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家里热闹了许多。
刘连妈憔悴了许久,整天精神恍惚地坐在天台上晒太阳,或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忙,老公不要她,她活得没滋味。
林乐章晚上回来就会试着去跟她聊天,聊得多了,两人都渐渐地开朗起来。
偶尔,林乐章也会‘哈哈’地笑,但是这种时候大多是陪着刘连妈看电视或者两人一起做家务的时候。
日子有了盼头,林乐章的胃口好了起来,厌食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
待林乐章的手好全了,他就开始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习惯,过上了他那三点一线的生活,公司、菜市场、家里。
林乐章这么一积极,他妈也跟着凑热闹,两人每天晚上在厨房里鼓捣着晚饭,那情形,仿佛做饭并不是在做饭,而是一种兴趣爱好,一种精神依托。
愣是把一桌晚饭整成了花的模样,就跟搞艺术似的。
这可把刘连的嘴给吃刁了,回家吃晚饭的次数也多了。
常常在外应酬的时候,还想着‘今晚上家里会做什么菜呢?’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说不上哪里好,就是舒服,妈妈慢慢从阴霾里走出来,这让他在工作的时候更能心无旁骛,应付自如。
而这多亏了林乐章,他对着林乐章也和颜悦色起来,
心情好的话,晚上睡觉偶尔也会跟他聊两句。
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来回的摸,林乐章的腰细,摸着很舒服惬意。
有时候,惬意过头了,他就会去扒林乐章的睡裤,压在身下弄一回,林乐章总是忍着痛粗喘气。
被整得狠了,也是‘呜哇’地叫几声,这种时候,刘连就很兴奋,会抱着他亲几口。
这天早上,林乐章照例的上班。
平日里,他常常是坐刘连的车去的,只是昨天晚上,刘连没有回家。
所以他只好挤公交车了。
下公交车的时候,下着雨,雨是不大,可是这样的大冷天,飘着如此雾气氤氲的雨,无端地让人心一阵阵地发寒打颤。
林乐章捂紧了大衣领,低头匆匆地进了公司大门。
待走到旋转门的时候,抬眼意外地见着了一个身影——杨经理。
林乐章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几秒,心里正止不住的狂蹦乱跳。
走到电梯门口时,仍旧忍不住地侧头看了那边一眼。
杨经理此时正嬉笑着跟前台的小姐说话打趣,不住地看厕所通道的方向,似乎在等人。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刘连从里面出来,见着林乐章眼睛一亮道:“来得正好,你顶几天白唐的班吧,他生病了,现在跟我来。”
说着也不等林乐章反应,拉着他就走。
林乐章磕磕碰碰地跟上刘连的脚步,心里思索着刘连的话:生病了?是你昨晚没回家的原因吗?
刘连出门的时候,杨经理也正要出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似乎在训人。
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林乐章的耳朵里,什么‘你是便秘呢?让我等那么久。’‘你真麻烦,我真不想跟你出来,烦死人了。’
旁边的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杨经理瞬间呜哇乱叫着朝那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林乐章不住的侧耳倾听杨经理的声音,所以走得心不在焉,出了大门下台阶时,他一个不慎脚下一个踏空,整个人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林乐章闷哼一声,脸轰地一下子通红,低着头赶紧爬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还下着小雨,刘连开车去了,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实在不敢朝杨经理那边看。
而杨经理在自己身边的人的 ‘噗嗤’的笑声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望见林乐章了。
当然也是愣住了,看林乐章不住地拍拍衣服掩饰尴尬,他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却听身后的人吼了一嗓子:“不准过去。”
此人正是那位小交警,笑完以后却是看清楚了那人是谁了。
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拉住了杨经理。
说完了见杨经理还在犹豫,眉头一拧,瞪杨经理一眼就径自走了。
杨经理‘哎’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心想是他先不要我的,我实在没必要过去。
林乐章看着杨经理的车走远,不知道是失落的多,还是松一口气的多。
他摸摸自己湿湿的头发,见刘连的车也出来了,把失落和难堪咽回了肚子里,钻进刘连的车里。
刘连见他手血淋淋的,便皱眉道:“怎么了?我看看。”
说着拉过林乐章的手,嘴里‘嘶’了一声道:“看着我都疼,走路也能摔跤,想什么呢?”
说着定定地望着林乐章。
林乐章正要把手缩回来,想拿纸巾擦一下那血丝,刘连却是攥紧了林乐章的手腕冷笑道:“看见旧情人,心慌了?”
