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博果尔之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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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之重返人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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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劳得襄亲王出面,想来真有些才气。十一放心,放在堂哥手上,定会好好‘磨砺’他的。”岳乐眉眼皆是坏笑,脑海里不知想着何种办法去折腾人。

    博果尔将费扬古的情况再细致交代清楚,他日让其领着自己的荐函前去拜访岳乐。

    岳乐见晌午已过,也不再过多叨扰,说完事情起身回了府。

    不想他前脚刚走,襄亲王府的大门再次被叩响。管家淡定从容地领着拜访者往亭台走去,即使这次的拜访者是当今天子,但顺治已非第一次来访,管家也练成了面上的淡定。

    博果尔刚撤了酒桌椅,换了张躺椅,在亭台中歇息纳凉,见顺治过来,忙起身行礼请安。顺治进了亭台,将他身子一压,按回躺椅上,淡笑:“我只是顺道路过,就过来看看,小十一不必如此多礼。”

    他眼如点墨,在凝望一个人时,黑亮的眼瞳折射出亮光,人常说:眼是心灵的窗户。他这样的注视,让人产生自己占满他的心眼的错觉。顺治有些日子没见到博果尔,即使能隐藏住逆悖的心思,眼神却不经意的会流露出心思。

    他将博果尔分毫不差地看了一圈,落在他的脸上,目光如化成实质的思念,寸寸描摹着他的面容,博果尔心里诡异,眉头轻微一蹙,有些不自在地避开对方目光。顺治这才发现刚才的目光有些过了,不由敛下眼皮,将不能与人道的心思强压下去,才笑着打破僵局道:“小十一,方才是否喝了酒?”空气还飘着淡淡的酒香。

    博果尔眯了眯眼应道:“刚刚请岳乐堂哥吃了顿酒。”他请岳乐吃酒自是请的好酒,而且岳乐喝酒向来求个尽兴,他平日酒量尚可,但遇到岳乐就有些捉襟见肘,这会儿酒意开始上涌,不由有些泛着迷糊。

    顺治见他面色有些绯红,眼脸半合,恐怕是有些醉意上头。他取过放在桌上的纸扇,开始徐徐给博果尔打风。

    博果尔其实是个不耐热的,热风未至,蝉声未啼,他却更早能感受到夏至的到来,这会儿忽觉得身旁一阵凉风扇来,有些惊讶地往旁望去,差点连醉意都去了大半。他起身欲要拿过扇子,“皇兄不用如此,让下人来吧。”

    顺治攥住他的手腕,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软手感,心思浮动,他面上仍是淡淡笑意,“下人在此,恐怕你也睡不安稳。你自幼睡觉,就不能沾的人多。再说九哥并非第一次给你打扇,你喝了酒容易犯困,又容易燥热,九哥给你打会风,你歇息了,九哥就要回宫了。”说罢,他才将博果尔的手腕压了下去,放在躺椅把手上。

    湖面的风过了晌午,更染上了热气,博果尔一旦有了醉意,性情反而更为乖顺,也更为胆大妄为,听了顺治的话,也没觉出错来,就躺回椅子,微微阖眼养神。

    顺治端详了下博果尔的面容,见他眼皮微动,恐怕尚未睡得深沉,不禁将视线移到湖中,满池碧荷尚未开花,飞虫扇动着薄透的双翅在荷叶上起落,湖畔旁围种着青葱大树,日光透过叶隙洒落下来,在石板路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小十一,待蝉鸣,你与九哥一同去行宫避暑可好?”他声音低沉醇厚,状若怕扰着博果尔,语气轻弱、缓慢徐徐,说出的话如要融在空气之中。

    博果尔迷迷糊糊徘徊在入睡的边缘,只模糊听到避暑二字,正中心头,懵懵懂懂地唔了一声应下。顺治眼里闪过狡黠,心头涌上了欢喜。

    顺治给他缓缓扇着风,见他神态放松,呼吸变得轻缓,眼神更加温柔。

    这副睡容与他印象中的模样并无改变多少,虽说从盛京搬到京师,但天气闷热并未缓解,宫中冰块供给有限,当时博果尔尚还六岁,更是耐不得热,才不过入夏,身上捂出了疹子。他看着心急毛躁,生生在酷暑天跟着上了火,那时候行宫尚未建好,他每日给小博果尔涂药,并耐心给他打扇,哄他入睡,那一个月来,每日都没落下,小博果尔才好了。

    随后他紧着大臣赶建了避暑的行宫,经年的酷暑天,除了给小博果尔备足降暑的物品,仍是偶尔给他打扇哄他入睡。岁月悠悠,曾经是那般理所当然,相偎相依,如今却要找万般理由,才敢再接近一步。

    他收回心思,见博果尔额头余留着几颗汗珠,凝望了半晌,才缓缓抬头欲用手给他擦去,手沾着汗珠,也碰触到光滑温热的眉宇间的小块肌肤,他微微一愣,曾经那个轻如点水的吻浮上心绪,当时不晓情意,却是发自于心的爱怜,这是他爱的弟弟,也是他心念神往的人。

