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知道你很心烦,可是老奴还是要说,请您抽空多关心关心廷芳公主,她是您的亲妹妹,您大概有半年没关心过她了吧。”
依然扶额苦闷的李简容听到蓝七的话,立刻睁开眼睛,反应片刻,“是啊,孤怎麽要把玉儿忘了。”
他立刻坐起身,看著蓝七道,“蓝叔,玉儿她怎麽了?”
蓝七垂著头道,“老奴无能,无法干涉公主的事情,公主自三个月前开始,出宫的非常平凡,常常清晨出宫,夜晚才回来。”
李简容皱著眉头,不悦的道,“玉儿这丫头怎麽了?可有派人跟著。”
“老奴派人暗中保护了,据回报,公主出宫都会带著他的白猫,去和同一个人见面。”蓝七抬起头看著李简容。
李简容突然想到几个月前,玉儿来找他,穿著打扮不同往日,还一脸笑容,问她是否有心上人,她也满脸娇羞,当时因为苦恼和冷月风的关系,忽略了玉儿。
他有些懊悔的道,“此人可是男人?是谁?”
“是男人,是礼部侍郎谢谨。”
听到人是朝廷官员,李简容稍微放松许多,“怎麽与谢谨走的这麽进。”他想年宴那晚,玉儿的猫似乎弄脏了谢谨的衣服。他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幸亏玉儿的猫扑倒谢谨身上才解了当时的尴尬。
“似乎是因为谢大人颇会养猫,公主想与他讨教方法,故而经常见面。”蓝七认为公主怕是很欣赏谢谨了,可是堂堂公主与下级官员走的如此进,不但有损皇族的威严,还会影响公主将来的幸福,故而十分在意。
李简容也明白蓝七的顾虑,他心中烦闷,可是廷芳是他的亲妹妹,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关心关心他的妹妹了。
冷月风一路尾随那中年妇人,他看著前面不远处的人,脑中回想著她在春风笑见到的桑嬷嬷,两人身形是如此的相像,还有他终於想起来,第一次去贤奉楼和前几日脑中的人影,不就是前面那个人。
但是,让她跟著这个人的真正原因是,他在勤王府也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和勤王府为何也有关系?她到底是谁的人?冷月风决定跟著她一探究竟。
越是跟著她,越感觉此人是有意引自己跟随,这使冷月风更加好奇她的用意,走了很久,发觉她是在引自己去勤王府,抬脚就跟著她从後门进入。
正当他要进门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拉住了他,他立刻警觉,正要出手,看清那人後,惊奇的道,“叶姑娘?”
叶柳烟冲他笑笑说道,“冷公子别来无恙。”而後严肃的对他说,“如果你是想进去,我劝你还是免了。”
冷月风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叶柳烟为何突然出现,也不清楚为什麽她要阻止他。
仿佛感觉到冷月风的疑惑,她轻声的在他耳边道,“呵,进去你会後悔的。”说完就离开了。
冷月风看著她突然出现有突然离去,觉得很不理解,可是她越是这麽说,冷月风越是要一看究竟。於是不理会叶柳烟的警告,抬脚迈了进去。
他尽量放轻脚步,在後院走了片刻,就看到那妇人站在一回廊处,似乎在等著他,她看到冷月风发现自己後,还冲他点头一笑,然後转身离开,冷月风觉得好奇,遂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发现他往勤王爷的书房走去,快速跟了上去。
进入房间之後,没有看到那妇人,反而看到勤王爷虚弱的倒在地上,浑身冒汗,颤抖不已,胸前一片血渍。他立刻发觉勤王爷是中毒了,而且已经很久了。
用力将勤王爷扶起来,试图叫醒他。此时,勤王爷已经满脸苍白,可能是突然有人进来,勤王爷紧紧的抓著了冷月风的手臂,试图睁开眼睛。
当他终於看到来人是冷月风的时候,他双眼顿时睁得很大,嘴角抽搐,抓的冷月风更紧了,几乎将手指嵌进冷月风的手臂。
冷月风感到一丝疼痛,但是看到勤王爷似乎有了些意识,焦急的开口问道,“勤王爷,您怎麽了,是谁要害你?”冷月风十分著急,看著痛苦的勤王爷,想到了当时他遭遇此刻,自己为他挡剑中毒的情形。
迅速想到,勤王爷居然在自己的王府被毒害,说明此刻是大盛朝人,而且已经潜入了王府。他感到一丝心惊,难道是……宋棐卿。
他想,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通知府上的人去叫大夫,正当他要离去的时候,勤王爷却紧紧的抓著他,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冷月风,刺客,是你要毒杀本王。”
冷月风听到勤王爷这样说,觉得不解的同时更加感到不可思议,勤王爷怎麽可以说自己是刺客,不等他辩解,有下人立刻冲了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赶紧大声喊叫。
这下冷月风真是百口莫辩,自己好心要救王爷,为何他要陷害自己。
听到消息的李简容,立刻就赶来勤王府,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勤王爷会在自己的王府被人毒害,而且凶手竟然是冷月风。
