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追月)参见主子。”两个一脸冰冷的女人跪在云若的面前,机械的答道。
“起来吧。”云若轻声的说道。
两个丫头依言站起来,漠然的站在一旁。
“好了,你们下去吧。”司徒嘉熙轻轻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两个女人漠然的退了下去。
司徒嘉熙握着云若的手,柔声的说道:“若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云若轻轻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她不能死,她要活得好好的,回去向段采薇和傅雨鸢她们报仇!
“对了,瑞王是不是出事了?”云若想起先前的事情,眼眸波动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司徒嘉熙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眼神陡的锐利了起来,抱着云若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情那么隐秘,就连白岩鹤和楚浩天都不知道,云若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老妖婆的眼线已经浸淫到无孔不入的地步了吗?
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里闪过强烈的杀意,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陡的握紧。
云若怯生生的拉了拉司徒嘉熙的袖子,小声的说道:“没有人告诉我,早上请安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的脸色都变了。能让太后都变色的事情,我猜想应该也只有她儿子的事情了。”
司徒嘉熙浑身的杀意终于又退了回去,没有人知道更好。
如果有,他也一定让那个人开不了口!
“若儿,你那么聪明,我真的有点害怕呢。”司徒嘉熙看玩笑的说道,不过依着她的聪明才智,再有凤印在手,太后想要刁难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了吧。
“夜长梦多,今日就去跟太后拿了凤印吧。”司徒嘉熙的眸光诡异,现在温憬然在太后的夜宁宫里,如果现在,他将云若的身份说了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嘉熙陡的站了起来,深不见底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慌乱,漆黑的眼神看着云若,认真的说道:“若儿,快点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去夜宁宫!”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凝重,好像暴风雨前夕的那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若看着他的脸色,也知道要出大事了,当即也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站起来,穿好衣服,匆匆的跟着司徒嘉熙向着夜宁宫而去。
一路上,司徒嘉熙的嘴唇紧抿着,脸色阴沉,似乎隐忍着什么,几乎要爆发开来。
碍于周围都是太监宫女,云若咽下了将要问出口的话,只是紧紧的握着司徒嘉熙的手,慌乱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几乎要跳出心脏来。
此时的夜宁宫,阴沉密布,地上摔满了上好的玉器,瓷器的碎片,太后阴沉着脸站在殿中央,脸上一片慌乱。
“是谁?到底是谁竟然敢谋害哀家的儿子!哀家一定要揪出那个凶手,诛他九族!”
一张艳丽而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愤怒和气愤,狰狞而恐怖的扭曲在一起,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寒幽幽的散发出一阵又一阵阴森森的气息。
“姑妈,息怒!”温憬然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疼,小声的劝道。
刚才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皇后娘娘并不是傅家大小姐的事情告诉姑妈,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息怒?息什么怒?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人是哀家的儿子,让哀家怎么息怒,怎么冷静!”太后的身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绿幽幽的,像狼一样。
“太医还没查出来明儿中了什么毒,明儿现在能不能救回来一条命还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冷静?”太后的眼睛里面涌起一层薄雾,明艳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疲惫。
再心狠手辣的女人,在面对自己身中剧毒的儿子,也只能是一片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无用的太医有什么用,统统拉下去砍头算了!”太后怒目圆瞪,散发出一阵阵阴冷的光芒,阴沉嗜血,像来自地狱的幽灵。
她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要让所有的太医跟着陪葬!
“姑妈,你冷静一些。将太医拉出去砍头了谁来救表哥,表哥现在还危在旦夕呢,依侄子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太医召集起来,研究解药,让表哥相安无事,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温憬然劝着太后,眼睛里面闪过深深的忧虑。
太后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睛里面嗜血的光芒褪去,冷静了一些,无力的挥挥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助而茫然的神情,“憬然,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不管用尽什么方法,什么代价,都要救回明儿,姑妈不能没有他。”
精明强势的女人,此时脸上只剩下担心和无助,悲戚的看着自家的侄子,让人不忍动容。
“姑妈你放心,侄儿一定不会让表哥有事的!太医虽然没有制出解药,但也把表哥身上的毒性压制住了,再等等,一定可以将表哥救醒的。表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憬然的眼睛里闪过精光,轻声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太后无力的靠在凤榻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
“姑妈,侄儿想,一方面可以让太医继续研究解药,一方面我们可以在宫外放榜发出悬赏,谁能解表哥的毒,许黄金万两。江湖上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一定有人可以解了表哥的毒。”
温憬然小心翼翼的说道,看着太后的眼睛里闪过了希望的光芒。
“这样也好!德公公,你让人去发榜,谁能救得了瑞王殿下,赐良田千顷,黄金万两!快去!”