林乐章恼羞成怒,一拳捶到刘连肩上,把手缩了回来,‘操’了一声,望着窗外。
刘连怒火纷飞,‘哼’了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晚上你滚回你自己的床上睡。”
林乐章闻言,瞬间就心慌了,可怜巴巴地望一眼刘连。
当天晚上,刘连把房门锁上了,林乐章在他的房门外徘徊了许久,门始终没有开,只好无可奈何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睁眼到天亮。
刘连早早地就起来了,习惯了身边有人,习惯了要摸着林乐章的腰睡,习惯了讽刺了他几句,他就会气呼呼地踹自己一脚……
习惯突然没了,刘连睡得不好,下了楼见林乐章也是一脸的乱七八糟,头发像鸟窝,终于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平衡,阴阳怪气地嘲笑道:“哟~昨晚你是去偷鸡去了还是摸狗去了?”
刘连自己的话里有一个‘摸’字,突然就刺激得他心痒难耐,嬉笑着摸了一把林乐章的腰。
林乐章正一脸萎靡地刷牙,被这么突然的一袭击,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
只得急急地漱了口,从浴室里逃出来,心里连连的骂娘!
30
30、白唐病了 。。。
白唐病了,着凉感冒发高烧。
刚开始的那几天,他还硬撑着上班,只是有一晚应酬完了以后,他喝得七荤八素从酒店出来,被冷风一吹,当晚就烧起来了。
他自己一个人租房住,而且是刚来这个城市工作不久,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迷迷糊糊间,他就拨了刘连的电话了。
刘连送他去医院回来,就在白唐家陪了他一晚。
刘连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白唐是个什么心情,笼统就是觉得好,觉得白唐好,自己自然就对他好,
刘连没有真正的对谁好过,他是独生子——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但是从小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妈宠得他没形了,他爸虽然威严,但在‘同性恋事件’之前,也是爱子如命的。
而在对白唐好的过程中,自己之前的那些‘龌龊’想法,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他觉得很神奇,自己竟然会在‘性’之外,‘纯粹’地对一个人好。
因此,他自认为这是一种‘爱情’。
几天过去,白唐来上班了,刘连本是要他再休息几天的。
可白唐不听,总惦记着自己的工作。
事实上,林乐章帮他顶班的这些天里,不仅把工作做得很好,而且各方面都比白唐有条理,有自己的想法。
似乎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在工作中,他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偶尔还能跟同事开几句玩笑。
刘连还没见过这样的他,觉得挺意外,不忙的时候,就会端着茶到林乐章身边转两圈,看他低头认真工作的模样,越看越觉得他那样子挺好看的。
心痒的时候还会装作无意地在他腰间上摸一把,然后一脸无辜无谓地走开。
有天中午吃饭,刘连还夸了林乐章一句,说他工作做得不错。
林乐章为此高兴了许久,干得更卖力了。
所以今天,他拿文件给刘连签时,见白唐正在里面和刘连说着话,心情一下子就糟糕透了。心说你怎么不再病多几个月呢?
白唐总以为自己病了的这几天,刘连的工作多少会有些乱套。
可现在他来了,见着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使他一下子就慌了神,见林乐章进来了,就走过去笑道:“这些天谢谢你了。”
说着伸手拿过林乐章手里的文件,马上就进入了状态了。
林乐章对他一向冷淡,白唐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况且,他看得出来,刘连对林乐章还挺照顾的,这多少使他有些不爽。
林乐章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很失落,看了刘连一眼,见他连头也没抬一下,这会不仅失落,并且委屈了。
出去的时候,把门‘碰’地一声,砸得那是一个响。
刘连抬头看一眼吗颤巍巍的门,眉头皱了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连半眯着眼睛把腿搁在林乐章的腰上,状似无意地开口道:“以后对我的助理客气点。”
接着他见林乐章没有反应,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你要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可以走人,我不拦你。”
林乐章正睡得迷糊,许久才消化了刘连话里的意思,突然就睁眼目光如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喉咙里梗得难受,把刘连的腿从自己的腰上推开,转了个身,继续闭上了眼睛。
刘连不高兴了,戳着他的后脊梁道:“你闹哪门子别扭呢?”