他来到王府,看到依然抓著冷月风不放的勤王爷,他已经陷入昏迷,嘴里还不停的重复著“刺客,冷……月风。”旁边已经有御医为勤王爷医治。
再看看冷月风,他面容平静,只是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心中的抑郁。众人看到李简容前来,急忙行礼。李简容大手一挥,示意各做各的。
冷月风也看著李简容,面上有意思慌乱,李简容此时也颇为心烦意乱,他只是扫了冷月风一眼,就转向管家,语气有些疲倦又有些愤怒的道“管家,怎麽回事?皇叔怎麽会在白日被人下毒,还在戒备森严的王府。”
管家赶紧跪下,连连磕头惊慌的道“老奴也不知为何,冷大人。”
管家直起身颤抖的指著冷月风继续道“不知道冷大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王府,王爷根本就没叫冷大人来,而且侍从发现王爷中毒的时候,王爷抓著他的手不放,说冷月风是刺客,要毒死王爷。”
李简容转过身痛苦的看著冷月风,虽然禀报的人也是这麽说,但是他当时是不信的,此刻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人证物证由不得他不信。
冷月风看著他,有些惊慌的直摇头,李简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住著他的下巴,双眼微红低沈的道,“你到底是为什麽?为什麽要毒害皇叔?”
听到李简容这麽说,冷月风的心彻底跌出谷底,你不相信我,你宁可听信别人的说辞,也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就认定是我。也对,中毒的是你的皇叔,而且他昏迷前还说自己是凶手,那他还辩解什麽。
捏著他下巴的手不断用力,有声音从他头顶传来,穿透他的耳膜,“你说话啊,为什麽?”
李简容接近嘶吼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颤抖。他用力的将冷月风捞起,过大的力气,使冷月风有瞬间的窒息,也使他从勤王爷的手中挣脱,可是挣脱的时候,他的胳膊难免的会受伤,可是已经无所谓了,他最痛的心的位置。
第四十四章 痛不欲生
第四十四章 痛不欲生
李简容将冷月风拉著一路狂奔,找到一间房,就将人推了进去,然後迅速关上门。
冷月风一路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进门後也是低垂著头,李简容缓步走到他面前,抓著他的肩膀,沈声说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等了许久,他都要以为冷月风不会说话了,就听到他低声的说,“你还愿意听我说吗?”
李简容松开手,捧起他的脸,耐心的道,“怎麽不愿意,只要你说,我就信。”
冷月风觉得不可思议,刚才李简容的态度简直是要将自己凌迟,怎麽现在反而是如此态度,他觉得他非常混乱,从进到这王府开始。不,确切的说是遇到那个酷似桑嬷嬷的人,他就走进了一个圈套中,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冷月风皱著眉,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真是可笑,自己明明才是奸细,才用该陷害别人,为什麽所有的阴谋诡计中,自己却成了被害人,到底要说自己太笨,还是太善良。
片刻,他睁开眼睛,看著李简容说道,“好,我都告诉你,你要信我。”
李简容将他搂紧怀里,“嗯,我当然会信你。”
冷月风将他今天所看到和听到的都讲了出来,只是略去了他看到桑云的那一段。
李简容好奇的问,“你怎麽会从後门到王府来。”
“我……”冷月风只记得不要告诉李简容他发现桑云的事,却忘记想怎样为自己圆谎了。
李简容想到,冷月风怕是想找皇叔解决他纳妃的事,毕竟,皇叔也曾为此事找过冷月风。他面容稍微温和了些,看著冷月风道,“你是不是想私下里和皇叔商量我纳妃的事。”
冷月风想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认了,於是他低声说道,“嗯,看你这麽烦恼,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看著我纳妃而无动於衷,放心吧,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李简容显然是比刚才又放松不少。
看到李简容这样的变化,冷月风才想到,原来他不是怀疑自己,他是在担心自己,所以反应才会这麽大,他应该高兴。可是,冷月风看著李简容明显变得释然的脸庞,心中却怎麽也开心不起来。
恐怕,勤王爷中毒根本就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
待二人出了房间,碰到急忙赶来的侍从,李简容立刻警觉的问道,“情况如何?”
