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紃眼睛闪烁着笑意,眼眶中滚动的泪珠熠熠生辉,她趴到白衣温暖的背部,白衣将蠕蠕和自己捆绑到一起,望着那白雪堆砌成的陡峭峭壁,施展鸟渡术的轻功,驾驭着天地气息朝悬崖上掠去。
戈珠穆臧峰的风聚集着天地星辰的阴寒,白衣施展鸟渡术时,撑开北冥螺劲的护体真罡,一缕缕阴寒的风急速消耗着他的内劲,他施展五轮劲感知着峭壁的结构,寻找最安全的着落地,脚尖轻轻朝峭壁间一点,接住反弹之势循环内劲,继续攀登着陡峭的雪壁。
每增高一尺,阴煞罡风就增加一缕,白衣来到八百多丈高的地方时,阴寒的罡风咆哮着、怒吼着,似乎要将他撕裂成碎片,他施展水轮劲吸纳水灵力继续攀登,眼看要攀登到崖顶,突然间峭壁吱吱做响,
白衣能够清晰感应到峭壁间的冰川裂开一条口,迅速地朝着四周扩散,天地间一片肃静,只有裂缝咔咔扩展的声音,蠕蠕紧紧搂着白衣,害怕看着崖顶,峭壁的上部瞬间崩塌滚落。
白衣将织紃和蠕蠕紧紧搂到怀中,空气剧烈地振荡起来,一层刺骨阴寒的气浪朝他们席卷而来,白衣清澈的眼睛中藏着惊恐,那层气浪如同核武器的冲击波涌向他的身体。
“啊!”
白衣怒吼声,北冥螺劲和五轮劲倾巢而出,形成护体真罡抵挡着袭向他的恐怖气浪,他连吐数口鲜血,慌不择路朝雪崩后的方向掠出,雪沫纷纷,化为无穷无尽的雪云铺天盖地朝他袭来。
气浪的冲击震碎白衣的脏腑,卷起的雪云使人窒息,雪层继续断裂着,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冰块、雪块疯狂地涌来,像无数奔涌的狰狞雪龙,北冥护体真罡不堪负重,逐渐地暗淡下来。
白衣施展鸟渡术感觉越来越累,漫天的雪云纷纷朝他砸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自然的威能阻挡着他的反抗,他只听到气浪摧毁一切的声音,一切的阻碍物全部都被恐怖的雪崩气浪给掀飞。
“喝!”
白衣清澈的眼睛闪过一丝阴戾,五轮劲狂暴地吸纳着天地间聚集的灵气,一股透彻心扉的灵劲灌注到他的身体,北冥护体真罡逐渐亮起来,峭壁继续崩塌着,雪崩越来越严重,怒吼的雪块、冰块形成一堵吞噬一切的雪墙,好似浪花般拍打过来。
冰塔森林被气浪卷起抛来,那些晶莹夺目、造型奇特的冰塔、冰锥密密麻麻朝白衣射来,虚空被射破,白衣看着那些闪耀着莹光的冰柱、冰笋,冷汗浸湿背心,施展岱宗如何,用道家真火抵挡着来袭的冰柱。
天地威能,岂能推演、演算,他脑海模拟着雪崩时冰柱射来的场景,阵阵刺痛使得他七窍流血,他脚步从未停歇,不停和身后的雪崩赛跑着,北冥螺劲抵挡着气浪的攻击。
“噗!”
他闷哼一声,一枚拇指般细小的冰锥刺穿他的左肩,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蠕蠕、织紃的娇躯中、脸庞上,她们眼睛含着惊恐、害怕,紧紧抱着白衣,他是她们最后的依靠。
随着雪体的越来越多,气浪越来越汹涌,戈珠穆臧峰,暴怒的女神十年来最凶猛的一怒,谁想踏足她的领地,就要承受她的怒火。雪块、冰锥的速度越来越快,五轮劲能够吸纳的灵劲远远不能抵挡戈珠穆臧峰的怒火。
“啊呜!”
