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怎么会不明白他口中的出差是什么意思,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最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萧子翎无言。
“在小林村,那对夫妇,是不是你杀的?”
“……”
沉默便是默认了。当安瑶再次抬起头时,屋内早就没有了第二个人。她这才难耐地用手捂着下腹,额头开始冒出了细汗,她颤抖地伸手按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淡黄色的光晕下,她掀开了被子,凌乱的床单上,竟然有一滴红色。
这个月,同宿舍的女生月事都到访了,可安瑶的却迟迟不来。安瑶心神不宁,曾静看在眼里,对她说:“这种事晚几天来是正常的,没有那么有规律,我就经常或早或晚,有时候还一个月都没来呢。安瑶,你别多想,多大点事儿啊?而且你最近那么忙,可能累坏了身体。前阵子你写那个作文时,吃饭也不离作文纸,你说说你晚上都睡了多长时间?趁机出去走走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说不定啊一两天后就来了,看你疑神疑鬼的。”
安瑶哪里敢放松,她那时候药吃得太晚,她后来专门去了解了,那种药是越早吃药效越好,她第一次用时都晚了三四天,或许药效已经过了。更何况这几日,安瑶总感到身体不太舒服,腹内隐隐有些坠痛感。坠痛的感觉不是很强烈,似有若无,一丝一丝地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晚饭后,那一丝痛意又来了,安瑶收拾好碗筷,手抚着肚子往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褪下底裤,布料上那抹突兀的血色映入眼帘,她倏地眼底有了笑意,“果然被曾静说对了,过几天就有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像今天一样盼过每个月的那么几天,安瑶忍不住鼻尖泛酸。出了卫生间,陆家成纳闷地看着她:“姐,你还好吧?”
他姐最近情绪不太对,经常愁眉不展,可细细看又看不出有什么事情。昨天他问了他姐,他姐说前天晚上她睡着了。但是今天,他姐居然又哭又笑的,尤其是现在,手摸着肚子也能笑出来,不知道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喜事呢。
陆家成:理解无能==
安瑶摸摸他的脑袋:“我高兴,就是很高兴~”
陆安瑶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今早月事刚来,可下午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坠痛感没有消失,没有消失也就算了,这次很反常,只有一点点的经量,不仅如此,不到两天只有一天半的功夫就结束了。这……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为此,她特地去空间查了一些书。大意是,这种情况叫做月经紊乱,需要稍微注意,养上一段时间,看看下个月的症状再做决定。导致月经紊乱的原因有很多,压力、受凉、滥用药物……可安瑶不认为自己最近压力很大,也没有受凉,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吃了一些避孕药,第一次的时候吃了三颗,第二次的时候她吃了一颗。可她选药时并没有选紧急的,而只是药效温和的,她害怕伤身体,不料这样也能导致紊乱。
☆、316 轰动
陆安瑶略微放宽了心,是药三分毒。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开始注意身体保养了,偶尔会给自己熬一些小粥。
“安瑶,邹教授喊你呢!”下了课,师姐忽然匆匆过来,一脸喜色地看着她。
“你得奖了师妹!”
“师妹恭喜你啊!”
“……”
一群人叽叽喳喳在旁边说她得奖了,簇拥着她进了教授办公室。教授摘下眼镜,老泪纵横:“你得了特等奖,上面特意给你的作文做了点评,你拿去看看。”
对于得奖这件事,安瑶并不感到意外,那篇要是不能在征文活动中脱颖而出,那就太不正常了。特等奖的奖金是非常丰厚的,可以说国家是下了血本,十分重视这次的征文活动。同系的人看到她这么淡定不得不佩服起她的定力了。奖金可是八千元啊!八千元什么概念?在这个万元户的年代,八千元太多了!更别提作文还能被发表到报纸上,闻名全国,还有特殊的颁奖仪式,简直名利双收!可师妹只是淡淡微笑,这是有多么视金钱如粪土啊!