“陛下,王爷要单独见您。”
李简容感到事有不妙,立刻拉著冷月风感到勤王爷的书房,来到门外的时候,看到双眼通红的李简辉和与他一同赶来的木山,大家看到他二人一同赶来,先是向李简容行李。
李简容迅速叫他们免礼,随後自己进了书房。门关上的时候,李简辉转过身,一脸复杂的看著冷月风,“冷大人,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走到冷月风身前,满脸痛苦的质问,“你告诉我,父王为什麽会中毒,他们都说是你,就连父王都说是你,你告诉我啊?”李简辉的声音越来越大,因为冷月风一直低著头。
木山见李简辉如此激动,害怕他的情绪会影响到里面的谈话,当然更多的是害怕他太激动了。这段时间李简辉在军中非常的卖力,他一直告诉自己,他和他父王的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也经常在夜里聊天。
每次都听著他说他父王夸奖了他,看著他满脸的幸福笑容自己也觉得享受。可是现在……
“冷大人,小王爷情绪太激动了,我带他去休息。”木山也颇为复杂的看著冷月风,有些歉意的道。不等对方说什麽就将人拖走了。
冷月风看著几乎崩溃的李简辉和疲惫的木山,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他自认为自己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他只是想取得信任,这样他才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可是现在似乎失态变得严重了。
房间里,勤王爷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紧紧的拉著李简容的手,嘴角抽搐。他之所以要陷害冷月风是因为,下毒害他的人是他的二侄子他大皇兄的亲子李简玄。
当他喝下那盏茶之後,就觉得身体不对,他惊奇的看著李简玄,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谁知李简玄说出的话令他更加气愤,为了一个北域来的奸细,不惜毒害自己的亲人,帮助外人抢夺自己哥哥的江山。
此刻李简容面容沈重的看著勤王爷,他不想说任何话刺激他,他是多麽的敬爱自己的皇叔,自从长辈一个个离去,皇叔给予了他长辈所有的关心和教导,他十分感激。
他非常後悔没有听他皇叔的话,纳妃立後。
“容儿,小心冷月风,他……他是北域皇室,派来……奸细。”勤王爷颤颤巍巍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李简容有一瞬间的呆愣,他不相信皇叔说的话,可似乎这件事情又是真的,“皇叔,你如何断定……”
“他……他,他右边胸口的胎记……”此刻勤王爷呼吸急促,指甲用力的抓著李简容的胳膊,抬起头奋力的说出最後一句话,“月牙形,北域……皇室……”
感到抓紧自己胳膊的手突然失去力度,勤王爷跌倒在床边,李简容长大嘴,想去扶住勤王爷,可是他却像被点穴一般不能动一下,就这样看著自己的皇叔,自己的最後一个长辈离自己而去。
很久很久,李简容扑倒在失去生命力的勤王爷身上,抱著他的肩膀大声的嘶吼,“皇叔,皇叔,你醒醒,你不能睡,你还要跟我说话,皇叔,你说话啊……”
外面的人听到李简容的喊声,立刻冲进来,才冲到门口的冷月风,看到如此情景,顿时顿住脚步,脸上的震撼和惊慌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
而後又不断有人冲进来,一下下的撞在冷月风的身上,可是冷月风仿佛定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实际上,冷月风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耳边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他这样持续很久,就到李简辉冲过来抓著他的衣服,不断的摇晃他的身体,面容狰狞的冲他吼叫著什麽,接著李简容冲过来,木山冲过来。
李简容命令木山将疯狂的勤王爷拖出去。然後抓住呆愣的冷月风,伸出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大的力气,让冷月风的脸歪到一边。李简容是第一次打冷月风,可也是迫不得已,感觉到自己手重了,赶紧扳过他的身体,急切的问,“月,你怎麽样,没事吧。”
冷月风被打了一巴掌终於回过神,他看著李简容,向他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软,身体向前倒去。
宋府,宋棐卿的卧房。
悄悄从勤王府的後门出来,他脚步不稳的回到自己的府邸,就一直做在桌边,双手握成拳状,眼睛瞪大盯著一处,嘴角紧抿,时不时的喘著粗气。
许久过後,有人在外面敲门,而後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桑云走了进来。
她走到宋棐卿的面前,宋棐卿立刻扑倒她身上,抱著他的腰,声音颤抖的说,“桑姨,我毒死了自己的亲叔叔,他是从小就疼爱我的亲叔叔,我的亲人。”
桑云伸出手扶著宋棐卿的背,“小王爷,不是你,你老奴毒死的勤王爷,你忘了吗,那茶是我送来的,你只是敬茶,勤王爷不会怪你的。”
宋棐卿突然用力的抓著桑云的腰背,放大声音说道,“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死了,他被我毒死了,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永远都不会。”
桑云听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此刻痛不欲生的哭叫,心中痛苦万分。就算圣都的人都在悲伤,也没有玄儿悲伤,这孩子是最痛苦的,所以她要替他报复。
是的,是就是她将冷月风引到勤王府。宋棐卿如此爱著那个人,可是他呢,他和大盛皇室一样,抛弃他的玄儿,他就是要报复。勤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