蠕蠕和织紃惊呼一声,漫天雪云朝他们涌来,白衣一口气没能提起来,被雪云推到气浪下,紃紃感觉纤细的腰肢被白衣越搂越紧。凌冽锋利的气浪切割着北冥螺劲,气浪能够轻易将他们撕裂成碎片。
他们被气浪推涌着滚落,白衣能够清晰感到雪崩的气浪逐渐消耗他的护体真罡,北冥螺劲逐渐消耗一空,五轮劲循环相生的速度逐渐远远不及气浪无止境的伤害,也逐渐枯萎起来。
“道心魔种。”
白衣紧紧闭着双眸,催动神海中的道心和魔种,如果功亏一篑迎接他的将是死亡,北冥护体真罡熄灭的一瞬间,气浪穿透白衣的身体,蠕蠕和紃紃紧紧搂着白衣,清澈美丽的眼睛满是绝望。
一股黑黝黝的精纯魔气和乳白色的道家真劲缠绕着形成真罡护住他们,白衣神智彻底模糊,雪墙将白衣吞噬的那一刹那间,一股窒息的感觉侵袭来,撕裂的疼痛使白衣清醒过来。
他牢牢搂着紃紃和蠕蠕,至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松懈,他想朝雪地底钻去,只有到雪地底方能博得一线的生机,可雪墙移动的速度何等快,冲击力何等强,他要抗住雪崩的冲劲力才能够成功。
魔种闪烁着精纯的黑光,逐渐狂暴起来,白衣抱着两女朝雪墙的地底钻去,眼皮似有千斤沉重,他神智彻底模糊,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往雪底走,雪崩摧残着他的身体,他使道劲护住两女,用魔气对抗着雪崩。
织紃、蠕蠕都能够感觉到白衣将真劲护住自己,眼泪簌簌流着,蠕蠕和织紃的手指嵌进白衣的身体中,死死抓着他,白衣身体忍受雪崩奇寒的侵蚀,身体和思维逐渐地寒冷冻坏。
他潜藏到雪域地底,恍惚中能够听到雪崩咆哮的声音渐渐远去,无尽的寒冷使他很想美美的睡一觉,但他知道不能够睡着,他迷糊地施展土轮劲吸纳着大地的灵气激活五轮劲。
感到窒息难受的蠕蠕和织紃突然间闻着一股清幽的香气,带着大地的芳香,她们如婴儿吸食乳汁般使劲的嗅着,她们阴寒的身体中灌注一股温暖的真劲,织紃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睛带着柔情轻轻抚摸着白衣的脸颊。
白衣好看的双眸紧紧闭着,一只手抱着蠕蠕,一只手搂着织紃,手臂间传递给她们真劲,紃紃侧耳倾听,雪崩还没有结束,织紃知道白衣是昏迷的状态,她用素白的手掌开始掘雪,将四周雪压得结实,能够使她们拥有更多的空间。
蠕蠕醒来后和织紃将四周的雪稳定下来,突然间蠕蠕惊恐地看着白衣,他浑身的气势越来越低迷,逐渐跌落到低谷,织紃想起什么,从白衣怀中掏出那一株小的雪莲来,她想要喂给白衣吃。
织紃想起白衣昏迷,哪能自己吃雪莲呢!蠕蠕清澈的眼睛转了转,拿过织紃手中的雪莲咀嚼起来,将嚼碎的雪莲敷到白衣的外伤处。紃紃眼眸含着雾气,拿过那株尚未被蠕蠕咬完的雪莲花嚼着。
温暖湿润的嘴唇贴着他,嘴中涌进一股味甘、微苦的药味,白衣恍惚间闻到一缕幽淡的香气,莲花积蓄的药劲治愈着白衣受伤的身体,织紃脸蛋微红,微微咬着粉嫩的嘴唇,眼眸含着一丝丝的羞意,继续将嚼碎的雪莲喂给白衣。
她们发现白衣气势逐渐地涨起来,那颗悬着的心缓缓放下,木轮劲自动激发替他治疗起身体,片刻后白衣睁开眼睛,看着蠕蠕和织紃,织紃脸若朝霞,双眸低垂不敢瞧白衣。
“紃紃多谢你给我喂药,蠕蠕,雪莲药可不能外敷的。”
蠕蠕睁开乌黑的大眼睛,神情有些微怒,白衣急忙做个噤声的动作,侧耳倾听着戈珠穆臧峰的动静,看来雪崩已经过去。
雪地隐有松动,白衣抱着蠕蠕和织紃窜出雪地,雪崩过后的场景触目惊心,白衣看着覆盖积雪的峭壁苦笑道:“看来还要再翻越一次,希望别再出现意外。”