安瑶大概浏览了点评。来祝贺的学生太多了,教授嫌他们聒噪,把人都赶了回去后颇为激动地对安瑶道:“领导们认为你的作文很有研究价值,你在这里面提到的东西都太奇妙了,他们想要进一步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的。科研组的人也很感兴趣,已经看过你的作文开始讨论了,你在作文中关于这些东西的解释太少了,对他们来说却是非常有帮助的,他们思如泉涌。明后天上面就会派人来接你去进行交谈,你做好准备。”
安瑶点点头,答应了。接下里的时间都很忙碌,一来有一个特殊的颁奖仪式,二来需要接见领导,安瑶特地组织了语言,以防自己露馅。李景深在这次的征文活动中获得二等奖。一段时间过后,安瑶这篇名为《三十年后》的作文居然流传到了海外,m国的人对她的作文内容十分感兴趣,将其转发到了m国时报上,并且邀请她到m国去进行一次采访。这可苦了安瑶,她本意不想多露面,可学校认为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机会,可以促进两国的交流,据说两国也希望进行科研合作。
安瑶不得不随着邹教授以及国家安排的人员踏上了m国。m国最近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任务,就是研究手机,试图取代移动电话。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这个东方女孩关于手机的想法正是他们最近想要深入探讨的,只是她的这个手机更为高端罢了。问到手机时,安瑶没有多说,她只是说了自己想象的几个功能,至于深入的了解啊,原理啊,不是她能够驾驭的。m国的人只得作罢,理论和实践从来就是两回事,最后他们把那期采访的报纸给了安瑶当做纪念。
之后,国际科技领域因这篇作文沸腾了,思想的大火熊熊燃烧。谁能事先发明出手机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毕竟这篇作文是由本国的学生写出来的,他们不能落后。但是本国相关的科研小组惆怅啊,他们落后m国太多了。m国对手机的看法比他们多得多。更何况以往的很多研究都是从m国那边传过来的,m国第一,各国再进行效仿。
这回的事情有了转机,j大通信工程专业的几名学生联合发表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上的原理非常值得推敲,而论文署名上的第一个名字是,薛岩。安瑶知道消息后,挺为薛岩高兴的。听说他们已经被上面的某个科研小组召唤去了。
y国。
小庄园内,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妻震惊地看着本期的报纸,失声痛哭。高大的丈夫搂着妻子,妻子泣不成声,“!”
回国的飞机上,安瑶拿出报纸看了看,挺无语的。就连她的照片都被拍到了报纸上,这就等于曝光了。安瑶闭下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瞥眼看见邹教授拿着报纸,红光满面,显然还没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忽然,她脸色一白,站起来,快速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胃在翻涌,把今天吃过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后,安瑶才微微舒服了一些。她有很久没坐过飞机了,反胃是正常的事情。
邹教授给她递过来一杯水:“你看我都到这岁数了,坐个飞机都不吐。你们年轻人啊,身子骨太弱了,要增强锻炼!”教授显然太过得意,飞机上教授是没吐,可是下了飞机,教授也是大吐特吐了一回,直感叹水土不服。
安瑶无奈没拆穿他。
……
“安瑶,下课了~”曾静一手抱着书,一手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女孩儿,她穿着有些宽松的大衣,裹得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消瘦。不知为何,曾静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疼,自己为什么要吵醒她?!
安瑶不愿意起来,稍稍抬起头,迷糊间看见大家往教室外走去,她有点茫然:“曾静,我再睡会儿,你先走,五分钟,就五分钟。”
曾静柔着声音:“那行,你可得注意了,不要着凉啊。”她这也是体谅她,毕竟自从安瑶得了特等奖后的一个月都变得更忙了,从m国回来后又时不时有报社过来,要进行采访。她最近又爱睡觉,可见是给累坏了。曾静那时还有些羡慕她成名了,现在想想,成名的压力也很大。
陆安瑶疲倦地站了起来,已经五分钟了,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最近总是困呐~果然有人们常说,春困,倒也有理可循。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安瑶迷糊地回头,苏珊便直接看到了她的眼眸带着水雾,模样颇为娇憨,这样的她却是不常见。
“大忙人,你看起来刚睡醒啊。”
安瑶微微一笑:“春天困、秋天乏、夏天无力、冬天懒惰,一年四季,人总有些小毛病。你回来了。”
“跟中药打交道,身上一股中药味。”苏珊前段时间不在学校,跟随他们的医学小组出校实践,一回来就直接来找她了。“我看了报纸,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这是……”
“后遗症。”安瑶注意到她眼里的惊讶,轻描淡写。
☆、317 滑脉
苏珊清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严肃的神色,摇摇头,碰了碰她的手,微讶:“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她说着,细细打量着安瑶,只见她眉目疲倦,一点也没有人逢喜事精神爽、征文得奖该高兴的样子。
苏珊自小受到医学的熏陶,有一些小本事,再加上上了大学,有些病症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你看起来病怏怏的,双眼无神,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最近是不是还嗜睡?”