林乐章很烦躁,气都喘不顺,突然就骂了几句脏话。
刘连听着那话,愣了一会,满心的厌恶,正是觉得白唐单纯美好的,万个林乐章也比不上。思及此处,他恶声恶气地开口道:“滚回你的房间。”
林乐章爬下床,这回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连门也没替刘连关,就听刘连在他后方喊道:“把老子的门关上。”
林乐章置若罔闻,垂头丧气地站在走廊里许久,他并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他一进那房间就恐惧,就觉得夏明明狰狞的脸正追着自己跑。
有一回,他进里边在自己的书架上找一本书,因为书太多了,他在里边呆了许久,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就一直回旋着夏明明走时对他的那个无声的笑。
吓得他出来的时候,在厕所了吐了好几口的酸水。
最终,林乐章只得在客厅的沙发里凑合了一夜。
可即便如此,夏明明仍旧的阴魂不散,可把他折腾惨了,开了一整晚的电视,也没有怎么看,就听个响。
接近三四点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拉,不动声色地回了刘连的房间。
偷偷地掀开刘连的被子钻了进去,自己对自己道:这人虽然混蛋,总不至于像夏明明那样恐怖,像个魔鬼。
刘连在睡梦里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一声,也不知道是说什么,挨着林乐章的身体,他手自然而然地搂上他,腿缠上他的腰。
隔天早上醒来,刘连坐起身,一脸讥讽地对仍旧睡得迷糊的林乐章道:“哪回你出去了,能有骨气点,别滚回来啊!”
林乐章觉得他吵,不耐烦地把被子蒙住头上。
刘连不干了,跨坐在他身上就去扒他的被子,扒开了被子,又去扒他的衣服。
林乐章闭着眼睛大声咒骂了几句,刘连却是兴致勃勃地扒了他的裤子,把人翻了个身,又干起了那啥事了。
31
31、一波三折 。。。
林乐章最近总觉得刘连很烦,这个烦是方方面面的,比如刘连轻声细语跟白唐讲话的时候;比如刘连撇下自己送白唐回家的时候;比如,晚上两人睡觉,刘连常常睡到一半就扒他的裤子的时候;
还比如,有一回干那啥事,林乐章感觉肠子都要被他戳穿了,他还在后头骂骂咧咧地说林乐章像个‘僵尸’,有点趣味也没有的时候。
林乐章无论如何是不承认自己是‘僵尸’的。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极了,烦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恨不能大声吼叫一番。
有天中午,林乐章坐在公司餐厅里,无滋无味地吃着中饭,他最近总这样,吃的时候动作机械,眼神麻木,刘连开始时还和他坐一桌吃,之后见他那鬼样子,怒火纷飞,说他看林乐章那死鱼样都吃不下饭了。
骂完以后,叫上白唐两人换到了别的桌子。
林乐章既无辜又沮丧,被骂得多了,他就不太想去上班了。
这天早上,他醒得很早,可醒来了也不想起来。
侧头看看闹钟,计算着还有五分钟旁边这个人就会自然醒来,他百无聊赖盯着那个秒针‘滴答滴答’,盯得他眼睛干涩,打了个呵欠又睡了。
刘连起身的时候,叫林乐章还睡着就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道:“喂,起床上班了。”
林乐章不为所动,拿了个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闷声闷气地道:“我不去上班了。”
刘连一愣,又要生气了,林乐章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生气。
林乐章去上班,他生气,觉得他在工作上总是暗自跟白唐较劲;现在林乐章不去上班了,他也生气,原因是林乐章不再跟白唐较劲了。
反身把人压在身下,刘连恶狠狠地道:“赶紧起来上班,不然我干死你!”
林乐章无情无绪地瞥了刘连一眼,不耐地扭动了一□子,眼睛干涩涩的令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迷迷糊糊地又想睡了,林乐章听惯了刘连的这些话,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刘连把林乐章按在身下揉搓,像揉一个破布娃娃。还在林乐章的肩上咬了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直把林乐章痛得呜哇乱叫,他才满意。
“你不工作,还想在我家吃白食不成。”
林乐章揉揉肩膀,骂了几句脏话,说他一会就出去找工作。还说会每月给刘连房租。
刘连愣住了,冷笑一声道:“谁他妈要你那几个破钱,你他妈要有本事,就滚出我家啊。”
林乐章听着这话,眼神突然就变得散漫,似乎觉得刘连的话很值得思考。
刘连见他那样,心里‘咯噔’一下,拍拍他的脸蛋道:“算了,看在亲戚的份上,房租算你便宜点。”
说完了就一脸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