去,喘气也顿时顺溜不少。
又叹道:“这主家太热情也是让人有些消受不得啊,这事儿咱们得当个借鉴。”
春儿听罢主子的话一哼,道:“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的,眼见着人家都要吃吐了,还一个劲的给夹菜。”
夏儿偷眼看了看顺庆,见小主子并没什么不悦之色,想来就算是朋友也是没得妹妹亲吧。但还是用眼夹了下春儿,说道:“主家热情好客些你这小蹄子还事儿起来了,你这丫头的心眼怎么这么歪。”说完还戳了下春儿的额头。
春儿可没夏儿的那份眼色,颇有些混不吝的架势,眼睛一挑,道:“好客?!那就是得让客人舒舒服服的满意而归才行,姐儿明显是吃不下那油腻的烤肉了,那个额哲特小姐还一个劲的劝,不吃还不行,还带往嘴塞的。”春儿连说带比划的,反倒让吃的一直有些难受的顺娴乐了起来,心口上也不是堵得那么难受了。
春儿继续说道:“看姐腻的难受,奴婢就想要碗茶水给姐儿解解,就与额哲特小姐的丫头说了这事。她倒是没说什么,可一转身又给奴婢拿了壶马奶。子,本以为她是没听清楚又与她细说了一便,那丫头反倒一转身一厥哒,就告诉奴婢一句——没有!”
顺庆听完春儿的现场直播,心里也懊悔竟然没有顾虑到妹妹,可又觉得额哲特兄妹均是爽朗热情之人,这身边伺候的人也该是个体贴的吧!?
“想来是春儿丫头你会意错了吧!今日额哲特家那屋子下人忙的跟什么似的,保不齐是你说的那丫头弄拧了你的意思,又或是主子跟前离不开也有的!”顺庆觉得事情大概是如此,而非是春儿所说那般。
春儿听罢大叫,道:“哪有,姐儿一副好性儿,怎得哥儿你也是个糊涂的。那丫头没理奴婢这碴,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也理解她许是脱不开身。可一来她可以另寻个丫头与我方便吧!二来她转身听见哥儿们那头叫酒,跑的比那兔子还快,挤了好几个丫头!给哥儿们倒酒时笑的那叫一个媚气腻人,全不是驳了奴婢话时的那副后娘嘴脸!!”
‘噗’,顺娴笑出声来,自己这丫头这嘴皮子真是利索啊。顺庆也被春儿驳的一句话都没有,春儿说话有条有理的,想来也是有根有据的。便又问她道:“春儿你说的是哪个丫头?”
“叫什么鸡的?反正是个挺别扭的名字!长的又黑又高的,眼大嘴阔的,看就不是个能让人消停的主。”春儿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皱着眉形容道。
春儿说的那丫头叫吉吉,是敏佳的贴身大丫头,据说从小就伺候着敏佳一起长大的。可不是像春儿说的那样貌丑,大概不都是中原血统的事,吉吉身材高挑健美,一双大眼睛毛嘟嘟的,高鼻红唇,颇有些混血美女的范。反正按顺娴的眼光来看,这吉吉算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了,但现在的中国人都有些闭塞,对非传统型美女都有些不太感冒。
这吉吉不只长的漂亮,据说还是个懂事儿的,不仅能让活泼好动的小姐买账,在额哲特夫人那也是挂了个贤良的名号。又从小卖了进府,是个资深的老人,有时当主子说句话,比旁的说上半天都好使,就连额哲特夫人的乳娘也是要看着这位的脸色的。
顺庆纳闷,按着自己平时的认知,这吉吉一直是个好的。不说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也是个能让主子舒心的,全然不似春儿所说那般,听着还以为是所说他人!!顺娴却早已经明了,做丫头的大都以姨娘为终身奋斗目标,这吉吉就是个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顺庆认为吉吉是个好的,因为她惯会在爷们儿跟前讨巧卖乖,这么个有心气儿的丫头,当然不会去讨好那些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人,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不过顺娴也没打算与顺庆多做争论,也没打算让顺庆认识清楚这种女人的嘴脸。就算这吉吉舍近求远,不去谋算自家府上的两位公子,而把主意打到了哥哥身上,而又让她幸运的成功了,那最后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个暖床,最多是个姨娘的身份。到时让李氏知道了竟然有人这般谋算儿子,不用顺娴自己出手,这李氏就会为儿子扫平这庄康大道上的小石子了。而让顺庆明白要感情专一、一夫一妻更是困难,多妻制、男权至上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不是几句话或者一番道理就能连根拔除的。顺娴倒是想在平常的小事上影响他,可这边刚小小的映射一些,那边邻居的十八房小妾就抬了进来,根本就没有学习的环境。
这婚姻情感的忠诚度是靠夫妻共同维系的,就像德业和李氏,如果本身就是个贪新鲜的,一个大活人还能用绳子绑上不成,几百年后的三儿、四儿不是也横行着么。
顺娴板起脸来让春儿莫论他人短长,做好了自己本分便是。春儿晓得主子不是真的生气,反倒觉得主子也是不喜那鸡什么的,吐了吐舌头,轻声嘟囔一句,道:“奴婢也就是在自家嘟囔两句,姐儿那般的抬举他们,却被个小丫头扫了个没脸。虽说那鸡什么不是冲着姐儿去,可奴婢是姐儿的丫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这丫头,到底是骂人呢还是骂自己呢!不过这事也确实挺让人生气的,这额哲特府连个丫头都敢明着给曹佳府上的人没脸,到底是不是上面的人授意?想来他们是忘了,曹佳德业才是这边关哨所的最高长官吧。
打发走了两个丫头,顺娴便与顺庆分析了其中厉害,想来是德业随和,让这地头蛇没了顾及,想要压上一头。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虽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也是边关重地,多有各族人聚集贩商。乱地又是兵权当道,这其中的猫腻油水是不可估量的。
这德业是新官上任,各处都在观望之中,如果是个厉害的,又是个贪的,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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