安瑶点点头,手摸上脸颊,“很明显吗?”她今天特意扑了粉才出来的。
“我们学医的,就是要透过表象看本质。你这是气血不足的表现……”苏珊眼神微闪,微微困惑地道:“又有些不太像。我给你号下脉吧?”
“好。”安瑶惊奇地看着苏珊。以前不是没被人号过脉,但那不一样,这是现代。她这段时间身体确实有些微恙,偶尔会吃些补汤,但也不见好转,她也想着要是再不正常,就去医院瞧瞧。
两人在讲室内坐下,苏珊的手搭着安瑶纤细的手腕,她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脸上不显,沉默许久后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安瑶,你上个月来月经了吗?”
安瑶看她苏珊脸色凝重,老实回答,“嗯,可是推迟了六天,而且量非常少,只有两天的时间。我头一回那样,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经期前后,你的身体有无异常?”苏珊问。
若说异常。。。安瑶蓦地想起那个难以启齿的晚上,就是从那以后身体开始不舒服的。她的眼里很快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又很快掩去,缓缓地说:“……就是那段时间经常肚子疼。”
“什么样的疼法?”
“很细很细的疼,一丝一丝的疼。”
“你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回去想想,下午再给你答复。”苏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中午你回家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好。”她近来有点忙,中午都在学校,自然陆家成也是不可能回家的,都是带着午饭在小学学校解决。
大学的附近有一条街,苏珊请安瑶去了一家饭馆,这家饭馆是老字号,生意不错,里边的饭菜也很有自己的特色。“我就吃这个,红烧鲫鱼、东坡肉、紫菜汤,再加一碗米饭。”苏珊边说边看她表情:“安瑶,你还要加什么菜吗?”
安瑶随意点了两道清淡的小菜。
安瑶总觉得苏珊今天有点怪。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安瑶近来口味较淡,看见那油腻腻的肉就没有食欲,苏珊给她夹了一块肉,“我特别喜欢吃这儿的东坡肉,肉肥又多汁、鲜嫩可口、油汁浓厚、肥而不腻……”
“珊珊。”安瑶蹙眉,不适地看着碗里的东坡肉,抬眼,又看见苏珊正吃着鱼,那鱼腥飘到她的鼻尖,她顿时恶心,捂着嘴开始难受地干呕起来。
她在干呕的时候,苏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安瑶、”
苏珊的话很轻,却让人很害怕,安瑶顿了顿,非常不想听到她接下来的声音。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真的会以为你是怀孕了。”苏珊脸色凝重,“……刚才我摸出了你的脉象,是滑脉,我不是很确定,你应该去医院看看。”
“珊珊,不会的!”安瑶垂死挣扎,惊恐地看着她:“可我上个月明明来了的……”
“我怀疑你那不是月事,而是轻微流产的症状。”在怀孕早期,尤其是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是非常脆弱的,那时不能做什么激烈运动,轻则见红,重则直接流产。
安瑶忽然失控地尖叫了声,抓了包就跌跌撞撞地往外冲。苏珊震惊,也顾不得什么饭菜了,或许她不该说出来的,可这种事不说怎么行。她快速付了钱,几步追上她,担忧地问:“你要去哪儿?”
“医院、流产。”
“安瑶,你冷静点!可能是我诊断错了呢!对不起,你别这样!”苏珊于心不忍,她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她扳过她的肩膀,“我和你一块去成吗?”
“我本来没有想过你说的,可是你一说,我忽然就明白了,是那样的,真的是那样的……”安瑶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我最近总是会晨吐,我还自欺欺人,我反复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好痛恨这样的自己啊,珊珊……”
苏珊心疼地盯着她的脸颊,“安瑶,你听我说。不是非要到去医院的地步,没必要做最坏的打算,这种事不该你一个人承担的,吃那种药对身体不好。”她还是个清白的女人,没经历过那种事。可她也看过一些母亲,他们得知有了小生命时,无疑是惊喜的。既然选择了从医,她就比常人要看重生命,本质上,苏珊非常不赞同这种要去堕胎的想法。尽管大家都还在上大学,可她这样子哪里像是正常的反应,反而跟肚子里的孩子有深仇大恨似的!苏珊不能理解。
“可我无法忍受它在我身上每一分每一秒!手术,对,手术,现在就做!不对……”这个时候哪里有手术流产啊,安瑶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衣服,痛不欲生,她蓦地用尽了力气,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安瑶,你疯了!”苏珊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这种自残行为,盯着她的眼睛询问:“要不我去帮你找李景深?我去找他,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李景深?珊珊你说什么李景深?”
“难道不是……”
“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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