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从早哭到晚,不管不顾,好像全身上下就只剩眼泪了、不流光就不罢休!
而刘连受了这个重大的打击,两天吃不下饭,他爸就是他心中的神啊,他心中的神在外头生了对女儿,现在已经十五岁了,那就等于骗了他十五年。
想到‘十五年’,刘连崩溃了,整日地把自己关在房里精神恍惚,谁也叫不动。
他那些堂哥堂弟、表哥表妹们看他那样,正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壮感,因为他们想刘连他爸平日里那么正直、正派的人都乱搞,更别提自己那潇洒风流的爸爸了,不定哪天就带回来一对男的双胞胎!危急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们正愤愤不平统一战线,逮着空就对双胞胎语言的攻击。
奈何双胞胎连基本的中国文化都不懂,更别说那些‘文化的精髓’了,愣是以为他们在试图跟自己友好相处。
刘云脸都绿了,一方面心疼这两个女儿,另一方面又实在的对不起儿子。
他咬牙坐在刘连的床沿,拍着他的背,可怜巴巴地道:“儿子,爸爸万般不对,你也不能闹自杀呀!”
他是万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的承受能力这样低,他想小连虽是他那爱哭鬼妈妈生的,可是自己精心教育出来的,‘自杀’这种懦夫的行为怎么可以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刘连闻言,疑惑地坐直身子,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自杀了!”
笑话!刘连又重倒回床上,心灰意冷得不想再跟他爸进行谈话了。
“你妈说的,不然你看莉莉还生着病,我也不会这么急着回来,她身体不好,又晕机…唉,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
刘云自顾自地说着,刘连又把耳朵堵上了。
莉莉是莎莎的双胞胎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性格内向、怕见生人,这个时候她如一只惊弓之鸟躲在他爸爸身后,垂眉不语,她被刘连吓坏了。
刘连妈此时正犹犹豫豫地端了一盘水果进来,眼睛红红的,谁也不敢看。
刘连见此情景,双眼冒火光,不耐烦地对他妈道:“妈,这些事不需要你做,让陈姨做就行!”
刘连妈眼泪又流下来了,刘连爸和刘连同时在心底哀叹一声,谁都不想看她。
只是双胞胎妹妹莉莉见她那可怜模样,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气氛,抑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也‘呜呜’地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哀声震天,莎莎无辜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偷偷溜出了房间。
刘连把被子盖在头顶,过了一会,他把被子一脚瞪开,拉着他妈妈的手轻声安慰道:“别哭拉…我没事。”
&&
林乐章从外头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他今天找工作去了,意外的顺利,在回家的途中,他接到其中一家公司的电话,让他明天过去进行第二轮面试,这真是让他惊喜。
心情愉快地进商场给自己添了两套衣服,又兜兜转转地找了几位老中医,拿了许多的药。
此时他左手拎着满满一大袋的中草药;右手拎着衣服袋子、一些日用品;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公文包。没得闲手掏钥匙,他只好用手背碰了碰门铃。
门很快就从里面开了,一位金发女孩探出头来,吓得林乐章一个不慎,胳膊上的公文包掉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却是撞上了同时弯下腰来帮他捡的那女孩的头。
林乐章一脸尴尬,连连道歉,金发女孩却是大方的露出笑容。
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了一番,说她叫‘莎莎’;说她有一个妹妹叫‘莉莉’;还一脸兴奋地说她们俩个是双胞胎…
林乐章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家里怎么就多出了一对‘莎莎’、‘莉莉’双胞胎,正要开口询问,莎莎却对刚从楼上下来的刘连喊道:“哥,这位是你朋友吗?”
林乐章傻眼了,刘连却是朝那女孩狠瞪了一眼,冷冷地道:“闭上你的嘴,别让我再听到‘哥’字。”
金发女孩无所谓地耸耸肩,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对着刘连做了个鬼脸。
林乐章看着她那调皮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莎莎见有人捧场,很得意地一连做了好几个鬼脸,径自‘嘿嘿’发笑。
刘连怒不可谒,上前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恶狠狠地道:“我看你就烦,滚出去。”
莎莎‘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想到刘连会这么粗鲁,瞬间就泪眼汪汪,呜咽着对刚从厨房出来的一位中年男子喊道:“爸爸……”
中年男子林乐章认得,正是刘连的爸爸刘云。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跟莎莎长得一样的女孩,想来那位就是莉莉了。
林乐章正要上前跟刘云打声招呼,却是被他一脸凶恶吓得止住了步伐,刘云手指着刘连,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过来!”