太后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着急的吩咐道。
“是,太后。”德公公领了旨意悄悄的退了下去。
太后的脚踏在了满地的碎片上,眼睛里闪过阴沉嗜血的光芒,“憬然,彻查凶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哀家的儿子都敢动!哀家要将那个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大殿内阴森森的一片,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站在背光处的太后,像一尊死神,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冰冷而黑暗的气息笼罩着她,阴沉沉,恐怖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温憬然看着高座上的姑妈,心底升起了一丝丝的寒意,不敢再多看一眼,敛下眸子淡淡的说道:“侄儿遵命!”
“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心情一片烦闷。
她想到之前在瑞王府看到儿子那张发黑的脸,心情一阵阵的抽痛,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儿子身边,可是她不能。
她是太后,连出宫都有限制,能去看儿子一眼,都已经是难求了,又怎么能时时刻刻陪在已经封王的儿子身边?
温憬然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皇后的事情告诉太后,犹疑的不肯走。
太后睁开眼,看了一脸神色不定的侄儿一眼,淡淡的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侄儿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温憬然看着高座上雍容华贵的太后,试探的说道。
“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太后随意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其实,皇后娘娘······”温憬然沉吟了一下,正要开口。
“皇上,皇后驾到!”太监尖细的唱诺声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下一秒,司徒嘉熙已经握着云若的手从殿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背光里,太后看不清楚司徒嘉熙的表情,只是依稀看到身材颀长伟岸的少年皇帝牵着娇小美丽的皇后走了进来。
柔和的光线洒在两人的身上,看起来分外的和谐和甜蜜。
太后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眼睛里闪过瞬息万变的情绪,下一秒,很快的隐去,只是一张脸上仍旧带着一丝难堪,从凤榻上站了起来,踏在了满地的碎片上。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温憬然第一时间踏过碎片,微微弯腰,施礼道。
“平身。”司徒嘉熙轻轻的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唇边挂着一丝慵懒迷人的微笑,丰神俊朗的脸上,散发出和煦的光芒。
他身穿紫色的常服,腰束玉带,垂下丝丝的宫绦,头戴紫玉金冠,整个人显得俊美不凡,一双迷人的眼睛里散发出霸气狂妄的气势。
而身边的云若,穿着一件云碧色洒云绣芍药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的薄纱,头上松松垮垮的挽了惊鸿髻,只斜插着一根碧玉长簪,两边各簪了两只金华发钗,手上套了一双白玉镯子,峨眉淡扫,粉面含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折射出波光潋滟的光芒,周身的气势清淡凉薄,整个人清淡如水,雅致得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太后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个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只能忍住心底的怒气,换上柔和的笑容,轻声的说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司徒嘉熙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的挑了挑,看着地上乱成一片的碎瓷片,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回事?遭抢劫了?”
云若的目光也落在了满地的碎片上,不由得惊叹,太后真是强人,这么狼狈的场面还能笑得这么柔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太后随意的扫了一眼满地的碎片,面不改色的说道:“这几个宫女笨手笨脚的,连一点活都做得不好,将这里的花瓶都摔得粉碎了。”
司徒嘉熙也不拆穿太后的谎言,淡淡的说道:“母后也不必生气,再让内务府弄些过来就好了。”
太后笑得,笑得柔和,像一个慈母,轻声的说道:“还是皇儿关心哀家啊。”
司徒嘉熙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温憬然身上,眼神凉凉的。
温憬然会意,弯了弯腰:“臣先告退了。”
说完弯着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若一眼,云若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再当弱者,谁欺负她,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皇上带着皇后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太后正襟坐在凤榻上,仪态万方,雍容华贵。
“朕听说皇弟中毒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母后请了太医没有?”司徒嘉熙关心的问道,一脸的诚挚和恳切。
太后的笑容有一丝的尴尬,一双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恨意,勉强笑着说道:“太医还在看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司徒嘉熙的脸色有些阴沉,脸上笼罩着漫天的杀意,冷冷的说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东盛国的瑞王殿下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抓到凶手,朕一定不轻饶!”