他们成功翻越过陡峭的雪壁,一大片冰川出现在眼前,周围簇拥着数以万计的石林,寒风呼啸得愈加紧了,织紃抱着双臂说道:“哇!好美丽的景色。”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冰川,霞光万道,灿烂夺目,冰川造型鬼斧神工,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来,堪称自然的杰作。
“蠕蠕、紃紃,冰川下隐藏着很多的冰裂缝,你们要牢牢跟着我的脚印走。”
白衣施展五轮劲,感知着冰川构造,经过雪崩的事情,他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戈珠穆臧峰在雪蚀的作用下显出千奇百怪的地形,蠕蠕和紃紃的眼睛中都藏着快乐,似乎不久前的雪崩只是一场梦境,紃紃踏着轻盈的步伐拉着蠕蠕,紧紧跟着白衣。
白衣看着冰川后那截山峰,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直插天穹,云雾缭绕,显然就是戈珠穆臧峰最后的屏障,只要翻越戈珠穆臧峰到吐蕃诸部,接下来的路就很好走了。
织紃看着云雾弥漫,冰雪肆虐的山峰,眼睛笑道:“我们要翻越这样的高山,真是开心呢!等见到爷爷,我一定要将我们翻越戈珠穆臧峰的事情说给爷爷听,他一定会很惊讶,然后说紃紃很了不起。”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来到那截山峰下,那截山峰只有数百丈,但就是那数百丈的距离是狂霸女神的禁地,任何生命都不能够存活。
蠕蠕看着冰凌晶莹的玉峰,它是那样的冰清玉洁,如同起舞的仙女,白衣朝那玉峰行礼,然后拾起脚步开始攀登玉峰。
第一百四十一章:女神的幻境(一)
踏足戈珠穆臧峰女神禁地的刹那间,一阵凌冽的阴风轻轻拂过,白衣魂魄皆飞,一头栽倒到雪地中,戈珠穆臧峰摄出七彩的光芒将他包裹起来,他逐渐失去意识,陷进轮回梦境中。
戈珠穆臧峰是宇宙磁场穿梭的地方,能够使人陷进沉睡,心智迷失,如果不能够看破梦境,就会变成戈珠穆臧峰的一堆冰骸,戈珠穆臧峰的这片禁地曾是蛮洲佛教心灵修炼的宝地,埋葬过很多苦行僧的尸体,甚至包裹炼神境的强者。
记忆重新洗牌,他重生某朝嘉靖十八年,淄川县城北的黄牛村,村西河口一家破败的茅屋,明朝是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朝代。
他的名字叫常习,是村口老郎中取的,意思是温故而知新的意思。
七岁能诗文,九岁过县试、府试,堪称淄川县第一神童,十二岁过院试,进竹山书院成为生员,十七岁参加乡试获第一名,人称常解元,因他通达聪明、勤奋好学、多谋善虑,替淄川县侦破许多奇暗,及冠时遂取字仲谋。
常习美如冠玉,风度姿态秀美出众,举止萧洒安详,气质豪爽清逸,被青州府誉为最美的人。村北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有家曹老头酒馆。曹老头是黄牛村唯一的酿酒师,酿得一手‘杏花酒’和‘桃花酒’,颇受乡民的喜爱。
每日黄昏,务农的村夫,绣花的妇女,闲荡的泼皮无赖都聚集在酒馆,喝一碗清冽的好酒,退去一身的疲惫。
“喝,曹老头,你听说没,可有大事啦?”
酒馆外,一身绸缎的地主赵士明腆着肚子,扯着嗓子吆喝着,径直走进酒馆。站着、坐着、半躺的酒客纷纷侧目,倾耳聆听。
“赵财主,又有啥大事,皇上要炼丹啦,还是要来选秀?”