刘连‘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他走到林乐章跟前,抢过他手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林乐章心里正为他的行为生气,一言不发扯回自己的东西就上楼。刘连愣了一会,气呼呼地跟了上来。
林乐章进房间的时候,他也进去了,顺便一把把门合上。
他心里正酝酿着无数火气,随便的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爆发,所以此刻,他又看林乐章不顺眼了,从背后一把把他抱住,就往床上拖。
林乐章吓了一跳,口不择言:“你发什么神经!”
刘连压着他就去扯他的衣服,林乐章极力反抗,两人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激情戏正在升温,房门却在这时开了,莎莎一脸疑惑地探进头来道:“喂,坏蛋!爸爸叫你们下去吃饭……噢……”
莎莎话说到半截,看清了眼前的画面,赶紧捂住了眼睛,‘砰’地一声把房门合上,笑着嘀咕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思想本来比较开放,而且她十五岁了,什么都懂。
22
22、童话 。。。
林乐章应聘的工作仍旧是经理助理,这是一个小公司,刚成立不久,林乐章应聘之前做过调查,认为它的发展前景很好,但是当时应聘的人很多,他本来是没有抱希望的。
没想到那么顺利就进来了。
试用期刚过两个星期,上面就急着跟他签订合同了,即使他这两个星期来并没有见到真正的经理。
一般来说试用期是三个月,才有机会转正式的。这个差别让林乐章对自己的信心倍增,看各方面福利都很好,当然就毫不犹豫地签了。
而签约之后的第一天上班的一个早会里,他在那长长的会议桌的另一头发现了夏明明正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这使林乐章挂了一早上的笑容马上就破败下来,跟见了鬼似地呆愣在那里,很显然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经理正是夏明明。
之后夏明明把他叫到办公室,朝他亲切微笑,告诉了他失业的真相,同时好心地宣布战争早就已经开始了。
“我当时叫你等着的,你就没点危机意识?你这样后知后觉,我都没有动力了。”
欣赏着林乐章惊恐的神态,夏明明飞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啧啧有声地继续道:“可怜的小乐章,合作愉快~”
林乐章全身发抖,喘不过气了,又惊又怒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吓得落荒而逃,整个下午,他独自一个人在广场游荡,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他迷惘又无助,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这个时候他又一千零一次地想杨经理了,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明白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跟他继续下去的。
生活给了他这一巴掌,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夏明明让他失业只是恶行的第一步而已,而诱骗自己进他的地盘是第二步。
——令他绝望的是他签了5年的约。
夏明明给他来了电话,声音低沉而温柔:“今天下午没见你,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不想干了吧?那也不行哦。”
过了一会,他见林乐章没有反应,冷冰冰地提醒道:“你签了五年,我想你没有多少钱可以付得起违约金。”
林乐章咬咬牙,声音有点颤抖:“我现在不太舒服,明天就上班。”
挂了电话,他终于承受不住了,胡乱地找了一间酒吧,喝得七荤八素摇摇晃晃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在街上吐了几次,冷风一吹,酒醒了。
这个时候,刘连正和他擦肩而过,他同样是刚从酒吧出来,喝了许多的酒,但是他酒量好,并没有什么醉意。
坐进自己的车里,吩咐司机开车时,就看见前方蹲在街边呕吐的林乐章了。
林乐章被拖上车时,还极力的反抗,待看清了刘连,就乖巧了。
刘连闻着他的满身酒气还有呕吐的味道,皱着眉头道:“臭死了,你还是下去吧。”
林乐章冷冷地看他一眼。
心说你之前吐过之后,我还给你做人工呼吸呢,我可没嫌你!