    他想,为什么我只能与他擦肩而过。这近二十年的时间,他花了十来年的时间爱他、宠他若宝,而不过六年的朦胧失心,且并非他本心的意愿,就惹下这般过错,自此以后,要再花费多少时光,他才能再度理所当然地站在博果尔的身边,而这样的心思情意,他终其这一生,是否有机会让对方知晓。

    若不知情意,尚可以懵懂无知的安心守护他,一旦情由心起,却是半点不由人,只能受着□煎熬的痛苦。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睡着人的额间,像是将满腹情思都放在指尖,期盼能传达给对方,却又害怕对方的无心无情,导致现在的相处都破坏殆尽,只敢用指尖的这一抹温热含蓄而清浅的传出相思之意。

    “玄月给皇上请安。”清脆的声音在亭台外响起。

    顺治将手缓缓收回,本是乌亮的眼瞬间似乎蓄满了满池的黑水,透不出一点光。他望向在亭台外十步开外的师玄月,又垂首见博果尔未被惊醒,起身朝亭台外走去。

    吴良辅追在师玄月身后,他已经努力拦住,却莫名其妙地让对方绕了过去。

    顺治看着福身的女子,见她即使身在风景秀美的湖光风色中,那满池碧叶也不过做了她的点缀。美艳至此,确实可谓是风华绝代。即使他在后来最混乱的日子里,阅过天下无数殊丽,也无一人能比得上她。

    “王爷想必午时与岳亲王喝多了,竟在皇上面前睡着了。还请皇上宽恕王爷的怠慢之罪。”师玄月笑得娇媚,望向顺治手中的纸扇,忙慌张不好意思道:“王爷怕热,恐怕一时半会就热醒了,皇上不如先往前厅休息,待妾身打点好王爷,再来见驾。”

    她说的在理,顺治听得每一句都觉得刺痛,是他让博果尔歇息的,又如何会去问他的罪;又有谁比他更清楚博果尔的惧热,这女子口口声声将他两人的关系掰的君是君,臣是臣,竟是一丝半点情分都不复存在。

    顺治盯着那张胆敢与他对视的女子,嘴角浮起笑意,递出纸扇道:“福晋多礼了,朕与小十一多年兄弟情谊,自然不会因着这点小事怪罪。小十一自小惧热,要提前给他备些降暑的食膳。莫扰了他歇息,朕先回宫了。”他眼里全无笑意,冰冷冷的语气更是毫无感情,只是盯着面前的女子,看她反应。

    师玄月福身一笑,接过纸扇,“妾身代王爷恭送皇上,”见顺治挥手不让她送,她也没客气地袅袅娜娜地往亭内走去,坐在刚才顺治坐的位置,轻轻给博果尔打扇。

    亭台楼榭,碧叶连天,亭中的才子佳人如是画师手中的一幅画,顺治站在远处端详了会,转身朝外走去。

    师玄月这才抬眸望向顺治离去的身影,脸色沉凝,刚才顺治深藏在眼中的血腥之气,她若不是寻常女子,恐怕不可能察觉,那人心中是容不得她的,她低首望着博果尔,心中微微叹口气,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小师弟,你这般无心无情,怎么会招了这段孽缘。

    博果尔不知是否听到她的心声,眉头微微促动了下,醒转了过来。他见着师玄月在身旁,笑道:“你何时回来了?”看了看四周,“皇上回宫了吗?”

    再不回宫,用眼神都能把你吃掉了。师玄月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个迟钝的,将纸扇抛至一边,起身道:“我刚回来,正碰着皇上正好回宫了。我先去打理下,你也起身吧。”

    博果尔笑看着她离去,起身走到亭台旁,望着远处的湖光舒展了下四肢,忽然,摸了摸额间,脸上变幻莫测,他意识沉朦,但仍感觉到有人在他额间轻轻拂动了下,那指尖炙热的温度与师玄月常年冰冷的气息全然不同。

    热风裹着清香经过湖面吹拂到博果尔面上,他闭了闭眼,转身离了这座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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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五十来章应该有望完结,哇哈哈哈。


 第四十五章

    岳乐捧着堆文牒往乾清宫请见顺治,他接手宗人府这段时间来;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宗人府司掌皇家宗亲子弟爵禄、惩戒、祭祀等事务,虽看来位高权重、杀伐决断之间,但时刻与同样飞扬跋扈的宗室子弟打交道;让原是大将军的岳乐也愁白了半边鬓角。

    顺治曲指叩击着誊写宗室子弟修习制度的文牒,对岳乐道:“如今八旗子弟怠于武、荒废骑射,个个都望留在京师;参加文试科举,可免受从军之苦。但文治国武安邦,大局未定就如此消磨意志,以后必酿成恶果。宗亲子弟作为表率;绝不可在武学修习上荒废。”