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过,感激的看着司徒嘉熙,轻声的说道:“哀家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司徒嘉熙的眉毛挑了挑,认真的说道:“母后说的什么话,四弟也是朕的皇弟,情同手足,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朕怎么能不担心?一定要将那个凶手揪出来,严惩以待!”
他的声音寒幽幽的,一双眼睛折射出绿幽幽的光芒,霸气而凛冽,太后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然而她面上却一分也不表露出来,笑了笑,严厉的说道:“的确,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狠狠的惩罚!”
太后的目光落在云若的身上,只见云若脸上浮起的红印还没有完全消退下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关切的说道:“皇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云若嘴角含着得体的笑意,轻轻的敛下眉,柔声说道:“回母后,今日儿臣请安回去之后,路过御花园,不知道哪里冲撞上来的疯狗打了臣妾一个耳光,不碍事的。”
她的话语里明显的讽刺,太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如此看来,皇后脸上的耳光一定是她的女儿司徒雪慧打出来的。
心里涌起一阵阵强烈的恨意,这个蠢货,不能帮自己的忙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是傅将军知道,一怒之下倒戈相向怎么办?
只怕到时候,自己已经筹划了那么多年的大业功亏一篑。
即使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也不能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将满腔的恨意狠狠的咽下肚子里。
她艳丽的脸上忽然涌起了一阵阴霾,周身也升腾起熊熊的怒气,生气的说道:“哪来的疯狗,一定要拖出去,乱棍打死!皇后可是后宫之主,怎么能被疯狗欺负了去,一定要打,狠狠的打。”
云若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恭顺的说道:“臣妾也觉得母后说得有道理,所以,臣妾现在过来,是为了跟母后讨要一个东西。”
她的心里冷冷一笑,看着坐在凤榻上端坐着的太后,眼眸的深处闪过一丝嘲讽和愤怒。
太后的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隐约的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慈爱的看着云若,装傻的说道:“不知道皇后想从哀家这里讨要什么?”
云若唇边的笑容更胜,波光潋滟的眸子中闪烁着一阵又一阵炫目的光芒,盈盈逼视着太后,轻声的说道:“臣妾要从太后这里取回凤印!”
“什么?”太后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脸色狰狞恐怖,死死的瞪着云若,一双猩红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咬牙彻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她心里那个恨啊,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她的面前直截了当的说她要拿回凤印!
怎么可以!
她才是东盛皇宫的主人,至于别人,只应该匍匐在她的脚下,怎么能够让这个女人骑到她的头上去。
太后一双冰冷的瞳孔里咻咻的射出尖利的利箭,几乎要将云若射成马蜂窝。
云若只是浅浅的笑着,迎视着太后凶狠的视线,甜甜的说道:“臣妾觉得母后说得对,本宫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一切都应该由本宫说的才算,所以,臣妾要从太后这里取回凤印!”
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紧,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毫不闪避的迎视着太后如狼似虎的眼光,脊梁挺得直直的,纤弱的身姿周围,笼罩着一层傲视的光芒,神圣而不可侵犯。
“你,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身子一软,跌坐在凤榻上面,只有一双眼睛里,依旧折射出凶狠的光芒,恶狠狠的瞪着云若,冰冷的说道:“你休想!”
凤印是她的,她是后宫的主人,谁也别想从她的手中夺走!
这个时候,她才深深的为自己草率的决定后悔,是她自己下旨让这个女人入宫,结果引狼入室,危害的竟然是自己!
“母后,难道您还想越俎代庖不成?本宫才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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