不过,他还是无所谓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刘连却又反悔了,把他拉了回来道:“先别走。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不过我现在确实是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你……好吧,我可以将就一下。”
刘连一脸别扭地说完这些话,攥紧了林乐章的手。
好像怕人跑了似的,赶紧地说了一个地址,叫司机开车。
车开了好一会,林乐章才消化了刘连话里的意思。看来刘连这些天因为出柜的事,在他爸那里并不好过。
莎莎聪明伶俐,敏感而天生就有点小心机。
她知道刘连才是她爸爸最疼爱的,自己和妹妹的地位并不及他,不过…一个同性恋儿子,她就不确定他爸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爱他了。
果然,她一脸天真可爱地对他爸爸说,她看见她哥跟一个男的滚床单时
——她赢了。
刘云对儿子的那点愧疚烟消云散,冷战了几个星期,逼他马上结婚。
刘连当然是没屈服的,今天早上,莎莎故意地惹他发火,他阴测测地把莎莎暴打了一顿,他爸怒不可谒,扬言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当即带着双胞胎女儿出国去了,那里有另外一个家等着他回去。
刘连半辈子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别的方方面面都顺风顺水惯了,偶然的这一个大浪袭来,他束手无策,眼睁睁见他爸爸丢下他和他妈离开了,仅仅半天,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林乐章侧头看一眼刘连,突然他惊觉自己惋惜的同时还有点高兴,高兴的原因很复杂,比如原来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个;比如其实自己也正需要一个说话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自己不道德的情绪,他还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即将而来的机会让他新奇的同时又有点紧张。
两人到的地方是一幢白色的小洋楼,临着海。刘连说这楼是他爸送他的11岁生日礼物。
林乐章从车上下来。
海风一吹,两人郁闷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
坐在天台上灌了几口酒,热气就升上来了,之前刘连还嫌冷,不肯出来。
大概两人都觉得尴尬,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半个小时,刘连受不了这无言的局面了,骂骂咧咧地说他很后悔带林乐章来,说他就是个哑巴,比哑巴还讨厌,因为哑巴至少有发出‘啊啊’的声音呢。
林乐章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脸,心说你自己要找人说话,你说不出话来还怪我了!过了一会,他又有点惭愧,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帮助他的责任。
两人一个愤怒、一个惭愧;无事可做,只好一个劲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这样的喝法,很快两人就醉醺醺的模样了。
这个时候,刘连慢吞吞地开口了。
说了许多他爸爸和他的故事,最后他说他其实很心疼他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就生气,就想发脾气。
他控制不了自己,觉得由于他妈妈的懦弱,才使得他爸爸常年的在外面找女人。
林乐章撑着半边脸,睁着迷蒙的眼看他说话,觉得这样很好。
听了许多刘连的心里话,他无以回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小时候受同学欺负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出来充数。
刘连笑他是小气鬼,小时候的仇都记着呢!
林乐章也跟着笑。
两人间流转的气息瞬间就黏糊起来。
刘连凑过来吻林乐章时,他脑子已经成了一滩浆糊了,紧张得掐住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晕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
没有强迫没有愤怒没有暴力,刘连的气息温暖、动作温柔。
两人一路拥吻着进了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酒气和着夜风令人沉醉,白色的月光在大海上空幽幽发亮。
……
朝阳射进房里时,林乐章从被子里钻出头来,感受着这刺眼亮黄的光,他想他这一夜童话结束了,王子酒醒后不再是王子,而恶魔还在公司里等着他。
23
23、在人间 。。。
林乐章悉悉索索地在被子里寻找自己的内裤时,刘连被他吵醒了。
宿醉加上运动过度,他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眯着眼睛看林乐章光着屁股坐在床上小声嘀咕咒骂,他不耐烦地开口道:“一大早你嘀咕什么呢!?”
他的嗓音不知何故沙哑难听,配合着那一如既往的愠怒神态,让林乐章的心瑟缩了一下,暗自对自己说:看吧、看吧,就知道是这样,不过我也没必要难过,两人滚床单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他从一睁眼就没有希望,所以此刻便没有失望。
只是自己那些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破布,他又没办法不生气,神情冷淡地瞥一眼刘连,他愤愤然地道:“你下回能好好地脱衣服吗?现在我要穿什么回去!”
说完以后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鬼话!‘下回’让他羞愤地想把刘连一拳打晕,让他忽略自己说了这个词。
可刘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这个说法,因为他的潜意识里认为他们当然是有‘下回’的,抬眼见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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