    岳乐颔首;听到顺治谈到八旗子弟被限参加科举的事,才想起还有一事需奏,他垂首请示道:“奴才得襄亲王举荐,鄂硕内大臣之子费扬古乃武将之才,若在军中稍加磨练以后方有大用。”身为宗人令,需向圣上转达宗室请求,尤其是引荐贤才。

    日前,他已经见过费扬古,也觉得博果尔对其评价不失偏颇,想着皇上与襄亲王亲厚,如言明是他担保,也有助费扬古以后的仕途。

    “十一举荐的么?”果然,顺治的目光从文牒上移开,见岳乐肯定的颔首,心里琢磨一番,道:“那你过几日领他来,给我见见。”

    顺治此刻心中并无多想,实因博果尔引荐过的阮君成实在是个奇葩,对于阮君成会办事、但时不时犯傻的性情和作风,顺治也难对他有太多芥蒂。

    而这边费扬古自得了博果尔的荐函,与他的来往也更加密切,时常会过襄亲王府讨论些兵书谋略。

    “本王跟你探讨这些,实在是纸上谈兵。不过对弈如用兵,所谓三尺之地为战争场,你在这里丢的是枚小小的棋子,在战场失的可是一条条人命。用兵用对刃,才不辜负了这些勇士。”博果尔将棋盘中的几枚黑子提走,对费扬古言道。

    费扬古抬头瞅了眼博果尔,复又肃然地盯回星罗密布的棋盘,沉吟半晌,才再将一颗黑子落在边角。

    博果尔露出淡笑,紧追其后再提数颗黑子。费扬古的脸色越显紧绷,他手捏拳紧了紧,才道:“我败了。”

    博果尔见他面色无常,但语气中掩不住一丝挫败,问道:“你可是输的不甘心?”

    费扬古静默半晌,摇了摇头才嘶着声说:“我只是觉得自己还远远不够。”如果要赶上你的步伐,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不知何时,博果尔就形同他的引路者,也许第一次博果尔将他从人堆中拎出,这个人和说的话就潜移默化地在改变他。现在,他每前进一步、遭遇迷惑之时,都忍不住抬头看看站在前方的这个人。

    只是博果尔从少年起就自生自长,完全没办法明白少年人在成长中的复杂心绪,只当他是在这三尺之局的战场地,对自己的短缺有了重新认识。

    正这时,樱桃端着小食推门进屋,见两人正好空闲下来,笑道:“主子,这是刚熬好的莲子羹,费扬古少爷也可以尝尝。”不知是天热,还是其他缘故,她鼻头微微沁出了薄汗。

    费扬古沉默接过食碗,闷不吭声三两口吃完,抬眸正撞见樱桃直瞅着他,他疑惑的抹了抹嘴角,想是不是自己吃相太粗鲁,惊到了这个姑娘。不由抬头望向对坐的人,见博果尔还在细条慢理地吃着碗里的莲子。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碗递了回去,看着棋盘不知说什么来打破尴尬。

    这时博果尔忽然将碗搁下,支着头颅,偏头笑看着樱桃道:“丫头,天气热了,你自己可要注意消暑。”博果尔见她时常不经意望向费扬古,偷窥被不小心抓住就涨的脸通红,心中好笑这丫头怕是春心萌动,扭头望向费扬古,说:“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才好,若是不够,让樱桃再给你端碗。”

    费扬古嘴角扬起了微微的弧度,他摇了摇头,说:“还有一事未跟你说,前日安亲王让人传话,说已于殿前举荐我,两日后皇上便会召见。”

    “哦,那正好一道,两日后我也需进宫奏事。”博果尔随口应道。

    费扬古眼睛一亮,自听到皇上召见后有些紧绷的神经,似乎在霎间放松了下来。

    紫禁城内,射殿是座独立的大殿,殿前场地开阔,是专用来修习骑马射箭的地方。

    顺治召见费扬古,正选在此地,而博果尔他们到达时,正碰见顺治和岳乐比试射箭,看着被扎成刺猬状的箭靶,想来这两人比试的有一会儿了。

    两人上前给顺治请完安,顺治瞧了眼高大个的费扬古,转向博果尔,笑道:“小十一如何过来了?”

    博果尔公事公办地禀奏:“赋税改制已经修订,需要皇兄批阅。”

    岳乐这时再次发挥了猪队友的本事,他将弓递给侍卫,上前问道:“你和这小子怎么这么巧遇上了?”

    费扬古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身旁的博果尔,见这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确实很巧。”

    岳乐笑嘻嘻凑近,拍了拍博果尔的肩膀,笑得无比贼兮兮道:“哥哥还不了解你的脾性,是放心不下你这位小友吧。”他心中有个志向,就是有朝一日能将博果尔说的哑口无言。

    博果尔无语地瞅了岳乐一眼,转向顺治,转移话题道:“臣弟久未见过皇兄射箭,皇兄的箭术越加精进了。”

    顺治却半晌未回话,他心里疑惑,抬眸看向对方,却被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一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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