曹老头放下兑水的酒勺慌忙问道。酒客顿时炸开锅,议论纷纷,嘉靖帝迷信丹药方术,这几年为修道成仙,苛增暴税,遴选数千名的美女入宫,弄得民不聊生,魑魅横行。
“嘿!这老头,皇威浩荡,国泰民安,乱说可是要杀头的。”赵士明寻得雅座骂咧道。曹老头吩咐儿子狗蛋连忙上珍藏的女儿红,赵财主才息怒。
“赵爷,咱隔京城有十万八千里,难道朝廷有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能够听到这儿的话,这可真是了不得。”
泼皮张三吃着花生,谄媚地笑着说道,泼皮张三外号‘鬼膊公’,传闻他有一次和一群狐朋狗友盗一个女人的墓,被鬼捏了右臂,得了鬼异的纹身,力大无穷,遂有此外号的。
“你可没见识,一辈子只能做泼皮无赖。”赵士明吃着狗蛋端来的糖裹花生,嘲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间的事,皇帝哪能听不到?”一道美丽的身影走进来。
“哟!原来是常大人,赵某有礼了。”
赵士明眼尖手快,慌忙站起来走上前,拘礼地笑道。
“赵财主。”常习见他两撇八字须,沾满花生外衣的糖浆,不由好笑,出于礼仪,又不能笑,只有拱手作罢。
众人皆为不解,赵士明极为富有,横行淄川县方圆十里,怎么对一个解元如此的下礼。
“常大人,听说您得了会试的第一名。”
赵士明拉着常习坐下,忐忑地问道,众人方恍然大悟,端正身体,恭敬地听着常习的回答。
“不才承蒙皇恩考上了,多谢各位乡亲的关心。”
常习站起来,众人亦随他站起来,不敢大口喘气。“狗蛋他妈,快炒几盘荤菜,给常大人接风,狗蛋,把那珍藏五十年的女儿红取出来。”曹老头笑呵呵走到常习身旁,恭敬地站着。
“坐,坐,曹大叔。”常习颇为满意,点了点头,曹老头不安地坐下,穿着开裆裤的狗蛋捧着一壶好酒递上来,拨地打开,满室酒香,香飘十里,酒客纷纷称赞。
“常大人,喝!喝!”
赵士明拾起酒壶,亲自替常习斟酒,又给曹老头也斟得一杯酒,曹老头顿时受宠若惊。酒过三巡,赵士明胖脸微红,借着酒劲道:“常大人,老赵有一事相求啊!我家有百亩萝卜地,明早就要开挖,开挖前要祭祖,却无人开彩头,劳烦常会元给开个彩头,点燃第一响鞭炮,驱赶邪怪。”
“既然赵财主相邀,我哪能够推辞!”赵士明听到此话,连忙朝常习拜谢。
第二天,黄牛村弥漫的雾气尚未散开,常习醒得酒,穿着会元服来到赵宅,赵士明已经早早候在门前。
家丁们备好轿子,轿子颠颠簸簸,半个钟头后来到萝卜种植地,常习透过帘子,一个十七八岁相貌清秀的处子站在翠绿的萝卜地上,美眸闪烁,含着春意,正笑盈盈瞧向他,那处子容貌竟和蠕蠕一般无二。
众人都下了轿子,那处子如轻雾般飘来,乖巧落在赵士明身后,赵士明笑道:“常举人,这是小女赵螺。”赵螺见常习生得好看,脸蛋羞红,揖得一礼。
点燃第一响鞭炮,赵家请来的农夫开始挖萝卜,常习在前,众人相陪,巡视萝卜园一圈,常习不由得惊愕,农夫拔起的萝卜皆有脸盆大小,如处子皮肤般雪白,甚有的萝卜生有口鼻,着实怪哉,遂问道:“赵财主有何种萝卜的秘籍,这萝卜怎地长得这般大,这般奇异?”
“这百亩农地,是祖上所传,我请道长看过,乃风水宝地。”赵士明笑道:“常举人,这百亩萝卜地有一颗五百年没拔出的萝卜,据说服食后能长生不老,我的老友青州府知府刘大人以万金买之,欲赠之万岁,我却没卖?你猜为何。”
赵士明对常习说道:“这世上何等宝贝都不及我的爱女,等她婚嫁时,我用这五百年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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